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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娆是祁曜背回来的。
远处的人看得差点跌掉了下巴,更加笃定了温娆再祁曜心中受宠的地位。
应永想找人说话,刚好看见了没有和王游在一起的梁文舟,便上前去聊了几句,提到温娆,又想到了王游,忍不住道:“游兄真是好福气,他还是此次的会元呢。”
“他本就极有天分,哪里像我,天天被家里人拘着,被迫来应试。”梁文舟折了断小树枝,无聊的瞎划。
“哪里的话,梁兄器宇轩昂,只是游兄的这次写到了澜水,着实是妙,就连阅卷的大人都连夸不止,我有个叔叔在那里扫地,就听他们来来回回夸的都给记住了。”
他想了想,又念了几句其中的内容,“文舟兄你说妙不妙,他们夸的就是这一句,我叔叔回来告诉我的时候,我也觉得妙极了,只当自己该落榜了,没想到还是成了。”
梁文舟听完后面色顿时一沉,“你没有说谎?”
“没有,其实现在这个时候去文思阁一打听就知道了,那里的书生都喜欢把优秀的文章拿出来交流。”应永说道。
梁文舟丢下树枝转身就走,整个人跟点燃的炸药桶一样,看的应永一脸迷茫,不知道自己方才说错了什么。
他掀起帐门就见屋内只有王游一人翘着脚在哼着小曲,见有人来吓得立刻把脚放下来了,看来人是梁文舟,又松了口气,道:“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你说你这次写的什么文章?”梁文舟冰冷问道。
“什么都扯了,怎么了?”王游见他面色怪怪的。
“你有没有写澜水?”
“没有啊。”王游有些迷惑地看向他。
“这就对了,你这个小人!”梁文舟说完冲上去就给了他一拳,把王游给打蒙了。
王游想跟他讲道理,但奈何他不明不白上来就动手,把他火头也掀了起来,他当即也毫不客气的还击了,你来我往,两个人就滚床上打了起来。
等应永追上来的时候,他们两个已经把被子枕头掀到地上了,都不知大战多少回了,应永生怕招来人,这个时候要是传出来有人打架的消息,可就前途不保了!
他忙上去拉这个扯那个,压着声音喊:“把人招来了咱们大家一块玩完!”
他提醒了二人,他们果然都顿住了,应永心里一松,忙弯腰捡被褥,一转身,梁文舟拉着王游到了林子里去了,他追都追不上。
“会元做的那篇文章是我的,为什么会变成你的。”梁文舟把话说开了。
“你胡说什么?”王游恼道。
“你不信自己去问问,现在没什么人不知道,亏我把你当朋友,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龌蹉的人。”梁文舟恨声道。
“不可能。”王游也愣住了,他也没问过这事情,但见梁文舟这架势,十有八|九就是真的了,“你也不想想,那些监考的包括阅卷的都是跟你爹关系更好,我上哪去换,况且这事情一到殿试上就该露陷了,我考不上大不了回家继续做阔少爷,我是不要脑袋了去偷你文章?”
王游这样一说,又立马把自己给说服了,若说前面那几场考试,他偷人家文章也就罢了,这下面可是殿试,除非他是不要命了。
梁文舟也不是个没脑子的人,他想了想其中也是诸多破绽,“难不成阅卷官糊涂了?”
“这也不可能……”王游说着,面色渐渐难看,“届时倒霉的人是我,而你则是个被替换的倒霉蛋罢了,兴许皇上还会补贴你,说到底,那人不是针对你,仅仅是针对我罢了,我家当官的只有我爹一个,嫌疑岂不是就得落到他头上了,到时候岂不是要牵连我爹……”
“不行,我得去告诉皇上。”王游说着转身就要走,被梁文舟拦下了。
“你是疯了吗?你先别去,让我想办法问问。”梁文舟说道,“你说了未必会有人信,没凭没据的,再多等一天也无妨,我帮你想办法。”
王游想着也是,两个人都回去了,只是彼此都躲着对方做事儿,王游写了封加急信送回去,梁文舟也写了一封。
梁文舟心里有些焦急,他父亲不是什么好人,他这个当儿子的又岂会不知,只是这事儿可千万别是他爹给闹出来的才好,否则他当真无颜面对王游了。
可惜信到半路上就给截了,被玄衣递送到了祁曜手里。
祁曜哼笑了一声。
“看起来,梁文舟并不知道他父亲在做什么。”玄衣说。
“不过是两个黄毛小子,将这封信交还回去。”祁曜说道,“若不让他们送出去,恐怕会引人生疑。”
玄衣毫不犹豫将东西拿回去了。
祁曜揉了揉眉心,此番兴许可以一举端下温家了,只是内应是谁,到底还是不知道,只是当下已经入了局,只能铤而走险了。
温娆看看自己脚底方才上过了药,现下动了动觉得没什么感觉,便穿上鞋子走到外面走了几步,发觉已经好很多了,她便在地上走了几个来回,觉得屋内狭窄,便慢慢走到了屋外。
这个院子说大不大,却是一层套着一层,门洞多的很,温娆余光扫到一团白影,惊喜地发觉那似乎是昨天的毛团,便抬脚追了过去。
毛团子一点都没有兔子的灵敏,反而跟出来散步似的,慢吞吞的一步一蹦跶,温娆走路也不快,眼见着要追上了,毛团子又蹦过一个门洞去,温娆加快了步伐,刚要跨过去门里就伸出了一双手将她及时拦住。
温娆被这双忽然伸出来的手吓了一跳,里面的人也被她吓了一跳,露出一张苹果脸,道:“这里不可以进。”
“你是何人?”温娆问道。
“我就是守在这里的人,主人吩咐了,这里谁都不可以进。”苹果脸丫鬟说道。
“为什么不可以进?”温娆心想自己只想把毛团子抱出来,也不打听那么多,只道:“刚才我的兔子蹦进去了,我把它抱出来就行了,不会进去乱闯坏了这规矩的,你回头看看,它是不是在墙角边上蹦跶呢?”
苹果脸抬头去看,没说话。
温娆见她不搭理自己,便自己伸着头去看,看到了毛团子,却不是蹲在地上,而是被一双纤白的手给抱了起来……
“嗳?你这人,快些出去,这里你不能进。”苹果脸回过头来不客气地将温娆拦出去。
里面的人动作只是一顿,便抱着兔子转身进去了。
温娆眉头一皱,里面有个人……
苹果脸跟防贼一样防着她,她心里不舒服,又不想追究什么,只能转身离开了。
长生出门买东西回来发觉庄子外面好像有什么人,这令他忽然警觉了起来,这个地方应该很安全才是……他心想着便提着东西进去了。
齐遒从草丛里站了起来,目光森冷的看着长生的背影,方才只要那人往这偏僻的地方来看看,他就能出手扭断对方的脖子。
这里住的是祁曜的宠妃,往年的妃子都没有这样的待遇,想来,这位定然在祁曜心里占着不轻的分量,他想,到时候将这女子拿下,定然会有用处。
到了夜里,祁曜将温娆接到大帐里烤肉给她吃。
“等明日我猎完老虎,晚上你就可以在人前玩了。”祁曜说道。
温娆有些担忧:“太危险了,那是老虎。”
“没关系,我带了箭,不会傻到跟它肉搏。”祁曜安抚道,“况且我身边还有那么多人护卫,谁敢看着我受伤,所以你明日就别跟来看了,免得我分心。”
温娆自然不敢分散他的注意力,想到白日里的事情,便道:“我白日里想要进一个地方,被人给拦下了。”
祁曜动作微顿,道:“不能进的地方就别进了,咱们过几日就回宫去了。”
温娆见他不正面回答问题,本心是想体贴点不多问的,但他的态度不自然,她便忍不住追问了一句,“那里住着什么人?”
祁曜见她看着自己,湿润的水眸还有些委屈,他想了想,道:“是一些有怪癖的人,他们擅长祈福,我这个人有些不好的习惯,相信江湖术士,你知道了,不要跟旁人说。”
温娆闻言有些惊讶,又有些疑惑,却无从问起,他都这般说了,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你生我气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祁曜见她依然不高兴,只好丢了烤肉,将她抱在怀里,亲亲她的脑袋,“我有许多秘密来不及一下子让你知道,你若是提前发现了,也别生气,先来问问我便是,我不会瞒你的。”
温娆受不得他这般小意温柔,便乖乖地点了点头。
“要喝酒吗?”祁曜自己带了酒,喝之前问了温娆一声。
温娆顿时想到了祁曜第一次灌她酒的事情,恨恨地看着祁曜。
祁曜看着她脸色自然也想起来了,顿时后悔不已,怎么就没想到有今天。
“这个不一样。”他哄道。
温娆想了想,要了一瓶,没有碗,幸好瓶口窄,她便矜持的抿了一口,发现一点都不辣。
“这个是果酒,没全酿好,酸酸甜甜的,味道还不错。”祁曜说道。
温娆没喝过这样好喝的酒,加上方才只顾着吃肉,也口渴得紧就多喝了点,只是她酒量浅,听祁曜说话,就不知不觉喝到脸发烫,觉得自己不能喝了。
开始还能稳稳的,只一会儿,她就觉得脑袋上压了个大石头,有点沉沉的。
“才一瓶你就这样了。”祁曜笑道。
温娆揉揉眼睛,摇摇头,道:“我们回去睡觉吧。”
祁曜见她累了,便拉着她往回走,只是她走路歪歪扭扭的,又不肯让祁曜抱,他便直接把她夹在胳膊底下,半挟半抱着带回了房间。
“要洗澡吗?”祁曜问道。
“不要,你也睡觉。”温娆说道。
“嗯。”祁曜也就随口问问,还是给她简单的擦了一遍,然后自己去简单的洗了一下才回来。
“你怎么还不睡觉。”温娆缩在被子里,闷声道。
“这就来了。”祁曜穿着亵衣坐在床边,刚掀开被子一角,手顿时一滑,被子又落下了。
温娆感到被子里透了一阵风,不舒服,看他还不进来,觉得他是不知道自己睡在哪里了,把被子用力一掀,拍了拍他的位置,道:“你睡在这里。”
“你怎么把衣服都脱了……”祁曜都没反应过来。
“热,不盖被子又冷,我就脱了衣服再盖被子。”温娆自作聪明道。
“你是不是喝醉了。”祁曜这才发现她说话有些奇怪,原以为她是没醉,看来她是醉的和别人不一样,喝醉了都这般乖。
“没有,你快点睡进来。”温娆说道。
祁曜钻进被窝来,转身将灯吹灭,眼睛这才得以回避。
他似乎有些太过君子了。
只是某人似乎过分热情了些,温软的身体向他蹭了过来,只是一开口令他失望不已。
“你身上也好热,你出去。”
祁曜哄着她道:“出去就冷了,会生病。”
温娆闻言沉默了,没有再赶他。
“那你也把衣服脱了,这样就冷一点了。”温娆说道。
祁曜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只是温娆想到了办法便不停地催促他,他无奈只好把衣服都脱了,然后由温娆亲手检查,不放过一处。
“棍子要扔出去。”温娆发现了‘违规物品’不高兴道。
“这个不能扔。”祁曜几乎要到暴走的边缘了。
“不扔你就带着棍子走。”温娆哼了一声背对着他,又生气了。
身后没了动静,温娆觉得那人不听她的话,不想理他,只是他一直不说话,她又怕他生气,还不等她开口,他就自己贴上来了。
“这是个好东西。”那个男人声音低沉沙哑,像生病了似的,求饶道:“真的不能扔。”
温娆觉得那棍子被男人戳了上来,顿时不敢乱动了。
“棍子和刀都不能放在床上。”她觉得自己挺讲道理了,她直觉告诉她,对方一定是用心险恶,想留着棍子把她半夜敲晕。
祁曜顿时觉得他还是喜欢醉酒的女人吐他一身,也不能这样装傻欺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