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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这样分？”
“我觉得水的密度跟以前也有点不同了。”
“都变了。”
打开了个口子，众人都说了起来，有人还道：“要是那机器人真有设备，我也想查一下现在海水的密度这些数据。”
“对，说到这个，如果有设备，我也想检测几样，你们看我这头发，都能当弹簧了。”有人从头上扯了根头发下来。
说话的都是唐知泽以前招揽在下，一路跟了他过来的科学家。
一切都变了。
唐知泽也跟着这些人低声讨论了起来，宋宁贤走到一边，看着齐阳消失的地方，漫不经心地咬着一个有她脸大的苹果。
麦芝姻在一旁看到，犹豫了一下，走了过去。
麦芝姻是通过军功上升的少将，她执行过不少任务，面对过很多形形□□的人，与人很快搭上联系是她的擅长，但可能是这两年的疲于奔命，人活得太仓促，少了以往那份沉着，她一直跟宋宁贤拉不近关系。
麦芝姻以为是自己的关系，但看到她靠过去，宋宁贤就朝她露了一个笑，笑容完美，但里头看不出一点热情来，突然之间，她觉得兴许不是自己的问题。
宋宁贤防心重得估计没有什么人能突破了吧。
麦芝姻回头看了看沉默着听队员跟她说话的唐知泽，觉得这两个人其实也很相似。
不过，同样的出身，同样的受教育环境，同样的环境，两个人又在一起那么多年，难免有相同的地方。
也可能是太相似了，自己和自己在一起，更容易厌烦，没有几个人会愿意跟另一个自己在一起，活得太赤*裸，连块遮羞布都没有。
“担心？”麦芝姻低沉地出了声。
宋宁贤笑了笑。
“齐阳是个很沉默的人。”她道。
宋宁贤嘴角往上翘了翘。
宋宁贤是个美人，哪怕这时候了，褴褛的衣服也没拦住她眼里的光，麦芝姻也无法把她当成一个娇弱的女人。
虽然曾经她当这些千金大小姐也只能在特定的范围内心狠手辣，再强大也是格局有限。
可惜事实跟想象总要差着那么点。
“我也看不透他……”麦芝姻又道。
“你们是被留下的？”这次，宋宁贤开了口。
“嗯。”
“走的人去哪了？”
“国家有个灾难性紧急避难方案，有几艘飞船可以用，还有几个完全与世隔绝的避难场所，他们去了那了，但飞船成功飞离的只有两艘，到达避难场所的人应该也不太多，我这边在前年还接到了几个全队罹难，无一幸存的消息，还有我们最重要的一个应急单位突然消失了，怎么找都找不到，以至于我们在第一时间就失去了先机，丧失了应对灾难的主动性。”麦芝姻淡淡道。
“看起来不是很顺利。”看来最初的一盘散沙不是没原因。
“是。”麦芝姻看着前面，沉默了几秒，又道：“太多不能解释，也找不到人的事情了，那个单位握有我国一万多最顶尖的科学人才，他们在地下工作，后来我们去找，连一张椅子也没找到，就像从来没存过一样，如果不是我曾经去过那个部门，我都怀疑那地方是不是真存在过。”
说到这，麦芝姻苦笑了一声。
不是他们不拼命，他们拼啊，她手下十个营的兵力，到现在就剩她一人。
这几年是怎么过来，她连想都不敢往回想。
宋宁贤回过头，看向麦芝姻。
她感觉得出，麦芝姻的求生*很强，她自己的，对人类的。
不像她，有时候觉得人类要是灭绝了，也是挺正常的事。
她努力，也不过是尽人事而已。
于群体而言，麦芝姻这种人才是于人类有益的。
“里斯他们就留下那么点人？”看起来，这边才是他们的主场。
“他们好像有一个后方……”麦芝姻抿了下嘴，不得不承认，“他们的组织能力跟应对能力比我们强了不少。”
“多大？我说那个后方。”
麦芝姻摇头。
宋宁贤不由叹了口气。
灾难没分国界，但看来人还是分了的。
西方跟东方的文化体系不同，处事也不同，西方向来是嘴上说得漂亮，手上干得绝，便宜占尽了还能站在至高点把压力转嫁给他方；而东方要面子，很多时候，没那个能力还要打肿脸充胖子帮人，自己人又擅长内讧，出事了不是去解决，而多是想着踩着别人怎么上位，一开始人心就是散的，怎么成事。
“长毛人那里的人，是自愿，是投降还是有别的原因？”宋宁贤声音也小了不少，“都跟我说说吧，如果这边齐阳跟这边组成了打怪组合，我们得有个计划。”
至少不为他人做嫁裳，宋宁贤心中的界限还是挺分明的，宋家靠的是国家成的家立的业，她受余荫庇护才活得游刃有余，为人类这种大情操她是没有，但为国效力于她是应当。
宋宁贤的话中有话，麦芝姻一时之间没怎么听明白，看她微怔，宋宁贤笑了笑，“他们有多少人，咱们国家的还留着几个人，能救几个就救几个，这些事情先弄明白，到时候好发力。”
麦芝姻总算明白了，她舔了舔干得出了血的嘴唇，朝宋宁贤笑了，“明白，不过，我得先去了解一下才能跟你一个仔细的答案。”
宋宁贤知道麦芝姻还是留了几手的，但也看得出来，余力不多。
至于她背后的国家如果是第一时间就失去了先机，失去了应对的脑袋，那确实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而国家当中的能人应该也不少，但躲起来的也多。
这也没什么好说的，宋宁贤也知道她要是早知道，她也带着家人去躲起来了，要是有选择，她也愿意选择为家人苟且偷生。
“像我们这样的人多吗？”宋宁贤又问，看麦芝姻很沉默，猜她也不怎么知道，她也沉默了一下，猜道：“应该也多吧，我国民间也还是挺出人才的。”
“我想过，但没见过，你们是我见到的第一拔。”
“你，一直都是带着你的人在单打独斗？”
“嗯。”
“不知道别的地方，还有没有像这样的地方……”宋宁贤给了麦芝姻一瓶水，“不过应该离得很远，能找到也要很久吧。”
麦芝姻喝了口水点了点头。
“还是先解决眼前的事吧。”宋宁贤见唐知泽朝她看来，她朝麦芝姻笑笑，走到了一边。
另一边，也走了过来的唐知泽走了两步，站到了她面前。
知道他们有事要谈，队员们往后面走了走，给他们留了点谈话的空间。
尽管这其实没什么用，说话的声音再小，他们也听得到。
“齐阳会怎么谈？”唐知泽对齐阳算是了解，他观察过这个人，也与这个人并肩共过事，但他还是不太料得准齐阳的处事办法。
齐阳这个人太稳得住了，不过也狠，唐知泽以前还觉得齐阳的狠偏向于正直，但在一次狩猎当中他也见过齐阳眼也不眨就赶尽杀绝的一面，他就不敢说对齐阳很料得准了。
不过，问宋宁贤总有个准话，她总该了解。
“你说这机器人是哪方的人？”宋宁贤没正面回答。
“rg联盟科学院的，”唐知泽指了指光线，“这种灯我曾经在他们的地方见过。”
rg联盟是个无国际科学组织，拥有全球智商最高的人才，很多国家顶尖的科学家也以收到rg联盟的邀请入院为至高荣誉，而与普通人而言，这只是一个仅仅能耳闻的一个组织。
哪怕是宋宁贤这种在国际上还能做点小生意的人，也离rg很远，也就认识rg里的几个人而已。
她以前为唐知泽找的那些高级人才，在国际上也都是算得上有杰出能力的一些人，但进rg来说还是不够资格，除非他们在他们的领域里再有一两件具有突破性的发现，才可能跟那些已经成为了一代巨人的科学家们相提并论。
唐知泽倒是因为一些工作上的原因，去过两次rg。
“是他们……”这就不难理解了，宋宁贤玩味地笑了笑，笑道：“他们也不能完全算是一个反人类组织。”
“嗯，大概只有一半觉得人类死了也没关系。”唐知泽也淡定地接了话。
天才们都容易反人类，喜欢救世济人的没几个，有那么几个，也是为了完全自己私欲研究人类，控制人类来的。
“那还是有一半希望人类再扑腾几下的。”
“你希望再扑腾？”
“我不是天才，再说，我有齐安，”宋宁贤笑了起来，“都把她带到这人间了，我希望她跟人类好好相处一段时间再说，也不枉她爸把她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
齐阳把齐安看得比命还重，那……
在她这里，齐阳比齐安还重？比一切都重？
原来她还是可以这么去爱一个人。
不是她年长无法这么爱了，而是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无法这样爱他了。
是她不爱他。
唐知泽是第一次听她清楚说她对齐阳的感情，原本要说正事的他半晌都张不了嘴。
宋宁贤却若无其事，无视唐知泽突然的沉默接道：“看来这次我们确实能得到不少的助力，但人类既然还没死光，必要的争斗还是免不了的，里斯那边，麦将军给的资料不多，我想我们要是出去了，得摸个底，你说呢？”
“当然。”唐知泽垂着眼淡道。
“能合作是最好的，”宋宁贤感觉齐阳也快出来了，她朝他消失的地方看去，嘴里继续说着：“不能的话，那咱们也省着点力，先给自己人使了再就形势看着办，里斯那边，不单纯……”
“他们也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唐知泽也也朝宋宁贤看去的方向望去，“我们人确实也有点少，这里不是我们的主场。”
“最初都是免不了单打独斗的……”果不出她所感觉，齐阳出来了，宋宁贤嘴边笑容一闪而过，眼睛定定地看着齐阳一出来就看向了她这边，朝她大步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