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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推出检查室的时候,正好撞上秦楚等在门外,我看着他,很不高兴的抱怨着,“这又是什么鬼地方,带我来这儿干嘛?”
秦楚一脸为了你好的表情,噎的我说不出话来,我烦恼的看着手腕上的编号,“那这个总可以摘了吧?”
正说着,就听到不远处的鬼医生冲我招了招手,“316号,到这边交费。”
我头顶一群乌鸦飘过,瞪着秦楚,“你们这下面的医院还挺正规的啊!”
秦楚耸了耸肩,跟着那男医生走了,当我眼睁睁的看着秦楚掏出一沓冥币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跟了上去。
秦楚拉着我不止在医院转了一圈,还在整个鬼界兜了一圈,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是新婚似的。
我看得出来,秦楚很高兴。
转了一上午之后,他在一栋红色的楼房前停了下来,抬手就要敲门。
我连忙拽住他,“这又是哪儿啊?”
“鬼界民政局。”他答得一本正经,我咽了咽口水,说不出话了,任由他拉着我进了门。
里面鬼很少,我们刚进去,就有人迎了上来,“秦楚,云晓晓,先去拍照。”
拍照,宣誓,盖章,我看着手里黑白的结婚证,“这就完事儿了?”
秦楚点头,温和的揉了揉我的脑袋,“以后不管生与死,你都是我的女人,再也逃不掉了。”
“你这是几婚了?”我没经思考的脱口而出,让秦楚黑了脸,直勾勾的瞪着我看,“你什么意思?”
我咽了咽口水,不敢再说下去了,我只是觉得既然他以前有过女人,那不是早就办过手续了吗?
秦楚没有回答我,他无声的抗拒也制止了我接下去的问题,好在他没有让我在鬼界多留,就带着我回了学校。
然而刚到学校,我就被请到了教务处,原因无他,旷课。
“老师,不用这么小题大做吧,我就是肚子疼一节课没上而已。”对于大四学生来说,翘课很常见。
我在心里腹诽不知道是哪个老师这么小肚鸡肠,把我的名字报到了教务处。
当我在心里把任课老师骂了几十遍的时候,老师慢悠悠的开了口,“今天叫你来,除了旷课,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学校领导再三考虑,都决定这件事由你来做,最好不过了。”
我愣了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老师,什么事啊,我胆子小,你可别吓我。”
教务处的老师扁扁嘴,“照老师看,你的胆子可不小啊,参加考古队,又夜里闯进图书馆,啧啧,这要是被写进档案里,对你毕业可是很有影响的。”
威胁,*裸的威胁!
“那老师,你到底要怎么样?”在强权面前,我妥协了。
“一会儿警察要来做一些报道调查,学校希望你能出面,澄清关于学校的一切传言,这是当年的一些报纸,留给你当个参考,这事儿对学校的声誉很重要,希望你能重视起来。”
我耷拉着脑袋,拿过了老师准备好的报纸,“照着上面的说就行了吧?”
教务处老师神秘莫测的笑了笑,“那你好好准备,我还有个会,先走了,一会儿就会有人带你过去,别担心。”
他的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叹了口气,拿起报纸一看,睁大了眼。
这上面写的事儿,竟然是84年至88年学校搬迁旧校址之后,社会上对学校的不雅言论和当年那些事情的真相!
我看着上面的标题,整个心都揪了起来,“省著名大学因阴宅事件搬迁,旧校址曾是坟地。”
“多名师生无辜丧命,校方避讳不言。”
我紧张的喘着气,现在我是被老师当成了挡箭牌,胡乱找了个借口就让我来面对警察,我想了想,我不能坐以待毙,我得跑。
然而刚打开门要溜,就看到朱泽原还有几个警察堵在门口,“云晓晓同学,你怎么在这儿?”
我连忙把手里的报纸藏到了身后,苦笑着,“又见面了啊,副局长!”
我必须承认朱泽原是我见过的最勤奋的警局领导,一般哪有局长会到处跟案子的,还有一种解释就是,我们学校的事情确实很棘手,才会让他亲自来跟。
事实也证明,我的猜测是正确的。
“我们这次是联系你们学校的老师,想查查当年那些旧案,他就把事情都推给你了?”朱泽原似乎有些不满意学校的安排。
我连忙点头,“是吧,我也觉得学校这样安排简直是没有道理,我这就去找老师,让他们换个人来!”我正愁找不到机会溜走,朱泽原的话可是给我找了个大台阶。
朱泽原点头,“快去快回!”
我连忙走到隔壁会议室,敲敲门走进去,教务主任一个人坐在那儿喝茶,见我竟然追着他过来,茶杯差点摔在地上,“不是让你到那个办公室等着吗?你怎么过来了?”
我笑着说道,“老师啊,局长说了,我的态度不能代表学校观点,还是得您去!”说着我把报纸塞在他手里,连跑带颠的离开了教学楼。
走了一会儿,我惊魂未定的松了口气,拿出手机,拨通了林菀的电话,“林菀,你在哪儿?”
我回宿舍找到林菀,就把门反锁上了,“林菀,你还记得我上次问过你,你爸有没有再学校当过老师的事儿吗?”
林菀诧异的看着我,“我记得,我后来还问过我爸,他也说没有。”
我从怀里掏出刚才偷拿的一张报纸,展开放在桌上,“林中平,这不是你爸以前的名字吗?”
林菀愣了,看着报纸上的标题,惊住了,“这都是真的?”
“林菀,你再仔细想想,你报咱们学校的时候,你爸就没有什么反应吗?”
林菀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像是想起了什么,“我爸一直没有说过什么,但我妈总是不希望我跟学校的人接触,这次从考古队回来,她差点打我一顿。”
我猜得没错,林菀的爸爸知道学校当年的事情,也就是胡夏给我看过的那些幻象,她爸都有参与!
林菀的父亲很可能就是当年那些灵异事件的目击者。我觉得事情已经找到了突破口,“林菀,你再给你爸打个电话,我来说。”
林菀点头,但是电话一直打不通,往她家里打也没有人接,林菀摇头,“我爸可能在开会,就没听电话,我等等再打吧。”
也只能这样了,林菀看着我,突然开口,“如果我爸真的知道什么,但他不想说的话,你能不能不要逼他?”
这话说的没头没脑的,我有些怔住了,“当然,我也只是知道警方在查这件事,怕你爸会有事。”
“警方在查?”林菀一下子有些激动,“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才,可是报纸是教务处的老师给我的,应该不会有问题,哎,林菀,你去哪儿?”我想追上去,但肚子突然有些疼,我追不上林菀,扶着墙慢慢的蹲下了身子。
骗子,鬼医院的人不是说这孩子一时半刻没问题吗?怎么会突然就疼起来了。
我正忍着疼痛出神的时候,听到鬼娃的哭声,“妈妈,有人欺负我!”
我满脸的黑线,慢慢转过身去,就看到鬼娃张着血红的小手看着我,手上一道长长的伤口,赫然就是被人打出来的。
“谁打你了?”我惊得抓住他的手腕,疼得他倒吸了一口气。
“我不知道,我只是在你肚子里睡觉,一醒来,就变成这样了。”难道是在鬼医院的时候?
而且照林菀的说法,这个鬼娃是秦楚放到我的肚子里的,他自己有的时候还会往出爬,是不是意味着,我的肚子只是一个载体?
他想什么时候出来,就什么时候出来?
我的嘴角有些抽出,这鬼界的事情简直太让人反感了。“来,听妈妈的话,快到妈妈肚子里来!”
我冲他招着手,但他不停的往后推着,“不,我不要回去,回到妈妈肚子里会有人打我的!”他尖叫着,顺着窗口飘了出去,消失不见了。
我急的直跺脚,连忙追下楼去,已经没了鬼娃的影子。
这孩子也太不让人省心了,我鬼眼一动,看到他正往学校天台跑去,连忙跑着追了上去,没了鬼娃在我肚子里,我觉得整个人的身体都轻松了不少。
我得把他抓回来,我脑子里只有这个念头。
追上他上了天台,我有些晕的扶着墙,大口大口喘着气,“你别再闹了,快回来!”
天台上很冷,“快过来!”
我慢慢的走向鬼娃,他圆胖的身体似乎瘦了一些,眨巴着眼,不愿意让我靠近他似的,呜呜的哭了起来,“妈妈你也是坏人,你不想要我,还要杀了我!”
他还记着昨晚的事吗?
他这么一提,我心里也不舒服起来,“要不是你在我肚子里乱跑乱跳,我会那么说吗?你放心,我不会不要你的!快过来!”
眼下最要紧的,是把他骗回我肚子里再说!
然而这个想法一冒出来,鬼娃像是知道我要干什么似的,连连喊着,“妈妈,你骗人!”
鬼娃的哭声越来越大,我因他的哭声也逐渐烦躁起来,我返身锁上了天台的门,走近他,“你先别哭了,没有人要打你,要杀你,只要你听话,妈妈一定把你生下来!”
倒不是因为我真的想生下他,毕竟没有办法能打掉!
他肉呼呼的小手糊在脸上,眨巴着眼可怜兮兮的看着我,“妈妈真的会生下我吗?”
我平淡的嗯了一声,“但是你不能再这样闹了!快过来!”我冲他招招手,努力让自己的语气轻柔,而且脑子里保持一片空白,什么都不去想,鬼娃已经跟我的身体连成一体,我想什么,他都知道。
我突然觉得很不公平,为什么我这个当妈的连孩子在想什么都不知道!
鬼娃像是信了我说的话,一步步的走向我,蹒跚的步子摇晃着,让我有些心疼,连忙冲上去抱住他,“以后可不能这么乱跑了,记住了吗?”
他软糯的嗯了一声,身体一轻,钻进了我肚子里,没了动静。
我这才松了口气,让我奇怪的是,鬼娃时而是鬼魂灵体,时而又是一般孩子似的肉身,难道人跟鬼生的孩子,融合了二者的特性?
我打开天台的门,正准备下楼的时候,许多人拿着棍棒冲了上来,都是我们学校的老师和学生,他们看到我,嘴里大喊着,“快,抓住她!”
我愣的来不及跑,不过我就算是跑,又能跑到哪儿去,这可是天台!难道跳下去吗?
他们看我没有反抗,更加紧张,“她现在很危险,快送到警卫室去!”
我迷迷糊糊的被送到了警务室,警务室一个人都没有,他们把我绑在椅子上就走了,我追鬼娃吓得一身汗,这会儿才消了大半,翘着腿,悠闲的坐着,那些烦心的事儿,就让我一会儿再去想吧。
忽的门被推开,林菀双目通红的盯着我,“晓晓,出事了!”
我皱眉,“怎么了?”她不像是这么慌张的人。
林菀喘着粗气给我解开了绳子,“学校里都传遍了,说你被不干净的东西附体了,是以前坟场里的鬼魂来复仇了,你现在得赶紧走!”她拉着我就往出跑,空旷的走廊里只有我俩的脚步声。
我脑子里一片混乱,只剩下林菀的叮嘱,“流言真会毁了一个人的,考古队出事的事儿已经让流言坐实了,你得赶紧走,不然,就会落得我爸当年的下场了!”
林菀的话让我猛地怔住了,我赶忙抓住他,“林菀,你这话什么意思,你爸以前确实在学校呆过是不是,你也知道这事儿?”
林菀别过头去,慌乱的解释着,“那些事儿已经过去了,跟你没关系,你也别再问了,晓晓,你相信我,我不会害你的!”
我当然相信她,但是比起逃,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林菀见我一动不动,急的哭了出来,“你怎么就是不听呢,我爸要不是因为流言被排挤,怎么会离开学校,这里头的事儿不是咱们能碰的,你才二十出头,真要是被鬼魂压身的流言缠住了,你以后可怎么办啊!”
老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林菀说得对,我才二十出头,要是流言扩散,搞不好我要被迫背井离乡。
但是,逃不是唯一的办法!没有谁是不会被打败的。
“林菀,你听我说,我当然相信你,但是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只要除了那些鬼,流言自然不攻自破!”我觉得自己从没像现在这样冷静过,“我知道我在做什么,跟我来!”
流言之所以会成为流言,不是因为真相神秘,而是因为人们习惯倾向于他们认知的真相。所以这世界上才会有那么多的冤假错案。
林菀一路跟在我身后往宿舍跑着,“晓晓,你不能回宿舍啊,万一再被抓住,我也帮不了你了。”
我边跑边安慰林菀,“你放心,咱们弄清楚以前发生的事儿,再把那些鬼魂解决掉就好了!”我虽然这么说,其实心里也挺没底的。
我们从侧门溜回了宿舍,直奔胡夏的宿舍去了。
林菀皱眉,拉住我正要敲门的手,“你不是要找她帮忙吧?”
我认真的点头,“我认为胡夏可以相信!”我敲了几下门,屋里才有了回音。
“谁啊?”胡夏嘟囔着,不满的问着。
“是我!”我低声喊着,拿手捂着脸,怕有同学会认出我。
胡夏打开门,惊讶的问,“云……”她话没说完,就被我捂着嘴推了进去。
她的宿舍只有她自己的一张床,像是单间公寓似的,她披着被子,警惕的看着我和林菀,“你们要干嘛?”
我摇头,“不会找你茬的,只是想让你帮忙。”
听我这么一说,胡夏立刻硬气起来,从桌上抓了个桔子吃了起来,“那,既然是你来找我帮忙,主导权可就在我手上了,先说来听听。”
林菀更不满意了,她现在对胡夏还保持着一定距离,林菀要开口反驳,被我拦住了。
“你要是不帮忙,我就把你宿舍的事儿抖出去,让你在学校待不下去!”我眯着眼看她,就不信她不上钩。
“你去啊,我宿舍的同学都不念了,我有什么办法?”她无所谓的耸耸肩。
“管理处的老师要是知道你一个人这么悠闲,肯定会找几个学生来给你做伴,到时候,发现了你什么事情,就不好了吧。”胡夏的身份很特别,她一定是怕别人发现她的秘密,才把同宿舍的女生都弄回家了。
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但独居这件事儿一定是她的死穴。
“你!”胡夏气哄哄的吃掉了桔子,“有什么事快说!”
“我要知道84年至88年学校发生了什么事!”我坦白说出了来意,我知道这件事,胡夏一定知情,不然她当时不会费那么大力气,把我引到老教学楼旧址去。
“你干嘛问我,88年,我还没出生呢。”胡夏别扭的说着。
“你不用撒谎,我知道你知道!”我肯定的看着她,“上次你是故意引我去老教学楼的,不就是想看看我知不知道以前的事儿吗?而且,你的身份,我也猜得到!”
“我什么身份!我就是个普通的大学生,我警告你,不要随便诋毁我,我可以告你的!”胡夏假意生气的说道。
“一开始我是搞不清你的立场,也不知道你到底是敌是友,但是你肯把女娲镜送给林菀,就足以证明你是个好人。还有,我最近认识了个朋友,他叫付安泽,这个名字,你总有印象吧?”
我觉得胡夏十有*跟守魂人有某种关系,因为她在老教学楼吹得笛声,我在见到付安泽的时候也听到了!
“看来,还真是瞒不过你。”胡夏摊了摊手,“没错,我也是守魂人,但最近学校风平浪静的,根本不需要我出手,你说的八几年的事儿已经是上一辈守魂人做的了,我才不会去管那烂摊子呢。”
我冷哼了一声,“既然你不打算管,上次还叫我去老教学楼干什么?”
胡夏被我逼问的没话说,只好叹气承认,“我上次是想让你插手的,但是你现在怀了鬼娃,不该再碰这些事儿了!要是伤了你的身体,我有十颗脑袋都不够赔的,这事儿我帮不了忙,你找你老公去!”
我尴尬的笑了笑,“我就是找你问问,又没说要做什么!”
我眼巴巴的看着胡夏,她扛不住我的问询,只好叹气说道,“那这事儿是学校的秘密,你可不能往外传,而且这事儿得让你的鬼老公知道!”
“为什么非要告诉他?”
“我怕他知道我告诉你这事儿,再像上次似的把我丢到鬼界去,我差点死在那儿!”胡夏害怕的说着。
我连连点头,打了保票,“绝不告诉他!”
肚子忽的咕噜的转了一下,鬼娃飘了出来,“妈妈,我都听到了!”
我嘴角抽搐,怎么忘了自己身上有个不定时监视器了,“你知道什么了?”
我语气不善的盯着鬼娃,鬼娃瑟缩在房顶的角落里,圆丢丢的眼里泛着绿色的幽光,跟他爸一模一样,“听到你不让告诉爸爸的事,你要是……”
小鬼还想威胁我,我抬手一道定身符就贴到了他脑门上,手心里嗖的甩出一根红色的捆鬼绳,绕到鬼娃身上,慢慢把他拉向我,诡笑着敲着小家伙的头,“有了上次的经验我还会没有准备吗?你这威胁人的毛病跟谁学的,不收拾收拾你,真不知道谁是你妈了!”
我一边教训鬼娃,一边把他捆粽子似的捆在了桌上,小家伙泪眼蒙蒙的呜咽着,林菀看不到鬼娃,但能听到他的声音,她看着我的捆鬼绳绕成那种样子,心疼的拽了拽我的胳膊,“晓晓啊,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
胡夏则是在一边没心没肺的摆手,“没事儿,她这个当妈的都不心疼,咱们不用插手,再说了,这孩子怎么这么胖,云晓晓你也太能吃了吧!”
我白了胡夏一眼,她立刻改口道,“孩子不管不成器,使劲捆!”
鬼娃转过头去,正要瞪胡夏一眼,给她点厉害,没想到胡夏冷不丁的弹了他脑门一下,疼的小家伙跳了起来,扑到了我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
我眼睁睁看着鬼娃头上起了个大包,又好笑,又心疼的揉了揉,假装生气的说着,“怎么这么对你,这个阿姨太坏了!”
可我眼里全然是憋不住的笑意,根本忘了是我自己把鬼娃捆成了肉粽子。
胡夏在我教训了鬼娃一会儿之后,说到了正题,“云晓晓,其实作为守魂人,不该把鬼魂的事儿说出来,但既然你是捉鬼师,我就不瞒你了,没错在八几年的时候,咱们学校确实发生了一些灵异的传说,而且前几次我告诉过你们的传说也都是真的,不是我编出来的,事情还要从83年底的搬迁事件说起。”
我跟林菀坐在椅子上静静的听着,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门上露出了一双惊恐的血红眼睛。
“83年的时候,全市改革,重新开放高考政策之后,学校为了扩张规模,大量招生,可生源多了,住宿就成了大问题,那时候,市区地价高,学校在权衡考量之后,买了现在的校址,当年是位于市东的一片坟场,这件事儿曾经引起了市领导的关注,拆迁、搬迁三年之后,学校的怪异事件越来越多,而且都可以断定,确实不是人为的。”
听到这儿,我跟林菀都咽了咽口水,继续紧张的看着胡夏。
她也深吸了一口气,“其实,很多事情都是人的自私造成的,如果学校方面不贪图地价便宜,或者在拆迁的时候注意一些,可能就不会……”
她话没说完,就听到门外传来了女生的尖叫,还有咚咚的撞门声,我们三个人连忙冲出去一看,宿管大妈像是疯了似的,敲着一间宿舍的门,“玉红,我知道你在里面,你打开门,让妈进去!”
玉红?
我们三人对看了一眼,楼道里混乱一片,很多女生窃窃私语,但谁都不敢上去拦,宿管大妈的力气好像很大,手上还拿着灭火器,万一伤到自己可就不好了。
胡夏用手肘撞了我一下,指着疯狂的大妈说,“有问题!”
我鬼眼一动,果然在大妈身上发现了一只血鬼,它压在大妈身上,不断的晃着大妈的脑袋,我气的就要冲上去,胡夏拦住了我,“你现在出手,这帮女学生不定会说你什么,看我的!”
她说着往前走了一步,从后面包抄,拎起一边的扫把敲在了大妈身上,大妈猛地仰头,吃疼的倒在了地上。
血鬼见我发现了它,咯咯的笑着逃走了。
“追!”我跟林菀连忙追上去,可血鬼早就不见了踪迹。
我叹了口气,“算了,咱们先去看看宿管大妈怎么样了。”
等我跟林菀跑到宿舍楼下的时候,宿管大妈已经被送上救护车了,我跟胡夏对看一眼,三人打了车往医院赶去。
刚到医院门口,就被秦楚拦下来了,“不是跟你说过了,不能碰阴气重的东西!”
他眼里染着怒火,胡夏连忙躲到了一边,大气都不敢出了,林菀见状不经意的护在胡夏前面,严阵以待,生怕秦楚会一发火,对胡夏出手。
我知道今天这事儿是我莽撞了,连忙笑嘻嘻的对着秦楚说道,“别生气,我就来看看,什么都不动!再说,要是说阴气重的话,你身上阴气最重了。”
秦楚皱眉,“你!”
我嘿嘿一笑,手猛地抱住秦楚的腰,撒娇似的说着,“老公,宝宝一切正常,你就别生气了!”
然后趁着秦楚惊愕的时候,赶紧对林菀使眼色,她俩从一边的侧门钻了进去。
我感受着秦楚身上的冷意皱暖,心头一跳,赶紧松开了手,“我没什么别的意思。”
周围不少人都朝我们看了过来,“现在的小夫妻啊,真是不分场合!”
我眨巴眨巴眼,揪了揪秦楚的袖子,“我就上去看看,反正来都来了。”
秦楚的俊颜一笑,我的心跳漏了半拍,“什么都不能动!”
“嗯!”我连忙下了保证,俩人并肩往病房里走去。
等我们到了病房的时候,宿管大妈已经苏醒过来了,还有一个女大夫在给她做检查,秦楚不耐烦的推门而入,我们仨紧随其后。
女大夫回头,正撞上秦楚的冷眸,她微微愣了下,然后说道,“病人家属到外面等一下,我一会儿找你们。”
秦楚脸色不善,刚要说话,被我捂着嘴拽了出去。
“忍忍!忍忍!”我不停给秦楚顺着气儿,这可是在医院,大庭广众的,要是闹出什么人命来,可就不好了。
不一会儿,女大夫走了出来,冲我们招了招手,“跟我来!”
她的眼睛很漂亮,身上也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这样的女人很迷人。
然而秦楚身上像是带了隔离电网,处处散发着寒意。
女大夫扫了秦楚一眼,没有多说,而是看向我们,“你们是病人的什么人?”
“侄女!”
“女儿!”
我跟胡夏开口回答着,林菀尴尬的站在一边,不知该说什么好。
女大夫皱了皱眉,“坐吧,病人现在情况很不好,其实前几天,她就到医院来就诊过,但我怀疑,她的病情不光是身体的问题,更多的是精神方面,你们家属的平时有没有关注过病人的日常生活,有没有什么特殊情况?”
这个医生的眼神还真好,居然能猜到精神方面!
我跟胡夏交流了个眼神,一起说道,“没发现什么特殊情况。”
女大夫皱眉,似乎很不满意我们的说法,“你们既然是家属,就应该多关心关心病人,知道了吗?算了,你们去看看病人吧,她可能需要留院观察几天。”
“好!谢谢大夫!”我连连应和着,拉着胡夏跟林菀出了么。
秦楚走在最后,他若有所思的看了那女大夫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就在我们离开之后,女大夫接了个电话,“喂,朱局长,什么事?”
她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眉头轻皱,好看的眼眸像是淬着星光,连忙追到走廊里,但已经看不到我们的影子,她赶到病房的时候,宿管大妈已经被我们办好手续,接出医院了。
直到她追出医院,我们刚上了出租车,我看着后视镜里女大夫的眼神,料定她已经发现了什么。
“司机,开快点!”林菀连忙催促着。
宿管大妈刚刚转醒,看到周围是我们,茫然的抬头问着,“我这是怎么了?”
“您没事儿,就是在宿舍摔了一跤,我们现在送你回去。”她果然什么都不记得了。
宿管大妈轻轻嗯了一声,看到手上的泥土和擦伤,信以为真,根本不记得这都是她在砸门的时候,自己弄伤的。
我们也知道这样不是办法,只要回到学校,她肯定会发现什么,到时候,就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了,难道亲口告诉她,你是被鬼上身了?
但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总比让她留在医院或是警察手里的好。
送大妈回到了宿舍她休息的房间,胡夏就说有东西要拿,上了楼,我反锁上门,把大妈按在椅子上,“刚才发生的事情你全都不记得了,是不是?”
大妈茫然的看着我,点了点头。
“你记得最近发生的事是什么时候?”我继续问着,林菀忽然扯我的袖子,“晓晓,胡夏出去了!”
我顺着小窗户一看,正好看到了胡夏跑远的背影。
林菀气的直跺脚,“我就知道不能相信她,她肯定是去找老师了!”
“不会的。”我眼神凌厉的摇了摇头,都不知道自己有些像秦楚了,“她要是不想帮咱们,刚才就不会跟咱们去医院了,她肯定是有事儿,别急。”我俩再一转身,宿管大妈瘫倒在地上,神志不清了。
我俩慌忙的扶起她,“大妈,你怎么样?”
她浑浊的眼里一点精神气儿都没有,整个人瘫软的靠在我俩身上,“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一边说,身子还瑟瑟发抖。
林菀叹气道,“她的症状我在书上见过,是肌肉痉挛后遗症,在经受过严刑拷打之后很容易出现,你看!”她拉起宿管大妈的袖子,果然看到胳膊上全是伤痕,但看疤痕的颜色已经很久了。
“那现在怎么办?”宿管大妈口齿不清的晃着身体。
“把她扶到床上去!”林菀如此说着。
我俩一使劲,把大妈放到了单人床上,这时,就听外面传来了警笛声!
“完了!”我四处一看,推开了一边的侧窗,“快走!”林菀先爬了出去,我拿椅子把门顶上,然后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宿管大妈,也跟着跳了出去。
我俩正琢磨不知道该哪儿的时候,胡夏骑着摩托车出现了,“朱泽原带着警察来找你们了,快走!”
林菀犹豫着要不要上胡夏的车,她的行迹确实很可以。
胡夏担忧的看了看我俩身后,“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我一咬牙,拉着胡夏坐了上去,一辆摩托拉我们三个人,堪堪能坐下,胡夏加快了速度,赶在朱泽原闯进去之前,我们已经桃远了。
“朱局,现在怎么办?”一个小警察问道。
朱泽原身后钻出来一个拿着听诊器的女大夫,赫然就是刚才在医院跟我们见过面的,“让开,我要先给病人检查身体!”
她快速的做了检查之后,松了口气,“病人没什么事,我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现在情绪已经稳定了。”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她们要把病人带走的?”朱泽原问着。
“就是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你说这大学的病人都让我注意一下,我刚想起这位阿姨就是在这学校工作,她们已经把她带走了。”女大夫擦了擦头上的汗,纳闷的说着,“她只是个普通的看门阿姨,会知道什么呢?是不是搞错了?”
朱泽原摇头,“既然这几个学生这么关心她的病情,甚至还偷偷带回学校来,就一定有什么问题!”朱泽原看着床上躺着的大妈,皱眉问着,“她身体状况怎么样,能不能接受强制问话?”
“你是谁?”女大夫惊慌的看着朱泽原,连忙摇头,“不,不可能,她已经上了岁数,要是强制问话对她的身体很不好,作为医生,我不同意你这么做!”
朱泽原眼神一冷,看着女大夫说道,“韩韩,你不是第一次跟我们警方合作,我的做事方法你很了解,不要让我说第二次,让开!”
“你!”韩韩皱眉看了看宿管大妈,“让你的人出去,我的病人我自己会负责!”
胡夏带着我们躲到了校门口的洗车房,远远的看到朱泽原带着一众警察把宿管大妈带上了警车,扬长而去。
林菀皱眉,“我怎么看朱泽原有些熟悉?”
我无奈的耸耸肩,“能不熟悉吗,咱们都见他多少次了,走吧,有那个大夫在,我想宿管大妈不会怎么样的。”
胡夏显然不太同意我的看法,“未必,你没看见朱泽原带来的那几个警察吗?就那种身手,一定是在部队里带过的,一般警局里的特种部队也就是那样了吧。”
“那也没什么啊,朱泽原是警局的副局长,跟在他身边的人有点本事不稀奇啊。”我想什么就说什么。
林菀忽然拉着我的衣服激动的说,“我知道为什么看着他那么熟悉了!快,回宿舍!”
我跟胡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跟着林菀回了宿舍一看,我俩才恍然大悟,林菀拿出我给她的报纸,指着其中的一个学生说道,“你们看,这个人是不是很像朱泽原!”
“真的很像!”胡夏点头认同着。
我看着那黑白照片皱眉,“就算朱泽原曾经在我们学校上过学,也不能代表什么啊!”
“可是他刚好是84年入学,88年毕业,也就是说,他很可能就是当年灵异事件的目击者!”林菀接着说着。
“那又证明什么?”我觉得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但就是不知道哪儿出了问题。
林菀咬着唇,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说着,“奇怪的是,当年所有的目击者,要么意外丧生,要么隐姓埋名,像朱泽原这么大方的跟学校扯上关系的,难道不奇怪吗?”
我觉得脊背发凉,头疼的说道,“如果朱泽原只是想查出事情的真相呢?”
胡夏耸肩,“那他不需要这么着急把宿管大妈带走啊,除非他怕了,怕有些事情会暴露!”
“晓晓,你仔细想想,咱们学校和考古队出事的时候,他哪次不是最快出现!”林菀紧张的说着。
我点头,“这倒是,我也一直奇怪,他也算是警局的头头,应该用不着每次都出勤啊。”
“所以结论只有一个!”胡夏低声说着,“当年的事还有目击者,那个人,就是朱泽原。”
我们三个人都傻了,对方可是警局的副局长,他要是想插手学校的事儿,可怎么组织他,我想起了昨天在老师办公室的事儿,“昨天他就带人来问过当年的事情,老师让我去顶,我看了报纸就着急的找借口离开,他似乎很乐意我不插手,他不会也开始怀疑我了吧?”
“还有你在警局跟他说的那些话!”林菀捂住了嘴,眼睁得老大,“天啊,晓晓,如果朱泽原真的有什么企图,那你岂不是很危险!”
我拍了拍林菀的背,“别太担心,可能事情没我们想的那么糟糕。”
“胡夏,你刚才没说完的事是什么?”我转身看向胡夏。
她点头,继续说道,“学校盲目拆迁,惊扰了集聚在坟场的鬼魂,从那个时候开始,学校总是发生怪事,各种各样的传说,但那个年代消息传播的慢,没过多久也就被人抛之脑后了,可总是有学生消失,过了几天,再出现的时候,就疯了,有传言说,那些学生闯进了鬼屋,被鬼控制了。”
我接着问着,“后来呢,那些鬼被除掉了?”
“没有,学校不敢承认是鬼魂作祟,那样的话哪有学生敢报名,学校不愿面对亏损的危险,硬是把事情压了下来,而跟当年那些事情有关的人,也全都被迫离开了学校。”胡夏说这话的时候,眼神瞟了林菀一眼。
林菀垂下眼眸,没有说话。
胡夏接着说,“不是所有人都像林菀的父亲一样幸运,很多人都出了意外死了,过了几年之后,事情也就渐渐淡了下去,只是没人敢再问以前的事。”
“宿管大妈有一次在宿舍烧纸钱的时候,被我撞上了,会不会她真的知道什么!”我有些紧张,头绪已经出来了,但我们能怎么办?
林菀想了想,站起身对我们说,“去我家吧。”
“林菀!”我不想逼林菀的父亲想起什么,毕竟那些事曾经给他带去过伤害。
林菀坚定的说着,“我亲眼见着王敏发疯,看着李思雨跟欧阳海死在我眼前,晓晓,虽然我帮不上什么忙,但我希望不要再有人死了!我会说服我爸爸,就算是能弄清事情的真相也好!”
看她这么坚持,我也没说什么,我们正要离开学校,王校长带着李老师就过来找到了我们,“云晓晓同学,你是不是不想毕业了!”
我皱眉,“老师,什么事啊?”
“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很多事情不用老师来教你吧,误导警方办案可是要坐牢的,现在你快跟我们一起去警局,把事情解释清楚!”我咬牙听着老师的话,气不打一处来,学校发生人命的时候,怎么没见他们这么着急,现在跟警察扯上关系了,他们就紧张的不得了。
难道人命在他们眼里就那么不值一提吗?
我越生气,说话就越不中听,“我不知道老师什么意思,我一整天都在宿舍里,林菀能作证!”
“不用耍滑头了,快走!”王校长下了命令,几个老师上来就要拉我,忽然有几个过路的学生喊道,“老师,云晓晓怎么了?她是不是被鬼附身!”
“啊,我就说吧,她真的跟那些东西有关系啊!”
慢慢有同学开始议论起来,王校长的脸色越来越不好,“别乱说,快跟我走!”他也上来抓我,我侧身一躲,认真的说道,“跟你们走也行,但是话要说清楚,我是去配合警方查案,我不知道的事情你们不能强迫我!”
王校长眼眸的光暗淡了一下,冷冷嗯了一声,我跟着他上了车,就关上了车门,“开车吧,找我一个人就行了,跟她们俩没关系!”我也知道我这样做有些冒险了,但我一个人被带走,总好过三个人被搭进去,我相信林菀和胡夏一定会救我的。
忽然听到了秦楚在我耳边说话,“别怕。”
我轻轻一笑,心里回答着,我不怕。
王校长看我突然自己笑了,神色不自然的往一边坐了坐,“老张,快开车,直接去朱副局长办公室!”
我看着窗外斑驳的树影,手紧紧的攥成了拳,朱泽原,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想挖出当年真相的人看来不止我一个,可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车开的很快,临下车的时候,王校长意有所指的跟我说着,“还有几个月你就要毕业了,别在这个时候给你自己惹麻烦!”
他话里有话的威胁让我冷笑出声,“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这可是圣人说过的话,我从来不撒谎,老师不是说了吗,要把事情解释清楚,要是怕惹麻烦的话我就不会趟这浑水了!”
我说着跳下了车,全然不顾王校长生气的目光,我低头看他,“校长,你是不是岁数大了,腿脚不好使,要不要我扶你?”
“不用!”王校长气哄哄的下了车,但脚下一滑险些摔倒,他惊恐的看着我,那眼神好像是在质问我为什么绊他。
我连忙摇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校长,你心里有事儿吧?”
王校长气的哼了一声,往警局里走去,我谨慎的跟在他身后,有时候,坏人要是想给你设陷阱,你是逃不掉的,既然如此,那就坦然面对。
邪不胜正,而且,有秦楚在暗中保护我,我不怕!
我冷不丁的一抬头,正看到走廊尽头的那个女大夫,她虽然穿着一身便装,但我闻得出她身上的香水味。
“是你!”她先看到了我,神情紧张而严肃。
“是啊,真巧啊!”我刚跟她打了个招呼,就被王校长拽进了办公室,隔着玻璃,我冲她淡淡一笑,我相信她只是受制于朱泽原,她是个有良心的医生。
王校长看了一眼外面的女医生,诧异的看着我,“你认识她?”
我装着一本正经的点头,“认识啊!”
“你怎么会认识朱副局长的妹妹。”他低声嘀咕了一句,以为我听不到,但我听得清清楚楚。
我回头去看那女大夫的时候,她也怔怔的望着我,没想到她竟然是朱泽原的妹妹,我眯着眼,这件事儿可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没过多久,朱泽原就带着几个警察走了进来,看到我在,他似乎放心似的笑了笑,装着一副老好人的模样,“王校长,真是麻烦你跑这一趟,不好意思!”他抱歉的笑着。
但他看到我的时候,表情严肃起来,“刚才去医院带走人的是你吧?”
王校长急忙看我,我嗯了一声,“我是去过医院,但是不知道你问的是指谁被带走了?”
朱泽原的嘴角抖了抖,他似乎没有料到,我对他的态度会一反常态,“云晓晓同学,你不要有抵触心理,我们把你请来,也是为了案情和真相,希望你能协助警方!”
这话他都说了多少遍了,他就不嫌烦吗?
我咬着唇,静静的盯着他,“那想知道什么,快问,我这都是快毕业的人了,时间可宝贵的很!”
我承认我的态度很不好,因为我意识到朱泽原很可能是心怀不轨,刻意接近学校!
他咳嗽了两声,王校长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
“协助警方是每个公民应尽的责任!云晓晓同学,你可得知无不言!”
我还言无不尽呢!
我冷哼了一声,看向窗外,那个女大夫不见了。
“其实是这样,我们警方多方调查之后发现,最近的几起案子都跟贵校有关系,从三个月前的王家惨案,到上个月你们考古队的几个学生接连出事,我有理由怀疑,凶手的目标就是学校的学生,但现在还不知道凶手的意图和犯案手法,所以无从下手。”
我听着他的话,并不开口,就只是听着,以不变应万变。
“现在请你仔细的把你所知道的事情,有关于案情的,都说出来。”朱泽原紧盯着我。
我叹了口气,“副局长,你之前也问过我,我有什么早就告诉你了啊!”对,我真的都说了,甚至以为他是真的为学校好,连我能看见鬼的事情都隐晦的告诉他了!
听到我这样回答,朱泽原跟王校长都很不高兴,王校长冷漠的看了我一眼,“要积极配合!”
威胁的意思很明显了。
我不满意的说了句,“那总要知道警察叔叔问什么,我才能回答吧,不然我要从哪儿开始说起?”
朱泽原皱眉,翻开了笔录本,“那仔细听我接下来的问题,今年三月十五号到四月十号,你在哪儿?”
“跟陈天明教授的考古队出去考古了。”我直白的回答着,这些事儿,朱泽原是知道的。
王校长心里也明白,坐在一边盯着我,不说话了。
“你最后一次见陈教授是什么时候?”
“四月十号。”我继续保持冷静。
“那他有什么特别的行为吗?例如说过什么特别的话没有?”朱泽原不死心的问着。
“我不知道,我不是考古系的学生,对陈教授并不了解。”
朱泽原看了看头顶的监视器,做了个手势,监视器就关掉了,我心里想,他在警局的权利真的很大!
“现在只有我们三个人了,我接下来问的问题很重要,希望你能仔细想好了再回答!”
“陈教授有没有提过校址变迁的事?或者提过关于84年到88年发生的事?”他再一次缩小了范围。
我心里一跳,紧张的手心冒汗,看来朱泽原真的是有备而来,我壮着胆子否认着,“没有。”
这可是真话,陈天明一心都扑在他的考古研究上,对学校的事情很少提起。
“那你知不知道关于……”
他没说完,就被王校长打断了,王校长急的摘了眼镜,显得很激动,“行了,本校校址搬迁的事情清清白白,没什么可查的,我看云晓晓确实什么都不知道,朱局长还是找别的线索吧。”
王校长不理会朱泽原的阻拦,拉着我就往门外去了。
问询室里,朱泽原捏紧了手中的笔,用力一握,笔应声而断。他看着我们离开的方向,眼神狠戾。
王校长拉着我,一路飞快的往外走,我甚至怀疑他年轻时候是不是体校的,走的可真快。
迎面碰上了一个人,撞得我摔在地上,旁边有人把我扶起来,顺着手心塞给我一张纸条,还紧紧的握了下我的手,我看得很清楚,是那个女大夫!
她笑着说了句,“小心点。”
然后转身走了,留下一脸茫然的我和行色匆匆的王校长。
“你这几天不要回学校了,安心回家住着,你毕业的事情,校方领导会有所安排,但是如果警察再找你问起校址的事,你知道该怎么说吗?”王校长很紧张的嘱咐着我。
生怕我没听他话里的意思,又说了句,“只要你不给学校惹麻烦,你一定能顺利毕业,知道吗?”
我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王校长开车把我送到家门口,就扬长而去。
我捏紧了手心里的字条,展开一看,“你有危险,速逃。”
这是朱泽原的妹妹给我的,她为什么这么做?
我没带钥匙,正要敲门的时候,看到家门开了个小缝,是我妈出门忘了锁?还是爷爷奶奶在家没锁门。
“爷爷,奶奶,我回来了!”我反手推上门,没等拖鞋,就觉得屋里的气氛不对劲。
厨房的水声滴答滴答的响着,电视也开着,是奶奶最喜欢看的古装剧,桌上切好的苹果他俩还没吃,不会直接出门的,难道女大夫指的出事,是爷爷奶奶?
我慌了,连忙跑上楼,“爷爷!”
急的各个屋子找了起来,突然听到我屋里有响动,好像有人在笑,我咽了口口水,紧张的走向我的房间,手不自然的哆嗦着,轻轻碰了下门,门吱呀一声慢慢打开,我正准备冲进去,就见我爷爷奶奶和秦楚三个人坐在我床上打扑克牌!
我满脸黑烟,手里拎着的木剑无声的掉在地上,三人回头看我,脸上都贴着象征着惩罚的白条,见我回来,并不吃惊,奶奶更是头也没抬的指挥着我,“晓晓,楼下有切好的苹果,帮我们拿上来,对十!”
秦楚冷着脸,“对二!”
我气的直磨牙,亏我还以为他们老两口被人害了,白担心一场!
林菀的电话适时的打过来,阻止了我心里的怒火,“晓晓,你回家了吗?我看王校长回学校立刻就带着老师们开会了,学校的课都停了,是不是警局那边出什么事了?”
我嗯了一声,“朱泽原确实有问题,还有,我发现在医院的那个女大夫是他妹妹,会不会他从那个时候就盯上我们了,宿管大妈回去了吗?”
“还没有,我觉得咱们得多了解一下当年的情况,去我家吧,问问我爸。”
“林菀,我怕这件事会伤害到你爸,其实咱们可以从别的方面着手。”林菀他爸当年如果是被迫离开学校的,那现在旧事重提对他爸的冲击会很大。
而且这件事很可能会把周慧玲牵扯进来,想到那次在办公室里碰到的鬼娃娃,我就浑身冒冷汗,我不想再跟那东西牵扯上关系。
林菀沉默了半天才说道,“晓晓,我爸不会永远做一个懦夫,我相信他会帮我们的。”
“好吧,你家见。”我刚挂了电话,一道阴森森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去哪儿?”
“去找林菀!”我没好气的白了秦楚一眼,结婚之后这都几天了,一直见不到他人,居然在我家跟我爷爷奶奶打牌,我爷爷也就算了,我奶奶要是知道他是只鬼,还不拔了他的皮啊!
秦楚似乎不明白我为什么发脾气,“你不留下来吃饭吗?”
这怎么搞得不是我家一样,奶奶收好扑克牌,热络的看着我,“正好今天小秦来了,你就别出去了,咱们一家人一起吃顿饭!”
我看着奶奶乐呵呵的往厨房去了,脸上数不清的黑线压得我喘不过气来,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情况,小秦是个什么称呼!
秦楚完全不理会我的诧异,只是直勾勾的看着我,我回问他,“我奶奶知道你的身份了?”
他摇头。
我这才松了口气,也是,爷爷应该不会让奶奶知道的。
我把手机放回包里,“你可得藏好了,别让我奶奶发现,她心脏不好,我先走了。”
秦楚皱眉,看看我离开的背影,又看看屋里的爷爷,欲言又止。
我打了个车直奔林菀家,胡夏已经在门口等我了,“走吧,她爸刚回家。”
胡夏拉着我,手心很凉,我下意识的想抽开手,她回头看我,满眼的不解,我笑笑没说话,我虽然知道胡夏不会害我,但总是下意识的跟她保持着距离。
她看出我的抵抗,没说什么,敲了敲门。
隔了一个多月再见林菀的父亲,他确实已经忘了周朗曾经控制过他家的事,只当是一场火灾烧坏了房间的墙壁,“菀菀,是你同学来了啊,你们玩,我先去书房了。”
他温和的冲我跟胡夏笑了笑,笑容温和慈爱,我突然不忍心再揭开他心里的伤疤。
“爸爸,我同学今天是来找你的!”林菀握着拳,低声说着。
林爸爸诧异转身,“找我的?”
“是这样的,叔叔,我们学校马上就要校庆了,我们想把学校历史编成话剧,就想来采访您一下。”胡夏的谎话张嘴就来。
我看话已经说到这儿了,跟着点了点头。
林爸爸哈哈一笑,“话剧?这个点子不错呀,但是我就是个小商人,能帮上什么忙呢?”
他说着坐回了沙发上,兴致勃勃的看着我们。
林菀鼓足了勇气说道,“爸,你以前不是在我们学校教过课吗?”她的这一句话,打破了屋里的气氛。
林爸爸眉头轻皱,看着女儿,干张着嘴说不出话来,眼神飘忽,苦笑着,“你怎么知道的?”
看来,这里面确实有事儿。
“叔叔,如果你不想提起以前的事,我们这就走!”我拉着胡夏就要走。
林菀低着头,眼神坚定,“爸,你以前认识我们班周朗的妈妈吧?”
林爸爸的脸色更加不好了,像是秘密被人戳破了似的,语气中尽是慌乱,来不及掩饰的紧张非常反常。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从你出生开始,我就是个商人了,怎么能当大学老师呢!”他这话不像是告诉我们的,倒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那在我出生之前呢?你是公立大学的老师,还爱上了自己的学生,但她嫁给了一个商人,你也就跟着下海经商了,是吗?”林菀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眼里盈着泪,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周家出事之后,你还偷偷去跟她见过面!”
啪!
林爸爸的手停在半空中,满脸的痛苦,“别说了!”
林菀捂着脸,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是我说对了吧,你要是没做亏心事,有什么可怕的!”
林爸爸的这一巴掌不仅打在林菀脸上,也打在他自己心上,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菀菀啊,你听爸爸解释!”
林菀哪里管他说什么连连后退,她一直以为是自己猜错了,没想到她爸居然真跟周慧玲有关系,而且这关系从他们在大学时候开始,一直延续到现在,这样的事实她无法接受。
林菀哭着跑上楼,不给林爸爸解释的机会,而且他也没什么可以解释的。
我跟胡夏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林爸爸苦笑着看着我俩,“最近学校又出事了,是吧?”
我俩交流了一下眼神,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林爸爸低沉的叹了口气,带着我们往他书房走去。
房间很整洁,就像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一样,林爸爸给人一种很温和亲切的感觉,今天,他是真的没控制住自己,看得出来,他很后悔。
他从书架的抽屉里,拿出来一叠旧报纸和一些杂志,“你们想知道的都在这里面,其实不用找那些借口来说服我,我知道那些事情早晚会浮出水面的。”他的声音很低沉,每说一句,都像是在他心口上划刀子似的。
“我们只是想知道,84年到88年究竟出了什么事,最近警局也在调查,而且学校里关于校址搬迁的传说太多了。”我如实说明了来意。
林爸爸的脸色很不好,他叹了口气,“每个学校都会闹鬼,只是这间大学跟校址搬迁扯上了关系,很多人都亲眼见过学生在校园里遇害,传来传去,也就有了鬼校的名声,但那已经是八几年的事了,后来有关的学生和老师都被劝退了,就像我,很多人都被迫转行,而且我真的不想再碰那些事。”
“那林菀刚才说的?”我琢磨着应该怎么开口。
“是真的,我确实曾经跟周慧玲有过一段感情,但谁年轻的时候没恋爱过呢,在那个年代,自由恋爱是不提倡的,所以我们一直很小心,但还是卷入了学校的传说里。”
林爸爸陷入了回忆之中。
早在八几年的时候,学校就搬过一次校址,到83年生源扩招,又搬了一次,也就是现在的校址,曾经在那儿是一片坟地,学校搬过去之前,就有老师表示不同意,后来这些老师都莫名其妙的离职了,当时的校长姓吴,他为了稳定局势,公开学校的一切政务,为的就是向社会证明,鬼校根本是无稽之谈,可在他公开政务的第二天,他就跳楼自杀了。
我跟胡夏听到这儿,都有些不能理解,“不可能是人为的吗?会不会是传言太夸张了!”
林爸爸摇头,“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过人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有的学生在校园里走着走着,忽然就不见了,原本好好的实验室莫名其妙的起火,因为这些事情,校长换了好几任,可没人能破解其中的秘密,直到有一天,所有学生同时听到了学校里两个鬼魂的对话,一个说,学校的老教学楼压住了他们的鬼魂,他们才不能超生,另一个说,要是不拆了老教学楼,他们就吃光学校的学生。”
吃光?我皱眉,只有恶鬼才吃人。
“后来那栋教学楼就被拆了?”我几乎肯定的问着,而且那栋楼应该就是胡夏上次引我去的那一栋。
林爸爸点了点头。
胡夏在一边看着林爸爸拿出来的报纸和杂志,噗嗤笑出声来,“这记者也太能瞎扯了,说他亲眼看过一百只鬼游荡在校园里,面目狰狞,喝人血,吃人肉。”
这种事是不可能发生的,鬼魂的行踪是没有规律可言的,就算秦楚能引动百鬼夜行,也是为了吸食他们的鬼灵,那时候,阴气重的压人,别说是普通人,就连捉鬼师都看不清鬼的脸,只能看到一片片黑影。
但是,这如果真的发生过,只是夸张了一些呢?
我看着林菀的父亲,“叔叔,你是不是在老教学楼里见过什么?”
既然当年的目击者都被遣送走了,或者是遇害了,林菀的爸爸肯定有什么东西保护着他。
“我最后跟周慧玲在老教学楼告别的时候,见过,咳咳,见过一只女鬼。”他提到那个女鬼的时候,眼神闪烁,“我还认得出那是学校的音乐老师,她当时失踪了半年多,没想到她已经遇害了。”
“你跟她对视了?她跟你说过什么!”
林爸爸摇头,“我想不起来了,当时吓得魂都没了,我拉着周慧玲就跑,记不清了。”
我哑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后来,你跟周慧玲就分手了吧。”
“是的,她提出了分手。”林爸爸在提起这件事的时候,眼角微微的湿润了,我看得出,他曾经很爱周慧玲,但那已经是当年的往事了。
我搓了搓手,试探性的开口,“那之后,你有没有觉得周慧玲跟以前有什么不同?”
林爸爸皱眉,摇头,“后来我就跟林菀妈妈结婚了,没再见过她,我也是前两年才知道她是周朗的妈妈。”
我深吸了一口气,扯了扯胡夏的袖子,“叔叔,我想我们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这些资料能让我们带走吗?”
胡夏也跟着附和着。
林爸爸点头,“请你们帮我劝劝林菀,也跟她道个歉,我刚才是太激动了。”
我笑着又问,“我知道,请您放心。对了,叔叔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朱泽原的人?”
林爸爸想了想,“我记得我以前有个学生是姓朱,但是叫朱明发。那个学生一直很聪明,我对他印象很深,至于其他姓朱的,我没有印象了。”
我记住了这个名字,没说什么,就离开了。
我跟胡夏一出门,就看到林菀冷着脸等在门口,我俩也没问,三个人一辆摩托回到了学校。
“我爸说什么了?周慧玲是不是后来又勾引过他!”林菀一脸替她妈抓小三的表情。
“我看你爸跟周慧玲没什么,要是他俩真有什么,也不会告诉我们了。”胡夏在一边摊开杂志,一边跟我们说,“我倒是发现周慧玲很不对劲,这里说了,周姓同学跟警方合作共同澄清了鬼校传言,但在那之后,她就放弃了保研的机会,嫁给了一富商。”
“那有什么的,见钱眼开,不想再上学了呗。”林菀对周慧玲有成见,气哄哄的嘀咕着。
我挠挠头,周朗曾经控制过她家的事儿,她也忘了,我还是不说的好,清者自清,就让时间帮林爸爸解释吧,“你爸刚才提过,他在老教学楼里曾经见过一个女鬼,后来,他就害怕的拉着周慧玲跑了,可是,一般人能跑的过鬼吗?”
“你觉得,那只鬼是存心找上林菀她爸的?”
我点头,“没错,而且我怀疑,周慧玲已经被鬼上身了。”
胡夏表示认同,“鬼灵被教学楼镇住了,不能超生,也跑不出来,他们就故意告诉全校学生,然后挑八字相符的学生附身!”
“如果附身在八字不符的人身上呢?”林菀问着。
“那样的话,鬼魂的鬼力会大大减弱,严重的魂飞魄散!要是八字相符,鬼魂甚至可以永远留在肉身身上!”
会不会从八几年开始,周慧玲就已经被鬼上身了。
我不敢再想下去了,难怪她一直要杀我!
胡夏甩开了那些杂志,“上次我也是怀疑那里的幻影有问题,没想到,竟然会牵扯出这么多人来,林菀,对不起,我无心的。”
林菀摇头,“做过的事,没办法掩藏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把桌上的东西都腾空了,反锁了门,“来吧,咱们把所有的事情都整理一下。”
她俩点头认同,我们一起忙活起来。
“周朗被人控制,杀了王敏一家,朱泽原负责调查的这个案子,但是无果而终。”
“后来,三楼的女生跳楼,我借着传说的幻影引你去老教学楼,然后,杨琳失踪。”胡夏接着说着,在纸上写下了杨琳的名字。
我点头,“没错,再后来,你消失了几天,我跟林菀参加了考古队,拿到了灵石。”我没有隐藏这一事实。
胡夏惊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你真的拿到了?”
“你早就知道我要去拿灵石吗?”
胡夏挠了挠头,“其实,上次我跟秦楚在老教学楼打起来之后,我明明落了下风,但秦楚跟我承诺,他不会伤害你,还会帮你找四大神物,没想到,他真的做到了!”
我心里流淌过一股莫名的暖流,有些事情,如果别人为你做了,但是他亲口告诉你,你或许会感动,但远不及从第三人口中听说。
看我发楞,林菀笑着推了推我,“看你那傻样,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似的!”
我羞红的捂着脸,瞪了她俩一眼,“别笑我了!”
林菀看了看纸上的人名,接着添了几个,“在去的路上,陈锋、曹凯、李思雨、欧阳海都遇害了。”
我点头,“而且,我曾经在校园里,碰到过三次鬼,一次是在班里,林菀,你记得那个邀请我去舞会的女生吗?”
“记得,你后来跟我说她是鬼,我还有点吓着了呢!”
“其实我后来也见过她一次,她似乎跟杨琳的失踪有些关系。”我挠挠头发,“但是后来,没再见过了,我想他们如果是学校里游荡的孤魂野鬼,应该会有所收敛。”
胡夏认同,“我手底下那几只鬼魂最近都很安静,没听说什么奇怪的事儿,会不会是我们太杞人忧天了?”
我掏出那个女大夫给我的纸条放在桌上,“或许有什么事情是我们没有注意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