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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结婚……也想跟你有个孩子,可是我真的好怕你会变……所以,我拼命的工作,只是为了……想要一些安全感,哪怕你有一天不要我了,我也不会向我母亲一样,为了我,为了生存,承受着我父亲的毒打。”
陆维擎看着她,视线瞬也不瞬,眉眼里有些稍稍的动容,许久,他才道:“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如果早告诉……或许……”一切都会不同了,他不会为甘愿这么神伤,现在的结局也或许不同了吧?
叶婕妤起了身,走到他的面前,“对不起……我想要告诉你的,你也知道,我特别珍惜你给我的一切,我不想让你失望……我知道我的一切都是你给的,所以我就要更努力的去工作,去演绎好每一个角色,不让你丢脸,本来……我们相聚的时间就少,我不想让这些琐碎的事情占用我跟你相处的时间……而且……我一直觉得,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的……等我有机会了,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你一定会理解我的……我以为,我们在一起的时间,真的会很长的……”
她的眼神,那么专注,又那么悲伤。
他叹息,眼神幽深。
叶婕妤今天说得一切,让他不得不去重新思考一些问题。
跟她分手,到底是因为甘愿出现的恰到好处,还是因为叶婕妤迟迟不肯结婚,他萌生的报复念头。
更或者是,甘愿在恰当的时间出现,加上***推波助澜,让他迅速的结了婚。
仍旧记得,他在会所给她解围,骗太回家,他送她回家后,在等红绿灯的时候,甘愿出神的望着窗外,因为看到了黎衍跟叶婕妤。
那时,他承认甘愿的特别,却没有特别到那种……让他弥足深陷的地步。
当然,那个时候,他也同样看着叶婕妤被黎衍搂着进了酒吧的。
那个时候的念头是讽刺更生气。
讽刺的是,黎衍被悔婚的甘家大小姐在他的车上,而他的女朋友……却跟他现任的“假女朋友”的前任相拥着进了酒吧。
多讽刺啊!
可更可气的是,他呵护备至十年的女朋友,怎么就能跟别的男人,那么亲密呢。
生气归生气,可没有想过要进去的。
车子起步,他问甘愿,想要过什么生活,她的答案,让他入了心。
很奇怪,两个人对婚姻的观点却那么一致,两个人相互体谅,相互疼惜,一夫一妻,相守到老,日子平静而宁馨。
也或许是这份心底最真切的动容,让他带着她踏进了那间酒吧的门。
没想过要去报复叶婕妤。
只是单纯的想要为甘愿争一口气。
好奇怪啊,好奇怪的感觉呢。
那个时候的甘愿,其实还那么陌生,却又不由自主的牵引着他。
在酒吧的盥洗室门口吻了她,完全没有在计划之中。
本来,是想要为她出口气的,她这个主角却躲进了洗手间,让他自己面对黎衍跟叶婕妤的恩爱异常。
脸色非常不好的就去找她,低头的就去亲吻她。
到现在……他都没法理清,当初是什么样的心态。
只记得,当时甘愿的滋味特别好,好到……让他无法自拔。
可等结束的时候,她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更要跟他撇清关系。
那个时候,心里是什么感觉呢?
甘愿就像一只小猫的爪子,拍在心上,痒痒的,撩动心弦,蠢蠢欲动,却不足以燎原。
他是认识到这个问题的,一个突然出现,特别的女子,是不会让他抛弃他相恋十年的女友的。
他有些不舍的跟她说了再见,那句如她所愿,成为陌生人。
可然而,***变相逼婚。
却成了他跟甘愿之间的转折。
陆家的几个孩子,陆经年,陆西遇,加上他,还有蔚岚。
***偏爱那么显而易见,只要他不愿意的事情,从来都不强求,二十几岁的时候,他可以任性,也逃离,都是奶奶惯的毛病。
奶奶从来不强求他些什么,无论爱情,还是婚姻。
然而,那天晚上的谈话,是奶奶第一次要求他。
希望他结婚。
用了颇为强硬的语气。
甚至用陆经年来威胁他。
陆经年是他的硬伤,有着他一辈子都无法偿还的情。
她知道,甘愿跟他回来是跟他演戏,也知道他有个十年的女朋友,明明知道,却不曾真的强硬的要求他带回来给她看看。
看着老太太花白的两鬓,他再也不忍心,就那么一直跟叶婕妤任性下去,就算奶奶愿意,他也不愿意让奶奶总是为他、操心。
让奶奶给他一天的时间,也给了奶奶,就将甘愿追到手的承诺后,他就上了楼,就给叶婕妤去了电话。
“说,明天九点,民政局门口见,他要结婚,没有理由。”
可偏偏,那天叶婕妤在电话里说,“如果结婚,两个人就分手,她不会出现的,离了他,她可以活。”
他头一次因为叶婕妤,那么生气,摔了手机,把台灯也砸了,整个房间里一片狼藉。
觉得自己的心被叶婕妤狠狠地践踏了。
十年,所有的感情,所有的一切都给了她,最后换来的却是她的分手。
几乎是愤怒了一整夜,最后眼见着凌晨了才趴在*上睡了会儿。
蔚岚去捣乱,却又给了他一个决心。
一个对甘愿反悔的决心。
明明说好两个人要做陌生的呢,可……变卦了。
蔚岚说得很对,甘愿不睁眼瞧他,他心里不痛快,加上被自己的女朋友甩了,就更不痛快。
可甘愿身上的那种魔力,的确让人不由自主的喜欢,倒真有点志在必得的样子吧,不然怎么就屡屡耍着花招的让他到家里,充当他的女朋友呢?
有了这样的认知,他的心,似乎宽阔了许多,没有了叶婕妤,也可以有甘愿啊。
叶婕妤那个女人,宁愿分手也不要跟他结婚。
甘愿多好啊。
所以,下了楼,就让蔚岚解除了叶婕妤在陆氏服饰,品牌的代言。
如果那个时候……只要叶婕妤这样解释一下,或许一切就真的不同了。
他叹。
回神。
叶婕妤蹲在他的面前,脸趴在他的腿上,曾经,那个温顺的样子。
他闭上眼睛,手指几乎是不由自主的抚上她的脸颊。
如果……如果甘愿,也这样情深意切的对他,那该多好啊……甘愿什么时候才能这样死心塌地的,心里只有他,没有任何人呢?
还是,永远都没有那么一天,她的心里,只有他的黎衍,根本就不在乎他这个丈夫。
想到这样,他眉头就紧皱,摁在她脸上的手指也不觉加了力道。
叶婕妤微微眯着眼睛,悄悄观察着他的表情,为自己动情又深入人心的演出叫好鼓掌。
为她有这样的演技感到自豪。
她起了身,小心翼翼的吻上他。
他微微一愣,下意识的拒绝,去推她。
“维擎……不要皱眉,我不想要你难过……”贴着他的唇呢喃,声音温柔似水。
男人在纠结痛苦的时候,给予最温柔的关怀是让人无法拒绝的。
其实今天他喝不得多。
酒不醉人人自醉,这一刻,他想醉,醉到永远都不要醒。
那样,甘愿就心里只有他了。
唇上,温热的唇,辗转,带着些试探。
他始终闭着眼睛,想象着甘愿吻他的样子,伸手摁住她的后脑勺。
重重吻她。
……
甘愿是一个地方一个地方,找过来的,回到家,冰冷的屋子里似乎没有了一点温度。
多少天了,他都不曾回来。
也没有一个电话,她觉得自己都快要难受死了。
的确,一切都是她的错,她不该一点都不考虑他的感受,就去找黎衍。
可这样的惩罚,是不是够了呀。
他这么气,不回来,只能她自己去找,她告诉自己,今天无论什么方式,她都要让陆维擎回家。
下定了决心,他就直接驱车去了他的公司,值班的保安正在巡逻,说陆总早就走了。
回了趟老宅,对奶奶扯谎说,陆维擎忘了拿东西,去了楼上,他也没在。
从与他住的小区,到了公司,再从市中心开车一小学到了郊外老宅的别墅。
现在又开回来,到了会所。
她不停的开车,不停的奔走,在路上,一度想要把车子扔在路边,一个人哭一会儿。
到了会所门口,要往里进,就被门口的人拦住,要出示会员卡。
她都忘了,这是里全程最有名的“销/金、窟”,“七月”会所光会费一年高大几十万,今天来,根本没带卡。
给陆维擎打电话,他的手机却一直关机。
“我找陆维擎。”
门口的的侍者,非常尽职,只认卡不认人,不论你是谁,就是不让进。
她在门口急的直跺脚。
霍司矅跟邵隽跟陆维擎说要提前走,其实两个人偷溜进了他的地下酒窖,寻了两瓶极其名贵的好酒往外走。
走动门口,甘愿站在门口,霓虹光影交错在她身上,让她整个人在夜色里楚楚堪怜的让人心疼。
霍司矅眯了下眼,“瞪大眼睛看好了,这是你们陆太太。”
两名侍者微微低头,“陆太太,抱歉,只是……”
甘愿也没空理会两个人了,“他在这儿吗?”
“我的大小姐啊,你可是赶紧的把你家老公哄回去吧,你看看他那脸啊……”
“谢谢。”道了谢,甘愿匆匆上了楼。
直奔他的套间,敲了好一会儿的门,有个服务员过来,“陆总……好像去了偏厅。”
“偏厅在哪儿?”
“楼下东南角。”服务生还想说跟个女的,甘愿就匆匆下了楼。
那个偏厅,与其说偏厅倒不如说,是个装修极其别致,半敞开式的小包厢,外面是几幅极强少见,却年代久远水墨画,价值非常高。
她深吸了口气,酝酿自己的情绪,好让自己面对他。
她故意放轻了脚步,慢慢的走过去。
这样静谧的私人空间里,细微的动静逃不开耳朵,轻微,却急促的喘息。
“甘愿,说你爱我,只爱我一个。”声音,低沉黯哑,带着前所未有的熟悉,就生生灌入她的耳中。
她身子都僵直了。
叶婕妤苦笑,却不在意,她要的只是他,洋装堆在腰际,她身上卸下胸衣,紧紧的依偎在他的怀里,陆维擎始终不睁眼,她的唇再次落下,他手指抚向她的背,“甘愿宝贝……”
绕过屏风,那上演的香(艳)一幕,生生入了她的眼。
她完全忘记了反应,两条腿像是灌了铅一样,站在那,动也不动。
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
一股幽暗在瞬间将她的心,一点点的吞噬。
她只觉得疼,那种感觉如同千万只虫在心上一点点的啃噬,那种疼,让人无法喘息。
那雪白诱/人的背脊,她是第二次见了。
第一、次,她去拿陆维擎的行李,叶婕妤站在卧室,褪去浴衣,好完美的身子,足以让所有的男人为之倾倒。
这次呢,那个曾经跟她说,是他一个人的丈夫跟情/人的男人,拥抱着她,他修长宛若陶瓷的手指摁在她的背上,轻轻的顺着她空无一物的腰,朝下……
她不由倒退了一步,不小心碰到了架子上的花瓶。
声音很清脆,也清醒了陆维擎惑乱不堪的心。
叶婕妤尖叫了一声,从他身上离开,蹲在地上。
陆维擎酒醒了大半,衬衣凌乱,“甘愿,我……”
“甘愿,对不起……你不要怪他,他喝多了,是我情不自禁……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甘愿眼底噙着泪,一步步的走向叶婕妤,伸手掌掴在她的脸上,“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叶婕妤捂住自己的脸,只是咬着唇,极其委屈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她越是这样的表情,甘愿就越恨。
她记得,她记得那年,叶婕妤来找妈妈,她瘫软在地上,也是这样可怜无辜的眼神。
十年,真的可以洗濯人脑海深处最根深蒂固的记忆,她以为,只要她再见到叶婕妤,一定会记得她的样子。
可是就似乎这十年的念念不忘里,她忘了她样子,即使她在眼前,也不曾去更深入的思考过。
十年前,父亲抱着她匆匆离去。
十年后,呵呵,他的丈夫……抱着她……她闭上眼睛,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扯住她的头发,“你到底要干什么,干什么?”
陆维擎吓了一跳,叶婕妤只是护着自己,喊着,“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甘愿,甘愿……”他握住甘愿的手腕。
甘愿躲开,控制不住的想要对她拳脚相向。
“甘愿,别闹了!”他沉声制止,抓住她的肩膀,甘愿愣愣的看着他,他仿佛是一个陌生人,“陆维擎,你为什么……这样伤害我?”
她嘴唇都颤抖着,紧紧抓着他胸凌乱的布料,最后慢慢的松开,挣脱开他的钳制,力道过大,她一个用力,整个人摔在地上。
陆维擎心一痛,弯身去扶她,她尖叫,“不要,碰我!”随即,她呜咽出声,这么多年,她从来都没有这么痛过,心口上,像是被冰冷的刀刃插进去,冰寒刺骨的疼。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眸中滑过太多的情绪,心疼,后悔,甚至有些无措。
手背用力擦去腮上的泪水,她站起身来。
看了叶婕妤一眼,胜利者的眼神。
她只用了一分钟的时间就收藏了自己所有的情绪,看着陆维擎,“我想,跟你谈谈。”
右手,她紧紧的攥着,清澈的眸,冷静无波。
留下叶婕妤,他转身离去。
甘愿跟上,叶婕妤起了身,看着地上摔碎的瓷片上,那鲜红的血迹,捡起来,扔进垃圾桶里。
甘愿,就算十年前的那个人是你又如何。
我跟他十年,太过了解他,了解他是个极其重情的男人,这样的男人有一个缺陷,那就是容易顾念旧情。
旧情这个东西……可真好。
……
可甘愿并没跟陆维擎谈,乘坐电梯,她快他一步摁了1楼的键,他看向她。
“陆维擎,我不想像个可怜的弃妇一样,在你的这个地方,大吵大闹,让你难堪,现在……我很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也不知道要跟你谈些什么……我想回家了,我只是不想在那个女人太过狼狈了,仅此而已。”她说着,到最后,尾音都颤抖了。
“甘愿……。”他转过身来,面对她,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只能看着她,他从来都没有这样后悔过一件事情,薄锐的唇,紧抿。
她整个人几乎无力的靠在电梯冰凉的梯壁上,垂着颈,问:“如果我不出现,你们会继续吗?”
陆维擎沉思半晌,“我不知道。”他承认,今天是有意放/纵自己,他明明知道不是她,却希望甘愿的心跟现在的叶婕妤一样,对他那样死心塌地!
“你想要她?”
“我想要的是你。”他道。
甘愿笑了,那笑容是陆维擎见过,从未有过的苦涩,“甘愿,这件事情,我无从辩白,我任你处置。”
“记得吗,你对我说过的,让我处理好跟黎衍的关系,现在呢……这句话也送给你,都处理好各自的关系吧,什么样的结果,我都能接受。”包括离婚,电梯门打开,她与他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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