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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瀛大陆的夜色正逐渐退去,退向最东边的东山山脉,尽管在东山以东的深渊里有震天的吼声传出,但却阻止不了夜色的溃退。
鬼谷正雄那魔化了的身躯开始分崩离析,那九个狰狞的头颅发出了不甘的嚎叫,在佛光的照耀下,须臾间化作了九缕黑烟。
鬼谷正雄现出了人形,只是头发雪白,佝偻着腰身。
“阿弥陀佛,施主为何堂堂正正的人不做,却要作夜魔的奴隶?”
摩罗什合掌问道。
“这有什么呢?人也好,魔也罢,只要拥有无上力量,只要长生,做人做魔又有什么区别呢?”
鬼谷正雄依然抗辩道。
华阳真人冷哼一声,一团清辉便笼罩了鬼谷正雄。
鬼谷正雄刹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衰老,不一刻便溃烂腐朽成灰,只剩一缕白烟腾空而去。
“你们将神道剑宗的夷为平地后,先回书院,我随大师去趟九夷山,办完事后再回去!”
华阳真人负手转身,对聚集在不句山山顶的众星子吩咐道。
云靖等众星子躬身一揖,华阳真人与摩罗什大师及道衍便瞬间从空中消失了。
…………
“我以为书院是因我们寻剑受侮才发动剿灭神道剑宗这一战,实际上这是书院早就预谋好的事啊!”
众星子三下五除二将不句山夷为平地后,孙二虎上了巨型战舟,坐云靖身边,怔怔说道。
云靖笑了笑道:“我们又不是邪教!如果书院因为寻剑的事,就灭了人家宗门,那岂不太狭隘,太凶残了!”
“是啊,一开始我还在犯嘀咕,心想书院怎么突然霸道起来了!噫,难道一开始你知道这事?”
孙二虎忽然恍然大悟道:“你的极品灵石又是孙长老借的?”
云靖笑而不答,孙二虎皱眉道:“那岂不又要缴利息?”
“这次缴了神道剑宗这么多资源,他应该不在乎我们这点利息了吧!”
云靖看了眼堆满天材地宝及灵石的船舱,很自信地答道。
孙二虎点头道:“也是!不过这个神道剑宗早就该灭了,他们信奉什么夜灵,愚弄凡人!那个夜灵那么可怕,神道剑宗这些人实在是邪恶!”
云靖点点头,忽然想起在夜的世界里所听到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
‘黑夜一无所有,为何给我安慰!’
他想着如果在夜的世界里,再次遇到鬼谷正雄的幽魂,他会不会也说出这种话来?
…………
回到千丈山,云靖等人将战利品上缴后,孙长老却并没有面露喜色,而是一脸沉重地对众星子告诫道:“从现在起,你们必须加紧时间修炼,尽快提高战力!”
众星子应答后,心中不免产生疑问,难道要发生什么大战?他们忐忑不安地猜想,莫不是魔界即将入侵?
但没有人追问,因为他们清楚这是迟早的事,他们生在这个时代,就必须勇敢地迎接这个时代的挑战。
于是,众星子默默回洞府休息修炼去了。
云靖借着归还极品灵石的理由,来到孙长老洞府。
孙长老果然没提利息的事,只是严肃说道:“我要回宗门了!云靖,你更要抓紧时间提升修为,日后多向华阳师叔祖讨教,想办的事抓紧办!”
云靖点点头,问道:“什么时候?”
孙长老道:“很快,不久你们就会接到诰命,所以,要珍惜时间!”
云靖心情沉重地回到洞府。
他心里想着孙长老那句‘想办的事抓紧办!’的话,他是有件事很想抓紧办,可是白漱玉一直很忙,根本没时间。
这时候,再提这事更不是时机了!
作为一派掌门的师尊,这时候更是日理万机,自己再提出办这事,明显不合时宜。况且上次自己己经让师尊等人难堪过。
想了想,他决定还是待华阳师叔祖回来后,再去一趟悟台山,与白漱玉商量。
…………
第二天,华阳真人回来了。
云靖急忙来到师叔祖洞府,探望他。
华阳真人有些疲惫,这让云靖有些诧异,在他看来,像师叔祖这样的大能修士,断然不会显出疲态的。
“师叔祖,难道连你与摩罗什大师及道衍三人出手,封印一只夜灵,都很费力?”
云靖很直接地问道。
华阳真人淡淡一笑道:“你以为夜灵与鬼谷正雄是一回事吗?”
他接着说道:“夜灵是只古魔,因已修至不朽不灭境界,连上古大神禹都杀不死它,只能将它封印在东方深渊。
它平时一睡就是千年,没想到最近被鬼谷正雄唤醒,它一旦苏醒,就可能引来魔界的入侵。
因为魔界将夜灵奉为祖先,魔界一直想将夜灵迎归,这是它们入侵凡界的重要原因之一。
夜灵苏醒,它的气息已传递到魔界,因此,魔界入侵可能提前了!
罪该万死的鬼谷正雄通过推广夜灵信仰,产生念力,不仅唤醒了夜灵,而且破坏了上古大神大禹所留下的部分封印。
我与摩罗什大师及道衍赶到东方深渊,就是修复那部分封印的。”
云靖终于清楚了夜灵苏醒的前因后果,但有些事他还不理解,比如说夜灵到底是怎么产生的,为什么会留在了凡界,魔界为什么奉它为祖先?
“夜灵是凡界的产物,是戾气郁结而生的!”华阳真人解释道:“混沌之际,盘古开天劈地后,浊气下沉,清气上扬,形成天地。
但盘古开天劈地所形成的戾气,却郁结成另一个界面,那便是魔界。
而夜灵恰是盘古开天劈地时留在凡界的一缕戾气。这缕戾气得天地灵气滋润,终于修成实体,这就是夜灵!”
云靖听了瞠目结舌,问道:“那,如果夜灵不灭,魔界与凡界岂不永远要发生战争?”
华阳真人皱眉,叹息道:“正是这样,只是能消灭夜灵的人类还尚未出现!”
云靖听后,心情更加沉重,他没想到,其实人类最大的威胁竟就在凡界。
他见华阳真人心情不是太好,便立即告退,回到了自己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