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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夜难眠的这次除了窦南,还有……林初晓。
林初晓觉得自己应该是得了病。睁着眼睡不着,闭上眼,满脑子的都是窦南那张玩世不恭的脸,以及他亲吻自己时那种专注的表情。
这样翻来覆去了半小时,又想起晚上窦南在门外猛敲房门的情景:
“林初晓,你开门,你什么意思啊~!!”
“林初晓,我他妈数到十,你不开,我可就撞了啊~。”
“林初晓,快开门,小爷我给你叫了香园的燕窝粥,一会儿凉了不好喝。”
“林初晓……”
她那会是真的怂了,蜷着腿抱着膝,听着门外那个男人的嘶吼,身体抖的厉害。幸好他没有闹很久,可能同个楼层的邻居被他的叫喊声影响到,她有听到别家的开门和关门声响,她想一定是那些等着看八卦的邻居们扒着门看着他吧。
等楼道里彻底安静了,她知道,他是真的走了。可她的心竟然有些小小的失落,哦,不是,应该是和丢了一块心肉一样非常难受……
林初晓仰望着头顶那一块天花板,月光印着刺绣的窗帘照了进来,光影有些斑驳。她还是睡不着,脑海里过了一遍自从认识窦南后的所有事,心里暗暗想自己该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这个想法很可怕,越是不愿承认,越有那种清晰的感觉拂过她的心迹。他看着自己时的深邃眼神,牵着自己的手穿街走巷时给予自己的温度,亲吻自己时的专注与热烈,以及自己回予他的心跳,这一切的一切竟然编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将自己包围住。
轻柔相缠,撩人心弦,这样感受着,她终于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醒来,顶着两黑眼圈的林初晓收拾心情,准备去自己父母家。
才到兰园的大门口,就见施安妮和林浩艺两人霸着一个车道拉拉扯扯不知道在吵些什么。林初晓扶额,这对不让人省心的父母丢人都丢到大门口了。她付了车钱,开了车门直接朝他两走去。
周围已经开始聚起三三两两的围观街坊,对着这对老夫老妻指指点点不知说了些什么话,林初晓拨开人群,走到他两跟前,一手拽了一个直接往楼里拖。
两人一见是女儿来了,都不出声,憋着气谁都不理谁。
一直到了自家屋里,林初晓还没开口,施安妮就垂泣起来,林浩艺见老婆一哭,就跑到厨房开了油烟机抽烟。
林初晓抽了张面纸递给自己老妈,随后问道:“哭完了吗?什么事搞得脸皮都不要了?在大门口让人围观呢?”
施安妮平时是个很要面子的人,毕竟曾经也是有些旧底子的世家嫁出门的小姐,虽然自己老公混得很一般,但她出门的妆扮以及言行举止都很有大家风范,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在大庭广众有失体统。
“你爸今天一大早拿了那副画说要卖了。我问他要干嘛,他也不说,我拦着他,他还和我干架了,晓晓,你爸爸是不是外头有人了?现在要钱?否则原本死活都不卖的东西怎么就要拿走呢?”
施安妮说的那幅画是他们林家的珍藏,清朝时留下的画作,虽拍不了千万级的,但百万级的应该没问题。
之前林初晓去美国读书还差了笔钱,当时施安妮说要卖画,可林浩艺死活不肯,说什么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不能就这么败了。当时林初晓还因为这事和林浩艺赌气,不吃不喝耗了三天,最后还是林珍儿出手相助解决了父女矛盾。
现如今,想不到林浩艺主动要卖画,林初晓也不知道这老林同志究竟怎么个意思。看样子昨天那三十万的事估计没和施安妮说过。她拍了拍还在抽泣的施安妮安慰道:
“妈你想太多了,老林现在这个样子也就你还当个宝似的,外面那些小妖精看不上他的。”
“你别这样说你爸,你爸有着才华呢……”
林初晓白了眼施安妮,刚谁还在那里控诉林浩艺的?这会儿倒变成自己造谣诽谤了,行!你们伉俪情深,我管不了你们。
施安妮偷瞥了眼还在厨房的老公,又对林初晓眨了眨眼睛说:
“晓晓,你爸爸不肯和我说真相,你去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到底为什么突然需要那么大笔钱。”
她这样一说,林初晓就知道林浩艺果然没有把自己赌博的事说出来,她对着施安妮点点头,又走到厨房林浩艺身边,轻声呵斥道:
“你没和妈说吗?”
林浩艺插着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斜睨了眼自己的女儿,发出一声“嗯”。
“怎么?想拿这幅画去抵自己的三十万赌债?昨天电话里你不是还说用我的钱天经地义吗?怎么今天改变主意了?”
“这画留着也没用,还不如变为现金,你的钱你自己留着,我自己解决自己的问题。”
说得还挺在理的,可如果能信就不是林浩艺了。
林初晓转而走到林浩艺跟前,尽量直视他的眼睛,这样盯着看了好一会,林浩艺才忍不住又说:
“林珍儿好歹叫我一声堂哥,她之前回来有来看过我了,说了你想创业自己干,可是缺了点钱,我昨天晚上想了半天不如卖了画,钱给你去折腾吧。”
林浩艺说完这话,林初晓竟然有了几秒愣怔,这是自己老爸吗?怎么突然走怀柔政策了?还没想明白又听他说:
“我那破事,你不要告诉你妈。”说完,偷看了眼客厅那里的施安妮又说:“我怕她对我失望。”
得得得!这是变相的秀恩爱吗?林初晓简直对这对老夫老妻另眼相看,她斜着头又看了一眼自己老爸然后说:
“不想让我妈失望就把你这画给藏好了,我妈都怀疑你外头有人,要卖画养小老婆,你还是自己去和她解释吧,这事我不参合,那三十万我先帮你付了!下不为例!”
父女两达成交易一同走到客厅,施安妮女士堵着气不愿抬头看自己老公,林初晓坐下拉起她的手,小声说,“老林卖画不是为了别人,你别多想了。”说完给了林浩艺一个眼神,示意他继续。
“是,我这不是为了我们晓晓嘛,她想出去单干,这画卖了可以给她筹点钱。”
施安妮一听,暮然抬头,一脸茫然地问:“晓晓,你现在的工作不做了?要出去单干?”
“嗯,我辞职了。不过我不会单干,我可能会去莫氏,现在还没想好。”
“真辞职了?”先震惊到的竟然是林浩艺。
林初晓点头。
“莫氏?那个寰宇董事长传说中的小老婆的公司吗?”施安妮问道。
“妈,那都是传说,你怎么也跟着别人八卦起来了呢!莫太太现在是我们市的懿兰会会长,我见过她本人,虽然不是很清楚,但看她还是识才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能甘愿当个小老婆的人一定不会只有一两把刷子,我觉得你还是考虑清楚。我看最好还是能回韦世,怎么说也是自家人。要不,妈帮你去问问?”
施安妮心里一直有个疙瘩,就是自己女儿被流放似的关在韦世门外,韦世本来就是大家族体制,基本林氏的小辈都进入了公司任职,唯有晓晓。其实她心里清楚,自己女儿从小就被视为林佳音的假想敌。说实话,她心里还挺高兴,这说明她施安妮的女儿就是厉害,她就是为自己女儿骄傲。
可后来不一样了,每个家族保帅弃车的事多的是,她家晓晓就受到了非常不公平的对待。不过如今林佳音已经成功进入董事局,她家晓晓对她毫无威胁了,她就不信他们还真的就这样一意孤行下去。再说大不了服个软嘛,自家公司怎么着都是好的。
“妈,你不用多事了,工作的事我自己会考虑,韦世我不想去。你别逼我了。”
林初晓对待韦世的态度很坚决,有林佳音在的地方,她就不想涉足,就那么简单。
“林浩艺,你说句话啊!”施安妮说不动女儿,搬出老公来造势,想不到林浩艺嗤笑一声回:
“那破公司不去也好,我觉着去其他公司都好过在韦世,这点不用多想,我支持晓晓。”
父女的意见难得一致,施安妮是那种有着很深的夫唱妇随思想的女人,见自己老公都那么说了,知道今天不是谈这事的时机,她很有耐心,只要逮着机会就会在他两耳根边上喋喋不休,她就不信会有说服不了女儿的那天。
家庭矛盾有了缓解,施安妮就去准备午餐了。林浩艺跑去书房研究他那些兴趣爱好,林初晓跟着他一起进了屋,房门一关,就直接对着那头准备翻书的林浩艺说:
“昨天,我遇到大伯了。”
林浩艺翻书的手一滞,抬头等着女儿的下半句话。
“他让我有空去一次公司。”
“他让你去你就去吧,那老狐狸估计要叫你回去,我听说你堂姐佳音管的那一块出了事,最近公司有些混乱,这事你别和你妈说了。你自己凭着你自己的感觉去做,你妈那些都是妇人之见,现在韦世一摊浑水,谁搅进去谁黑。”
林初晓看了眼又埋头研究书籍的父亲,她就是不理解,明明问题看得很深的父亲为什么当年在和大伯的比斗中败了下来。不明白为什么之后父亲就甘愿成为一个闲散之人。
疑云满布却无从探究的感觉总是不让人舒心的,林初晓皱着眉走到门口,回头再看了眼自己的父亲,总觉得自己父亲有股气场被压制的很好,她莫名离开,带着一丝猜疑,也带着一丝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