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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萱纠结了那两天后,最终还是担心家人占了上峰,慕容泫让乌矮真陪着她回家探望一次。
她简直是有点受宠若惊了,以前觉得慕容泫是没事找事做。这会心中又喜又怕,喜的事自己能够回家看看,怕的是这么多人里头就只有自己一个有这种待遇,怎么都放不下心来。要知道进了军营可没有所谓的假期,也没有什么亲属前来探望。什么时候仗打完就什么时候回去。要是不小心死在战场上了,那么就永远见不到了。
鲜卑人根本就没有什么落叶归根的想法,打扫战场的时候,就是把同伴和敌军尸体身上有价值的东西扫荡一空,同伴的尸体能够给个掩埋之处,已经是好的不能再好了。至于把尸体带回去交给家人,简直是痴人说梦话。
为了一家子,秦萱下定决心不能够把自己这条命给交代出去。
一大早秦萱就出来了,乌矮真让人牵了马在那里等着。见着秦萱就道,“你来啦。”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秦萱手里拉着小黑的缰绳,连连向乌矮真道歉。
“嘿,你们汉人还真是。”乌矮真听到秦萱这话,一脸的不耐烦,“这多等多久啊,我才站在这里一下,你就过来了。要是这样都还要说个没停,那老子一日到晚就光听这个得了,”乌矮真一向不爱听这些客套话,他大手一挥,直接翻身上马。
秦萱见状,原本要说的话也都停住了。
“快走吧,快去快回,将军这里的事耽搁不得。”乌矮真道。
秦萱才来亲兵的队伍里头没有多久,比起乌矮真就是纯的一新人。新人在彻底出头之前,在前辈面前还是老老实实做人。秦萱立即上马,话都不说了,两人拍了一下马臀,飞快向城内驰去。
前几日才到过城中,再来一次,心境却是截然不同。
进了城中,正好遇上城中两市开市,秦萱特意去买了一些女孩子喜欢的布料,还有另外一些面脂口脂之类的护肤用品。都是给贺拔氏和秦蕊买的,当然秦萱还特意提了一壶酒是给乌矮真。
乌矮真看上去似乎不怎么喜欢和人套近乎,可是她把酒提过去的时候,乌矮真还是笑眯了眼睛,伸手提了过来。然后秦萱就找了一家食肆,让乌矮真进去喝酒吃肉,她就带着一堆东西去见家里人。
乌矮真知道自己是外人,在场很不方便,何况酒肉的钱都是秦萱一手包了的,既然人家都已经这么大方,他要是不领情,那就成了甚么了。所以他很痛快的喝酒吃肉去了,让秦萱出来的时候来找他。
秦萱上门,路上有人见着她,也记得她是盖楼家的那个小子,一面笑着和她打招呼,一面帮忙去告诉贺拔氏。
秦萱人还没到门上,就见着贺拔氏气势汹汹的冲了出来。秦萱一见着贺拔氏这样,吓得赶紧从马背上下来。
贺拔氏听着自己的外孙回来,不但脸上没有半点的喜悦,甚至出来的时候手里还提一根棍子。秦蕊听到声响出来一看吓得差点晕过去,赶紧的跟在贺拔氏身后。
“阿婆!”秦萱瞧着贺拔氏那浑身上下的气势,吓得吞了一口唾沫。
“你——”贺拔氏见着秦萱,正要开口骂她怎么就回来了的时候,瞧见秦萱身上的铠甲和身后小黑背上的马具。秦萱离家的时候,带走的不是身上穿的这一套,贺拔氏瞧着秦萱开口要解释,“你怎么回来了?”
“阿婆,阿婆,别打别打!”秦蕊稚嫩的声音从贺拔氏背后传过来。
“将军让我回来看看。”秦萱见着贺拔氏心里也有些怕,这位鲜卑老太太厉害的很,抡起一根马鞭能够把一个壮年男人抽的哭爹喊娘。秦萱都觉得自己母亲的本事说不定都是贺拔氏教的。
“那虎齿没回来?”贺拔氏看了一眼四周,发现没有盖楼虎齿的身影。
“我……我现在和他不是一个营了。”秦萱说这话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
“你说起将军,你现在在将军手下做事?”贺拔氏问道。瞧见秦萱一身的打扮,还有马具。另外马屁股后面驮着的一堆,贺拔氏也猜到秦萱应该是比盖楼虎齿要爬的高了。
“嗯。”秦萱点点头。她一面说,一面看着秦蕊怯怯的走到贺拔氏身后。一段时间没见,秦蕊比她离家的时候要长大一些了。
“这次……说不定日后回来就有些难,所以将军特许我回来看看。”秦萱说着就把小黑驮着的那些东西给贺拔氏看,都是一些布匹还有生活日用品。
旁边有邻居过来瞧热闹的,“赶紧进屋去吧,在外面站着多累!”
贺拔氏瞧着秦萱是真有些出息的样子,过了一会脸上露出点笑来,“回家吧。”
盖楼犬齿在家里忙着烧火。鲜卑人尊重家中女性长辈,所以贺拔氏是不会干这种事。秦蕊年纪小,所以只有盖楼犬齿自己来了。
他顶着一头的黑灰出来的时候,就瞧见秦萱牵着马进来。他瞧见秦萱回来,大吃一惊,“你怎么回来了?”
前一段时间被赵国围城,虽然说打退了,但是战事还没有完。秦萱怎么就回来了?
“是将军准许他回来看一次,这一次之后说不定就难回来了。”贺拔氏说道。
那边秦蕊已经抓住秦萱的袖子,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若不是秦蕊知道贺拔氏不喜欢自己哭,说不定这会已经哭出声了。
秦萱摸了摸秦蕊的小脑袋。突然门那边冒出几个男孩子的脑袋来,眼珠子一动不动的盯着秦蕊和秦萱看,准确说来是盯着秦蕊看,那些个臭小子一瞧见秦萱一身男装,立刻就去看秦蕊去了。
“……”秦蕊回头就见着那些男孩子,咬住嘴唇,不说一个字。
“二娘,一起来玩啊!”那些小男孩冲着秦蕊嘻嘻哈哈的笑。
秦蕊往秦萱身后躲,秦萱伸手护住秦蕊,才要开口说话,盖楼犬齿就赶人,“滚滚滚,你们自个玩去!”说着就去把几个小孩子给轰出门,随便把门给关严实了。
“……阿蕊?”秦萱低下头,秦蕊只是抓住她的衣服一个字都不说。
“好了,都进来吧。”贺拔氏知道外孙女有些怕外头的男人,也没有逼着她一定要和外头的人多接触。
贺拔氏对着秦蕊也有些头疼,当年两个孩子的母亲完全就不是这个性子,根本就不用她操心,但凡外头的小鬼头敢有个甚么心思,几鞭子下去能够收拾几个人。
秦萱牵着秦蕊的手到了屋子里头,外面盖楼犬齿把小黑身上的那些个布匹和其他东西都给抱下来。
如今朝廷发行的半两不通,布匹倒是成了流通的钱,所以秦萱提了不少布回来,能做衣服穿,也能够当做钱用。
家里没有人会织布。贺拔氏是鲜卑人压根就不会,秦蕊年纪还小,别说没怎么接触过织布机,就算会也做不来。所以那些布被盖楼犬齿小心翼翼的收起来。
到了屋子里,几个人坐下。贺拔氏瞧了瞧秦萱,在外头走一圈,秦萱整个人和过去都不一样了。
贺拔氏觉得秦萱身上的杀气似乎比过去又要重了些。
秦蕊坐在那里一声不吭的,贺拔氏瞧着也觉得头疼。她也不知道秦蕊怎么就成了这样,不过这孩子从到家里开始就一直这样,而且夜里还离不开人,不然就睡不着。
“最近是不是又要打仗了?”贺拔氏手里的手杖敲了敲地面说道。
要是几个月不能回来,秦萱也应该不会就这么回来了,才几个月而已,有甚么急事要回来看看。
秦萱沉吟一下,她其实知道的也不多。
“看将军的意思,应该是这样的。”秦萱把心里猜的说了出来,“虽然前段时间,把赵军打败了,但是瞧着周边的架势,说不准还有几场恶战要打。”
“嗯,这个我知道。”老太太好歹也是瞧见过慕容部和其他部落打架过的,知道慕容部四周都是敌人,她深有同感的点头。
“看起来,眼下到处都是机会。”贺拔氏听后,很是高兴。
秦蕊听了看了看外祖母,又看了看秦萱,手揉着自己的衣角。
“的确也是好机会。”
“你现在在做甚么?”贺拔氏问。
“在将军身边做亲兵。”秦萱说起来都有些不太好意思,亲兵在主将身边,要说高升吧,也的的确确是高升,像她这样的小兵,简直就是一路窜上去了。
“亲兵?!”贺拔氏差点就从褥子上跳起来,秦萱瞧着吓了一大跳。
“阿婆?”秦萱就要去扶住贺拔氏,贺拔氏身体很硬朗,但年纪到底是大了,秦萱真的担心贺拔氏一个不小心就把自个给伤到了。
“好好好!”贺拔氏笑的眼角的皱纹的褶子都加深了许多,“在将军身边才好呢!”
“亲兵?!”盖楼犬齿一进来就听到了亲兵两个字,然后一脸的被雷轰的直瞪瞪的看着秦萱。一双眼睛瞪的比牛眼还要大。
盖楼犬齿没有去过军中,但是好歹也听人讲过。一般牧民在军中能够抢回些东西就不错了,但是做到亲兵这一步的,到手的东西就多得多,而且以后有好事了,头一个就是他们。
秦萱看着盖楼犬齿眼睛都红了,又不知道他怎么了。
“你坐好。”贺拔氏不满意小孙子这丢人的样子,“你留在这里照顾家里,莫非还觉得很委屈?”
贺拔氏此话一出,盖楼犬齿就和霜打的茄子似得老实下来了。贺拔氏把兄弟两个带大,不管是哪一个,包括秦萱,都没有和贺拔氏对着唱的勇气。
盖楼犬齿心中泪流满面,不由得幻想要是他去的话,这会说不定也有出息了吧?
“你把脑子里想的收一收,这是秦萱,又不是你,你去了说不定还得给人送脑袋。”贺拔氏道。
“……”盖楼犬齿垂下头不说话了。
秦萱都似乎看到了他脑袋上好像要有一对耳朵给垂下去了,瞧着都想伸手在他头上拍两下安慰安慰。
“既然这样,你也要加把劲。”贺拔氏道,她看向秦萱身边的秦蕊,“你妹妹如何也要靠你,她性情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像你阿娘那样,我倒是不担心了。”
秦萱还记得盖楼氏的性情,如果有盖楼氏那样的性情,她就真的不怕了。
她看向秦蕊,小姑娘皮肤白皙,眉目秀美,眼瞧着要长成一个漂亮的少女了。
这个世道,女人的美貌总是带来无穷的麻烦。
秦萱心下叹气。她伸手在妹妹的头上摸了摸。秦蕊对着她一笑,然后靠在她手臂边。
“哎。”贺拔氏瞧着秦蕊对秦萱的依赖叹气。按说妹妹和兄长关系好,她应该开心,但是秦蕊怕男子,又对兄长依赖,她只想叹气了。
“或许长大就好了。”秦萱也知道贺拔氏为何叹气,她对妹妹这种状况也没有多少办法。何况眼下她很有可能要跟随慕容泫到外头去,下一回什么时候回来她自己都说不好。
“已经长大了。旁人家里都能嫁出去了。”贺拔氏拿过火夹拨了拨炉子下面的火堆。
“儿不嫁!”秦蕊听到外祖母这话飞快答道,半点犹豫都没有,秦蕊白皙的肌肤下浮上一层气急了的绯红,“那些男人脏死了!”
说罢,一头扎到秦萱怀里,死活不肯抬头。
“……”贺拔氏有些懵,她看了看外孙女,又抬头看了看秦萱。
盖楼犬齿也惊讶的张大嘴,他伸手摸了摸脸上,好像依照这个表妹的标准,他也是个脏男人。
“好了。”秦萱明白其中的缘故,但是没办法和贺拔氏说,对于这种事,最好的就是让它过去,不要再提起来。
“阿蕊还小呢,有我在,这事不用急。”秦萱在秦蕊的背上拍了两下。秦蕊原本还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
秦萱拿出给秦蕊和贺拔氏准备好了的布,她是挑着买的。给秦蕊买的花色就要活泼丰富一些。虽然这会染色技术也就那样,但是有总比没有要好。
果然她把那些东西拿出来,秦蕊就笑了,然后拿着布料往身上比。
贺拔氏瞧着,说了几声好看,回头对秦萱说,“实在不行,回头给二娘找个鲜卑人家算了。”
龙城这地方和大棘城一样,鲜卑人和汉人混居,经过这么些年的战乱,指不定鲜卑人还比汉人要多些。
贺拔氏觉得把外孙女嫁到鲜卑人家里,要到汉人家里好。
秦萱却想起鲜卑人的妻后母和从继婚来。她摇了摇头,“现在说这些还太早,再等等也不迟,最近几年必有大战,部落里头的男人说不定十个有七八个都要上战场,等等再说吧。”
一旦上战场,也不知道会有多少能够回来。秦萱话语里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
“说的也对。”贺拔氏点头,觉得秦萱说的也有道理。要是外孙女嫁过去没多久就成了寡妇,到时候又有一堆事。虽然贺拔氏觉得死了男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甚至死了还能把夫家的牛羊给牵回来,但她也明白汉人在这上面想的和鲜卑人有些不太一样。
秦萱不能再盖楼家里呆太久,她要离开的时候,把盖楼犬齿带到一边,把自己在战场上的战利品,一只金佩饰放到盖楼犬齿手里。
“我不在家里的这段时间,麻烦你多多照看阿蕊和阿婆了。”她道。
“这……我不能要!”盖楼犬齿还是头一回见着金子,双眼发直,不过他很快把东西给塞回秦萱手里。不是不想要,而是被祖母发现的话,少不得要被盘问一番。到时候知道是从秦萱这里得来的,少不得要被臭骂一顿。不,挨一顿骂都算是轻的,弄不好还要挨打。
盖楼犬齿从小就是被贺拔氏给揍大的,想起祖母的鞭子,浑身上下都忍不住颤抖。
“这是弟弟给哥哥的,又有甚么!”秦萱拿着这个东西在军中除了拿来和同袍打赌之外根本就没有其他的用处,不如给盖楼犬齿,这东西必要时候还能换了粮食。
“真的?”盖楼犬齿一听就眨眼瞧着她。
秦萱被盖楼犬齿看的好笑,“真的,难道你还不把我当做兄弟?”
“那好,弟弟送的东西,阿干不收的话,就是不道义。”盖楼犬齿点点头,把秦萱敌国来的佩饰放在怀里。
“我这次一去,也不知道甚么时候回来,虎齿那里我会和他说,这个就当做是家中的开销。”秦萱嘱咐道。
“放心,附近我都看了,有林子可以打猎。有我在,放心吧。”盖楼犬齿拍拍胸脯。
“还有,阿蕊那里……若是可以,可否多多照拂她一下,尤其是别让那些男子近身。”秦萱想起鲜卑还有个万恶的抢婚制,万一秦蕊被有用心的人抢去了,她恐怕会不顾所谓的鲜卑风俗,直接把那人给杀了。
“这个你放心。”盖楼犬齿严肃起脸来,“你不在,我要是还不看着点儿,那还得了。”
盖楼家就没女儿,盖楼犬齿也没妹妹,久而久之自然是把秦蕊当妹妹。
“多谢。”秦萱抱拳谢道。
“这个还谢啥!”盖楼犬齿觉得秦萱太不上道了,伸手就在她肩膀那里砸了一下,秦萱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盖楼犬齿早就知道秦萱力大无穷,结果他一拳头砸在她肩膀上,秦萱完全动半点儿,他不禁有些傻眼。
“好了,我得回去了,家中一切就都拜托你了。”秦萱瞧见盖楼犬齿面上毫不掩饰的吃惊和失落,不由得一笑,她拍拍盖楼犬齿的肩膀拉着小黑离开了。
秦萱上马之后,看到秦蕊已经出来,靠着门站着看她。
“回去吧。”秦萱冲她一笑,双腿一夹马腹催促小黑快些跑起来。
赶到食肆的时候,乌矮真一边喝酒一边听食肆里的人说起变乱之前洛阳的繁华。他听的入迷,连秦萱站在他后头了都没有发觉。
“乌矮真?”秦萱听到那边的人都在说洛阳的小娘子如何皮娇肉嫩,不禁手臂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哎?秦萱是你啊。”乌矮真这才反应过来,他抹了一把口水,“你是汉人,你说那个人说的是真的么?”
“……啊?”秦萱才来,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结果乌矮真神神秘秘的凑近了,“就是说,汉人士族小娘子的胸有这么大!”一边说还一边用手比划,听的秦萱脸都要绿了。
“我家里是寒门,阿爷也没有去过洛阳,洛阳是个甚么样子,我也不知道。”秦萱别说士族娘子,就连平头整脸的汉人女子都没有好好见过几个。
“听说啊,当年那些士族娘子都被羯人给卖了,要是手气好,说不定能够买到几个呢。”乌矮真想了想,越想越美。
连太子妃都被那些个羯人给赏赐给匈奴人了,要是自己运气好,说不定也能捞着一个回来?
“那也应当是在邺城附近吧。”秦萱说起这些事如同置身事外,她才不管那些士族女子命运多悲催,和她半点关系都没有。“而且也这么多年了,要是真买回来,说不定都看不得了。”
她这一句让乌矮真悻悻的,觉得有些扫兴。秦萱才从家里出来,想到又不知道隔多长时间才能回来看看,说话也没有一开始那么拘束了。
乌矮真掰着手指算了算当年羯人进洛阳到现在的时间,发现要自己真买了这么一个娘子回来,指不定还是他亏。
他抓起矮桌上的陶盏,把里头最后一滴酒给喝干净了。这会粮食贵的很,酒也不便宜,能喝一回少一回,何况这一回还是别人请客,他自然是要能喝的都要喝干净了。
舌头恨不得把酒盏都给舔干净,乌矮真这才依依不舍的站起来,和秦萱一同回去。
“回去都看过了?”乌矮真瞧见小黑原先驮着的那一堆东西已经没有了。
“嗯。”秦萱点点头。
“好歹也给你自己留点。”乌矮真道,“家里还有些甚么人?”
男人之间情谊说奇怪也奇怪,原先两人还客套着,到了现在,倒是能随意的谈话了。
“阿婆妹妹还有一个表弟。”秦萱说道。
“哎?你是和外家一起生活的啊。”乌矮真摸了摸头,“东西还是要给自己留一点,你家里指望你呢。”
“……”秦萱听后笑了笑没说话。
回到军中,把小黑牵去喂了豆料,又好好的给它洗了一次。秦萱才回来,她自己提了热水进帐子,这一天跑来跑去,又在马厩呆了一会,要是不洗澡的话,简直整个人都要晕过去了。
她才把衣裳套上,那边门帘就被人从外面掀开。秦萱下意识的一把拉过衣襟,另一只手,握紧放在一旁的马槊。
习武之人都有将趁手的武器放在手边的习惯,一旦有事,可以立即拿起使用。
“哦,”眼角余光瞥见进来的人,秦萱把手中的马槊放在换下来的衣物上,“是……”
“是我。”冯封也没有想到自己来的不是时候,此刻秦萱披散着头发。
秦萱半点都不担心自己披散着头发,就能暴露出自己的女儿身。鲜卑男人多为披发,而且慕容泫比自己还长的像个女的,也没见着有人把慕容泫当做女人。
“哦,你在沐浴啊。”冯封见着半点都不觉得尴尬,相反瞧着秦萱已经把中衣给好好穿上,他还有些遗憾。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听到的,说这个看起来瘦弱的少年其实有着大好的胸肌,胸脯很有弹性,除此之外还有八块腹肌。
这样的身材是男人追求的极致,冯封也不例外,他一边和秦萱说话,一边忍不住就往秦萱胸脯上瞟那么一眼。
瞧见他胸膛微微鼓起,哪怕是在中衣的遮掩之下也有一道轮廓。
冯封突然有些想和秦萱商讨怎么练招了。
秦萱察觉到他眼睛往哪里看,拿过外衣穿好,“请问有事么?”
“的确是有事。”冯封颔首笑道,“这几日将军恐怕要出行,你也准备一下。”
“好,多谢。”秦萱也猜到这么一段时间会有行动,她点了点头。想想自己要准备些什么。结果她一转头就瞧见冯封那张大脸。
两人的脸很近,鼻子都差点蹭到一块去了。秦萱差点就操起手边的马槊朝这家伙脑袋上砍去。
“那个,秦兄弟,我们都是汉人,我问你一件事成不成?”冯封羡慕的瞄了一眼秦萱的胸前,“你这个是怎么练的?”冯封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那一脸的期待看的秦萱万分无语。
“……举大锤……”秦萱无语的瞧了一眼冯封的胸。
“啊?”
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