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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走在卫陵熟悉的街道上,钱珞瑾伸着懒腰吸了一口气:“这就是自由的味道啊。”
慕从锦穿着不合脚的绣花鞋,一步一步地跟在钱珞瑾身后。
珞瑾直接挽起慕从锦的胳膊一起走,美滋滋地说:“有种念大学时和闺蜜一起逛街的感觉,好开心。”
“你竟然上过大学,我以为你只有小学学历。”
“……我闺蜜可比你嘴巴好多了。”
卫陵虽没有都中城那么大,却也是繁华富庶的地方,沿街遍地商铺,叫卖的小贩络绎不绝。
走过酒楼就有店小二讪笑地迎出来说:“大小姐,咱们这儿刚研究了几样新菜,您来试个菜?”
钱珞瑾伸手摸摸慕从锦的肚子,果然是扁的,为了不惹人怀疑,慕从锦在钱府只能吃下人的伙食,虽然钱府就连下人吃得也比一般人强,做得终究不会像主人家的菜肴那般精细,吃惯了御膳房的慕从锦并没多少胃口。
“走吧,我家酒楼的大厨手艺还不错,应该入得了你的眼。”
吃饱喝足,钱珞瑾仍不放过慕从锦,在都中时多是慕从锦罩着她,这回来到她的地盘,怎么也要让慕从锦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走过胭脂坊又有人端了一托盘胭脂出来:“大小姐,这个月新上的胭脂。”
钱珞瑾拿起几盒摆在慕从锦脸庞对比一番,说:“这两盒包起来给我送去,剩下的不要。”
慕从锦有不好的预感:“你该不会是给我买的吧?”
“我的贴身丫鬟哪能没点私房物件,你只管交给我。”
钱珞瑾又拉着慕从锦去了布坊,几个布娘都放下手里的活儿,热情地招呼:“呦,大小姐您可算回来啦。”
钱珞瑾把慕从锦往自己身前一推:“这是我从都中带回来的丫鬟,选几匹布给他做衣裳。”
一个老裁缝走过来要给慕从锦量尺寸,哪能让他靠近慕从锦,那不露馅了嘛,钱珞瑾赶紧说:“不用量了,我知道尺码,你们只管照着做。”
待到两人出了布坊,慕从锦才发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尺码?”
“那还不简单,”钱珞瑾说着拦腰抱住慕从锦,两手在慕从锦腰后手腕碰手腕:“二尺二。”
噗通。
噗通。
慕从锦的心脏飞快地跳了两下,赶紧从钱珞瑾两手环抱中挣脱:“你这人!总突然袭击!做事就不能有点循序渐进的过程?”
“给你买新衣服你还说我!”
钱珞瑾领慕从锦在卫陵城里走这一路就跟炫富似的,到处都是她家的铺子,就连赌坊门口几个凶神恶煞的打手见到钱珞瑾都恭敬地弯腰行礼:“大小姐好。”
“你家……还真是有钱。”慕从锦身为皇子也是见过世面的了,但像钱老爷几乎要把整个卫陵都包下来的资产也不多见。
很快,钱珞瑾就给慕从锦从头到脚订好了几套价格不菲的行头,这大概就是被包养的感觉,慕从锦第一次体会到。
钱珞瑾把慕从锦当成了洋娃娃,给慕从锦买起衣服首饰都特别带劲,白花花的银票从兜里拿出去,钱珞瑾一点都不心疼,那模样就像一个虔诚的信徒在给神仙上贡。
慕从锦还记得几年前带着珞瑾在都中城里瞎逛差点害珞瑾被拐卖的事,心有余悸,钱珞瑾拍着胸脯安慰他:“不用怕,整个卫陵都是我们钱家的地盘,县太爷都怕我们家三分,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钱珞瑾马上就被啪啪啪地打脸,刚说完自己是卫陵一霸,就有人当着她的面调戏她的丫鬟。那是个血气方刚的小青年,抓着慕从锦就不放手,还很不要脸地用言语诱惑慕从锦:“小娘子,你长得这么标致何必当丫鬟让人呼来喝去,不如跟了我,保你穿金戴银,吃香的喝辣的。”
呸呸呸,这么老掉牙的台词也好意思说,钱珞瑾生气地说:“说得好像我亏待了他似的,他在我身边不也是翡翠珠玉傍身,胭脂都是秀容坊的,吃的是饕餮楼大厨的私房菜,光衣服我今天就给他买了十几套,锦儿你千万别跟他走,他根本没我有钱!”
慕从锦的心里别提有多无奈了,他堂堂皇子怎么也不会没眼界到被点吃穿迷惑吧,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也是个男的,为什么要跟个男人走!
慕从锦现在身上穿着粉嫩的襦裙,头戴飞流碎花钗,脖子上挂着映肤的大珍珠,眉黛如画,嘴上点着淡朱色的胭脂,怎么看都是个亭亭玉立的气质少女,别说那陌生男人想不到如此佳人会是男的,就连钱珞瑾都自动忽略了慕从锦的性别。
“钱珞瑾!”慕从锦对钱珞瑾的说辞很不满。
钱珞瑾撇撇嘴:“我这不是怕你捡高枝离开我嘛。”
满身酒气的小年轻更来劲了:“呦呵,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天经地义,小娘子的卖身契多少钱?本大爷给你十倍。”
钱珞瑾这辈子最受不了别人跟她炫富,整个卫陵谁不知道她穷得就剩钱了,一看就是外乡来的,不知天高地厚。
“我的丫鬟多少钱都不卖!锦儿,我们走!”
钱珞瑾拉起慕从锦的手就要走,被那人拦住:“小丫头,我看你年纪小不跟你一般见识,今天不管你要不要钱,小娘子都是我的。”
“呵,”钱珞瑾嘲讽地笑了一下:“怎么?大哥哥,你要在卫陵城里抢人?”
“抢了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送你去牢里醒醒酒而已。”
“哈哈哈哈,送我坐牢,哈哈哈,送我坐牢!”那男人疯了似的笑起来:“小姑娘,你知不知道我是窦公子?”
“窦公子怎么了?你又知不知道我是钱小姐?”
卫陵知县正和自己的爱妾*,听衙役来报钱家小姐和窦家公子两人跟斗鸡似的闹起来了,一个头瞬间变成两个大,两边都是他卫陵地界上供着的活佛,哪边他都不想得罪,赶紧换了官服,捧着自己的大肚子跑出来。
还以为是多大点的事儿,原来是为了个“女人”,卫陵知县劝钱珞瑾道:“钱小姐,何必呢,不就是个丫鬟,人家窦公子也是讲理的,要不,您开个价?”
钱珞瑾身子一挺,毫不相让:“我的丫鬟,卖不卖我说了算,他这是强抢民女!”
卫陵知县只好又舔着脸去劝窦公子:“窦公子,咱们卫陵美人多得是,不过是个丫鬟,出身微贱,不如下官给您介绍几个良家……”
“我窦青松要的女人还没有到不了手的,就你们卫陵女人精贵?我倒要好好告诉我姑母……”
“别别别!”
卫陵知县脑瓜子都要裂成两瓣了,那钱小姐是老相识了,任性的很,断不肯听他一声劝,那窦公子更是无法无天,都怪卫陵地方小,怎么就让两个霸王咬一块去了。
窦公子坐在县衙的椅子上,敲着二郎腿,胸有成竹的样子,这县衙他一个月少说要来两、三趟,就没有败诉的时候,全凭他姓里一个“窦”字。
钱珞瑾也是个打官司没输过的主儿,钱家在卫陵的产业一直风调雨顺,深谙官商勾结在之道,钱老爷每年都没少给知县贿赂,卫陵知县肯定要向着她。
县衙里的两个人都觉得自己会是旗开得胜的那一方,只有卫陵知县一个人犯难,身边的师爷脑筋转得快,小声提点卫陵知县道:“老爷既然不能两全,何不两害相较取其轻?”
“你的意思是?”
“钱小姐靠的是镇国公府,那窦公子背后是威国公府,镇国公府和威国公府哪个得宠,老爷你还不知道嘛?”
卫陵县令想想很有道理,如果可以,他两边都不想得罪,但如果一定要选,就只好委屈镇国公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