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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气得脸都绿了:“你……你胡说八道,谁是你老婆?!”
我微微一笑,直视着她:“还能有谁,你呀!”
“讨厌,快走开!”她边斥责着我,边关起了车窗。
“等一下!”我用手摁住升起的窗沿,“姨奶奶曾经说过,我未来的老婆会是一个眉心长有红痣,并且与我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女孩。”
当然了,前提是我能活下来的话。
“哈哈哈,哈哈哈……”
她突然大笑起来,“什么年代了,还有人这么迷信,好吧,就算你姨奶奶说得准确,我也不是你要找的人,我俩的生日不可能一样的,大哥!”
我沉思了两秒,她说得有点道理,眉心有痣的人很多,但不一定与我同时出生,于是平静道:“如果,你是十九年前中元节出生的,那就是我老婆了,反之就不是!”
她娇躯微微一颤,将目光瞥向中年司机:“良叔,现在都快中午了,赶紧走吧!”
“喂喂,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见车就要开走,我大声追问起来。
“不好意思,我不是你要找的人,祝你好运,早点找到所谓的老婆!”车开远后,她冲我摆了摆手。
我长叹口气,心说也许真不是她,转身踽踽地朝来路走去,大包小包与蛇皮袋子还在,忙拎在手里、扛在肩上,快步朝医学院赶。
二十来分钟后,终于看到了京源医学院几个大字,一打眼就瞅到一栋旧楼前,簇拥着大量的俊男靓女,都在争前恐后地往前挤动。
想必就是在那里报到了,我忙掏出录取通知书和身份证,扛着蛇皮袋子拎着大包小包奔去。
在两侧新生的厌恶目光下,我横冲直撞地朝前挤着,心里知道,马上就要中午了,要是不能报上名,就要再等两个小时。
刚挤到桌前,忽听得旁边响起一个女孩的厉叫声:“流氓!快来抓流氓啊!”
这声音听上去有几分熟悉,忙侧过身子瞅去,发现竟然是刚才的那个红痣丫头,顿时一笑:“想不到你也是这学校的新生啊,对了,流氓在哪?我帮你教训!”
我说完放下肩上的蛇皮袋子,卷卷衣袖做出要打斗的架势。
烈日下她白皙的小脸气得绯红,用手一指我:“竟然又是你,还有脸问,流氓就是你!”
我一愣,瞥了眼看热闹的同学,用手指着自己对红痣女孩反问道:“我?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你了啊?”
“你摸我屁股!”
她先是义正言辞地回应一句,随后可能是意识到太过露骨,微微低头害羞起来。
“别冤枉好人,再说了,你瘦骨嶙峋的样子,屁股上也没——”
说了一半我戛然住口,因为这丫头虽然苗条,但也凸凹有致,在一袭白色紧身连衣裙的包裹下,能看出后面确实有料。
“雪儿,你冤枉这小子了,刚才我在外围看得一清二楚,是他拎着的包裹蹭了你一下。”先前开车的中年司机挤到前面,小声对红痣女孩嘀咕了句。
她有些尴尬,忙朝中年司机埋怨起来:“良叔,你怎么还不走,我爸不是很忙吗,你快回上海去帮他吧!”。
那司机颇有些无奈,嘱咐了几句后摇摇头离开了,看热闹的新生们也有些失望,继续簇拥着挤向前面的一排桌子报到。
我哼笑了下,上前一步:“原来你叫雪儿,名字和长相倒是很符,不过脾气却一点也不像雪花那样恬静。”
她狠狠剜了我一眼,挤向另一边的桌子,开始办理报名手续。
我转过身,将录取通知书和身份证放到跟前的桌子上,对坐在后面忙碌的靓丽学姐道:“我叫上官浩宇,请问在哪个班级?”
“临床系一班,固定教室在三号楼一层,记得晚上七点去一趟,不过宿舍已经满了,新建的大楼还没有装饰,住宿费会退到你的学费账户,临时在周围租个房子吧,请理解。”
望着学姐甜甜的微笑,我实在发不出火来,点点头接过身份证转身准备离开。
冷不丁的,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烈日炎炎之下,脖颈后面似乎袭来一丝凉意,奇怪,没有起风啊?
“砰——”
冷不丁的,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巨响,连带着地面都有些震动,猝不及防下打了个激灵,忙扭头去瞅,看到的场景令我毛骨悚然。
一个女学生倒立在桌子上,头颅已经砸穿木板,卡在桌洞里,白色的连衣裙翻转过来,罩住了上半身,雪白的大腿在阳光下很是扎眼。
如果形容一下的话,就像是一杆银枪,垂直着刺进了雪堆里。
周围霎时鸦雀无声,距离她最近的几个新生已经傻住了,目光呆滞,脸上满是被溅到的血滴。
“啊——”
几秒钟后,有女生尖声厉叫起来,随后所有人都反应过来,犹如惊弓之鸟,拼了命地四下逃窜!
顷刻功夫,报到的楼门前冷清下来,只剩下我和那个叫雪儿的女孩,以及刚才接待我的漂亮学姐。
这倒是令我颇感意外,都说巾帼不让须眉,还真是,大老爷们都吓跑了,两个女生竟还岿然不动。
学姐用纸巾擦了擦脸上的血滴,瞥了我和雪儿一眼:“你们俩个新生倒是很笃定啊,竟然没有被吓跑!”
我盯视着收拾资料的她:“学姐眼睁睁看着一个女生,头朝下坠落在自己跟前的桌子上,还能如此淡定,心理素质更是不简单呐!”
她长叹口气摇摇头:“我跟你们不一样,这是第四次见到有女生摔死了。”
我心中登时升起一团狐疑:“第四次?”
“不错!这医学院一年摔死一个女生,是雷打不动的规律,已经十年了!”
“那……,这个女生是第十个了?”
“没错,以后你们还有机会见识第十一个、第十二个,第十三个,但我马上就要离开学院去实习,恐怕是最后一次目睹了。”学姐苦笑了一下。
“蹬蹬蹬,蹬蹬蹬……”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扭头一瞅是先前离开的中年司机。
他火急火燎地跑到红痣女孩身旁,将她朝后拽去:“雪儿,这里如此危险,你怎么不赶紧躲开呢,快走!”
那丫头嘟了嘟嘴:“良叔,你怎么又回来了?”
中年司机边拽着她边解释:“刚要驱车离开,但看到有许多学生四下飞窜,还听到有人喊死人了,很不放心……”
他们走远后,我回头一瞅,那位漂亮学姐也不见了,空荡荡的楼门口只剩下我一个,不对,应该还有一个人——脑袋插在桌子里的坠楼女生。
我脚尖一点纵身跃起,落在桌子的后面,蹲下身子朝卡住女生头颅的桌洞窥去,看到之后立马就后悔了。
昏暗中,女孩的脸被划拉得面目全非,鼻子和耳朵基本没有了,腮帮子上满是纵横交错的道道血口,头顶部分也已经被砸扁了,黏糊糊的。
让我心里发毛的是她那双眼睛,被血水浸染成了鲜红色,圆鼓鼓地怒睁着,几乎要从眼眶里爆出来。
似乎在坠楼前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东西,大张的嘴巴也能佐证这一点。
看来,她不是自杀!
“咕嘟——”
正凝视着女生的脸庞,突然瞥到她的喉咙动了下,并发出沉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