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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二抬眼看了苏璟,见苏璟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便大胆开口道:“主子悄悄的离开京城,皇上又要与漠北联姻,估计想把漠北公主许给太子,太子不愿意,特地来找主子回去救他呢!”
苏璟嘴角扬起一抹弧度,笑意却不达眼底。
“你觉得太子会是一个因为女人,而千里迢迢跑岭南来求助的人吗?”
一个女人而已,实在不愿意,可以收进太子府,大不了好吃好喝的供着就是,怎么会来求助他一个远在边疆的人,还是一个基本没有往来的人。
麟二笑了笑,他怎么会不知道太子在想什么呢,主子手里有重兵,谁要是拉拢主子,无意是给自己多了一个筹码。
“走,我们今日就回去,夙夜要找我,就让他来军营里找好了。”
……
“什么?没有?”夙夜一掌将桌子拍烂。“一群废物,拿你们来有何用?”
出动了接近三十个暗卫,就在这个小小的潼临找个人都找不到。
“爷……”
“滚下去!”夙夜抬手一挥,桌上的玲珑白玉杯就被摔了个粉碎。
寒诺进门就看到了一地的碎渣,也看到了夙夜气愤的表情。
“怎么了?谁一大早的就惹我们太子爷不高兴了?”
夙夜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寒诺笑笑,也不管夙夜此刻心情如何,想不想看见他,直接就一屁股坐到了夙夜身边。
“不就是没找着人吗?有什么好生气的。”
夙夜冷哼了一声,“你倒是会安慰人。”
寒诺道:“你都从京城追这儿来了,还怕那一天多的路程?”
夙夜的眼神一亮,“对啊,我在这儿生什么气,来人啊,给爷备马!”
……
花倾颜到风月堂的时候,夙夜正好从后院带着人离开,所以进门的时候郝掌柜和寒诺都不在前厅。
前厅里还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都是来消费的小姐和太太们。
花倾颜见前厅人太多,便跟小二打了个招呼准备去后院找寒诺。
突然听见一声惊呼,整个大厅的人都被声音吸引着,视线转向了那个方向。
花倾颜也顺便转头看了一眼。
咦,还是熟人!
记得自己第一次来风月堂找郝掌柜谈玫瑰糖的时候,遇见的就是此时在大厅中惊呼的这一位左家小姐。
看来又有好戏看了。
刚靠近人群,就听见左小姐的‘精彩演出’了。。
“都是我的错。”
楚楚可怜的声音,毫不意外肯定左家小姐:“母亲精心为我准备的新衣,要不是我带着二妹妹到风月堂怎么会扯破呢。”
左小姐说着抹泪,带着一丝哽咽道:“请母亲体谅,母亲给我的衣服这么宝贵,要不是往来风月堂,我……”
左小姐的话,让左二小姐脸色发白,满是慌乱,有些不知所措,转头看向一旁看似高贵大方,从头至尾都黑着脸没有说一句话的左夫人道:“母亲,我没有扯破姐姐的衣服,我就是……。”
左二小姐还没说完,左小姐就激动道:“二妹妹,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我诬蔑你了吗?如果不是你使劲的拉扯我的衣服,它又怎么会破掉呢?”
说着左小姐看着左夫人,难以置信道:“母亲,这风月堂人来人往的,可都看到了,虽然这料子是不太好,可没想到二妹妹她竟然不承认,她这样公然抵赖,实在是不把母亲,还有我这个姐姐放在眼里呀!二妹妹你真的是太过分了。”
左二小姐听着左小姐一番颠倒是非的言辞,垂在身边的手,使劲的握了握,要不然真怕自己控制不住,去抓花她那张装腔作势的嘴脸。
明明是她自己说,她的衣服袖子好像什么问题,让自己帮忙给她看看的,可是,没想到,自己刚拉起她的衣袖,她就猛地后退,开始大声呵斥自己弄破了她的衣服。
可怜自己当时还疑惑衣服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破了呢?
哼!到了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她不过就是借机栽赃陷害自己罢了,这会儿更是振振有词的说自己对母亲不敬,她还真是不遗余力的打压自己呀!
左夫人娘家侄女远嫁京城,要准备贺礼的事,已经让左夫人心里恼火了。
这会儿左家两位小姐的一番闹腾,更让左夫人感到身体不适,神色也开始冒火,不耐,就在左夫人想发火之时,一个女声意外的传来。
“左小姐别来无恙。”
左小姐转头一看,一个女子缓缓走来,屋外的阳光透过窗子照在她的身上,让她周身镀上了一层耀眼而华丽的光润,映照出她的容颜如花,青丝如墨,一袭淡紫色长裙,在她走动间,如流动的祥云在脚下舞动,高贵而优雅,而被容光围绕的女子,更给人一种神圣不可亵渎的感觉,气势惊人。
她是谁?
自己一直号称临潼最优雅的女子,这样一个单看外观就完胜她的女子,自己怎么会不认识呢?
“你是……”
“小女子去年曾在凤月堂和左小姐有过一面之缘。”
去年……
左小姐再定睛一看,立马就想起来了,这个女子竟是一年前那衣衫陈旧,帮助牧家小姐说话那一位。
心情顿时不美丽了。
一年前遇见时,自己就没讨着什么好,这回又遇着了,她又想多管闲事?
“这位小姐,我们正在处理家务事,恐怕没时间和你……叙旧。”
“我也不想和左小姐叙什么旧,只是刚刚听左小姐说的那个意思,不到风月堂衣服就不会破,加之衣服料子不好,所以衣服就扯破了?”花倾颜脸色微沉道:“我和郝掌柜也算是合作多次,风月堂在临潼也开了很多年了,左小姐这么说,恐怕不妥吧。”
左小姐听言,很是不赞同,斥道:“我们的家务事与你何干,再说了,你能帮上什么忙。”左小姐的话,让花倾颜嘴角抽了一下,这位左小姐的功力可不如一年前了,一年前尚且知道隐忍,今年连隐忍都做不到了。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她是嫡出的,而身边这一位左二小姐是庶出的。
扫过左小姐僵硬的表情,还有左二小姐垂首看不清神色的面容,花倾颜长叹,身在这古代的大家族里,就这些破事也够这些个女人玩一辈子了,幸好自己穿越到了一个简单的家庭,不然还不知道会多热闹呢。
不过,自己和风月堂这关系,和寒诺这个关系,怎么也得把这事给处理好了。
原本,她想着左小姐算计她的庶妹她不管,只要别扯上风月堂,可是现在看来,只有把左二小姐的事情处理了,才能将风月堂撇干净。
不然人云亦云,传到最后很有可能就变成了风月堂的衣服有问题了。
花倾颜看了一眼左家一家人,对着小二吩咐道:“去,今日当值的小二都叫过来。”
“是,花小姐。”都知道花倾颜和寒诺的关系,小二领命,没有丝毫迟疑转身去招呼当值的小二。
左夫人见此,虽然不赞同,可这毕竟是风月堂,而且家里的这两位小姐整日里闹的天翻地覆的,让人教训一下也好,想此,左夫人也没有言语。
“给左夫人,左小姐和左二小姐看座。”
左小姐不知道花倾颜忽然过来到底要干嘛。
不过,看她召集风月堂小二,这架势,看来她是想管这桩闲事了,想着,左小姐嗤笑,就凭她,还真不知太高地厚。
思索着,左小姐抬头,满脸愧疚应道:“母亲,我做错了事,还是站着好了。”
相比左小姐的伶俐,左二小姐则显得有些慌张,只是怯怯的应道:“我……我站着也没关系。”
花倾颜轻笑着看了左小姐一眼,不解道:“左小姐犯错了?犯了什么错?”
“是我没有保护好母亲给我做的衣服,愧对母亲的一片心意。”左小姐抚着衣袖,看着破掉的地方,难过道。
“那怎么是左小姐的错呢?你不是说是左二小姐给你扯破的吗?要错也是她的错,你何错之有。”花倾颜缓步走到左小姐的身边,轻轻的拿起她破掉的地方,看了一眼,随意道。
花倾颜的话,让左小姐脸色一白,左二小姐眼里闪过讥讽,嘴上却感动道:“谢谢这位小姐相信我。”
花倾颜放下手里的衣袖,看了左小姐一眼,轻轻一笑,转身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不再说什么。
花倾颜最后的那一眼,让左小姐心里莫名一跳。
“花小姐,小二们都过来了。”这个时候,几个小二走了进来。
“嗯!”花倾颜懒散的靠在椅背上,看着他们淡然道:“今日是你们当值吗?”
几个小二,抬头都诧异的看了花倾颜一眼,花小姐是在管这个事吗?
“怎么?我问的话没听到吗?要我重复一遍吗?”对于小二们的迟疑,花倾颜十分平和道。
可这种平和的态度,却让他们感到一股莫名的压迫感,低头,忙应道:“回花小姐的话,今日是我们当值。”
“很好!那么,关于左小姐的衣服是怎么破的,你们定也看到了,说来听听。”
几个小二面面相觑对看了一眼,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是不是太……
“看到什么就说什么,无需顾忌,不能因为一件衣服,让左家小姐们之间产生间隙,也不能因为一件衣服让别人以为风月堂的东西不是真材实料的,所以,有些话,还是当着她们的面说清楚的好。”花倾颜说着,看了左夫人一眼,笑道:“左夫人以为如何?”
“花小姐接思虑周全,理当如此。”
“呵呵,有左夫人这句话,我心里可算是有了些底气了,我可不希望,因为我的参合,事情越来越糟。”
左夫人一笑,没有接话。
看着她们仍然局促不安的样子,花倾颜挑眉,好笑道:“你们无需局促不安,左小姐向来为人谦和,不会因为你们说了些什么,对你们秋后算账的,是吧!二位小姐。”
“当然不会了,我怎会是那种小心眼之人,所以,你们看到什么就说什么吧!”左小姐很是爽快道。
“我……不敢。”左二小姐低声道。
“二位小姐果然通情达理,心胸广大。”花倾颜称赞一声,而对那些小二则是一改刚才的平和,厉声道:“看到什么就给我实话实说,若是谁敢添油加醋,讨巧卖乖,我定禀明郝掌柜,决不轻饶。”
“是。”
小二们开始一个接着一个讲述,她们所看到事情的经过。
而说法也无外乎三种。
第一种,义愤填膺的表示,很清楚的看到了左二小姐扯破了左小姐的衣服。
第二种,忐忑的表示,看到了左二小姐扯了左小姐的衣服,但是,有没有破掉,没看清楚。
第三种,就是在一旁忙,只听到左小姐,左二小姐起了争执,其他的就没有看的太清楚。
花倾颜静静的听着,不过,对于讲第二种说辞的小二,总是不经意的深看一眼,嘴角扬起一抹莫测的笑意。
小二陆陆续续陈述完毕后,就闭口不敢再多言语,屋里也一下子沉寂了下来。
四周围观的人,都想看看这位花小姐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从小二这些话中,已然可以确定了,左小姐的衣服确实是被左二小姐扯破的,为此,某些人,看着左二小姐的眼神,开始变得不齿。
左小姐更是忍不住垂泪,伤感道:“花小姐你都听到了,如果不是这些小二看到了,也许,大家还以为我这个做姐姐的污蔑她呢!”
看着左小姐感概不已的样子,花倾颜眼神微闪,轻笑着安慰道:“左小姐多虑了,这次的事情我一定会给左小姐一个说法的。”
花倾颜的话,让本就脸色雪白的左二小姐,更是神色巨变,摇摇欲坠,骤然跪在左夫人的跟前,慌乱道:“母亲,我真的没有弄破姐姐的衣服,我真的不知道衣服为什么会变成那样的,也许,也许是衣服本身就有问题。”
“左二小姐,你说我风月堂的衣服有问题,可有证据?”
左二小姐闻言,看了一圈,看着周围的人,那淡漠的眼神,摇了摇头,有些绝望:“没有…。”
左小姐见此,垂首按了按眼角,掩盖眼角的嘲弄,一个白痴加胆小鬼。
嘴里却感激应道:“二妹妹你怕受到责罚,不敢承认我可以理解,不过,我也不想追究太多,伤了我们姐妹之间的情谊,所以,恳求母亲也饶过二妹妹吧!”
好一个温纯,良善,大度的小姐呀!
花倾颜眼里划过一丝冷笑,刚欲开口。
左小姐身后的丫鬟,就忍不住站了出来,愤然道:“小姐,你就是心肠太好了,这可是夫人给你做的新衣服,是明天出门时,准备穿的,现在却变成这样,该如何是好呀!奴婢说句逾越的,二小姐她这样做,实在是……”
“住口,二妹妹也是你能妄议的吗?真是没有分寸。”左小姐怒斥道。
左二小姐这么对左小姐,可在这个时候,她却依然顾忌姐妹之情,用心的维护这二小姐,屋里众人看着不由暗想:左小姐可真是太仁义了。
屋里众人心思各异,而靠在椅背上,慵懒,淡然的花倾颜,眼睛微眯,不知道在等待着什么。
在花倾颜沉默,众人等待中,一个穿着时尚的中年女子忽然走了进来,行礼道:“花小姐。”
转身对屋里的众人逐个鞠了个礼,恭敬道:“奴家是风月堂负责做成衣的王氏,见过左夫人,左小姐,左二小姐。”
王氏满面笑容问道:“不知,花小姐叫奴家过来,可有什么吩咐。”
“嗯!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你一下。”
“当不起花小姐如此一说,有什么,花小姐尽管问,奴家一定知无不言。”
“左家小姐身上所穿的衣服可是出自你的手?”
“左小姐的衣服确实是奴家做的。”
“所用的都是何等料子,可还记得?”
“记得。”
“可都是上好的衣料?”
“当然都是用的极好的料子,这也是郝掌柜特意吩咐的。”
“怎么吩咐你的?”
“左夫人的要用最好的,小姐们和姨娘的要用的稍下一层,不过,那也都是数一数二的好材料呀!”
话音刚落,只见花倾颜手中的茶杯忽然重重的放在桌上,猛然起身,厉声道:“信口雌黄,满嘴胡言,我看是你以次充好吧!”
花倾颜突如其来的怒火,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王氏更是吓是惊了一下,随后明白了花倾颜在说什么后,慌张而急切道:“花小姐冤枉啊,你这话是从何说起呀!这可是要了奴家的小命了呀!花小姐,奴家在风月堂做成衣几十年有余了,和高门大户也打过不少交道,什么事做得,什么事做不得,奴家可是清楚的很,所以,以好充次这等愚昧之事,奴家是万万不会做,也不敢做的呀!”
“哼!一个小女子都可以轻易把衣服给扯破了,这也叫上好的料子吗?”
“不可能,如果衣服真的是好料子做出来的,哪怕它轻薄如纱,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扯破的。”
“是吗?”花倾颜清冷一笑,“话不要说的太满了,左小姐现在所穿的衣服,就是出自你之手,而你口中所言的不可能之事它已然发生了,所以,去看看她的衣袖处,再来解释吧!”
站在大厅与后院连接的屏风后面,寒诺的嘴角上扬,原来这丫头打的是这个主意。
她好像什么都没做,却又处处为她所掌握,所有的事都在情理之中间进行着,可不知道结果,是否也在意料之中呢?还是……让人大吃一惊,让某些人,满盘皆输呢?
棋盘已开,两方对垒,可,执棋之人却已非开盘之人了。
……
“左小姐,能让小民看看衣服破掉的地方吗?”妇人走到左小姐身边,恭敬请示道。
左小姐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看向花倾颜,大义道:“花小姐这是我们左家的家务事,让外人这么参合,是不是不太好?而且,事情闹得太大了,对二妹妹的名誉可不好呀!也会让外人觉得我左家姐妹之间很不和睦,所以,这事我们自己说说就好了,没必要牵扯这么多不相干的人进来。”
“左小姐是不是想太多了,她并不会参合你们左家任何事。”
“那她是……?”
“我只是听说,左小姐衣服破了后,很是伤心,我就想着让她过来看看,是否还有补救的可能,而且左二小姐一个弱女子那么轻易的就把衣服扯破了,这样的衣服让客人如何敢穿呢?风月堂又如何敢卖呢?”
“所以,我觉得很有必要追究一下,衣服材料是否问题,毕竟,左小姐的衣服是用了心思,费了精力的,可结果呢?左小姐却穿着这样易破的衣服出门,今日在风月堂还好,要是去赴宴什么的,发生了同样的事情,那我们该如何收场呢?让人家说我风月堂出品的全是残次品,还是让人家说左二小姐力大如牛呢?”
花倾颜合情合理的一席话,让左小姐无言以对。
是呀!只是让人家来看料子的,自己要用什么理由来推三阻四呢?
可是,如果让她看了,凭她做这行几十年的经验来说,有些事也许就会暴漏出来,那,自己又该如何自圆其说呢?
左小姐使劲扯动着手里的帕子,自己现在好像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了。
皱眉紧皱,事情明明是按照自己预想的发展,进行的,可为什么在花倾颜的参与之下就变成这样了呢?
想此,左小姐骤然眉心一跳,花倾颜?难道是她看破了一切,要引自己入局吗?
看着眉目平静的花倾颜,暗自摇头,不会的,自己心里怎么盘算的,她不应该会知道,而且,事情的发展,很多是巧合,也都是自己临时起意去做的,所以,就算是事先知道自己计划的人,也会措手不及,应对无策吧!
她一个临时在风月堂碰见的人,又如何能步步算计的到呢?
可现在这样,难道,真的也是巧合吗?
看左小姐好像不是很乐意让人看她的衣服,皱眉不解道:“左小姐怎么了?可有什么不便吗?”
左小姐的异样也让屋里的众人侧目,左小姐她怎么好似和刚才积极的态度不一样了呢?难道,她是在为左二小姐小姐担心吗?
“不……怎么会呢?我只是担心万一衣料没有问题,以后临潼人人都知道左家二小姐力大如牛,谁还敢来提亲,恐怕会伤害到二妹妹,所以,不如就这么算了吧!就不用再查什么了。”左小姐努力表现的自然,可却无法掩饰她嘴角的僵硬。
花倾颜闻言轻笑,低头,眼角微动。
花倾颜未言,郝掌柜却忽然出现了,对左小姐微俯身,恭敬道:“左小姐,刚刚的事情老朽已经听说了,不过老朽觉得的还是弄清楚的好,不能什么委屈都让左小姐你受了不是。”
郝掌柜话落,花倾颜抬头,正色道:“郝掌柜说的不错,还是弄清楚的好,而且,这样做对左二小姐也并非坏事,如果真的是材料的问题,那,衣服会破,也许,左二小姐当时并不是刻意为之吧!”
“当然了,如果不是材料的原因。”郝掌柜说着,眉目染上一抹冷意,扫过众人,清冷道:“那,对那些心思不纯,挑起此次事端之人,风月堂讲永远列入拒绝往来户。”
风轻云淡的一句话,却让有些人闻之变色,而有些人却觉得去郝掌柜这句话,就是说给左二小姐听的,看着始终没有抬头的左二小姐,不自觉的有些幸灾乐祸。
可左小姐这个时候心里没有一丝兴奋,只有有些慌乱,郝掌柜的最后那句话,不可抑制的击中,她心里那根敏感的神经。
王氏走近左小姐,拿起她的衣袖,看着破处,翻转细看,当看到某一处时,眼里闪过惊讶,抬头看了左小姐一眼,慢慢放下手里的衣袖。
“怎么样?看清楚了吗?”花倾颜出声淡问道。
“看……看清楚了。”
“哦!那就说说吧!”郝掌柜说道。
花倾颜的问话,让王氏神色不停变换,欲言又止,摇摆不定。
而所有人屏住呼吸,静待她的回答。
屋里气氛凝滞,左小姐心悬紧绷。
静默过后,王氏出声,“回掌柜的话,我风月堂的衣料没有问题。”
“是吗?这么说来,就是左二小姐的手劲惊人呀!”郝掌柜点头,慎重道:“这可不是小事,左二小姐天赋异禀,这事应该向县丞禀报一下,到时候请个行家来测试一下,这么大的力气,估计整个西凉都难找。”
王氏闻言,猛然抬头,正好看到郝掌柜眼里那抹一闪而逝的幽深冷意,心中惊骇,莫非花小姐她……她知道自己在隐瞒吗?
而刚才的那番话,也是对自己遮掩的一种变相警告吗?
“好了,既然事情已经清楚了,那……。”
郝掌柜话未说完,忽然被打断,而左小姐刚放下的心,也再度被提了起来。“掌柜的,奴家还有话要说。”
花倾颜挑眉,不意外的笑了,看来王氏在凤月堂做了几十年,心思果然通透的很。
“说吧!”
“掌柜的,衣料是没问题,不过,衣服的破处,却并不是被扯破的,而是被……。”
“夫人饶命,二小姐的衣服是奴婢,是奴婢弄破的。”丫鬟忽然插嘴,接下了王氏要说的话。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
寒诺看着懒懒靠坐在椅子的花倾颜,脸上均是满满的激动,就连郝掌柜脸上也难掩喜色。
丫鬟交代衣服是她无意中弄破的,她担心受罚,所以当时没有坦白告之左小姐,而左小姐当时急着出门,这一细节之处也并未注意到,才造成了此次的误会。
郝掌柜本以为丫鬟交代后,花倾颜定会大肆斥责一番,就丫鬟的栽赃,左小姐借机陷害凤月堂的行为,而这也是凤月堂趁机宣传的好时机。
可是没想到,花倾颜却轻描淡写的掠过,只道:这个丫鬟是左小姐的丫头,该怎么处罚,交予她自己处置,她无权过问。
甚至她还对左二小姐此次所受的委屈,也是好言安慰一番,亦望她感念姐妹情谊,不要因此事记恨上左小姐。
虽然,寒诺对花倾颜这一做法,百思不得其解,但却不得不说,这样她不仅给众人留下了大度,仁善的形象,而大家对凤月堂的东西也有了新的认识,无形中对凤月堂是一种变相的宣传。
当时左小姐也是痛哭流涕,懊悔不及的对左二小姐表示了她的愧疚,可联想她最初对左二小姐的疾言厉色,这猛然的转变,反而让人觉得,左小姐似乎没有花倾颜来的真诚,宽容。
左小姐在临潼的名声算是一落千丈了。
当时郝掌柜和寒诺出现的时候,他们就意识到,有些人想利用凤月堂达到自己的某些目的,想此,郝掌柜再次感到万幸,花倾颜处理这件事比较妥当,万一处理不好的话,可就称了某些人的心了,不但达到了她自己的某些目的,说不定,还会借机说凤月堂所用的料子有问题。
从大厅到后院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她们还没看够吗?
花倾颜叹气,无奈转头,看着寒诺和郝掌柜,轻笑道:“你们再看我头上也不会长出花来。”
“真是想不到,你竟然有这么厉害的时候呀!”寒诺眼神暗沉,意味深长道:“不过,还有几个人怎么处理?”
寒诺说完,就看到郝掌柜脸色僵硬了一下,皱眉道:“那几个伙计在凤月堂也做了好多年了。”
花倾颜笑笑摇摇头,“这几个伙计在凤月堂做了多年,也算是凤月堂的一份子,对于那种喜欢看着凤月堂闹事一定要严惩不贷,并警告他们,做好分内之事的同时,最重要的是管好自己的嘴。”
寒诺附和着点点头,花倾颜说的没错,寒家之所以做大,不单单是寒家的人对风月堂做出的贡献,还有这些帮助风月堂的伙计,他们也是风月堂的一份子。
但是他们在风月堂有人闹事的时候,不但在一旁凉凉的看戏,还趁机落井下石,这样的人风月堂可要不起。
而且,如果不给这些人一点教训,以后风月堂的伙计还不翻天啊!
郝掌柜也想到了这一层,看来是自己平日里对他们太放纵了。
“那……各打十大板,然后逐出风月堂,永不录用。”
……
苏璟坐在主位上,下面一众人站在下面,屋里里二十多个人可却是一点儿声音也没有,沉寂,压抑,沉重,连呼吸甚至都觉得倍感吃力!
气氛凝重,众人的心里更是紧绷的厉害,三天了,三天了,这三天无法想象的长,因为太长,他们甚至已经忘了以前的日子是什么样了。
女人是什么,不记得了!山珍海味是什么,不知道了!或许应该说,饭是什么滋味,他们都已经品不出来了!
三天来,让他们体会最多,明白最彻底的就是,以往的日子是天堂,可他们却从来不知道珍惜,也让他们提前知道了,什么是生不如死,什么是地狱!
三天了,他们对于苏璟那俊美如仙的面容,再也感觉不到惊艳,只有惊恐,也第一次明白,长的俊美的不一定是仙,也许是魔!
他身上那高贵,如王者般的气势还是同样的惊人,让人折服,可却更让人惊惧,惧怕到想死!
三天来,除了极端的训练再无其他!
“这就你们要给本王看的成绩?这就是你们说的什么都可以做的很好的士兵?这些就是你们口口声声给本王保证,就算发生什么变动,面临各种危机也绝对能应付自如,胜券在握的训练成果?如果是,那,本王还真是对你们刮目相看。”苏璟神色淡淡,可却句句如刀。
男人清冷的声音起,一众人迅速跪地,齐声请罪,“璟王赎罪。”
麒二在一边看着叹息,这三天来,这样的场面他可以说见了无数次了,再这么下去,下面这些人的膝盖上一定都磨出茧子了。
然,他却没有太多的心思同情他们,他还是先保住自己的膝盖再说吧!
如果主子再让他给下面那些士兵示范什么的话,那他可就真的只能拿命来博了。
“除了请罪,可有其他话对本王说?”苏璟不温不火道。
这句话,让下面一众人额头上迅速冒出汗来,后脊猛然一凉,脸皱如菊,这几天肚子挖空了,感觉脑子都因为思虑过度而变小了,可提出的应对之策却没有一个让眼前的男人满意的。
多番思虑无果的情况下,他们已经开始往偏途上想了,忍不住猜测璟王这样是否是因为常年欲求不满,心里火气太大抑制不住拿他们泄愤!
咳咳……虽然他们也不想总是往这方面想,可因为眼前的男人阴戾的让人恐惧。
苏璟看下面无一人开口,狭长的双眸暗沉,心情更加阴戾,本就压抑的氛围,因为男人的心情又多了一层寒意,屋里的众人真是想哭了……
就在这时,一个脚步声忽然传来,众人心里一禀,心思不定,这个时候是那个勇敢,且不长眼的过来了?
不过,这样或许能把璟王的火气,转移到他的身上去,想此,所有的人心里盈满期待,希望能借此逃过今天这劫数。
麟二看到来人,眼里亮光大盛,心口激动的砰砰直跳。
难道真的是转机来了,转机终于来了!
“主子!”
看到麒一,苏璟开口道:“何事儿?”
“爷等的人到了!”
此话出,麟二更加的激动。
苏璟深深的看了一眼麒一,“在哪儿?”
“在王府。”
下面的众人敏感的感觉到,屋里的气氛开始变得怪异,好像不再那么压抑了。
苏璟转眸看着下面众人,面无表情道:“都下去。”
此令出,众人对视一眼,各自的眼里盈满无法置信,这……这算是过去了吗?太出乎意料了……
麟二看着他们的反应,摇头,叹息:被折磨的快神经的一群人呀!
“怎么?本王的话没听到吗?”
苏璟沉冷的声音出,众人迅速回神,急声道:“属下告退……”
说着,人眨眼消失在眼前。
苏璟转头看向麟一,“他一个人来的?”
“是。”
“一个人来还走了三天,看来他不是着急。”苏璟嗤笑道,“那……本王就在这里把午膳用完再回去吧。”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