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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泯手背遮着太阳,一副惫懒的样子,“吃过饭就容易困,去电影院睡个觉怎么样?还有氛围。”
附近不远就有家电影院,最近有插·汉子上映,楚歌想想回家也是和小饼干互瞪眼,拿出手机就要选座号。
“我要坐在这儿。”梁泯凑过来指了指一处角落,角落里已经选中了两个座位,“咱就坐在他们身后吧,这么大个电影院,我怕他们孤单。”
楚歌:“……活该你孤单一辈子。”
这个点儿正好卡在午睡的时间,又是工作日。偌大个影厅,观众零零散散地分布着更显得空荡。唯一比较拥挤的就是他们这处角落,居然塞下了七八个人,简直就是fff团成员出战。
楚歌之前在爱奇行种视频看了插·汉子,这次算是来补个电影票。身旁的梁泯点头如啄米,没一会儿就靠着楚歌的肩膀打起了小呼噜。
楚歌无奈地放松了身体,让梁泯靠的更舒服点儿。
真是个言出必行的汉子,说要来电影院睡觉,就不看一眼电影。
除了早就选在角落里的一对情侣,他们周围坐着的全是男生。楚歌看了几眼电影,忍不住散发剧透的情怀,偏偏身边的人还睡了。他只得忍着分散注意力,眼神在电影院里撒欢儿似的似乎飘。却见斜前方坐着一个身形十分眼熟的人,正巧那人也频频回头,两个人视线撞到了一起。
荧幕的光点点落在他的身后,削瘦的像是要融入周围的黑幕里。影片震撼的音效碰撞在墙壁上,像是要冲进他的心脏。颜生一张脸,在黑暗里白的惨烈。恍惚之中,楚歌甚至以为自己选了一部恐怖片。
颜生忽然抿着唇角一笑,露出的牙齿像是泛着光。
楚歌默默地吞咽了一口唾沫,觉得胳膊上层层叠叠起着鸡皮疙瘩。他看着颜生空空冷冷的眼,居然读出了一丝凄怨。他把梁泯的头推到椅背上,梁泯不满意地略略皱了皱眉头,很快又打起了一阵欢快的小呼噜。
楚歌不太明白梁泯对在电影院里睡觉的执念。
他见颜生对他做了个口型,又伸手轻轻点了点门口的方向。楚歌心里叹了一口气,知道又是一场不得不去的谈话。
楚歌不太明白,为什么颜生把他叫进洗手间,这种环境难道还让小兄弟见面缓解尴尬?
“去哪儿吧。”楚歌指了指一处拐角,“不过你要是想要先解决人生大事,我就先过去等你。”
颜生讪着脸走了过去。
“想问我是不是出轨了?”楚歌率先开口。
颜生索然一笑,话音有些虚浮,“第一眼的确是这么想的,不过见你这么光明利落,或许是亲人吧。”
楚歌倒也不遮掩,点了点头,他看着颜生瘦的不成样子,不禁问道,“你……这是减肥?还是生病了?”
颜生笑道,“我要说我快要死了你会把陆海空还给我吗?”
楚歌想也没想一口回绝,“我可以给你寄个充气娃娃过去,糊上他的照片那种。”
说完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大度。
“我没事儿。”颜生摆了摆手,又撑起笑,“知道你们感情好,海空他心里一直有你。”
颜生的声音像是吹出来的泡沫,脆弱地风一吹就碎得无影无踪。楚歌凝眉看着他,“你这身体是怎么回事?”
“最近精神不太好,也可能是苦夏,没多大事儿。”颜生提了几分精神,双眼怔怔地直视楚歌,“我想求你一件事。”
楚歌心里咯噔一声,嘴上还是没忍住,“你先说什么事,我看我能不能办到。”
“如果连你都办不到。”颜生说,“那这个世上就真没人办得到了。”
楚歌心里游移不定,生怕对方还萌生出来要和陆海空共度一宵的荒唐想法。
“不涉及到海空,你别担心。”颜生像是看出楚歌的犹豫,索性直白地说,“我想求你让卢冲放过我。”
楚歌心里刚松下一口气,还没有呼出去转而又吞下一口铅。他看着颜生这幅虚弱无骨的模样,又想起那天卢冲阴鸷的表情,心里惊得直打鼓。
“我会劝劝他的,你……也照顾好自己。”楚歌安慰着颜生,心里琢磨如何把卢冲那小子揪一顿。
颜生见楚歌已经答应,神色也不由得缓和几分,整个人由紧绷满弓的状态稍稍松懈了一些。楚歌竟从心里有些可怜颜生这副状态,不禁想卢冲究竟是又耍了什么招把*害成这个样子。
颜生得了楚歌的允诺,重重地道了歉才回去。
楚歌反而倚着墙把刚才的场景在脑海里又过了一遍,他刚才也想问卢冲究竟用了什么手段对他。但颜生当时的神情实在是万分不想提起,他也便作罢。卢冲打小就是个牛脾气,性子固执。他爷爷和师父也算老相识,干脆把孙子扔进庙里。卢冲小时候险些以为因为自己的顽劣被家人抛弃了,小牛犊子一样拽着楚歌的衣服不撒手。
楚歌那个时候也是个小霸王,见又来了一个小霸王,十分意气相投三秒认小弟,从此后山就遭了秧。卢冲一直把楚歌当大哥看待,脾气在庙里是磨去了不少棱角,但较起真儿来还是要人命。他心底一直记着被丢到庙里吃苦的帐,却又认着楚歌对他的好。心里的小账本一笔一道得分门别类十分清楚。
颜生可能是真的踩着卢冲的底线了,耍小性子小脾气怎么都行,就是不能往我眼里仍沙子。
他一面琢磨怎么给卢冲打这个电话,一面回到影厅。电影几乎要播放结束,角落里的一对小情侣十分憋屈,面上的阴云都要拧出水来。
“回来了?”梁泯伸了个懒腰,“等你半天了,走吧,哥哥得回去了。”
楚歌拿了东西和梁泯出了影厅,“你这什么习惯啊,非得在电影院里睡觉。”
“没办法,老习惯了。”梁泯捏了捏有些酸疼的后颈,“在家也是,必须开着电影听着爆炸声才睡得着。”
“你这神经真够强悍的。”楚歌说,“你这要是和我师兄在一起,对方不打呼噜你都睡不着。”
“和你师兄在一起我还需要睡觉吗?”梁泯一脸意味深长地说。
梁泯这次不知道来d市做什么,人来晃了一圈就急着走,口里还念念叨叨说师兄想他想的可能睡不着。
楚歌:……
这个理由假的实在让人心酸。
“对了,突然想起来件事儿。”梁泯钻进出租车里之前,忽然脚步一顿,回头随意地说了一句,“商城认识孙豫州。”
梁泯像是早就知道楚歌要抓住他,腿嗖地一下就缩了回去,车门嘭的一关,司机踩着油门把自己当飞行员一般蹿出去了。
楚歌要把梁泯从车上拖下来的手还停留在半空,手指慢慢合拢,狠狠地握了一拳,心里全是憋着不能撒出来的气。
走之前还扔下一个闷雷,楚歌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梁泯这是个什么意思。他回到家,把钥匙一丢,浑身无力地把自己摔进了沙发里。
小饼干一路咪咪咪地跳到他身上,窝在肚皮上缩成一团。
楚歌一手当枕头枕着,一手逗着小饼干给它挠下巴。
“想你爹了没?”
“咪咪咪咪”一点儿都不想!千万不要回来!
“你也想了啊。”楚歌惆怅道,“我也好想啊……”
“咪咪咪咪”不不不!我一点儿都不想!你也别想,就让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吧!
“哎?你爹的电话?”楚歌觉得身后被手机震动得发麻,心跳迅速加快,缓了几口气,才道,“……吃饭了吗?”
心情有些激动,不自觉地就冒出来一句传统问候……文化的力量果然根深蒂固,影响深远。
陆海空在对面笑了几声,声音略微有些沙哑,“还没吃,你呢?想我了吗?最近有没有好好吃饭?青竹的外卖送到了吗?晚上几点睡的?是不是跟小饼干又一起打游戏了?”
楚歌捡了一个最重要的说,“想你了。”
对面忽然没了声音,片刻后,他的尾音有些颤,“……明天我就回去,在家等我。”
“那你注意安全,照顾好自己千万别受伤。”楚歌顿了顿,觉得喉咙有些肿。他从小自己自在惯了,虽然被拐进庙里,但师父和师兄一直宠着他,大学又和赵大一个城市,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如此思念一个人。对方哪怕前脚刚走,自己却像在每一分每一秒里挣扎。
忽然他听见对面传来一声巨响,巨响声像是被切断了般,大抵是陆海空捂住了听筒。
“我们快抓紧时间亲一个。”陆海空着急地说,完全把亲一亲当个头顶大事。
楚歌给了电话一个大大的亲,“mua!”
“等我回来。”陆海空的呼吸有些喘,像是在快跑,“我爱你。”
“……”
楚歌听着忙音,僵着半天没有动,只有身体内那颗鲜活的心,呼啸着要飞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