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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堂之中,惊魂未定的袁耀和孙权靠在一起瑟瑟发抖,沈娴从他们身边路过,看了一眼,随手从郭嘉肩膀上扯下他装逼用的大披风,兜头罩在了俩熊孩子的身上。
袁耀把自己的脑袋从披风里钻出来,看着沈娴离开的纤细背影,又不自觉地抖了抖。
孙权翻了个大白眼,给了袁耀一肘子:“你瞎哆嗦什么啊!”
小孩子对待玩伴的心态很有意思,自从刚才共同经历过“生死”之后,孙权对袁耀的态度又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转回了从前那种爱答不理的嫌弃劲儿。
对此袁耀表示很不满意,并且对孙权进行了强烈的眼神谴责和言语攻击:“打我干什么!你不是也在哆嗦吗!”
“我哆嗦是被你带的。”孙权把披风往自己身上扯过来点:“倒是你,你是看见三姐才抖的。”
“哼!”袁耀狠狠地瞪了孙权一眼,把被孙权拽过去的披风又拉了回来:“那又怎么样!她刚才就像个妖怪一样!那把剑会飞!”
“有点见识行吗袁大公子!”孙权完全不害怕袁耀的瞪视了,他现在只觉得无语:“公瑾哥都给你解释过了,别跟个乡下人似的。”
“可我就是乡下来的。”袁耀安静了片刻后低声嘀咕道:“我娘是乡下人。”
两个熊孩子抓着郭嘉的披风抢来扯去的时候,郭嘉正目不转睛地死死盯着沈娴。
沈娴背对着郭嘉都能感受到他浓厚的怨念,没办法,沈娴长叹一声:“你想干嘛?”
“主公,我的披风。”郭嘉伸手一指,沈娴顺着看过去,发现俩孩子不知道为啥打起来了,扯胳膊拽头发的,看起来还挺惨烈。郭嘉的披风搅在当中充当了无辜的第三者,时而被拽开时而被揉成一团,如果披风有意识,此刻应该会发出撕破天际的惨叫声。
沈娴十分头疼:“你们俩,干什么呢!”
“他说我傻!”袁耀愤怒地揪住孙权的衣领。
“你就是傻。”孙权一脸淡然地拽住了袁耀的高马尾往后一扯,扯得袁耀龇牙咧嘴:“你不仅傻,你还呆。”
孙权这小子有前途啊!打架还能保持着一张淡然的嘲讽脸,看起来深得周瑜的真传。
沈娴摸着下巴啧啧称奇,
“我跟你拼了!”袁耀三句话就炸毛,他扑在孙权身上压倒了他,两个孩子翻滚在一起。
然后就听到“嗤啦”一声——
郭嘉心疼得要死了。
沈娴懒得动,就赖在原地看熊孩子们打架,反正总会有人来收拾残局的。而赵云和典韦瞅瞅沈娴稳坐钓鱼台,便也没有起身把孙权和袁耀分开。最后还是孙策和周瑜带着吴景过来了,这才把俩人分开。
“你们怎么打起来了?”周瑜无奈道,他见孙策一边瞪孙权一边帮孙权整理衣摆,而袁耀则孤零零一个人站着,便叹口气,蹲在袁耀身前帮他把揉皱的衣角抻平整。
“不用你管!”袁耀嘴上说着不要,却只是抱着肩膀把脖子梗到一边,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任由周瑜折腾。
“死傲娇。”孙权的目光越过孙策的肩膀落在袁耀身上,他面无表情地说道。
孙策莫名其妙地问:“什么叫死傲娇?”
袁耀也是因为拿不准这个词的意思,便暂时没有开启嘴炮。
“三姐说的。”孙权解释道:“意思就是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袁耀的脸黑了。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破玩意儿!”孙策哭笑不得,他一巴掌拍在孙权的脑袋上,回头对沈娴喊道:“你别瞎教他!”
沈娴:“呵。”
把袁耀和孙权分开到两边坐下,沈娴对吴景说道:“大人,这位就是袁公子,您有什么想问的问题可以向他询问。”
吴景还未开口,倒是袁耀死死盯着他问了个问题:“我父亲说我被姐——这女人绑架了,这消息是真的吗?”
吴景狐疑地盯着袁耀:“是的,袁公已经往扬州全郡下发了文书,公子可以自行观看。”
吴景一边说,一边从袖中取出一卷竹简放在桌案上,缓缓推到了袁耀的面前。
袁耀的手指刚刚搭在竹简上,孙权忽然说道:“舅舅,您觉得我们找了个冒牌货来诓您?”
吴景眼角一抽,孙策的巴掌立马糊上孙权的后脑勺,把他脸朝下按在了周瑜的腿上。孙策微笑着说道:“你这孩子怎么跟舅舅说话呢?没大没小的!”
“算了算了。”吴景叹口气:“你也别跟我装模作样的,我知道你们心里都是这么想的,只不过仲谋说出来了而已。”
“哎舅舅,您想多了,哪有哪有。”孙策摸了摸自己的头。
“不是我怀疑,而是如果事情真如你们所说,那就太可怕了,我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而已。”吴景微微一晒:“尽管是亲兄弟,可袁公与冀州那位不对付是天下皆知的事情,现在你告诉我袁公一直信赖的谋主是对家派来的奸细……”
“这件事儿谁捅出去谁倒霉。”吴景摇摇头,仿佛瞬间苍老了不少:“谋主都是卧底,底下人呢?还有多少是对家的棋子和暗桩?”
一旦杨弘是卧底的消息被爆出去,袁术阵营中出现的连锁反应会比巨轮撞冰山还要可怕。连朝夕相处的人都无法看清楚真实面目,人与人之间的信任绝对会遭遇严重的危机。
军心动荡,人心浮动,挑事的造反的,迟早一个个蹦出来。
再者说,杨弘身为袁术麾下的二把手,袁术多少机密的事情是从他手中过去的,这些事又有多少被泄露给了袁绍?
想到袁术的一举一动全都在袁绍的掌握之中,别说袁术本身了,就连沈娴都觉得身上一阵恶寒。
袁耀拿起竹简摊开,他一目十行地看完了上面的内容后,抿着唇沉默下来。
“现在怎么办?”吴景瞥了一眼沉思的袁耀,问道:“把袁公子送回寿春,由他向袁公揭发杨长史?”
“我觉得寿春要变天。”沈娴忽然说道:“现在就看杨长史能否沉住气了。他没干掉袁公子,要么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干掉袁公路拉倒,要么就这么一直拖着,直到袁公子回到寿春向袁公路说明一切,或者袁公路忽然猜出事情的真相,先对杨长史下手。”
“不管哪一条,寿春恐怕都要乱套了。”沈娴叹了口气,把目光转向了袁耀:“袁公子,你要回去么?我们可以派人送你。”
“不,我先不回去。”袁耀忽然说道,这是自从他发现自己被沈娴骗了之后,第一次用这么严肃认真地眼神面对沈娴:“姐……大人,您能不能帮我往寿春送一封信?一定要送到我爹的手里面,绝对不能落入其他人手中。”
袁耀认真地想过了,他现在回到寿春固然可以当面揭穿杨弘的阴谋,但事情并非那么容易就能被解决掉。杨弘也知道唯一的变数就是袁耀本身,所以即使有吴景派人护送,他一定会在袁耀回来的路途上布下重重关卡,一旦发现袁耀的踪迹,格杀勿论。
双方现在都孤注一掷,输了就是死,再无翻盘的机会,没有万全的把握,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若是以前的袁耀听到父亲身边潜伏着这么一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他一定会不管不顾地往寿春跑。但这短短几天中发生的事情让袁耀改变了许多,他不再是那个只知道斗鸡走狗成天玩乐的孩子,他开始学会用自己的大脑来思考一些事情。
听听,“大人”,“您”,以前只知道骂咧咧哭唧唧的熊孩子如今都会用敬语了,这是多么巨大的转遍啊。
沈娴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微笑,她看着袁耀:“可以是可以,不过我能冒昧地问一句,袁公子你要写什么内容么?”
“告诉我爹杨长史才是真正的叛徒,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讲给他听,让他重点防范杨长史。”袁耀说道,看见沈娴饶有兴趣地目光,他有些心虚地补充了一句:“我、我不会提到你们的。”
“无妨,反正我们已经出来了,随便你写什么。”沈娴笑了笑:“还有么?”
袁耀犹豫片刻,试探着说道:“我想……我想诈死,然后骗杨长史放松警惕,再趁机把他们全部拿下……”
袁耀心中忐忑,这些话说出口也变得结结巴巴的,其他人却略微吃了一惊。袁耀的主意不能说多高明,但一想到提出这个办法的孩子几天前还是那么一副怂样……这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不错的办法。”郭嘉点点头,面带赞许地夸了一句。
听到了郭嘉的夸奖,袁耀摸摸后脑勺,露出一个有些傻的笑容来。
“但还需要完善一下。”周瑜摸了摸下巴,沉吟片刻道:“三妹,这件事得看你。”
“我?你让我亲自去跟袁公路谈联合?”沈娴挑眉:“我恐怕他根本不愿意见我,而且说实话,我不太想谈。”
沈娴露出一个懒懒的笑容:“哪怕现在寿春的事情我压根不插手,等到最后袁公路与袁本初斗得差不多了,我再去收拾残局一样来得及。既然这样,我凭什么要费心帮袁公路一把呢?”
“你就不怕有人半路截胡?”周瑜莞尔:“不只是我们,刘景升、陶恭祖都盯着这块地方呢,一旦袁公路乱了阵脚,扬州就会成为混战之地,到时候可不好捡漏啊。”
“管那么多做什么。”沈娴漫不经心地摆摆手:“凭他们在寿春斗得你死我活,我先拿下豫章和会稽二郡再说。”
沈娴一边说,一边看向吴景,露出一个好似大尾巴狼般的惊悚笑容:“吴大人,如果您愿意,丹阳……我也是想要的。”
周瑜摇头失笑,吴景被沈娴吓了一跳,一时拿不准这位刘使君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真的。孙策翻了个白眼,抄起郭嘉桌案前的竹简狠狠敲在了沈娴头上:“拉倒吧!吓唬谁呢你!”
“开个玩笑而已!你打我做什么!”沈娴捂着头怒视孙策:“白眼狼!亏我还千里迢迢冒死跑进寿春把你捞出来!结果惹了一身麻烦!都是你!”
“啧想打架是不?”孙策今天好似一桶火|药一点就着,他站起来卷袖子就要朝着沈娴冲过来,结果被周瑜拦腰抱住了:“有话好好说!你俩吵什么!”
“够了!”吴景被折腾得头疼,他抬手狠狠地一拍桌子:“吵吵嚷嚷,成何体统!都坐下!”
长辈的威严尚在,孙策和沈娴只得隔着周瑜坐好,同时互相发射愤怒的视线。
吴景面无表情地扫了一圈屋中跪坐的几人,视线在孙策和沈娴的身上停留了相当长的时间。孙策梗着脖子一副被冒犯了的样子,沈娴就淡定不少了,她抬手端茶细品,留给孙策一块大大的眼白。
吴景长长地叹了口气:“行了,我好歹比你们多吃几年饭,小兔崽子们装到我面前来了。”
孙策刚想咧嘴笑,就被周瑜狠狠掐了一把大腿,疼得他一句话哽在喉咙里面,眼泪都流出来了。
“你哭什么!”吴景诧异道:“我还什么都没说。”
“没什么。”孙策憋屈地抹了一把眼泪:“我感动。”
吴景不想搭理这个不靠谱的外甥了,他开门见山道:“你们究竟想干什么,直说吧。”
孙策揉了揉自己的脸,然后他端端正正地坐直了,对吴景说道:“舅舅,借我点兵呗?”
“多少兵,做什么。”吴景不动声色地说道:“统统给我说清楚。”
“有多少都行啊。”孙策一脸真诚:“袁公路扣了我爹的旧部,我不甘心。但是我几次三番找袁公路谈,他都在推脱,说什么‘你没经过锻炼,给你兵也带不好,不如先让我保管,等你能打仗了我再还给你’之类的鬼话。”
吴景讥讽地笑了笑,不知道是在笑话孙策还是在笑话袁术。
孙策继续说道:“我不想继续耗下去了,这次袁公路让我打庐江,我想了想,觉得不如就帮他这一把,也算是报答了他的恩情。从此之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大家再无关系。我什么都不要,只要我爹那不到一千人的旧部。那些叔伯们都是看着我长大的,跟我爹出生入死了这么多年,我怎么也得把他们带出来。”
说完这些,孙策对吴景拜了一拜便不再吭声了。
吴景沉默了很久,解下腰间的官印扔到孙策怀里:“罢了,你们长大了,做事都有自己的想法,总觉得我们多说一句话就是啰嗦……”
“但我就是得啰嗦你几句!”吴景瞪圆了眼睛死盯捧着官印傻乐呵的孙策:“做什么事前先想想你娘、你弟弟、你妹妹!你不是一个人!”
“别学你爹那四六不着调的样子!”
吴景背着手走了,用他老人家的话说就是:再跟你们这帮小兔崽子待在一起我非得被气死不可。
沈娴觉得吴景这人真有意思,明明担心外甥担心的要死,面上却偏偏摆出一副嫌弃的样子,真是教科书一般的傲娇。
“兵到手了,接下来打哪儿?”孙策的指尖勾着官印上的丝绦转圈圈,转着转着把官印甩给了沈娴:“我还是想打庐江……”
“不可!”郭嘉与周瑜一同开口。
郭嘉看了周瑜一眼,后者点点头,继续劝孙策:“别问为什么,都给你解释过了。”
“还是先解决寿春的事情吧。”郭嘉这才说道,他无奈地看向沈娴:“主公,袁公子眼巴巴地瞅了你好久了。”
沈娴抓着手里的丹阳太守的官印玩了一会儿,转手又抛回给了孙策,她托着下巴看向袁耀,目光中含了一抹戏谑,话却是对郭嘉说的:“你什么时候喜欢管闲事了?”
“不管闲事的人是文和,我一向爱管闲事。”郭嘉义正言辞地说道:“况且主公的事情,怎么能算是闲事呢?”
孙策听到郭嘉厚颜无耻的发言,手抖了一下,差点儿没接住官印,丝绦在他指间打了个转,又被惯性朝着沈娴那里甩了出去。
周瑜面无表情地看着官印在自己眼前飞来飞去的,他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一把截下了再次飞过的官印怒道:“你们两个玩上瘾了吗!这有什么好抛的!又不是绣球!”
孙策刚想说这官印算什么老子还扔过玉玺呢,然后就听见沈娴欢呼道:“哦!二哥你接了大哥的绣球!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周瑜卷起袖子一左一右提溜着沈娴和孙策的衣领,把人拽出门去了。
“关我什么事!我是无辜的!”孙策委屈的声音传来。
“我们……”赵云犹豫地看向郭嘉。
郭嘉摆摆手:“人家的家事,咱们就别掺和了。”
不知道是不是赵云的错觉,郭嘉说那句话的时候,语气有点酸溜溜的。
没过一会儿三人回来了,沈娴和孙策规规矩矩地跟在周瑜身后,俩人乖得就像见了老虎的鹌鹑。
“就请袁公子写封信向袁大人说明一切吧。”周瑜淡定地说道:“我们会派人帮你把信安全送去寿春的。”
“诈死是个不错的计策,可以骗得杨长史放松警惕。”郭嘉想了想说道:“但是袁公子不能说死就死了,他必须得‘死’在杨长史派来的刺客手中,这样才有可信度。”
想起之前那些忽然出现的黑衣人们,袁耀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别怕。”周瑜觉察到了袁耀的恐惧:“有三妹在,不会让你死的。”
周瑜温柔地看着沈娴:“是不是?三妹?”
袁耀觉得更害怕了。
“放心吧。”沈娴没好气儿地对袁耀说:“剩一口气儿我都能给你救回来。”
顶着周瑜和沈娴的双重注视,袁耀觉得压力山大,他硬着头皮道:“谢、谢谢。”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是等待下一波刺客的到来呢,还是利用一下刚刚被我们抓住的那些人。”郭嘉微微一笑:“下一波刺客的到来遥遥无期,但若是能成可信度是最高的;刚被抓住的刺客很好利用,只是如何让他们听话,还需要再好好想想。”
“先等等吧。”沈娴说道:“我们这边还得布置一下,跟别人结盟也不是说说就算了的。”
沈娴还有些话没有当着袁耀的面儿说出口。扬州沈娴是势在必得的,甭管是吴景还是袁术都没法阻止她,即使大家短时间内结成同盟,将来一旦解决掉了周围的威胁,沈娴依旧会毫不犹豫调转刀头对准袁术。现在要是让袁耀觉察到这一点,小孩子必然觉得心中别扭,说不定会在行动的时候动什么手脚,还是瞒着他为好。
至于吴景……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坐下来好好谈谈,相信孙策会说服他的。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孙权和袁耀去写信,孙策和赵云拿着吴景的官印去调兵,沈娴、郭嘉和周瑜商量接下来的行动步骤。
周瑜低声对沈娴叮嘱道:“吴大人的事情交给伯符,你别插手。”
“我知道。”沈娴笑了笑:“能不撕破脸是最好的,那毕竟是大哥的舅舅。”
“吴大人心中不是没怀疑过。”周瑜轻轻叹道:“但在他看来,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肃清袁公路身边的奸细,这一阶段大家目的相同,没什么冲突。等到杨长史伏诛之后……”
“公瑾觉得,伯符真的会去帮袁公路?”郭嘉忽然说道:“不如等他回来后我们问问他,拿了丹阳的兵马,他是要打庐江呢,还是豫章。”
“豫章。”周瑜说道:“取庐江不是好选择。”
“我倒觉得哪儿都不是。”郭嘉懒懒地说道:“就看谁快了。”
郭嘉的乌鸦嘴再一次应验了。
两天之后,公孙瓒兵败易京*高楼的消息传来,袁绍夺下了幽州的大片土地,还接收了前来投奔他的吕布。然后袁绍自己留在幽州收拾残局,派吕布和曹操率领三万兵马,分别向着徐州与扬州进发。
得知这个消息的陶谦吓得魂飞魄散,赶忙跑去找寄居在徐州的刘备商量大事。刘备见敌人来势凶猛,自己这边只有少量的兵马,便建议陶谦立即向袁术求救。
袁术正因为儿子被绑走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听到袁绍派人来打自己的消息后顿时勃然大怒。袁绍的仇恨值在袁术这里显然比孙策要高出去多,于是袁术立马吩咐杨长史动员精兵准备迎战,同时还派人去往丹阳送信,信中说如果孙策肯把袁耀安安全全地送回寿春来,这件事情他就既往不咎,大家还是好伙伴,赶紧准备准备一起干袁绍了!
收到袁术信件的孙策哭笑不得,心说这下好了,大家准备好的计策都用不上了。
“要坏事。”沈娴的眉头慢慢蹙起,皱成了一团打不开的结,她抄起扇子在郭嘉脑袋上狠敲一把,沉声说道:“都是你乌鸦嘴……现在可真是看谁更快了。”
郭嘉委屈地摸摸头:“主公,我只是随口一说而已啊。”
袁术要跟袁绍打仗了,可袁耀那封揭示真相的信却不知道有没有送到袁术手中。如果信还在路上,那袁术就仍然不知道自己身边最信任的杨弘是卧底,袁术的所有军事布置和行动都会被袁绍知道的一清二楚。
这仗还没打,袁术就已经一败涂地了。
袁术一败,袁绍占领扬州,有曹操和吕布在,沈娴想从这块地上分一杯羹简直比登天还难。况且袁绍一方的势力壮大,对沈娴百害而无一利,所以现在不管沈娴愿不愿意,她都必须要保住袁术不败,至少在她拿下自己想要的地盘之前,袁术一定要撑住。
“怎么办?”孙策面色阴沉道:“不管他们?”
“不行。”周瑜有些烦躁:“不管他们袁公路会败得很快,这样下去我们也扛不了多久,而且益州有危险了。”
一旦失去了袁术的牵制,刘表便能腾出手来对付沈娴,虽然荆州此时还有樊稠这个不安定分子的存在,但曹操和吕布联合攻打徐扬二州,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不让刘表出来捞一笔那真是太委屈了。
“我们去庐江。”郭嘉眯起眼睛:“陆季宁确实看不惯袁公路,但不代表他不服从朝廷。”
郭嘉说的没错,事实上陆康是个很忠心的好官,听说他还正准备将新任的扬州牧刘繇接到庐江去安顿好,再对付狼子野心的袁术。
周瑜眼前一亮:“刘正礼成为扬州牧,必然不会坐视袁本初攻打他的治下,我们和庐江联合,既可以牵制荆州方面,又能及时对付曹孟德和吕奉先的兵马。”
郭嘉点点头说道:“至于陆大人和袁公路的矛盾,攘外必先安内嘛,大家可以坐下来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