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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蔡琰说她和荀攸觉得曹老板会对袁术下手的时候,沈娴心中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连着打了这么多年的仗,沈娴真的觉得有点厌倦了,有时候她恨不得就窝在益州永远不出来,就当个州长混日子,领着她广汉侯那丰厚的薪水,没事儿调戏调戏府中的小丫鬟们,看着郭嘉一脸厌倦但却不得不坐在桌案前批改文件的样子发呆……
当然沈娴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争夺天下的路一旦踏上就绝对没有回头的机会,她要么干掉所有人最后自己站在顶峰,要么就被其他人干掉,拿走属于自己的一切。
沈娴不想被人干掉。
如果只有自己一个人,那随波逐流也不是不可以,可是沈娴知道自己身后还有很多百姓和下属,家人和朋友,他们跟随着她,信任着她,把自己的全家、前途乃至生命都托付给她。背负着这样沉甸甸的希望,沈娴怎么可能撒手不管?
更何况沈娴尝过失败的滋味,曾经她坐在电脑前面呆呆地看着属于自己的领地被人一块一块地瓜分蚕食,手下也一个个地离她远去,最后她战败被人抓住,因为抵死不降而被推上了刑场……虽然只是电脑游戏,虽然只是模拟的场景,但刽子手手起刀落的那一刻,沈娴松开了鼠标,微微闭上了眼睛。
如果游戏里的一切都能成真,我绝对、绝对不要输!
松气之后却不能完全放松,蔡琰说的只是“有可能”而不是“绝对”,这种不能百分之百确定的事情不发展到最后一刻谁也说不好结果。沈娴对蔡琰和荀攸摆出了“请坐”的手势,同时她让在两边立侍的丫鬟们退下守好门,没有允许谁也不准闯进来。
“说说看,”沈娴说道:“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蔡琰梳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开始给沈娴阐述理由。
大的局势是这样的:曹操一怒之下往徐州用兵,他带了三万人浩浩荡荡开过去,气势如虹地连克数城,每过一处便屠一处,屠了三座城之后,终于遇上了匆忙率军赶来抵抗的刘备,两人在下邳停军对峙。但是在此之前,袁术也已经朝着徐州进攻了,他跟吕布在灵璧僵持了很长时间不得再进一步,原本就很烦躁了,再听到曹操跑来徐州截胡的事情,袁术气得更是一蹦三尺高,他当即便写信给孙策勒令他别打扬州了,赶紧回来对付曹操!
可惜当时孙策与樊稠的战役正进行到关键阶段,完全没有空闲搭理袁术,周瑜在看过信后只给孙策提了一句,自己就顺道回绝了。
当时袁术对于孙策已经有所怀疑了,但他根本没时间去想这些,眼下最让他觉得头疼的还是吕布的军队。其实撤军是袁术当时最好的选择,因为他僵持下去的结果也是白白消耗自己的粮草和后方物资,没有一丝一毫的意义。但袁术这人死要面子,他觉得自己出来一趟不打下徐州就是完全不够本,如果这样灰溜溜地撤军了得有多少人看他笑话?
袁术不撤军,曹操也不撤军,他打着报仇的旗号进军徐州,实际上还是想占下徐州的地盘,毕竟袁绍在北方的势力日益壮大,马上就要成为一方霸主了。原本曹操也在渐渐崛起,但从一开始便对他深深忌惮的袁绍引了吕布入兖州,再加上沈娴这边势力的暗中运作,直接把曹老板打了个半残,拼了老命才把兖州收复回来。就是这次的兵祸让曹操意识到了袁绍已经快要容不下他了,继续沉默下去的结果只有被袁绍吞灭,曹操不是个甘为人下的人,他不想被袁绍恁死,就只能奋起反抗。
要反抗就要壮大,要壮大就要有地盘,正好曹嵩死在徐州是个不错的出兵借口,不加以利用一下真的是太吃亏了。
曹操去了徐州,为了让袁绍相信他是真的去报仇的,戏志才便动身去了袁绍那里对他进行游说,希望袁绍能出兵相助。不管到最后袁绍会不会支援曹操(亦或是去捡漏截胡的),至少戏志才的行为给袁绍传达出了一个信号——曹操手下的兵力不够多,他连徐州都打不下来。
袁绍对曹操的警惕能拖多久是多久,多一天都能为曹操提供喘息的机会。
但戏志才所能做的也就是这些的,毕竟不止他是聪明人,袁绍手下也是有沮授、田丰、荀谌这种牛人在的,甚至人数比曹操的谋士多多了,这么多人加在一起会看不出来戏志才的心思吗?然而就算他们看出来了,短时间内也不会揭穿戏志才的。
因为袁绍的谋士们早就在私底下斗个你死我活了,根本不会有人先退一步联合起来一致对外的。这也是戏志才十分放心只身入冀州的原因。
在这种背景下,曹操拿下徐州是势在必行的,他必须这么做,要在自己与袁绍撕破脸皮之前积累更多的基本。而且打下徐州有个好处——之后曹操会首先与袁术彻底交恶,但袁术早就跟袁绍撕逼了,有句话说得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曹操打完徐州再去对付扬州的袁术,袁绍也不好说他什么。
最后总结一下,即使现在袁绍十分讨厌沈娴这个凭空冒出来抢地盘的人,还想让曹操把沈娴干掉,然而曹操但凡对袁绍有那么一点不满,不想从今往后都一直跟着袁绍活在他的阴影之下,他就不会完全按照袁绍的想法去做。
而且曹操又不傻,沈娴占了那么大一块地盘,整个南方差不多都是她的领土了,实力不比袁绍低,交好还来不及呢,白痴才会凑上去硬碰硬。
“所以说,孟德拿下徐州后对袁公路用兵的可能性比较大。”蔡琰说道:“或许不用等到徐州易主,他们就会乱斗起来。”
毕竟徐州的局势太复杂了:曹操和袁术入侵,吕布和刘备抵挡,但吕布与刘备之间也有嫌隙,而两个进攻者更是互看不顺眼……谁知道自己现在的盟友会不会转头就会捅出一记黑刀呢?
“我们要坐山观虎斗吗?”沈娴兴趣缺缺地托着下巴:“还是去插一脚?”
已经进入倦怠期的沈娴完全不想再打仗了,只想回老家成亲啊……呸!
“插一脚,我的意见是这样的。”蔡琰忍笑说道:“不搅一把太可惜了。”
荀攸撇撇嘴,语气无奈道:“你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蔡琰撅了撅嘴,递给荀攸一个傲娇的眼神。
沈娴:“……”
沈娴愤怒地说道:“以后我要加一条规矩!在益州!工作时间禁止虐狗!”
蔡琰奇怪地问道:“什么是虐狗?”
“算了。”沈娴摆摆手,烦躁地说道:“这不重要,我们继续。”
“哦。”蔡琰点点头:“所以我的意见是这样,主公你觉得呢?”
沈娴想了想,她觉得阻碍自己一统天下的人也就是那么几个:曹老板是首选,袁绍紧随其后,剩下的刘备、吕布和西凉那边的马腾都有很大可能性。
有的人解决矛盾,会先挑简单的来,再逐渐加深难度,这样循序渐进直到打boss。但有的人则喜欢挑战高难度,一上手就选boss来,剩下的小喽啰则可以慢慢收拾。
前者当然是十分稳妥的做法,然而后者也并非不可以,只要己方的实力足够对boss出手,那在boss进一步壮大之前消灭它显然是个更好的选择。
基于这个观点,沈娴的想法是:“我觉得……曹操有多大的把我干掉袁公路和刘玄德彻底占领徐州呢?”
“很大。”荀攸淡淡道:“袁公路有你在后方盯着,他现在实际上很危险了。”
袁术以前一直以为孙策打下来的地盘都是自己的,然而孙策早就反水了。现在摊开地图观察一下,袁术实际控制到的区域只有扬州的九江郡、丹阳郡、吴郡,和豫州的汝南郡。这其中丹阳郡与吴郡的态度还十分暧昧。
“吕奉先与刘玄德面和心不合,这两人内讧起来想要守住徐州就是做梦,他们迟早要决裂,”蔡琰说道:“很大的可能性是刘玄德被吕奉先赶出徐州,然后徐州再被孟德和袁公路瓜分。”
可怜的刘皇叔,在蔡琰心中他甚至不在获胜者的考虑范围内,连吕布都比他排名高点。这不能怪蔡琰看不起人,而是刘备带着两个义弟东奔西走了这么多年,手下的兵马却常年不过一万人,连个固定的地盘都没有,实在是混的太惨了点。
“他们最好把吕奉先解决掉。”沈娴按了按太阳穴语气沉痛道:“不管怎么样,我是真的不想在战场上遇到这个人了。”
“放心,吕奉先这人混不长久的。”荀攸微微一笑:“当年长安城让他逃了算他运气好,这次就不一定了。”
从丁原到董卓,再从皇帝到袁绍,吕布一路不停歇,连着背叛了四个上司,这记录前无古人,后面估计也不会有来者。到现在天下人也该看清楚吕布的真面目了,吸取了四个倒霉上司的教训,接下来吕布要是获胜了,也不会有人跟他结盟;吕布要是兵败了,也不会有人冒着生命危险收留他,甚至打败吕布的那个人根本不会放他活着离开。
只是不知道貂蝉能救得了吕布一次,是否还能救他第二次呢。
如果曹操要打徐州打袁术,为了阵前和身后的安危,他就不会与沈娴和袁绍交恶,但沈娴和袁绍却不可能站在一条线上,所以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曹操明着安抚袁绍,暗地里再派人来跟沈娴结盟,内容大约就是约定日后一起干掉袁绍,俩人平分他的地盘等等。反正总要让沈娴看到一些实际的利益,至于曹老板到最后会不会兑现承诺,那就全看人品了。
至于派谁出使……这还用说吗?
“奉孝。”想到这里,沈娴笑眯眯地转过身仰起头看着郭嘉:“你是不是也该和以前的老朋友们联系一下了?”
要知道上次戏志才跑去庐江欺负沈娴的时候,三句话不离郭奉孝呢,那亲密劲儿沈娴看了都得喝下去一碗醋。
被主公点名,一直沉默的郭嘉终于开口道:“他敢来。”
“怎么不敢。”荀攸嗤笑一声,不知是在笑郭嘉还是笑戏志才:“上次跑去庐江捣乱的是谁?我可是听说你们就把主公一个人留在那了。”
虽然有点惊讶荀攸竟然会为自己出头,但是……公达你这话里的意思真的不是说我笨得没法对付戏志才吗?
沈娴默默地想。
“那是意外。”郭嘉的眉头微微蹙起:“以后不会了。”
荀攸只觉得今天的郭嘉好像阴阳怪气的有些不对劲儿,但蔡琰却愈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她的视线不动声色地从沈娴身上掠过:这事儿小娴究竟是完全不知还是一清二楚?
如果是前者那还好说,如果是后者可真有些麻烦了——明知道郭嘉对她的想法还把这人带在身边……真的不是默认吗?
蔡琰忽然觉得自己身上落了一道冰凉的视线,心中了然的她往旁边看去,刚好跟郭嘉的目光对上了。
这是想要威胁我?蔡琰似笑非笑地挑起眉毛。
片刻之后郭嘉挪开了目光。
沈娴对蔡琰和郭嘉的无声交锋毫不知情,她揉了揉眼睛有些困倦道:“事情都过去了就别再提了,反正我也没事,戏志才也没得逞,不过你们倒是给我提了个醒,像他这种人才却在对家手里握着,对我们来说始终是个大|麻烦啊。”
郭嘉可能不太了解,但荀攸却知道沈娴这句话的含义。很久以前在沈娴知道贾诩躲在背后算计她的时候,沈娴没有生气也没有愤怒,而是对荀攸说了意思差不多的话。那时荀攸就发现沈娴是个挺有意思的人,她不在乎别人对她做了什么,是好是坏,只要手段精彩到足够引起她的兴趣,她就会想着把这人弄到手,弄不到就弄死,反正不能留下来给她找麻烦。
说沈娴果断也好说她狠心也罢,反正站在己方的立场上这个决定是会获得大家一致支持的。不过能适用到这条规则的人至今就只有贾诩和戏志才两人,其中贾诩还是故意的,他就把握住了沈娴的这种心理,在最后功成身退找到好下家。
至于戏志才……沈娴还没尝试呢,谁知道。
“他确实是个麻烦。”郭嘉笑了起来:“不过主公放心,我会解决的。”
“你还是歇着吧。”沈娴摆摆手:“之前说的话都忘记了?”
郭嘉不满地皱起眉头:“可是——”
“没有可是。”沈娴语气温柔且坚决地打断了郭嘉的话,她认真地说道:“戏志才还不值得你出手费劲儿,交给公达就好了。”
荀攸:“……”
什么意思是说老子不如郭奉孝吗?!
“交给公达都是大材小用。”余光瞥见荀攸的黑脸,沈娴面不改色语气顺溜地继续说道:“要不让孝直去?他一直闲得无聊天天啰嗦……哦不行,他要去找子义随军。”
荀攸:“哼。”
郭嘉的目光微微一闪,尽管明白这不过是沈娴为了哄他安心养病才说的托词(郭嘉:我知道你说了你想要戏志才!),但心里依旧有一半觉得很舒坦:被喜欢的人夸奖厉害总是会觉得很开心的。
于是沈娴决定了要在接下来的混战中暗搓搓地帮曹操一把,但并不是帮着曹操取得最终胜利,相反,她这是要先拿曹操开刀了。
“先让吕奉先和刘玄德打起来。”沈娴微微一笑:“对反间计最擅长的是文和,给他写信。”
郭嘉点点头,他将宣纸在桌案上铺开,开始很自觉地帮沈娴记录内容。
“你说刘皇叔要是败了会跑去哪里?”沈娴忽然问道。
蔡琰失笑:“你问这个做什么?你要斩草除根吗?”
沈娴心想没这个必要,因为我已经提前抢走了他的老婆断绝了他儿子刘禅出生的可能性,我是不是太机智了啊哈哈哈!
“让吕奉先和曹孟德打起来也很简单,”郭嘉语气平淡地说道:“新仇旧帐一起算,只需要让曹孟德知道杀害曹巨高的人正是吕奉先就好。”
沈娴、蔡琰和荀攸动作整齐划一地看向郭嘉。
郭嘉扬眉:“怎么?”
“没什么。”沈娴慢慢地摇头,她努力按下了心中一闪而过的惊悸,尽量平静地移开了话题:“还有袁公路……这个度很不好把握,谁知道他们三个会打成什么样子?事情也不可能完全按照我们想象的那样发展。”
“会的。”郭嘉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很浅的笑容:“让公瑾把大军开去庐江和豫章边界就好。”
沈娴一旦有调兵的动作,袁术绝对会担心自己是否会被她抄了后方,毕竟九江与庐江可是相邻接壤的,而已经被沈娴骗过一次的袁术现在极度没有安全感,他会瞻前顾后地犹豫不决。打仗很忌讳迟疑二字,因为决胜的机会稍纵即逝,不专心就可能会被别人抢了先。当袁术自己露出破绽时,曹操又怎么放过?
而吕布……他会提前与曹操不死不休,连投降的机会都没有。
“至于徐州……”郭嘉慢腾腾地说:“曹孟德打下来容易,坚守却难,不止坚守难,他在徐州一日,就要费心防备自己的安全一日。”
沈娴刚想问郭嘉是什么给了你勇气让你说的这么坚定,就见荀攸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确实是这样。”荀攸赞同地点点头:“曹孟德屠了徐州三城,民心已失,即使拿下徐州,百姓们也不会认他,说不定还会自发地组织起反|抗的队伍。徐州易主是迟早的事。若是我们能占领那里,哪怕将来曹孟德举大军攻来……”
蔡琰和荀攸对视一眼,接过了他的话头:“徐州百姓为了不被屠第二次,必定会上下一心死死坚守,徐州绝对是铁板一块。”
有曹老板的黑历史在前,沈娴甚至都不用费劲儿去收拢民心了。
这三人太恐怖了,连这个都能算计和利用到?
想到郭嘉之前轻描淡写地说出了“告诉曹操开刀杀害他爹的人是吕布”这一消息,沈娴偷偷地打了个寒噤。
郭嘉是想造谣挑其曹操和吕布的斗争,还是……说的实话?
沈娴倒不是害怕郭嘉,而是她忽然想起来,当时把戏志才从庐江叫走从而解救了自己的事情,就是曹嵩被杀的消息送来。
而且还是在沈娴写信向郭嘉贾诩求助,然后这二人明确表示了“主公莫方再坚持几天”之后。
细思极恐啊。
沈娴那边胡思乱想思绪跑偏,郭嘉这边则继续说道:“……然后我们不用动,就等着曹孟德派人来上门吧。”
郭嘉轻轻地吁出一口气:“徐州的浑水我们没必要明着趟,暗中的动作做到这些也就够了。”
郭嘉看向了沈娴:“主公若是还有疑问,可以写信向公瑾和文和询问一二,多听听其他人的建议也是好的。”
“啊?哦,好。”沈娴被郭嘉招魂成功,她胡乱地点点头:“那我就问问二哥和文和吧,给文若也去一封信问问。”
荀彧虽然不擅长谋略,但他整体的大局观还是有的,而且当一个问题换角度去看的时候,很可能会有不一样的发现。
郭嘉发现了沈娴之前走神了,他微微皱眉,却没立即点破,只是点点头温柔道:“好。”
商量完接下来的行动之后,荀攸和蔡琰便告辞离去了,用荀攸的话就说“主公和郭奉孝之间的气氛太奇怪了!昭姬我们快走!免得又卷入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里面。”
蔡琰倒是想留下来跟沈娴谈谈,但荀攸一直给她使眼色,她只能先把荀攸送走下次再找机会。
厅堂里又只剩下沈娴和郭嘉两个人了,之前没感觉,现在沈娴忽然觉得浑身不自在,她咳嗽一声试图驱散自己的尴尬之情:“奉孝?”
“怎么?”郭嘉应了,态度很平淡。
“呃……没事!”沈娴笑了笑:“我就是想叫叫你。”
郭嘉闻言,脸上露出了无奈的表情,他实在是搞不懂沈娴对自己忽冷忽热跟蛇精病一样是为了什么,明明之前还忽然生气了把他一把推开呢,他还没想好要怎么哄人,没过多久沈娴就自己变好了,还凑过来软绵绵地撒娇,就像只挠了你一爪逃窜走、片刻后又小心翼翼折回来舔你几口的小猫。
郭嘉抬起手臂勾住沈娴的脖颈,略一用力便把她拉到了自己怀里,把下巴垫在沈娴的肩膀上,郭嘉凑到她耳边低声问道:“主公,你在吃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