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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简秘书。悫鹉琻浪”秦重孝立刻道歉,并没有因为她的态度有所逾越而生气。
简紫铜却觉得已经受够了,殊不知是受够了他的道歉,还是在不服些什么。
她忍不住脱口道,“孝总,有时候道歉没有用的!您马上就要坐稳总经理的位置了,这样的错误不应该范!”
他根本不知道这次跟德方的会谈,员工们私底下准备了多少资料。又是好几个部门联合讨论,商量做出了最有力的决策。
可都毁在了他的迟到上。
她以前迟到被秦昱笙骂,心里还觉得有些委屈,可现在,她想她终于能明白他当时的心情了。
她却不能像他一样,随便开口就斥责秦重孝。
她只能死死憋着,憋着无数的气闷和无奈。
只是这一刻,尽管她不想去这样认为,可却也忍不住,秦昱笙,他才是最适合统筹秦氏的人选。
“您知道这是董事会对您的考验,您也知道这次的洽谈非常重要。”简紫铜缓了语气,慢慢说道,“孝总,大家真的很努力,负责这件案子的同事,他们已经整整三天没有离开过公司。”
她瞧着秦重孝,这才发现他的装束太过休闲,他身上一件雪白的衬衫,手腕上搭着浅灰色休闲外套,笔直的腿套着黑色休闲裤,单肩背着一个黑色的大包。虽然今天是周末,可是明知道有重要的洽谈,怎么会是这样的装扮。
“简秘书,很抱歉,我睡着了。”
简紫铜面对他那张诚恳无害,又显得很是惭愧的俊脸,很是无奈。
“孝总,您去钓鱼了?”
“恩,所以不知不觉睡着了,没听到你的电话。”秦重孝承认地坦然。
简紫铜不知道是失望还是已经习惯,最后只是无言。
……
周末一过,简紫铜来到公司,面对的是秦昱笙的冷酷俊颜。
他神色铁青,眼里是不加掩饰的怒意,沉凝地望着他们,言简意赅的质问,“为什么会失利?”
“我很抱歉。”简紫铜咬唇,连忙说道。
“笙总,和简秘书没关系,是我自己迟到了。我会负责,也愿意接受董事会的任何决定。”秦重孝温温说道。
秦昱笙却只是面无表情的看了秦重孝一眼,转而又是朝着简紫铜道,“你是孝总的秘书,为什么不提醒他。我已经提醒过你,这种错误竟然还会犯。”
简紫铜也不想多解释,“是我的错。”
“不。”秦昱笙吐出一个字。
简紫铜凝眸,又听见他说,“是我的错,才会派你胜任孝总的秘书!”
简紫铜被他的话语刺激到,忽然一咬牙,抬头说道,“笙总,您放心,孝总会拿下这个案子的!”
秦重孝一听这话,瞧着她愣住了。
秦昱笙眼眸骤然一沉,冷声说道,“好!我倒是要看你们怎么拿下这个案子!”
等到秦昱笙一离开,秦重孝无奈笑道,“简秘书,有些话不能随便说说的。”
“孝总,我知道,所以您一定会拿下这个案子。”简紫铜却是信心满满,同时也给他打气。
“你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
“孝总,您一定行的。”
“你对我太有信心了。”
“事在人为,不到最后不能轻易放弃。”
秦重孝又是愣了下,幽幽开口,“你说话的口气,和他还真是像,怪不得是他培养出来的人。”
简紫铜却也是怔了下。
这才发现,有些时候,你以为已经放下,却发现在不知不觉间,你还是会寻到以前的痕迹。
也许,也沾上了他的脾气习性。
“孝总,今天我要去一趟跑马场,这些文件,您抽空看看。”简紫铜将资料放在秦重孝办公桌上。
“跑马场?哪位客户?”秦重孝问道,俊逸温和的脸上有丝狐疑。
“德方一位董事的儿子今天会出现在跑马场,我想去碰碰运气。”简紫铜平静说道。
“你要去找他求情?我想这没有用。”
“总要试一试,如果不行,那就再想别的办法。”
“那个人……”秦重孝仿佛迟疑了一下。
“恩?”
秦重孝迅速皱了下眉,似是在想着什么,而后说道,“我跟你一起过去。”
“孝总,您还是留在公司吧,还有很多文件需要您处理。”简紫铜劝道,其实这也只是碰碰运气罢了。
秦重孝却已经站起身,温煦的笑道,“走吧。”
简紫铜无法拒绝,只好跟着秦重孝一起前往跑马场。
简紫铜瞧着他颀长的身影,这才发现,秦重孝的强硬,是藏在他温煦柔和外表之下的。
他让人无法拒绝的,正是他的温静有礼!
两人上了车,简紫铜便对秦重孝讲述道,“我们等下要见的人叫谦容,他的父亲谦董事是德方这次的主要负责人,谦董事近五十岁才生下谦容,因此对他很是宠爱,对他简直是百依百顺。所以我想,说服谦容帮助我们。”
秦重孝瞧着她,她说话的语速不快不慢,声音并不激昂高亢,可她镜片后的双眼,却闪着灼灼光芒,好像要上战场一样。
全力以赴的认真!
“你这么肯定谦容会被我们说服?”
“我不能肯定。”简紫铜坦然道,“听说谦容性子十分乖张,我没有把握能说服他,不过总要先试试。”
试过了,她才会死心。
然后此路行不通,再另辟蹊跷。
秦重孝凝敛的眸色复杂,她知道谦容性子乖张,这样贸然去跑马场,就不怕被为难吗?
恐怕她早就已经想过了,还是要坚定地来这一趟。
**********
跑马场广阔无边,入目一大片翠绿的草地,初学者在教练的带领下小心溜着圈,而远处却响起一阵阵的叫好声。
“我们要找的人,应该就在那边。”秦重孝只瞧了一眼,就十分肯定地说道。
“孝总这么肯定?”简紫铜问道,却也没有诧异。
“十六、七岁的男孩子都很热衷比赛。”
骑马是一项优雅的运动方式,也是大多贵族或有钱人的消遣方式。
比如赌马,就是其中的消遣之一。
绿茵跑马场,一群穿着黑色骑装的少年们,众星拱月地围着骑在马上的少年。
少年黑色的骑装,脚蹬一双长靴,利落的从马背上翻下来,一手顺着马儿黑亮的毛,一边扬起眉毛笑得十分得意。
“容少,你的骑术真是太好了。”
“是啊,你挑马的眼光也非常独到,我们十分佩服。”
“容少,好不容易见着你,不如再比两场?”
“不比了,你们的骑术实在太糟糕,没意思透了。”少年谦容毫不客气地说道。
他长着非常精致的眉眼,真正的唇红齿白,俊挺又兼具漂亮的张扬少年。
有年轻美丽的女孩立刻奔到他身边,乖巧地奉上水和毛巾,娇滴滴地说道:“容少,你骑马的样子真得好帅哦。”
“我只有骑马的样子帅?”谦容眉宇一挑,似笑非笑的一偏头,竟是如此邪魅。
在场的少男少女们,纷纷都看呆了。
那女孩也不例外,愣愣地看着他,好半天才说,“……容少什么时候都很帅,容少你长得真漂亮。”
谦容正仰头喝水,闻言忽的一顿,“你说什么?”
立刻有人上前将那女孩推到一边去,陪着笑道,“容少,她胡说八道,你别生气啊。”
“看来不太好沟通呢。”秦重孝与简紫铜站在一处,瞧着不远处忽然变得不太愉快起来的气氛。
简紫铜看过谦容的照片,也对谦容有一些了解,轻声说道,“他非常忌讳别人说他长得漂亮。”
秦重孝似乎有点惊讶,十分诚恳的语调,“但他的确长得很漂亮。”
简紫铜忙道,“孝总,这话您千万别当着他的面说。”
否则什么也别想谈了。
秦重孝瞧着她紧张的样子,笑了起来,“简秘书,你对我相当不放心呢。”
简紫铜一愣,“没有。”
秦重孝并不追究她,笑道,“我们过去吧。”
“孝总,我过去就行了。”简紫铜硬着头皮说。
她倒不是不放心秦重孝,只是那个少年性格太过乖张古怪,为难她倒没什么,万一为难秦重孝,就不好了。
“一起过去。”秦重孝不接受她的提议,做了决定。
简紫铜只好跟随着他,走近那群活力无限的少男少女。
“谦先生,好不容易见着你,不如,冒昧的打扰你,希望能跟你谈一谈。”秦重孝率先开口,温文尔雅的微笑,让人委实难以拒绝。
谦容愣了下,挑眉一笑,“谈什么?”
秦重孝称呼他为谦先生,与这群少年们的称呼不一样。不是容少不是谦公子,不是阿谀奉承,有种被平等对待的感觉。
简紫铜忙上前,双手递出秦重孝的名片,“谦先生,不会耽误你太久的。”
谦容抚着马儿头顶的动作一顿,目光停在简紫铜脸上,又从上到下打量她一番,“去换衣服。”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简紫铜狐疑地蹙眉,有些疑心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不是想跟我谈吗?跟我的人跑一场,赢了我就跟你们谈。”谦容慢悠悠说道。
简紫铜却是一僵,秦重孝上前一步笑道,“不如我跟你比。”
“我现在就想看女人赛马,要比吗?”
“我比。”简紫铜深吸一口气,坚定开口,“谦先生,是不是我赢了,你就会答应我们的请求。”
“当然。”谦容一笑,眉眼齐飞。
简紫铜一咬牙,点头应道,“好。”
“简秘书,你会骑马?”简紫铜一答应下来,秦重孝却替她担忧。
简紫铜也是犯难,“小时候学过,但是好多年没碰过了。”
她也不知道还行不行!
“你学过骑马?”秦重孝感到愕然,骑马可不是普通人家能够接触的。
“只学过一点点。”简紫铜并不想多谈,轻声说道,“希望没有太忘本。”
那个时候嚷嚷着学骑马,也是因为有人送了爸爸一匹马。
而在当时,家里有匹马,可是不得了的事情。简紫铜家后边有个花园,就让园丁叔叔桥马玩耍。起先她还不敢坐上去,只好命令秦昱笙坐。谁想到他这么一上,没过几天就学会了,而且骑得非常好。
简紫铜忍不住向学校的伙伴们谈起家里有马儿,就让他们一起来看。
周末的午后,她和伙伴们来到后花园。
她让秦昱笙去牵马,可谁知道他竟然直接骑着马出现了。
黑色的头发,少年英姿飒爽,穿着白色的衬衣,黑色的裤子,那还是学校的制服,可就是这样的他,让所有女生失神。一个个不断地夸赞他好帅气好英俊,简紫铜当时不服气了,原本是想炫耀马儿的,到了最后,却变成了秦昱笙一个人的独秀。
再后来,简紫铜就不再让他骑马。
秦昱笙说:你又不骑,为什么不准我骑。
反正不准就是不准。
简紫铜怒了,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她就告诉他,从现在起,她要开始学骑马。
就是这样,简紫铜也开始学习骑马了。
可她还没有学会,他却已经离开。
离开的时候,竟然连一声招呼也没有说。
当时她还以为,他只是去去就回,没有想到是一去不回。
“简秘书,骑马有危险。”
“孝总,请让我比赛,请你相信我!我会骑马!”
瞧见她如此坚决的摸样,秦重孝还想要劝阻的话语,也只能止住。
谦容这边挑了一个女孩子,简紫铜就跟着她一起进了更衣室。
不一会,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来。
秦重孝瞧向她,只觉得有一种别样的英姿丰采。
简紫铜穿着合身的黑色骑装,帽子长靴,装备整齐,手上提着一根很是精致的马鞭。黑色衣服和帽子衬得她的肤色很是莹白,有种奇异的生机感。
骑马是一项勇敢者的运动,简紫铜自认不是弱者,只是很久没有碰过了,心里难免有些胆怯。
秦重孝叮嘱道,“尽力就好,注意安全。”
两匹马已经准备好,众人纷纷围着谦容,兴致勃勃的看着简紫铜与那个女孩。
那女孩翻身上马,动作熟练,姿势标准,飒爽英姿赢得很多赞叹声。
女孩微抬下巴,有些轻视地看过来。
简紫铜也上了马,姿势虽然不如那女孩潇洒,可也过关。
工作人员又说了一下注意事项,就听谦容懒洋洋地说道,“跑一圈吧,谁先到终点,就算谁赢。”
比赛并不像他们之前那样正规,不过就是谦容少爷的玩乐,虽然是这样,却还是有专业的裁判在场。
哨声一响,那女孩的棕色大马迅速地窜了出去。
简紫铜心里一紧,脚下一蹬马腹,也跟着奔出去。她虽然非常紧张,但是现在她紧张的情绪已经完全变成了不服输。
不服输,也不能输,不管怎么可怕,她都必须要赢这一场。
简紫铜迎着风,依稀记起那些姿势的运用。
秦昱笙当年是怎么说的?
如果是赛跑……
那就俯低身体,整个人几乎贴在马背上,一手紧紧抓着缰绳,一手扬鞭狠狠抽在马儿臀上。
前面女孩的骑术相当优秀,渐渐地将距离拉得很开了。
简紫铜心中发急,但是越急,距离拉开的越远。
她紧紧闭了下眼,狠一狠心,鞭子如急风骤雨一样抽在马儿身上。
马儿吃痛,长长的嘶叫一声,发了狂地奔跑。
简紫铜死死拉住缰绳,缰绳变得湿滑黏腻。
马儿又是一颠簸,简紫铜整个身体危险的挂在马背上,稍不注意,就会从马背上掉下来。
虽然有工作人员保护着,可是也会摔伤。
那群少爷小姐们全都兴奋了,站在观马台上引颈张望。
秦重孝瞧着简紫铜,素来平和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紧张和不忍。
“她现在认输的话,还来得及哦。”谦容搂着身边的女孩,邪邪笑道。
“胜负还没有分晓。”秦重孝淡淡道。
虽然相处时间并不长,他却已经非乘解他这位秘书。
她不会认输,要输,她也要输个心服口服。
马背上的简紫铜堪堪稳住身体,头晕眼花地看着距离拉近,离终点也已经不远,心里又急又喜,更是不管不顾地冲着马儿一顿猛抽。
马儿更加疯狂的奔跑疾驰,简紫铜手里的马鞭握不住,缰绳也滑腻的握不稳,电光石火一瞬间,她双手死死抱着马脖子,身体随着马儿的奔跑跳跃痛苦的起伏着颠簸着。
简紫铜是从马背上滚下来的。
可是她率先跑过了终点。
********
秦重孝急忙从观马台下来,“简秘书,你没事吧?”
工作人员立刻将简紫铜扶了起来,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流了些汗,只是精神并没有涣散。
看起来并没有很糟糕。
“孝总。”简紫铜轻声问道,“我赢了吗?”
她很晕眩,被发狂的马儿颠着,头晕目眩不说,胃里也是翻江倒号,却还坚持要听结果。
秦重孝告诉她,“你赢了。”
简紫铜顿时松了一口气,露出了一抹笑,“那就好。”
“我带你去休息一下。”
“不,孝总。”简紫铜却挣扎着不肯去休息。
她的目光落在悠悠走来的谦容身上,想要努力站得更直一点,至少看上去不那么狼狈。
秦重孝瞧着她,这个看似瘦弱的女孩,到底凭着什么可以这样坚韧的不让自己倒下?
要赢,连命都可以不要!
“恭喜,你赢了。”谦容说道。
“谦先生答应会跟我们谈。”
“你们是想见我父亲?”谦容很是干脆,毕竟类似的情况也遇见得多了。
简紫铜道,“不,我们消你能说服你的父亲,再给秦氏一次机会。”
“哼,你们还真是聪明。”谦容拧眉,转身说道,“等电话吧。”
他爽快地答应了,简紫铜终于放心。
“简秘书,现在你可以去休息了。”秦重孝不得不佩服她。
神经一松懈下来,身体各部位的剧痛袭来,简紫铜再也无法忍受,身体一倾,朝后倒了下去。
“简秘书!”秦重孝眼见她倒了下来,急忙将她扶住了。
简紫铜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头晕目眩,呼吸也不匀,秦重孝一向温煦的脸庞,也凝重了神色,“你的脸色很不好,必须去医院做系统检查。”
医院……
那曾是简紫铜最讨厌去的地方之一。
在爸爸简国天过世后,她就再也不肯踏足。即便是感冒发烧,也是自己吃点药就好,能忍就忍过去。
“不,不用了,我休息一下就好……”
秦重孝却顾不上身份了,直接抱起她,就往跑马场外边奔。
等上了车子,秦重孝神色担忧,瞧见简紫铜亦是昏沉,又是问道,“头是不是很晕?想不想吐?”
“有点晕,不过不是很想吐。”简紫铜眼前却猛地一黑,让她无法看清。
秦重孝难得的板起面板,严厉说道,“你刚摔下来时,可能伤到了头,这绝对不是小事情。”
简紫铜也被刚才那骤然一黑给吓到了,她不得不开口,“孝总,还要麻烦您了,送我去医院。”
下马落地时,脑袋似乎被地上凸起的小石块磕了下。
她不敢再逞强,因为逞强有时候也是没有用的。
“开快点!”秦重孝朝司机厉声命令。
“是!”
车子在最快的速度内赶到了医院,路上的时候,秦重孝打电话通知了医院,因此他们一到,就有医护人员推着病床前来迎接。
简紫铜昏沉间被小心的移到病床上,有干净清爽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秦二,什么情况?”
这声音温和柔软却并不单薄,有温暖光滑的质感,还有些熟悉。
“她从马上摔下来,我怀疑伤到了头。”秦重孝简短地说道,语气焦灼沉重。
“我马上让医生安排检查。”
病床平稳快速的移动,简紫铜努力睁眼,眼前白影重重,看不清医生的面容,头顶上的白炽灯模糊着光圈,一圈一圈仿佛水波般荡漾着。
她的头一阵刺痛,连忙紧紧闭上眼睛。
一整套系统的检查下来,简紫铜被送回了病房。
她已经换上了医院的病号服,手上打着吊针,后脑的地方用白纱布包扎了伤口。
简紫铜沉沉地睡着了,只是眉头依旧紧蹙,似乎并不好受。
*****
简紫铜这一睡,就一直睡到了午后。
忽然,交错的脚步声凌乱响起。
病房的门被打开了,进来的是秦昱笙,后边还跟着李博然。
“大哥。”秦重孝坐在椅子里陪护,并没有离开。
依照简紫铜现在的情况,是要住院观察几天的,可是联系不到她的家人,秦重孝没有办法了,只能联系秦昱笙,秦昱笙今天原本是去别的城市出席金融学术研究探讨会了,因为一个电话,秦昱笙立刻挂了线,就匆匆赶了回来。
这么一个赶回,就是三个多小时。
秦昱笙又得知是在第一附属医院,这家医院可是李博然家旗下的。
秦昱笙到了医院,就立刻联系了李博然,这就和他一起来了。
“她怎么样!”秦昱笙冷漠的俊容阴霾无比,视线落在简紫铜昏睡的小脸上厉声质问。
“没有什么大问题。”李博然站在一侧,对着秦昱笙说道,“只是轻微脑震荡,留院观察两天。”
“轻微脑震荡,这叫没什么大问题?”秦昱笙冷声皱眉。
李博然却是兴味了,他的反应好像太过激烈,这可不常见,“笙,你要相信医生相信科学,她不是好好的在这里么?”
“她看起来很难受!”秦昱笙也有注意到简紫铜紧蹙的秀眉,仿佛十分疼痛。
这让他本就烦乱的心绪,一下子涌现更多的躁乱。
“已经给她注射了镇定止痛剂,休息一下,很快就能缓解了,我用我的名誉保证。”李博然从专业角度解释,微笑着说道。
秦昱笙眼眸一扫,对向了秦重孝,“秦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秦重孝本就是愧疚,自己没有保护好人,现在又迎上了秦昱笙凌厉审视的目光,只觉得一惊,愧疚的心情更甚了,“大哥,是我的错!”
“你现在承认是你的错,有什么用!”
两人的争执声似乎惊扰到了昏睡中的简紫铜,她发出了轻微的声音,“唔!”
“出去说吧,不要吵醒她。”李博然低声说道。
秦昱笙看了一眼简紫铜,眼底的怒气依旧没有散去,而后转身出了病房。
李博然知道他们兄弟有话要说,也不再多留,知会了一句走了,“笙,秦二,我先去忙了。”
回廊里只剩下秦昱笙以及秦重孝,秦昱笙平息着怒气,沉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电话里也不方便详细解释,秦重孝只告诉他,简紫铜是从马背上摔下来了。
“是为了德国制药的合作案,简秘书带着我去了跑马场。今天德国方公司谦董事的公子谦容在那里骑马……”秦重孝将事情的始末娓娓道来,秦昱笙眼眸一紧,刚刚压下的烦躁又开始蹿动。
“只是娱乐比赛骑马而已,怎么会伤成这样!这么拼命做什么!”秦昱笙烦闷说道,只是心里也知道她这么做是为什么。
“为了赢。”秦重孝望向了秦昱笙,凝视着他道。
……
好吵……
就算在梦里,也能听到那吵闹声,简紫铜幽幽转醒。
简紫铜看了看周遭,意识到自己是在病房里。浑身都在酸痛,头还微微有些沉,但是比起之前已经好了许多。而后她听见病房外传来谈话声,是两个男人的声音,可是却很熟悉。
简紫铜认出了这两个声音,一个是秦重孝,另一个……秦昱笙?
好像是在吵架?
简紫铜想着也许是自己的原因,他们才会争吵。她想要开口,声音却十分嘶哑,发不出音来。她只能掀开被子下床,双脚却无力到无法站直,她急忙扶住床,才没有跌倒在地。
左手压在床边,痛得她倒抽一口冷气,眉眼全皱了起来。
简紫铜瞧向自己的手,刚才缰绳勒得太紧了,都有了血红的印子。
简紫铜吃力地走向门口,她刚握住把手,想要开门,却听见秦重孝的声音,透过门背,温煦而低沉的,却是那样清楚地传来,让她的动作静止。
“大哥,简秘书工作认真能干,只是性格很倔强,不如你劝劝她,没必要为公司做到这地步。她是你派来协助我的,应该会听你的话。”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简秘书不顾自身安危,给秦氏争取了一个机会。”
秦昱笙猛然抬头看他一眼,目光幽黑深邃。他取了支烟,点燃抽上。
“大哥,这里不能抽烟。”秦重孝提醒一句。
秦昱笙却并不顾及,吞吐出烟雾。
“你对工作多上点心,她也不会不顾自身安危。”他用一种能看穿人心的目光,逼视着秦重孝。
秦重孝被他这样盯视,那种无奈无力感渐渐聚拢,让他心慌不宁。原来他的所作所为,他全都知道。他的无心从事,他的满不在意,甚至是归国,都不是他的本意。想想也是,他又怎么会看不穿他。
秦重孝很快平静下来,漠然而又坦然地说道,“大哥,我并不想要公司。”
他的目光如此纯粹,眼神比平时更加平静,很是夺定。
指尖夹着烟蒂,秦昱笙瞳孔收束,眼神变得坚硬。
“公司本来就是你的。”近乎是强势的,比起秦重孝的语气更加的斩钉截铁,秦昱笙说道。
“如果不是你,秦氏可能早就由别人掌权了……”秦重孝急急开口,那年爷爷病重,是秦昱笙一个人挑起了大梁。对外虽然仍是爷爷在掌权,可是天知道真正管事的人是他。随后爷爷病愈,他才远赴国外留学。依照他的成绩,早就该去了。现在他归国了,爷爷就要让他当总经理,这太过武断了。
却不容他说完,秦昱笙强硬地截断他,“不要再让我听见你说这种话!”
“大哥!”秦重孝喊了一声,“我的能力远不如你!”
秦昱笙低声一句,“秦二,你的能力不止这样。”
秦重孝唇角动了动,似乎还想说什么,接触到秦昱笙刚毅决然的眼神,终于放弃了。
“不管怎么样,简秘书是你提拔的人,她会听你的。”
……
然而隔了一道门,在病房里边的简紫铜,却听得大惊。
她的手还握着把手,迟迟没有放开。
她不是没有了力气而旋转不动,只是太过震惊。
秦重孝说:大哥,我并不想要公司。
秦昱笙却说:公司本来就是你的。
两人的对话,让她的脑子一片空白,无法再运作,只是不断浮现起他们的话语,纷乱地交错而过。一瞬间闪烁过太多的情绪,她只能怔在原地。对于这几个月以来发生的一切,宛如电影一幕幕放映。
可是她不懂,他明明可以说的,他可以告诉她,他的用意,他的所作所为,他其实可以说明白的。
为什么让她误会?为什么要让她去猜?
为什么要把她推向别人?
简紫铜尚未回神,又隐约听见他们的声音,而她依旧怔在原地。
“很晚了!你现在立刻回公司去!”
“那我先走了。”
瞧着秦重孝转过走廊,秦昱笙将窗户拉开,将捻灭的烟蒂丢了出去,而后他才轻轻打开病房门。
只是刹那间,对上了一个人。
秦昱笙瞧见简紫铜赤着双脚,愣愣地站在门口,只是望着他。
秦昱笙眉宇微皱,瞧见她的时候,也知道她是把刚才的谈话全都听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