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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还受得住?”
“师尊......徒儿无事,师尊继续吧。”
孩子瘦弱的身体浸泡滚烫的热水中,不算小的内室里充满了蒸腾的雾气。
但这并不是原来清水就是如此之烫,而是他服用了解毒丹后,从身体内至外,不断溢出的热量,使得浴桶里本来只是温热的水变得如此。
虽然如此说,但他双手死死抓住浴桶边沿,咬牙忍着身体里的剧痛,好像身体里每一块骨头都破碎后重组了一遍,恨不得立刻死了才好。
不过......他强撑着清醒的神智,绝对,绝对不要再这种关头放弃!
师尊还看着他,师尊还陪着他。
师尊绝对不会喜欢半途而废的徒弟!
决不能在师尊面前丢脸。
当剧痛感渐渐褪去,小宝忽然吐出一口污浊的血。
薛榕并没有停止灵气的输入,但他看着小宝始终有些揪心。
而小宝却没有任何异样,看神情还放松了一些。
这样的孩子......
此等心志便是薛榕也暗暗赞叹。
这样灵根好,心志佳的孩子是自己的徒弟,薛榕也觉得高兴。
有宝儿做徒弟,谁再还去想男主啥的呢。
想到小说中的男主,薛榕心里一沉,他这些年来刻意忽略让自己不再去想,可现在居然有提起他来了。
男主生来也是天赋极好的单灵根,被“薛榕”救了了后在御仙峰为弟子,但那时御仙峰弟子地位低下,给他检测灵根的只是个玄襄峰的炼气期弟子,玩忽职守,并未认真,从而只得出他只是个五灵根的结果。
在很长一段的时间里,男主一直当自己是五灵根,就算被“薛榕”收入门下,发现自己修行比寻常弟子要快得多,那天真圣母的个性也没发觉不对劲。
“薛榕”是个尽责的好师傅,但他总是闭关修行,能指导男主的时间不多,男主长期处在放养状态,他的真正灵根也就一直没有被旁人发觉。
直到几年后的宗门弟子大比中,男主大放异彩,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突破筑基,从而在第二次测灵根后知道了自己是单灵根。
但突破筑基的男主却并没有好过多少,他被一些五峰的弟子嫉恨,大比之后直接欺辱上门。而宗门态度本来想要男主离开御仙峰,却被正义感爆棚的男主拒绝,这刚刚才突破筑基的男主不是这些高层弟子的对手,在一回回欺压下,这单纯的男主终于黑化了。
在已经很遥远的回忆里,薛榕还记得曾近评论区有一个专业是心理学的大神曾剖析过男主心境。
他有提过,虽然男主师傅对男主很负责,但这个“薛榕”本身修为不高,,护不住男主,他又是得饶人处且饶人的性子,所以他知道自己徒弟被人欺辱,却从没有为男主出过头。
所以,黑化后的男主也是怨恨着“薛榕”的。
但是男主好歹还记得“薛榕”曾经的教导之恩,并没有亲自报复。
但,直到“薛榕”被男主找上门来的仇家所挟持,男主看着他因为修为不高而摆脱不了仇家,反而等着自己这个徒弟去搭救,男主心中对他的怨恨又油然升起。
男主是故意的,他其实那个时候有足够的时间去救下“薛榕”,但他没有。
【那黑衣人张狂的大笑道:“薛沉!你师尊就在我手上,我看你今日还躲到哪里去!”
此时柔柔弱弱的小师妹拉住了薛沉,哭哭啼啼道,“师兄,这贼人还伤了秦师姐呢,太过分了!”
薛沉果真看到一身素色衣裙的秦师姐手臂被划了一道,虽然止住了血,但伤势还是看起来十分严重。
薛沉大怒,怒斥道:“伤了我师姐又挟持我师尊,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可他到底还是慢了一步,黑衣人的剑光已经刺向了薛榕的心脏。】
原文中薛榕只顾听小师妹的诉苦,然后又是对仇家嘴炮一通,却没有立刻就去搭救“薛榕”。
实则是他不愿意去救人了。
在修真界,只要是弱者,那就是原罪。
作者菊苣没有明说这位心理学大神是否真的猜中,但之后作者菊苣给这条评论加精的做法却让绝大部分读者认定了大神说得是对的。
那时候的薛榕还是只是薛容,他也是那大部分读者中的一员。
所以,穿越成为“薛榕”之后,他始终忌惮着男主。
不光是杀死“薛榕”的仇家就是男主引上门的,更是在男主的意念中,促使了他的死亡。
可以说,“薛榕”的死亡,无论如何也逃不开男主的联系。
谁会将注定会让自己死亡的人留在身边呢?
改造男主?扭转剧情?
薛榕从未这么想过。
在曾经目睹了峰主的逝去后,他就确信,只要是关乎生死的剧情,就是命中注定。
就连......他现在,离着剧情中的死期越来越近,可无可奈何。
只愿他,没有按照原剧情收了男主为徒,没有与男主有任何关联了,这样改变了剧情的他,同样可以改变死期。
沉思了良久,原本浴桶中热气腾腾的水渐渐冷去。
薛榕看到面色红润的小宝,停止了自己胡思乱想。
他与男主现在毫无联系,连男主面都不曾见过,而御仙峰上的新进弟子里也没有男主的存在,可见一些剧情是可以改变的,如今想这旁人有什么意思。
自己这第一个弟子,薛榕越看越觉得好,不知道甩男主多少条大街了,心志坚定,手段果决,这性格虽说早熟,但是很懂事,还是有着孩子的模样。
此时小宝只是解去了毒,体质还是虚弱的很,要好好调养,这个时候如果起了风寒就不好了。
这小孩还有些害羞,耳朵都通红了,迟迟不肯从冷水里出来。
他觉得有些好笑,不过是个孩子罢了,直接将他从浴桶里捞了出来,用柔软的面布认真擦干了小孩湿漉漉的头发。
小宝刚刚还有点挣扎,头发上的水滴溅到了薛榕身上。
薛榕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生气,淡笑道:“好好穿上衣服,别受了风寒。”
“徒儿自己来吧,不,不敢劳烦师尊。”
孩子的声音在潮湿的空气里仿佛晕开了一般。
低不可闻。
这个徒弟太懂事,懂事到......薛榕想照顾下他,表示自己这个师尊对徒弟的亲近都不行了。
徒弟自己不愿了,薛榕也不会强迫。
只是心里感叹一声,就当他是被不大愿意和人太亲近。
“那也好,为师先出去,你快些穿好,如今已是深秋,别冻着了。”
薛榕起身离开前,视线余光却注意到了徒弟的后背。
那消瘦的脊梁上布满了伤痕。
有的是陈年旧伤,已经褪了痂,形成一道道浅褐色的疤痕。
但有好几条却是刚刚结痂,还能看得到血丝。
这个孩子,承受的比他要想象的还多。
但他还是收回了视线,没有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