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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在我身后的鬼魂听到秦楚的话,全都愣了,一个个像傻狍子似的抱头痛哭,我狞笑着看着它们,“你们的老大都发话了,你们就认命吧!”
从这天开始,我把秘籍上所有的捉鬼术都在这些鬼魂身上试了一遍,尤其喜欢其中的魂术和鬼法,我在用这两种术法的时候,总会想起秦楚的精髓在我身体里流转。
在我弄得整个古宅弄得鬼犬不宁了两天之后,秦楚又把我带到了古宅后面的树林里,我仍能想起上一次差点被这些血煞咬死,小心的问着秦楚,“我最近没惹你生气吧?”
秦楚扫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抬手一挥,整个树林一分为二。一时间,阴气丛生,我被扑面而来的阴风刮得睁不开眼,茫然的抓着秦楚的胳膊,“这是什么东西啊?”
秦楚把我从他身后揪了出来,“看!”
我听着他的话,抬头一看,“我的天!”在树林之中站着一只巨兽,三头六耳,鼻孔里冒着红眼,瞪着腥红的眼看着我们,光是那眼珠都能装下一个我了。
我摸不清秦楚的心思,但依着我对他的判断,绝对没有好事,要是不跑我就是傻了。
我抬腿就要跑,却被秦楚扯了一把,直接丢向那巨兽!我像是离了线的风筝,大声喊着,可一点都控制不住自己飞向那巨兽的力道。
空中尽是我的尖叫声,不要啊!
巨兽黏泞的爪子抓住了我,我颤巍巍的看着他的血盆大口离我越来越近,嘴唇哆嗦着,“不要,不要吃我啊!”
此时,巨兽的鼻孔噗嗤一动,我整个人被弹飞出去,掉进了一个不知道什么地方的洞里,正在我惊魂未定的时候,巨兽的脚马上就要踩在我头上了,说时迟那时快,我扯出一张符纸就贴在它脚上,“鬼术,定!”
空气中只剩下的喘息声,只听吱呀一声,巨兽的头绕过树林,看向它的脚,轻轻一抖,脚底就像是刮了一场飓风一样,符纸轻飘飘的掉了下来,我欲哭无泪,撒腿爬出了洞,“秦楚,你这是什么鬼东西,符纸对它根本没用!”
秦楚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挡住了我的去路,“这世上不只有人,不只有鬼,千奇百怪的东西多得很,你此时若逃,何时才能独当一面?”
“可是!”我承认他说的都对,这几日我的捉鬼术确实是突飞猛进,可对付这样突发的状况我心里没底啊,符纸没用,我能怎么办?
我正当要抬头去抱怨秦楚的时候,他已如一丝青烟飞到了老远的树上,“只有靠你自己得到的才是你的力量。”
我的思绪渐渐平静下来,秦楚说得对,我总是在不自觉的依赖他的精髓,依赖爷爷的秘籍,遇事不是跑,就是逃,我从没有想过,用我云晓晓的力量去面对未知的挑战,就算它是鬼物,就算它是灵魂,总有方法能对付它!
我稳住了心神,重新看向那长着三只头的巨兽,抽出了桃木剑,“来吧,我不怕你!”
我相信一个人的努力总有一天会有回报,就像我现在面对这样的巨兽,心里虽然紧张,可全然没有了要逃跑的心思。
我深吸了一口气,嘴里轻轻的念着咒语,“天地四鬼,风鬼,吹!”
林中扬起茫茫尘烟,几股飓风从四方涌来,将巨兽围在了中间,我鬼眼一动,仔细看着其中巨兽的动静,它似乎被这风沙迷了眼,三只头来回看着,似乎是在找我,秘籍上说过,任何一种鬼物都有它的命门,所谓命门一封,那任由它是何方神圣,都翻不出天去。
找到了!
在巨兽脖颈上方十寸左右,竟然另长有一只红色的小眼睛,想必就是这鬼物的命门!
我看了看手里的桃木剑,转手扔掉了,这样的法器已经不能对付它了,红眼色泽略深,泛着黑光,细细看去丝丝阴气从其中飘散出来,我在身上找着,忽然摸到了一柄匕首,就是它了!
可巨兽这么高,我根本够不到红眼,更别提用匕首刺伤它,秦楚是肯定不会帮忙了,我得另想办法。
风鬼缠不了它多久,这巨兽已经渐渐挣脱了飓风,很快就要发现我了!
我灵机一动,将风鬼唤到我身边,用念力驱使风鬼叠成一架云梯,我迈步跑了上去,举着匕首就插入了红眼之中。
一时间,巨兽疼痛的嘶吼着,挣扎着,奋力一喊,整只怪兽瞬间化作鬼烟消散在空中,我长舒了一口气,但脚下一空,我心里一惊,这下完了,虽然制服了巨兽,可非要摔上一跤不可了。
然而我轻飘飘的坠入了一个冰凉的怀抱,一抬头,秦楚布满冷意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轻笑,“做的不错。”
他很少夸我,这一句像是蜜糖钻进了我的心,再也挥散不去。
一夜无眠,明天就是跟考古队一起出发的日子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里很不安稳,似乎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了,我看着门外走廊上暗淡的光,裹紧了身上的棉被,我现在还没有跟秦楚说,教授要让他一起出发的事,我心里有一种很奇怪的想法,或许陈天明一开始答应辅导我们论文的原因,就是他认出了秦楚的身份!
我承认这个念头很不合实际,虽然陈天明一直是研究鬼神传说的考古学家,也不能确信他就一定发现了什么,我摇摇头,甩掉了脑子里那些奇怪的想法,一转身,秦楚突然出现在我身边,右手支着头,眸中寒冷的光泛着丝丝情意,正盯着我瞧。
“啊!吓我一跳!”我惊魂不定的呼吸着,眼看着他抬手覆上我的脸颊,轻轻的摩搓着。
我们之间亲了几次,也有过一些肢体接触,可这大半夜的,孤男寡女的……
我脸上不禁浮起了淡淡的红晕,看着他慢慢凑近的脸,我竟然觉得很兴奋!我被自己这种想法吓到了,他可是鬼,还是一只千年猛鬼!
曾经做的那个噩梦忽然浮现,妈妈赤红着眼冲我喊着,“千万不能靠近他,不能吻他!”
不能吻他吗?
记忆中,我们之间已经亲吻过好几次了,我眨巴着眼,仔细的打量着秦楚,他脸上的每一个毛孔似乎都泛着诱人的光,让我忍不住想要去亲近他,我咽了口口水,将他贴近的脸隔在被子外面,“明天还要早起,我先睡了。”
秦楚因为我的拒绝有些不悦,他轻柔的声音带着几分威胁,“本君可以等。”不知怎么的,他说完这句话,我觉得身上的被子被掀开了,一股凉气钻了进来,像是他的手正抚摸着我的身体,我有些抗拒,却也觉得很舒服,来不及反抗,困意袭来,我沉沉的闭上了眼。
第二天一早,我背着包离开古宅的时候,秦楚已经不知去向,我坐着公交车往学校去了,打开手机,看了看今天的日期,然后在备忘录上写着,“2015年11月19日,早七点三十分,我们准备……”没等我写完,车子忽然猛烈的震动了一下,我往前一晃,没抓住手机,手机顺着座椅滑了下去。
这会儿车上人有些多,我不好意思的站了起来,低着头往前走去,“不好意思,让一让,我东西掉到前面了。”
奇怪,掉到哪儿去了?
我正找着,身后有人拍了我一下,“你掉的?”
我一回头,竟然是付安泽,我有些吃惊,但看到他手上正拿着我的手机,连忙道谢,“太谢谢你了,我还在想怎么找不到。”我自然的笑了笑,车厢里忽然刮过一阵阴风,冻得我直打哆嗦。
付安泽似乎没什么反应,阳光的双眼半眯着,“好巧啊,能在这儿碰到你。”
“是啊,”我忽然觉得有些不对,诧异的问他,“你不是有车吗?”
我话一开口,又觉得自己太管闲事了,微微笑了笑,气氛似乎有些尴尬。
他倒是很不在意的样子,耸了耸肩,“那是我朋友的车,到了,下车吧。”
“哦。”我握着手机,甩下心里的疑惑,跟着他下了车。这一站正好是学校的南门,顺着小路走就是考古队约定的地点了,可是他不是刚来报道的吗,怎么会知道这里下车比较近,等等,他也一起去参加这次考古行动吗?
我小跑着追上他,“你也参加了教授的行动吗?”
他微微一愣,表情似乎有些受伤,从兜里掏出他的工作证给我看,说出口的话让我惊讶的不知该怎么回答了,“其实,我也是这次行动的倡议人之一。”
倡议人?
我脑子里嗡的一下,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傻了,只知道去查陈天明,居然忘了去查查他身后的团队,付安泽笑着看着我,“怎么了,是不是看我不太像沉稳的教授?”
“不,不是!”我连忙解释着,眼看着就要走到集合的地方了,我连忙跟他打听起这次的行程来。
“这个嘛,你那天没听李思雨同学的讲说吗?”
我恨不得狠狠挖他两眼,他那天一直盯着我看,我哪有心思听李思雨说的话,不过现在想来,那天李思雨似乎说的很不清楚,只说了出发的时间和第一天的目的地,那之后的行程并没有提及!
然而无论我怎么追问,付安泽都避而不答,只是说些其他的,我看着前面聚着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也不再多问了免得被人多想。
“林菀!”李思雨他们都在,林菀竟然也在其中,我急忙朝她跑了过去,她正跟葛茗说着什么,见我跑来,葛茗笑着走开了,我连忙把林菀带到了一边,“你怎么来了?”
林菀眼里尽是兴奋的光,“晓晓,你就让我去吧,我真的觉得这个活动挺有意思的!”
有意思?是谁在宿舍跟我说这个陈天明很奇怪,这个考古队也很神秘的,林菀怎么会突然转变了态度,就在这时,身后响起了陈天明教授的声音,“既然大家都来了,就先上车吧,尽早出发。”他说着就掐灭了手中的烟头,上了车。
我跟林菀对视了一眼,紧紧拉住了她的手,低声安嘱着,“这几天你都跟在我身边,不能单独行动!”
虽然不知道林菀为什么忽然转变了想法,但未免上次周朗事件再次发生,我觉得有必要看住林菀。
“有我在,不会有事,上车吧。”我还以为自己又出现了幻听,竟然会听到秦楚的声音。
没想到一回头,他居然真的来了,还冷冰冰的看了我一眼,就往车上去了。
他们俩这是约好的吗?我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愣在原地,不知怎么是好了。
缓过神来,李思雨冲我招着手,“晓晓,快上车啊。”
“哎,来了。”我连忙上了车,林菀已经给我留好了位置,秦楚在过道的另一边,付安泽在我后面,其他队员都在前面坐着。
付安泽这么爱热闹的人居然会坐着靠后的位置,而秦楚竟然会跟别人拼座,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就这样,我们一行十人坐着租来的中巴车出发了,我问李思雨为什么开车的不是学校的司机,她说是为了行动方便,开车的人就成了她男朋友欧阳海,我觉得这样确实很方便,并没在意。
下午过了加油站之后,车子接二连三的出现问题,我们没办法,只能在距离预订酒店两百公里的地方被迫停了下来。
“晚上十点,我们到达了美岱村。”我在备忘录上写着。
这个村子很小,就建在国道两旁,靠这里的交通要道来养活生计,唯一的招待所是村里人自己凑钱盖的,我一进去就闻到了刺鼻的霉味,角落里黑影窜动,竟然是几只大黑老鼠,我倒吸了一口气,把书包放到了地上,听到走廊里欧阳海他们正说着什么,见我看他们,笑了笑钻进了自己的房间。
我耸耸肩,没当回事儿,林菀端着泡面上来的时候,我已经把房间清理干净了,“快,趁热吃。”
我接过筷子,好奇的看着她,“你就这么跑来了,阿姨会担心你的吧。”
林菀吃了一口面,给我使了个眼色,我实在是没看懂,“你就说吧,怎么改变主意了?”
忽然冷风把窗子吹开了,我打了个哆嗦,起身去关窗户,正好看到了教授的‘老婆’端坐在外面!
吓得我差点把碗摔了,就在这时,秦楚冲了进来,一把关上了窗户,拉上了窗帘,连门也被他反锁上了,“吃吧。”他做完这些,只是坐在一边,并不多说了。
林菀忙着低头吃面,我则是被他弄得有些心绪不宁,当然,还有那只黑猫。
这是我第三次见它,可每次都是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它不会是在跟踪我吧?我曾经看过一篇报道,上面说,猫是最有灵性的动物,智商甚至比人还要高,在你把猫当成宠物饲养的时候,没准人家在心里怎么鄙视你呢,我当时并没有把这篇文章放在心里,只当是作者胡乱写的,但想着它刚才的眼神,我觉得心里的念头越来越明晰了。
这只猫有古怪!
吃过饭,我跟林菀还有秦楚各坐一边,三个人互相看着对方,谁都不说话。
我忍不住这诡异的气氛,最先开了口,“是秦楚让你来的吧?”
林菀猛地睁大了眼,感激的看着我,连连点头。
我皱眉看向秦楚,“你一早就知道教授会邀请你来?”
他冷冷的嗯了一声,眼睛也不知道在看向哪里,“那你还让林菀过来?”既然教授真的是冲着秦楚来的,那就说明这次的活动有一定的危险,为什么他还要让林菀过来,万一出了什么事,等等!
早上出发的时候何安泽跟我说这次行动的倡议人之一就是他,难道他也知道一些什么?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坏了,这才出来了一天,我就胡乱想了些什么,觉得陈天明奇怪,他的猫奇怪,现在连何安泽都变得奇怪了,那这一车人还有没有能信任的了,或许是我自己吓自己,想的太多了。
林菀看我脸色的表情越来越阴森,紧张的抓着我的手,“我其实也想陪你来的,你别怪他。”
“什么时候,你这么向着他说话了!”我不开心的嘟着嘴说着,倒不是觉得林菀跟秦楚走得近,我只是怕她又会向上次似的,被鬼魂操控,“我是一朝被蛇咬,担心你会出事,反正你一定要时刻跟在我身边!”
“遵命!”林菀笑着拉着我。
就在这时,屋里的吊灯忽明忽暗的闪烁着,窗外刮起了夜风,树的枝叶被吹得拍打在窗上,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张人脸扑在窗上了似的,外面响起了咚咚的脚步声,踩在老旧的楼梯上,发出吱呀吱呀的木头声音。
外面忽然变得安静,连公共浴室里洗手的声音都停止了,我再去看秦楚他铁青着一张脸盯着房间的门,林菀紧张的缩在我身后,“晓晓。”
我皱眉用鬼眼一看,并没有看到鬼灵,疑惑的看向秦楚,他的脸色很不好,嘴角渗出丝丝黑血,表情很痛苦。
“你怎么了?”
我忙不迭的走向秦楚,就在这时,门被人敲响了,急促而猛烈。
门都被敲的一阵阵的响,我越听越不对,这敲门声听着毫无章法,但仔细分辨其中竟然夹杂着谁的呼唤声,这楼里有人要对秦楚不利!
我太了解秦楚此时的反应了,就像是被人用符咒封印了一样,他的鬼神灵力全都被控制住了,这样下去,他就算有再强的法力也是扛不住的,就像当时他在周朗家一样,如果不是我去及时解救他,他很可能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不是轮回转世,而是彻底的消失。
我有些慌张的对林菀说道,“林菀,你去门口守着,我喊到一的时候,你就打开门!”
林菀也看出秦楚的不对,听到我这么说,连忙点头,站到了门口,我整个身子挡在秦楚面前,深吸了一口气,时刻准备着当秦楚鬼灵薄弱的时候,就把他的精髓先转移到我身体里,等那人走了,再让秦楚恢复。
这是目前来看,最有效的办法了,“林菀,准备好,三,二,一!”
随着我那一声喊,林菀打开了门,奇怪的事发生了,一下子什么声音都没了,门外一个人都没有,我看着渐渐恢复过来的秦楚,松了口气,“林菀,关上门吧。”
可是门并没有关上,我回头去看,林菀像是看到了什么东西一样,慢慢走了出去。
我叫她,她也不理我,我心里一着急,跟着她跑了出去,身后的秦楚想要抓我,却抓了空,他虚弱的看着敞开的房门,嘴角轻勾,眸中的冷意中夹杂着几分无奈,“终于,还是被你们找到了吗?”
随着他出声询问,外面的风声重归于平静,忽闪的灯也好了,一个温润的男声适时出现,“我还以为千年的鬼王有多么了不起,没想到,一首招魂曲就让你原形毕露了。”
“你早就知道是我,不是吗?”秦楚的元气还没有恢复,他不得不承认,刚才那首招魂曲对他的伤害很大,“你比起胡夏,要厉害的多。”
一道人影走进屋来,目色清冷的看着秦楚,“她可是跟我分享了你不少弱点,你不属于这个世界,在这里斗,你的法力差的太多了。”他不客气的戳穿了秦楚,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平时的阳光笑容已然不在,竟然是付安泽。
秦楚看清他的脸之后,神色有一瞬的失意,“为什么还是你!”
付安泽摸了摸自己的脸,“守魂人的脸只有这一张,我的祖先跟你斗了几百年,你看这张脸早就看腻了吧。”他蹲下身子,声音中带着几分威胁,“我也厌倦了一直追逐你,不如你放开这里的一切,也总好过让她受伤!”
秦楚听到这个她字,神色瞬间变得慌张起来,他紧紧的拉住付安泽的手臂,“不要告诉她,至少现在不要说!”他眼里的急切和期盼让他整个人显得无助极了,他的肉身也因为碰触了守魂人的身体,而被火焰灼伤,他却像是没有感觉一样,只是一味的说着,“不要告诉她!”
付安泽冷漠的甩开他,看着秦楚的眸子几乎能喷出火来,“离开,对你对她都是最好的宽恕,这样无休止的拖下去,只会让她伤心。”
秦楚深切的呼吸着,希望借此来平复心中的愠怒,付安泽看他这样,转身正要离开,正巧碰到了把林菀追回来的我。
我看到他站在我们房间的门口,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升腾起来,“你怎么在这儿?而且,你的表情好奇怪啊!”我试图转移话题,“能不能帮下我的忙,林菀她被几只老鼠吓晕了。”
付安泽连忙恢复了往日的热情和阳光,连忙走上前扶过了林菀,细心的说道,“这房子比较老,你们女生是不太方便,多注意一些。”
我跟着付安泽把林菀扶进屋的时候,秦楚已不知去向,我松了口气,不知为什么,我并不是很想让秦楚见到付安泽,可能是女人的第六感,我觉得他们有些处不来。
付安泽把林菀放下之后,又帮我锁紧了窗户,安嘱了几句,就道了晚安离开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尽头,愣神了很久,这样的男人现在还真少见,心里琢磨着要不要撮合付安泽跟林菀,一回头,正看到秦楚零下两百度的大冰脸,屋里的气氛低沉到了极点,他灰暗的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只是冷漠的盯着我瞧,我咽了口口水,不经意的挪到了一边,轻轻笑着问着,“你刚才怎么了?”
他一把抓过我的手,幽绿的眸子盯着我,我的眼睛也被他的目光感染,升腾起一股淡淡的幽绿色的火焰,他的唇慢慢靠近我,让我失魂的声音萦绕在耳边,他低沉的声音充满了诱惑,“我真的不能再忍了,我不能失去你!”
我的眼猛地睁得老大,他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他的手这么冰冷,为什么他把我打横了放在了床上,为什么我身上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样,连睁开眼都觉得疲累。
“秦楚,你要干什么?”我看不到他,只觉得自己置身在一个充满了暧昧气氛的房间里。
在古宅的那股凉意再次袭来,我的身体猛地打了个冷颤,心扑通扑通的跳着,紧接着他的唇贴了上来,不停的磨搓着,比他以往任何一次吻我都要神情,缠绵的情意如同猛烈的江海,瞬间淹没了我。
我忘了自己置身何处,也忘了爷爷的忠告,这是爱吗?
我似乎很乐意去接受他对我展现出来的,这种霸道的亲热。
我感受着他的气息在我脖颈间流转着,等等!我们这是在干什么!
我从沉沦中震惊的睁开眼,就看到他白骨的脸贴在我脸上,我吓得想要去推开他,但直接被他骨节分明的白骨手抓住了手腕,他的力气大的可怕,几乎要把我撕裂了,看到我睁开眼,他似乎很哀怨。
“你不喜欢吗?”我觉得身上一凉,明明穿了衣服,怎么觉得像是被……
不用看也知道我现在的脸一定红的跟番茄一样,可泪花止不住浮现在眼角,也许是对他突然用蛮力的害怕,也许是一种不知名的恐惧,我出于本能的乞求着,“你放开我好不好?”
秦楚见我竟然急的要哭了,也顾不上许多,动作不停的加快,我的心跳的更厉害了,忍不住想要用手脚去抵住他,然而并没有一点作用,我有些着急了,急的我大声的呼喊着,他的头猛地贴近了我,牙齿一张一合的低语着,“你还记得,吴柳子曾经跟你说过的话吗?”
吴柳子?为什么会无端的提起他!
但只要能先稳住他的动作,让我跟他说什么都行啊,我努力的回想着,“我记得,他说过不要让我在用血水沐浴,不然就会怀上鬼子。”我说这话的时候,脸无端的红了,空气有些凝滞。
他的唇始终落在我的唇上,“要你生下鬼子的方法有很多种。”他的声音渐渐变得冰冷起来,布满冷意的房间流转着几分暧昧。
“我其实也挺喜欢人类的做法,直接一些,似乎更好!”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已经去掉了本君那个拗口的称呼,而是直接的自称为我。
可我听着他话里的意思,整个人像是炸了毛一样,刚才猜不透他。
我的眉头拧在了一起,一个大问号挂在我心里,“那样就会怀上鬼子了吗?”
秦楚轻轻的笑了,他的手摩擦着我的脸,我能感受到他的目光的想法,心里也有些兴奋是真的,但现在知道了他想做什么之后,我连呼吸都凝滞了,“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他冷冷的说着,手一抚,我又什么都看不到了,这一次他的动作更加凌厉。
我觉得整个人置身在一个寒冷的冰窖里,身体在肆无忌惮的打着哆嗦,他不管不顾的侵略着我身上的每一寸皮肤,直到天亮。
“晓晓,你没事吧?昨晚你也没睡好吗?”林菀在我面前坐着扩胸运动,小声的抱怨着,“我不知道怎么了,觉得好累啊,像是被人吊在墙上吊了一晚似的。”
我瘫坐在床上,失魂的嗯了一声。大脑里一片空白,昨天最后到底怎么样了,我醒来的时候,只有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浑身冰凉,就像是在冰窖里睡了一夜一样。
林菀安抚的坐在我身边,看了看我,皱眉,“晓晓,你脸色特别不好,你自己看。”
我接过林菀拿过来的镜子,被自己的样子吓了一跳,苍白的脸上挂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而且整个人显得特别没有精神。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啊!”林菀抓着我的手,急忙搓着,手机滴滴响了起来,是李思雨催我们下楼集合了,我拍了拍林菀的手,“我不碍事。”说着,我站起身却又险些摔倒。
“晓晓!”林菀惊呼着扶住我,“你怎么样,秦楚去哪儿了,怎么不见他。”
“别提他!”我摩搓着自己冰凉酸麻的双腿,愤愤的咬着牙,心里很清楚,要不是秦楚,我怎么会变成这样,都怪他!
“你们俩吵架啦?”林菀小声问着。
我怒瞪过去,假装生气,“你再提他的名字,我就真的不理你了!”我背着包,肚子扶着墙往楼下走去。
林菀看着我的背影,叹了口气,自顾自的琢磨着,“要不要告诉你呢?”
林菀想对我说的话,到最后也没有说出口,我又不好真的跟她生气,没一会儿,就又靠在了一起,我隔着过道,看着今天坐在前面的秦楚,心里像有只爪子在挠,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或许是我的目光太灼热,身边的葛茗笑着推了推我,“听说你们班这个大帅哥一进学校就把你拿下啦?”
我被她问的脸一红,连忙摇头,“没有的事儿。”秦楚跟上我,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呢,记忆影影绰绰的出现在脑海里,我有些记不得了。
葛茗还要问什么,付安泽站了起来,大声喊着,“前面是什么?”
欧阳海正在抽烟,听到他的话,秉神往前一看,骂了句什么,踩了急刹车。
我跟林菀都因为车子的惯性差点冲出去,是付安泽拦住了我俩,“怎么回事?”
教授起身走到了车外,我冲着付安泽笑了笑,“谢谢。”
当他看到我的脸,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我咽了口口水,像是有什么小秘密被人发现了一样,连忙解释道,“我这几天没睡好。”
付安泽嗯了一声,神色恍惚的下了车,我疑惑的想着他刚才的反应,林菀探着身子往外看着,“咱们也下去看看吧!”
我急忙摇头,“不去。”话音刚落,车子被后面的车撞了一下,我跟林菀都吓呆了,车子往前一冲,竟然大头朝下掉了下去,我跟林菀惊得抱在一起,一起被卡在座位里,顺着山道滚了下去。
等到车子终于停下的时候,我跟林菀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好好的路怎么会突然断了。”
我似乎听到谁说了这么一句,但是林菀吓得左顾右盼,根本不是她说的话,我顺着前窗往下一看,车子还没有掉到最底下,底下黑压压的一片,而且隐隐能察觉出一丝阴气,车子现在是被一棵大树悬挂在半空,时而还会随风晃动几下,我无暇去想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断崖,我下意识的拉住了林菀,不能让她发现我们现在的处境,否则她只会更慌张,现在最要紧的是该怎么逃出去。
上面的人会来救我们吗,我不敢确定,毕竟这里太险了。
“林菀,你闭上眼睛。”我使劲稳住自己的声音,不让自己因为害怕而声音颤抖,如果这个时候,我也慌了的话,那我跟林菀就真的必死无疑了,我强忍着的镇定并没有骗过林菀。
她也察觉除了不对劲,后悔的对我说道,“晓晓,我们不该来的。”
我被她的表情逗笑了,车子猛地往下划了一下,我俩又紧紧的抱在了一起,只听上面付安泽喊着,“别动!我们下来救你们!”
救我们?我透过天窗往上看了看,心里灰暗一片,我们往下划了有十几秒,这么高的高度,而且刚下过雨,崖壁非常滑,要是想顺着崖壁爬下来救我们,难度太高了,要救我们,除非会飞!
我这么想着,目光中一片清冷,现在能救我们的似乎只有一个人了。
正当我琢磨着的时候,秦楚轻飘飘的飘到了车厢里,目色深沉的看着,冰凉的手抚着我的脸,轻声说了句,“怕吗?”
我白了他一眼,不想理他,看向林菀,她不知是吓晕了,还是被秦楚弄晕了,我只得轻声说道,“你是来救我的吗?”
正说着悬崖底下似乎有什么东西飘了出来,秦楚猛地冲向我,将我揽在怀中蒙住了我的脸,在我耳边低声说着,“别呼吸。”
不呼吸?
我听着他的话,乖乖的屏住了呼吸,外面的阴气逐渐浓重了起来,不是秦楚发的阴气,就说明这崖底有什么东西冲了出来。
“是镇山鬼。”秦楚低声说着,“呆在这儿别动!”
他说着放开了我的眼睛,直接冲进了崖底的黑暗中,我这才看清我们此时的处境,上百只黄发小鬼将我们的车紧紧的围住了,似乎在不停的往下拉?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现在是什么情况,镇山鬼不是镇守村子的好鬼吗,怎么会想要杀了我们!
我仔细看着那些小鬼的眼睛,漾着的阴气太重了。
“他们是被恶鬼控制了。”
付安泽忽然出现在窗外,用棍子挑开了两只镇山鬼,“这几只小鬼还没有什么鬼力,不用担心,把手给我,我带你们上去。”
我看看他身上吊着的绳索,嗯了一声,这个付安泽也太厉害了,能从上面爬下来。我看着他把绳索挂在林菀身上,和他紧紧拴在一起,又拉了拉绳子确定安全,接着把手伸向了我,“来。”
我摇摇头,“你先送林菀上去吧,同时带两个人太危险了。”
付安泽皱眉,似乎想起了什么,若有所思的看着我,低沉的叹了口气,“好吧,你在这儿等我,千万别乱动。”
我看着他们俩的背影,心思早就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为什么付安泽看得到这些镇山鬼?联想着昨晚的事情,我的手心有些冒汗,如果付安泽是想要对付秦楚的人,那我该怎么办,把秦楚藏起来吗?
我听着那些镇山鬼嘴里的撕咬声,抱紧了自己的胳膊,秦楚让我呆在这儿,他就一定会来救我的,我信他,所以没有选择跟付安泽上去。
然而,我并没有等到他回来,勾着车子的树枝忽然断裂,车子猛地往崖底冲了下去,“啊!”
我的喊声回荡在整个断崖中,付安泽才把林菀送上山崖,准备下去救我的时候,就听到了我的惨叫声,“该死的!”
李思雨几人对视了一眼,欧阳海伸手要拉付安泽上去,“先上来吧,我们顺着别的路下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她。”
“恐怕……”曹凯在一边说了句什么。
他们的态度让付安泽很不满,“如果不是你们,怎么会出事!”
欧阳海也有些不悦,“我就是抽了根烟,我也没料到啊!”他话音刚落,就被爬到地面上的付安泽狠狠打了一拳。
“我说的不是这个!”付安泽看向陈天明,“教授,停手吧,这样下去,只会有更多人受伤!”
陈天明像是没有听到他说话一样,只是望着崖底,嘴里呢喃着,“不行,没有她不行!”
听到他这样说,李思雨的眼眸闪过迥异的光,连忙催促着欧阳海,“快去找附近的村民问路,曹凯,你去借工具,陈锋你去问问有没有可以借宿的地方,葛茗,你照顾好林菀。”
她很快做出了安排,然后看向付安泽,“这样你满意了?”
付安泽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葛茗看看林菀,又看看李思雨,然后小声说道,“老婆还在车里呢!”
“什么!”教授一下子慌了神,“我不是叫你看好它吗?快,快去找人!”他像是着了魔似的,往村民家冲去,见他这样,付安泽的脸色愈发不好了,晓晓,你自求多福吧。
“啊,疼死我了。”我在崖底醒来的时候,周围一片漆黑,寂静的只能听到我的呼吸声,奇怪的是,旁边的汽车都摔成铁皮了,我却毫发无损,只是脚踝扭伤,手上有些破皮,“这样下去,我都能去好莱坞拍大片了。”
头上狭窄的缝隙里吊着几只镇山鬼,在往上,根本看不到断崖的边,我叹了口气,看着比较明亮的一边,小心翼翼的准备探路出去,没走两步,我就觉得身后有人盯着我看,回头一看,巨石下面压着一条黑色的尾巴,在不停的摇晃着。
是陈教授的猫!
它怎么也跟着跳下来了,刚才在车里我是不是太紧张了,所以没有看到它,我搬开石头,它冲我低声的叫着,爪子上全是血,“你受伤了?可怜的小家伙。”
我抱着它,小心的看了看,皱眉不解,“这不像是你的血啊!”
它的身子忽然变得老大,猛地扑向了我,将我压在了石头上,正好有一块尖锐的石头直冲着我的背,我惊的一把推开它,顺着石头滚了过去,胳膊上划了好长一道口子,再去看那只猫,它竟然长得跟老虎一般大,然后慢慢站了起来,舔着爪子冲我嘶吼着。
它的眼神不像血煞那么腥红,可它身上的气势和杀意让我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我救了你,你还这么恩将仇报!”
“我不会伤害你的,你就是想吃肉,也不用非吃我的肉吧!”我指着那几只吊着的镇山鬼,“你可以吃它们的肉!”
黑猫顺着我的手指,看向镇山鬼的方向,不屑的嘶吼了一声,继续紧紧盯着我。
我的心咚咚的跳着,我猜的不错,它身上果然有鬼气,陈天明真是疯了,居然会养这样的东西。
“嗷!”它根本不给我迟疑的机会,从一块大石上跳了过来,扬着爪子扑向了我。
我慌忙中用手去挡脸,然而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未出现,只听嗖的一声,一支箭不知从哪里飞来,直接射向了黑猫的头顶,它嗷的叫了一声,然后迅速朝后面跑了过去,我看的很清楚,那箭上带了几分阳气,难道是捉鬼师?
我惊慌的四处看着,“有人吗?能不能帮帮我!”
只见北面山崖里有个人影窜了出来,然后左蹦右蹦跳了下来,竟然是个十几岁的小女孩,脸上带着一块石头面具,及腰的长发就那么散在肩上,说着一口不顺当的汉语,“你是云晓晓?”
我忙不迭的点头,疑问随之而来,她怎么知道我是谁?
女孩在布裙里找出几块布条,绑在了我腿上,接着冲着两面的峭壁鞠躬各拜了三下,回头看我还愣着,嘟囔了句什么,按着我的头也各拜了三下,之后严肃的告诉我,“我是受人所拖,你跟紧我,不要惊扰了山神。”
山神?用箭做武器,还生活在山里,我的天,她是怎么活下来的,“你为什么救我?”我跟在她身后,小心的走着,她也很顾忌我的伤,走的并不快。
毕竟以我刚才看她从山崖里跳下来的动作,她应该是个打猎的高手。
“这个。”她顺手拾起地上的一块石子丢给了我。
我诧异的翻看着,上面竟然刻着一个小小的W,这是什么意思?
我再一抬头,女孩儿已经不见踪影,我连忙叫着,“喂,你在哪儿?等等我!”天马上就黑了,我可不想睡在外面!
她如同幽灵一般突然出现,捂住了我的嘴,“告诉你别惊扰山神!”
她的眼干净又明亮,紧接着我听到了一阵清幽的箫声,女孩儿皱眉,将我护在了身后,忽的一下,天阴了下来,“别说话!”
我紧张的点头,紧紧的抓着她的手,就在我俩头的上方,一群鬼灵呼啸而过,而且是清一色的女鬼!形象各异,妖娆的有,可爱的也有,她们似乎都很开心,往断崖另一边的黑暗处去了,我看着她们消失的地方,心中有些不安,如果我没记错,秦楚就是飞了那个方向,难道这些女鬼是奔着他去的?
“跟我来,断崖马上就要关闭了。”
关闭?
我看着前面看不到头的路,紧紧跟着她,“你说这话什么意思?这断崖不是天然的形成的吗?”
她摇头,“快走!”
就在她跟我说这话的时候,脚下的地面开始剧烈的震动着,从不远处的地方开始,两面断崖竟然有向中间靠拢的态势,这女孩儿可以预测地壳运动吗?不是,等等!如果断崖合在一起,那我俩不是要被夹扁了吗!
不,确切的说,是我一个人被夹扁,她的速度足可以逃出去。
“快点!”她很着急的回头想要拽我。
我甩开她的手,“别管我了,你快走!”我跟她互不相识,她能帮我驱除那只鬼猫,我已经很感谢了,要她陪我在这里一起死,我怎么忍心。
就在她举棋不定的时候,身后忽然刮起一阵阴风,是秦楚!
他抬手将我抱了起来,“不是让你别动吗!”他似乎很生气,苍白的脸上挂着几滴黑血。
我无奈的抱怨着,“那是我能控制的吗?”不过说来也奇怪,那些镇山鬼怎么会突然去攻击我们的车!
秦楚带着我就要离开,我连忙喊道,“把她带上!”
女孩儿茫然的看着我,忽然嘴角一咧明媚的笑了起来,“原来,你认识山神!”
山神?
我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觉得断崖运动的越来越快了,秦楚看看那女孩儿,眉头有些不悦,一甩手,露出了白骨手,抓着那女孩儿,飞到了地面上。
我们到了地面上的时候,才发现天已经黑了,附近一个人都没有,甚至一点光都没有,秦楚挥挥手,燃起了手心的鬼火,我开着玩笑说道,“没想到你还有这个功能。”
秦楚捏了捏我的脸,上下打量着我,“你没事吧?”
“没有,多亏了她。”我冲那女孩儿笑笑,“谢谢你!”
她没有说话,指着远处山头的几间房子,“那是我家,你可以在那儿睡。”
我很乐意的点了点头,却见小女孩警惕的看着秦楚,摇头拒绝着,“山神不行!”
这时我才惊觉,这女孩儿不仅能看到鬼,还管鬼叫山神,她眼里的是抗拒,而不是害怕。陈天明,你带我们到这里来,到底是要研究什么呢?
我看向秦楚,生怕他会生气对我的救命恩人做出什么事来,没想到他出奇的平静,“我去找他们,明天来找你,你自己凡事小心。”然后贴近了我的耳朵,低声说着,“有危险就把精髓渡到你身上。”
他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月色下,他的背影格外萧瑟。
“我们走吧。”女孩儿见他离开,虔诚的拜了拜,然后热情的拉上了我的手。
我回想着她在崖底和现在前后转变的态度,不禁有些担心,她虽然是好意,可她要带我去的地方,可能是一个我以前从没有接触过的文明。
“刀刀,你回来了!”我们刚走到门口,一个脸上绽放着笑容的中年女人走了出来,目光落到我身上,一下变得不同了,“这是?”
“这是W让我救的人。”刀刀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好像刚才命悬一线的事情不曾发生一样。
我抱歉的笑了笑,心里更加疑惑了,这个W到底是谁?
“阿姨,我可能今晚要在这儿打扰一夜了。”
“阿姨?”女人爽朗的笑了,“哈哈,进来吧。”
我被她的笑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看年龄我是该叫她阿姨,难道叫姐姐吗?
“刀刀,去打水。”
“刀刀,去砍柴。”
“刀刀!”
不到半个小时的功夫,我已经摸清了这家里的情况,她们两人在这里相依为命,而女人平时什么都不做,全都是刀刀一手包办,我不禁夸赞着,“刀刀才多大,就已经这么能干了,真的很厉害。”
我这夸人的话可能说的有些不大好听,女人跟刀刀听了之后,脸色都有些微变。
刀刀倒了水盆里的水,就钻进了厨房,而女人看了看我,招呼我进了里屋。
“你叫云晓晓?”
“嗯!”我大方的应承着,女人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着,“你真的认识山神?”
我听到山神这两个字,嘴角有些抽搐的笑了笑,但还是很礼貌的说道,“就认识一个!”
女人琢磨了一阵,从身后的柜子里拿了一封信出来,上面布着一层灰尘,她眼里泛着温柔的光芒,充满了怜惜,轻柔的用手抚过之后,推到我面前,“那能不能拜托你,帮我念念这封信。”
我看着她递过来的信封,耳边嗡的一声,我整个人都懵了,难道这封信里会藏着什么鬼灵?
女人见我的反应有些不同,小心而谨慎的问道,“才刚见面就拜托你这样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但是这是我丈夫留下的唯一的东西,希望你能帮我圆了我这么多年的念想。”
“您不介意的话,我先看看。”在得到女人的允许之后,我慢慢打开了信封,里面是一张旧到发黄的纸,上面用黑色的笔密密麻麻的写着什么,我拿到眼前细细一看,这哪里是字,全都是符咒!驱鬼咒,长生咒,净身咒……
甚至比我们云家秘籍上的符咒还要齐全,我诧异的看着女人,“您丈夫是做什么工作的?”
女人微微一怔,随即微微的笑着,“还能是什么工作,无非是在山里打猎、种地为生,只是十五年前,他留下了这封信,进山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我心头一跳,她丈夫该不会是被鬼吃了吧?
我听爷爷说过,在这大山里的恶鬼经常会骚扰附近的村民,她们母女俩的房子离村镇太远了,会遇见鬼也说不定,但是不对啊,我没有感受到这房子里有阴气,我低头看向手中的信纸,最后的一行字似乎跟前面的有些不同,写的很匆忙,而且,这好像是血!
我放在鼻尖细细的嗅着,真的是血!
女人看着我的动作,更加紧张了,“他到底写了些什么!”
我看了看女人急切的脸,不知该怎么开口,正抬头,看到刀刀睁大了眼睛盯着我瞧,我心里有了主意,招招手,“来,到我身边来。”
刀刀看到我手里拿着的信,很急切的坐到了我身边,“你认识上面的字对不对,我看到你跟山神说话了!”
她管鬼叫山神,她妈妈也坚信不疑,那她父亲会不会是一只鬼?
“你还记得你爸爸曾经跟你说过什么特别的话吗?”我低声试探着。
“爸爸说,让我永远守护着这个家,守着这座山,他说地会裂,但总有一天会合上,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搬家!”她说完,眨巴着眼,兴奋的说着,“昨天晚上地真的裂了,然后我就找到了你!”
透过窗,我看着不远处已经合上的裂缝,又看看手中的信纸,现在我已经可以确信,刀刀的父亲是这山里的镇山鬼,他为了保护她们母女才离开了这个家,这张信纸,就是房子的结界。
是什么会让一只鬼用血写下符咒,当结界成型的那一刻,他一定会受到重创,甚至魂飞魄散。
他怕自己的身份会暴露,怕妻子女儿会恨他,才会编出山神的故事吧,我觉得心里最柔软的部分被他触动了,所以,我说谎了。
我看着信,给刀刀母女编了一个故事,说她父亲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会离开,也说了他有多么的爱她们,又有多么的无可奈何。
这一夜,我过的很沉重,刀刀倒是笑的很甜,她说这是她一辈子当中最快乐的日子,而我看着月光下的大地陷入了沉思。
按着地理位置来看,这里不像是会发生地壳运动的地方,就算是发生了,也不可能一夜之间断裂,第二天又突然复原。这不像是简单的地理变动,更像是有人打开了一个什么通道,我想着断崖里见到的那些女鬼,想到突然发疯的教授的猫,想着那个神秘的W,一整夜都没有闭上眼睛。
断崖是在我们来到村里的那一夜出现的,又在我们离开的时候复原,这其中会不会跟陈天明的研究有什么关系!
我越想思绪越乱,想来想去,又觉得是自己太紧张了,终是在天亮之前睡了一会儿,起来之后,就跟这对热心的母女告别了。
“你以后还会来吗?”刀刀站在屋门口,冲我喊着。
我看着她明亮的眼眸,连连点头,“回来的。”
刀刀激动的冲我招了招手,甩手扔给我一块石头,“W会去找你的!”
W?
我接过那块石头,若有所思的应着,我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见到这对母女,但昨晚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场难忘的梦,我恐怕永远都不会忘记,最重要的是,我意识到,人和鬼是可以共处的,只要有爱还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呢?
秦楚派了两个鬼影来接我,很快我就找到了教授他们住宿的村民家,见到我之后,除了秦楚面无表情的坐在一边,所有人都很吃惊。
林菀更是激动的抹着眼泪,“晓晓,我以为你回不来了。”
“说什么傻话!”我们正说着,教授从里屋走了出来,看到我,急忙冲了上来,“我的猫呢!”
我一愣,看着他眼中的急切,他显然是知道那只猫有不寻常的地方,我决定将猫被阴气控制的事藏在心里,先看看他有什么反应,也许这会是解开陈天明秘密的关键,“我没有见到它,它在车上吗?”
教授的手不住的颤抖着,整个人像是丢了魂一样,“不可能的,它不可能死的!”
它确实不会死,刀刀用箭射伤那只猫之后,它分明是逃跑了,而且逃跑的方向跟那些鬼魂飘向的方向是一样的,那里有什么,恐怕只有秦楚知道了。
我看向秦楚,他只是面无表情的回望着我,并没有想要开口的意思,我琢磨着,只能有机会再问他了。
教授失神了好一阵,才缓住了情绪,指挥着大家收拾好东西,往临近的市场去了,所有带来的东西都在车里,现在车早就被合住的断崖夹成粉末了,更别提那些装备了,幸好爷爷给我的融鬼葫芦还有那本秘籍我都贴身带着,不然可就亏大了。
李思雨跟葛茗看着我,欲言又止,我并没理会,突然觉得少了点什么,“陈锋和曹凯呢?”
我一出口,大家的脸色都变了,“他们……”葛茗说着话,都要哭了。
李思雨直接用胳膊肘碰了她一下,“他们遇到一些麻烦,很快会没事的。”她说完,就跟欧阳海出去找车了。
我看看林菀,又看看秦楚,疑惑不断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