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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孕了?
章若仪震惊不已,霍然抬头看向身旁的楚辞,盈润的眼眸一片难以置信。
“那颗药……”
她喃喃低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而早已设下天罗地网的楚辞,幽邃眼眸中划过一丝亮光,英俊的眉眼充盈着抑制不住的欢喜。他的手掌轻轻捏住她颤抖的肩头,怜爱在她额间烙下一吻。
“换掉了。”
“你……”
章若仪嗓子里仿佛被棉花团团堵住,哽咽着发不出声音。楚辞缓缓凑近,带着志得意满的笑容,从容不迫附在她耳边,语气低沉而坚定。
“我们这一生都会纠缠在一起,若若,你摆脱不了我……”
章若仪下意识蹙起眉,眼底氤氲着雾气,看上去脆弱而迷茫。楚辞伸手抚平她眉心的褶皱,柔声轻道。
“不要皱眉,这样会让宝宝觉得,你不欢迎它。”
心肝仿佛被针尖儿狠狠扎了一下,宝宝两个字像是戳中章若仪心上最柔软的部分,她立刻回过神,低头怔怔盯着自己的肚子,嘴里呢喃。
“宝宝……”
语气轻得像是要随风而逝,生怕一不小心吓着他。
好一会儿,还是没办法完全接受眼下的事实。
这里,真的有一个小生命吗?
是真真实实的存在,还是她太过渴望而主观臆想出来的幻觉?
章若仪咬着唇,茫然无措,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心里头什么滋味都有,忐忑、不安、紧张、欣喜、激动、害怕,五谷杂陈,统统都围绕着肚子里的宝贝。
原本空落落的内心,瞬间被这个小小的豆芽儿填的满满的。
这一刻,她忽然不想再纠结过去那些伤痕累累,不想再围绕着谁辜负了谁,又值不值得反复折磨。她的全部关注点都集中在肚子里的小生命身上,她想全心全意迎接这个上苍给予的恩赐。
这才是她重生的意义,不再沉湎过去,而重新期待未来。
章若仪双手抚摸向依旧平坦的小腹,嘴角不自觉溢出一丝温柔而安宁的笑容,周围流淌着一种宁静祥和的气息,令旁边沉浸在将为人父喜悦中的楚辞受到感染,也慢慢静谧起来。
他一手半环着章若仪落在腰腹处,另一只覆盖住她腹间的双手,相互纠缠,直到再也分不出你我。
从她惊喜到手足无措的表情,楚辞知道,他成功了。
他费尽心思编织的那张网,终于成功将她套住。从此,她将牢牢困在他的掌控之中,再也逃脱不得。
早在确定非她不可的时候,他就已经将有关于她所有的信息植入大脑。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擅长什么,害怕什么。她的目标、向往、信仰,牵挂、朋友、知己,她常去的餐厅,常穿的衣服颜色、品牌,身上的香水,甚至内衣款式、材质他都一清二楚。
他近乎病态的爱着她,当然不可能忘了她的生理期和危险期。
财务总监的任命早在半个月前已经决定,他特地选在月初对外宣布,早算准了那一天是她的排卵日,是她身体最容易受孕的日子。
接下来的一切,完全依照他的计划实施。
升职加薪自然要出去庆祝,作为主角不可能避过酒精,接下来他算好时机,在她醉得不省人事之际出现……
卑鄙吗?无耻吗?只要能留得住想留的人,那些根本无关痛痒。
曾经他唾弃过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可真正轮到自己,才懂得,他们也不想那么处心积虑,只是不这样,便得不到毕生所爱。
与其等错过后懊悔不已,扼腕叹息,不如放手一搏。
很久以前,他已经清楚意识到,她是真的不想与他有任何牵扯,不是欲擒故纵,而是真的不想和他在一起。
她小心翼翼躲开和他每一次见面,尽量避开每一个可能遇见他的场合,那样执拗地不想和他有一丝一毫联系。
他除了制造出一种剪不断、割舍不掉的牵扯,别无选择。
而血缘,是这个世界上,最奇妙最牢固的情感。天底下没有任何一个母亲,可以舍下自己的孩子。
舍不得孩子,自然也舍不得不给他一个完整的家。
他的若若,心最柔软,一定会妥协。
从一开始他就算好了这一天。
为了提高造人成功率,他好几个月前开始戒烟,无论多重要的应酬,滴酒不沾,严格锻炼身体,坚持正常生活作息。
他想保持最佳身体状态,和他爱的女人,共同创造一个聪颖健康的小家伙儿。
他会保护她们,倾尽一生。
楼下熙熙攘攘,在詹景冽诱哄加威胁下,好不容易快睡觉的章若愿听到动静,趁某人洗澡的空挡,正准备偷偷溜下楼去瞧瞧情况。刚猫着身子走了几步,身后突然窜起一股寒气,凉飕飕,阴测测。
她缩着肩膀回头,正对上詹景冽幽沉暗冷的目光,心里咯噔,双腿发软,差点儿从楼梯口摔下去。幸好詹景冽眼疾手快,大步走过去,一个海底捞月将不省心的娇气包捉到怀里,略微施力在她圆润的屁股上不轻不重拍了两下。
“这么晚了,不乖乖睡觉,跑去哪?”
他身上围着一块白色浴巾,大概出来逮人时太过匆忙,只胡乱系了一个简易的结,领口松松垮垮,大片古铜色肌肉一览无余,八块腹肌宛如被蜜蜡涂抹过,精壮强悍,健硕而性感。
过往三年中,这样的景象,章若愿不知见过多少次,可每一次总抑制不住脸红心跳。她默默低着头,目光四下游移就是不敢往人身上瞟,嘴里支支吾吾。
“我还不困……想先去看看姐姐怎么样了……”
詹景冽乌眉微挑,睨着眼前这只受伤了还不让人省心的小妮子,简直无奈了。
“真想撬开你的脑袋瓜,看看里面装什么了,你在担心什么,楚辞还能吃了你姐?”
“我……”章若愿揉了揉被施虐的屁股,委屈极了:“怎么就不能了,他要不是想吃我姐,干嘛缠她那么紧?
也就是你,吃完不认账,还家暴我。”
当然,后面这一句,章若愿完全是小声嘀咕嘀咕,绝对不敢让人听见。
詹景冽被娇气包一针见血的话,整得彻底无语,也懒得和她打口水仗了,直接简单粗暴把人拎起来,提溜小鸡崽似的往回走,抱着愣是回不过神的小呆货进了浴室,一把丢进浴缸里。
浴缸里早盛满温度适宜的清水,章若愿甫一入水,水花四溢,哗哗往外流,像极了小型喷泉。她觉得好玩,刚想伸手撩水,悠地被詹景冽扣住了手腕。
“不许闹!”
章若愿这才记起手腕还有伤,不能沾水。刚刚他看似粗鲁把自己扔下水,可伤口处却没有沾湿丝毫。
这个习惯维持高冷姿态,却对她呵护体贴,无微不至的男人,是她的丈夫呢!
想到这,章若愿不可抑制地咧开了嘴角,笑得甜蜜而满足。
詹景冽看她笑得傻里傻气,好像偷了腥,动手轻刮了下她的鼻尖儿。
“笑什么,傻乎乎的。”
嘴里嫌弃,可每个动作都是小心谨慎的。
“你才傻呢!”
章若愿心里灌了蜜,嘴上却不肯依,没受伤的那只手在浴缸里来回划着波纹,等玩够了把水淋淋的小手往詹景冽怀里伸,坏心让他跟自己一样湿漉漉。
“你喜欢傻姑娘,是不是傻啊?”
她的嗓音原本便清脆甜美,此刻带了娇嗔与笑声,更是软软糯糯,回荡在詹景冽耳边,犹如风拂过一串小风铃,格外悦耳。
正值仲夏,夜晚炎热,她只穿了件乳白色蕾丝睡衣,又轻又薄,一浸水全湿透了,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属于女性柔美的线条,纯真又惑人。
此情此景,与那个错乱又旖旎的夜晚重合,詹景冽几乎是立刻,想起她的滋味,青涩甜美,勾人却不自知。
简直就是一只妖儿……
詹景冽把包裹着绷带的手举高,架在肩膀上,确认一会儿闹起来不会把伤口弄湿后。他上前一步,掐着章若愿的小腰,把人从水里拖出来,俯身便索了个极尽温柔缠绵的吻。
他的吻,跟人一样,微凉的温度却带着灼热的气息,不由分说蛮横霸占了她的呼吸,该是讨厌的,可章若愿心底却欣喜得开出一朵花。
“张嘴。”
唔,这人怎么这么霸道!章若愿别扭劲儿上来,抿唇躲避着,不肯乖乖给他亲。
詹景冽几次三番没尝尽兴,索性握着章若愿的腰肢,将人从浴缸里提溜出来,抱坐在宽敞边缘。大拇指并食指轻扣住她小巧白嫩的下颔,微凉的指腹沿着中间那处美人尖儿缓缓摩挲,低声诱哄道。
“乖。”
事实证明,霸道太子爷偶尔一次的温柔,效果杠杠的。他暧昧至极的动作,挑逗得章若愿浑身发烫,她如同被施了蛊,只是一个“乖”字,就百依百顺,唯命是从。不知不觉间,慢慢启唇,羞涩又勇敢地,迎接他的疯狂。
“唔……”
浴缸是依照詹景冽身型量订制的豪华版款式,光宽就有两米,当然他从没用过这玩意。当初负责装修的室内设计师是他一朋友介绍过来的,业内颇有几分名气,而他对琐碎事情一向不上心,全程没插手,后来也一直没过问。
确切的说,今天算是第一次正式入住。原本一锤子砸了这玩意儿的想法,暂且搁置不提。
因为他今儿发现,他女人泡在水里的时候,特别像一条美人鱼。
嗯,一条让人想拆吞入腹的美人鱼。
詹景冽越想越情动,双手一夹,轻轻松松将小鱼儿搁在旁边的梳洗台上,结实有力的双臂横亘在腰间紧匝着她,像两片不可逾越的城墙。
这种强悍的力量非但没让章若愿害怕,反而让她打从心里生出一种无与伦比的自豪感。
看,这个拥有八块腹肌的俊美男人是她的,这个能轻轻松松把她抱起来的男人是她的,这个肩膀如海一般伟岸的男人是她的!
此时此刻,这个男人正为她痴狂,这是她的男人啊!
想到这儿,章若愿越发柔顺乖巧,哪怕跟不上他的节奏,仍然紧紧攥着他的胳膊,承受他给予的热情。
明明溢满水的浴室,像是着了火。
柔若无骨的触感,似有若无的果香,还有怀中人儿满心依赖的目光,这一切都催促着詹景冽攻城略池。在理智彻底沦丧前,他一口含住娇气包被蒸的粉粉嫩嫩的耳垂儿,近乎咬牙切齿地嘶哑出声。
“知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他在变相给她一个拒绝的机会,他想确定,眼前的小女人是百分之百,心甘情愿想和他在一起。
太过珍视,所以舍不得有一丝一毫的怠慢和唐突。
然而,他低估了小妖精的磨人程度。
“知道啊,接下来当然是洗澡喽!”
在詹景冽僵硬的神色下,章若愿露出迷蒙又无辜的表情望着他。
“你带我来浴室,难道不是要洗澡嘛?”
那可怜兮兮的委屈模样,瞧着便让人心软,唯独眼角眉梢那几分狡黠,却泄露了她的得意。这只小东西搁古代,就是一惑人的小妖儿,披着娇憨少女的外表,专门勾引着夜行书生。
“那我要吃你,是不是该去厨房?”
詹景冽似笑非笑,没等她有所反应,立刻把人抱起来出了浴室,大有去厨房大战三百回合的架势。
夫妻间的那档子事,除了床,章若愿实在无法接受在其它场合行事。曾经有一次,殿下醉酒缠着她在温泉池里要了一次,自那之后,她足足有半个月没理人。
温泉池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厨房。
在章若愿看来,那跟野外苟/合也没什么区别了。尤其她目前衣衫不整,就这么被抱出去,万一被楼下什么人看到……
想想,简直快哭了。
“呜呜,我错了,我不去厨房……我不去……”
章若愿不满的抗议嘤咛尽数被吞没在火热的唇舌间。
等她终于有机会开口喘息的时候,人已经被抛到柔软的床铺中央,像是搁浅在海滩上的小美人鱼,浑身被灼热的气息充盈着,紧张得十根脚趾都害羞得蜷缩起来,简直快要无法呼吸了。
“你欺负人……”
章若愿双手抵在詹景冽肌理分明的胸膛上,竭力阻挡他再次扑过来的庞大身躯,如果一只马上就要被猛虎拆吞入腹的小羊羔,微弱无力的控诉。
詹景冽莞尔:“嗯,我承认。”
他喜欢她千千万万种样子,连偶尔的小矫情也喜欢的要命。
呃……
对方认错的态度太过良好,让她连追究都显得不好意思,章若愿讨了个没趣,只能拙劣地转移话题。
“那……我们还洗不洗澡了。”
詹景冽想也没想:“不洗了。”
“可是,你刚才还嫌我……”
恃宠而骄的某人开始得寸进尺,有一下没一下戳着他厚实的肩膀。
在夜深人静的凌晨午夜,与心爱的人相互簇拥着躺在同一张床上,听她哼哼唧唧的撒着娇,被她柔软的指尖一下下划过心口,这种感觉实实在在是一种熨帖。
“喏,你这样哄着我,是不是想吃了我?”
詹景冽听得出她声音里隐藏的那丝紧张,轻拢着她柔软的发丝,眉宇间满是温柔。
“你说呢?”
章若愿伏在他肩膀上,歪头想了会儿:“等我先洗个澡……”
于是,詹景冽任劳任怨把人重新抱回了浴室,一手环着她,一手试了试,浴缸里的水温偏凉,只能把水放掉重接。章若愿双腿夹着他的精壮腰身,胳膊环着他的脖子,就以树袋熊一样的姿势吊挂在他身上,静静看着男人给自己放洗澡水,心中的雀跃满足无法言说。
情不自禁的,她拱着小脑袋凑近詹景冽嘴角亲了亲,蜻蜓点水一般的吻,带着她的满心恋慕,甜如蜜糖,和着炽热的体温,暖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化开。
感受到怀里人儿那份柔情蜜意,詹景冽唇线弯弯,捧着她的两瓣小屁股拖高至于自己视线齐平的高度,压着声逗她。
“忍不住……想要了……”
要什么不言而喻,章若愿被他言外深意羞得恼了,小声啐了一口,便把头深深埋在他怀里,小鸵鸟状怎么也不肯抬头了。
詹景冽笑得纵容,看她那个羞赧劲儿,更想把她捧在手心轻怜蜜爱,空闲的那只手扣着她湿漉漉的小脑袋瓜,再次吻上去,捉弄得她面红耳赤。
热恋中的人总是不加节制地想与对方溺缠在一起,不知疲倦,渴望身心交融,地久天长。
这个澡洗了很久,章若愿近乎□□被詹景冽从浴室抱出来,钻进被子里,一股脑睡着了。
留下某人,哭笑不得。
身体正亢奋不已的詹景冽,在吃了她吃了她还是吃了她的念头之间来回纠结,终究还是不忍心就这么不清不醒占有她。烦躁的抓了抓根根利落干练的短发,转身朝浴室疏解去了。
今晚,他算是跟浴室杠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