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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十八日,来的倒也快。
在此之前,毕言完全没有订婚那种紧张感,甚至那天继母拉着她的手絮絮叨叨说着什么为人妇,为人母之类的事情,她也基本神游。
但是此刻,当低调的黑色车子载着她开进这片属于顾行的区域,当日电视上看到的北欧式古典别墅矗立在她面前,她才觉得心跳得有点快。今天之后,她就是某人的未婚妻啦?也许不久之后,就会成为他的妻子……并肩而立,生死不离嘛……
她想起顾行说这句话时的表情,左手捂上胸口,唇角露出一丝微笑,明明是她讨厌的□□和霸道,为什么,会有一种温热的感觉……就像,真的被人捧着一样呢……
车子缓缓地开,顾行大概知道毕言不喜欢被人围观,所以派了一辆低调的黑色奥迪,混在这些个名流大腕的极品车里,还真有几分寒酸,不过,很顺利地躲开了狗仔的追踪。
车子开进别墅,毕言惊讶地看着远处那大片大片的木芙蓉,红的像火,成片成片,仿佛和蓝天白云相接,阔的没有边际,她打下车窗,看着这渐近萧条的秋季里绚烂到火热的美景。
“毕小姐在看那些木芙蓉吧。”老张开着车,笑呵呵地从后视镜里看着毕言,“少爷小时候常来这王公馆住,这些木芙蓉就是那个时候种下的,少爷喜欢这种开得连绵,颜色灿烂的花。”
车座后面的继母勉强笑着寒暄了几句,不过看样子似乎对于顾行这种“开得连绵,颜色灿烂”的审美很是崩溃……
毕言却看着那片木芙蓉花海,露出了几分了然的笑意,她明白啊……常有人说,喜欢菊,喜欢梅,凌霜傲雪,气度不凡,可是,那都是生活在温暖里的人。如果生活像是永远看不见一丝绿意的萧瑟深秋……他们,不会喜欢那些傲骨凌霜,寒气逼人。
顾行和她,倒是极像……喜欢,在寂寥萧条之中,看见这火红的生命力……仿佛这样,就能得到属于他们的平安喜乐。
车子渐渐开过去,那片火红的木芙蓉已经看不到了,而毕言唇边的笑意,却一直没有消散,刚刚那种担心和紧张似乎也散去了,这真是不错的治愈。
“毕小姐,毕先生,毕夫人。”主楼正门口,别墅管家领着一众仆人站在那里,见他们下车,顿时恭敬地行礼。
毕言微微颔首,礼貌地一笑。
管家上前:“毕小姐,我领您到化妆室,毕先生,毕夫人,请您们在二楼休息厅暂坐。”
“好。”
毕父和继母被女仆领到二楼,毕言则跟着管家到了一楼的化妆室。
“看到了吗?那个就是毕小姐!?”端着酒杯站在会场中的某位贵妇,侧头小声道。
“嗯,太远,不是很看得清。”另一个蓝色抹胸晚礼服的女人眯眯眼,看向那个方向,“不过这毕小姐很青春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大学生。”
“是啊,很年轻的打扮。”先前那个贵妇举着酒杯,笑着啜了一口。
这些已经为人妇,又深知这个圈子规则的女人们自然不轻不重地打着太极,不会刻意讨好,当然更不会与之交恶,对她们来说,只有毕小姐真正变成了顾夫人,才值得她们费尽心思去打好关系。
而那些未嫁的小姐们显然就要激动许多,其中表现最明显的,就是桑氏的大小姐桑棋,她的指甲都快要将镶钻的小包给掐破了,看向毕言的眼神,充满了怨毒。
“棋棋。”桑夫人的声音在边上响起来,隐含着警告。
“妈妈!”桑棋懊恼的转过头,轻咬下唇,“凭什么?毕家在港城算得上什么!更何况她们家明明就快要破产了!就因为……就因为这女人勾搭上顾董,才得以起死回生!妈妈,我不服!我不服!”
“棋棋。”桑夫人握住桑棋的手,眼神颇有几分威严,“别忘了这是什么场合!”
桑棋咬着唇,神色难看地环顾四周,她们站得位置不算偏僻,至少附近站着的几个贵妇已经似有若无地看过来了。
她用力揪着衣角,这个场合,她失态就代表着桑氏失态,即便是宠爱她的爸爸也绝不会允许她丢桑氏的脸。桑棋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将那股子愤恨压制下去。
桑夫人见女儿恢复过来,点了点头,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要沉得住气,结了婚还能离婚呢,不过是个订婚宴,不值得你拿自己的名誉去赌。记住,你是桑氏的大小姐,不要随便降低格调。”
“是,妈妈说的是。”桑棋脸上的表情已经彻底平静下来了,她从□□岁没有父亲的私生女到如今人人谄媚的桑氏大小姐,母亲的手段她全部看在眼里,她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好的。
桑夫人温和地拍拍桑棋的手,挽着她走向另一边。
西侧,一个看似唯唯诺诺的年轻男子若有所感地看向这对母女离开的方向,眼底有利芒闪过,嗜杀之气转瞬即逝。
顾行一向不喜欢娱乐圈那吵吵嚷嚷的环境,所以,这一次进入王公馆的媒体并不多,只有几家影响力较大又与顾氏交好的媒体获得了邀请。这些记者自然不同于八卦狗仔,虽然也急于见到毕言的真面目,但也没有失态地追着人家跑。整个场中,只有一些宾客们交谈的声音,毕言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什么乱子。
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
汉娜是坐着吴总的车来的,几天前,她和华天签约了,之后又接到了顾行订婚宴的请柬,恰好华天的吴总也要来参加上司的订婚仪式,她便作为吴总的女伴出席。
好巧不巧,就在吴总那辆大奔和载着毕言的奥迪擦身而过的时候,汉娜看见毕言放下了车窗,远望这那片木芙蓉花海。
见到世仇一样女人,汉娜差点当场发飙,好在她还知道吴总坐在边上,只得咬碎了银牙,暗暗盯着毕言。直到看见毕言走进内厅,她也捧着酒杯,装作不经意地绕到了公馆后面,恰巧让她发现了公馆的后门。
汉娜捧着酒杯装作随意地从后门进去,女仆恭敬地拦住她:“小姐,一楼目前不开放,小姐可以去会场那边休息。”
汉娜气结,有不敢当众撒泼,两人就僵持在那里,一时无语。
“我来找你们少夫人!”汉娜虽然说着客气的话,但是“少夫人”三个字还是有股咬牙切齿的味道。
“小姐,实在对不起,您真的不能进去……”女仆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毕言从化妆间边上的侧门走出来,低着头,显然没有看到僵持着的两人。
汉娜一见毕言,那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她厉声喝道:“毕言!”
毕言瞬间僵立,骤然抬头,手里的东西“砰”地滚落在地上,她面色骤然苍白,然后泛起炽怒的红晕,盯着汉娜,声音阴冷到了极点:“汉娜,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来这里干什么?哈,你也有脸问!”汉娜忽然上前一步,一手指着毕言,神情带着痛恨还有快意,“当年是谁摆出情深如许的样子,当年是谁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呵呵,毕言,你怎么不继续为沈家谦守节啊,你怎么不陪他去死啊!”
听到“沈家谦”三个字,毕言的脸色顿时苍白如雪,垂在两边的手也在微微颤抖,然而,她依旧还带着最后一丝理智,看了看周围面色尴尬的女仆,一声不响地走回到化妆师。
汉娜怒火攻心,哪里肯轻易放过毕言,顿时推开企图拉开她的女仆,一个箭步也跟着进了化妆室。
“你们先出去吧。”毕言惨白着脸,垂眸对着化妆室里的女仆和化妆师出声道。
“少……少夫人。”一个女仆显然不敢放任汉娜和毕言共居一室。
“出去。”毕言的声音不大,却透着刻骨的冷意,那是一种令人感到惊恐的窒息。
女仆们和化妆师们顿时鱼贯而出,有几个机灵的一个转头就跑去找管家、
汉娜看着毕言把人都赶走,初见到毕言的极致怒意已经平息了一些,她上前几步走到毕言面前,嘲讽地开口:“怎么了?怕你现在的金主听到你以前那些龌龊事会甩了你?哈,看你以前那股子清高劲儿,我还以为你真的能一辈子为沈家谦守节呢!却原来,不过是当了婊~子,还立牌坊的贱~人!”
毕言的手顿时握得死紧,抬头,死死盯着汉娜,那双眼睛如同深沉的黑洞,明明看不出任何情绪,却让人止不住得发毛,骨冷。
“看什么看!”汉娜下意识地想要毁掉毕言脸上这种死人一样阴冷的神情,她伸手,就对着毕言扇去!
“住手!”门外传来男人暴怒的声音。
“啪”的一巴掌。
汉娜不可置信地捂着左脸,伸手指向毕言:“你打我!你敢打我!”
顾行已经快步走到毕言身边,见此状况,微微松了口气,正想对毕言说什么,一低头却对上女人阴冷之下的疯狂神情,一时竟无法开口。
毕言完全没有感受到顾行的到来,她的眼里只有汉娜,死死的,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恨之入骨的女人:“我为什么不敢打你!!”
“你……”汉娜还没说出什么,毕言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挥手,又是狠狠一巴掌。
“毕言!”汉娜哪里受得了这个,当场就要冲上去打毕言,被身后的几个女仆死命架住。
毕言却一直冷笑着看向她,神情要多阴沉有多阴沉,仿佛是性格里,或者说人生里那些阴暗面一次性爆发:“第一个巴掌,是为家谦打的。他对你怎么样,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是,我是喜欢他,可我不曾对他说过一句喜欢,不曾涉足你们之间半步!可是你呢!你根本配不上他!!”
“我们之间的事轮不到你管!”汉娜动不了,就开始叫嚣,两人都陷入了那解不开的恩怨里,无视了在场所有人。
“是,是轮不到我管!他喜欢你,我能有什么办法?”毕言语调低轻,像是自嘲,随即又抬头,狠戾地看向汉娜,“可是,你竟然害死了他!你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