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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萧陌寒眉头一蹙,这突发状况也是他没有想到的,手一抬,阿成他们停下了脚步。
萧亚琳连忙扑过去抓住了赵素芬的手,“阿姨,你别冲动,别冲动,让我们来劝大哥,”说着,她朝阿成他们瞪了一眼,“还不出去?”
阿成看向萧陌寒,见他使了个眼色,便和阿辉朝后退了一步。
“寒儿,这事情妈妈知道了,真的要追查责任,那也等姗姗病好之后,你先出去吧。”罗静香也着急地劝。
萧陌寒眸色冰冷,他轻轻推开母亲,又朝阿成他们挥了一下手,阿成和阿辉才转身走出了病房。
萧亚琳见萧陌寒继续往病床前走,马上挡在他跟前劝说:“哥,哥!你冷静一下,我理解你知道真相一时接受不了,但姗姗肚子里有你的孩子呀。”
杨雪姗躺在床上已经浑身颤抖,要不是医生给她打过安胎针,指不定这一惊一乍的她也要流产了。
无神的一双大眼睛盈满了泪水,她死死地盯着天花板,双手抓住被角,整个人像一只惊慌的兔子似的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赵素芬手上的水果刀被萧亚琳夺去了,眼下,萧陌寒如地狱撒旦般一步步紧逼床前,她出于母亲爱护孩子的本能,扑过去用双臂环住了杨雪姗。
“萧陌寒,你别忘了,姗姗现在还是你的媳妇!”
萧陌寒眯起眼,薄唇勾起一抹冷笑。
罗静香怕他说出真相更刺激杨雪姗,急忙说:“对对,寒儿,现在姗姗还是你老婆,你要顾及到她的身体。”
说着,她朝萧亚琳使了个眼色。
萧亚琳懂了,马上掏出手机,背过身去发出了一条短信……
萧陌寒来到床前,脸色铁青,目光森冷地盯着杨雪姗,“说!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话音一落,几个女人全怔住了。
萧亚琳转过身,张大嘴,老半天才吱唔出声,“哥,你……你连这个也查得出来?”
杨雪姗的脑袋“嗡嗡”作响,全身虚浮得好像要飘起来,她无法思维,无法回答,眼前的男人浑身散发出的冷冽气息如浓重的乌云盖住了她。
呼吸……难!
心跳也似乎要停止了。
“萧陌寒,你问的是什么鬼话?”
赵素芬气极,眼里的泪夺眶而出,她指着罗静香,“你脑子糊涂,你妈不糊涂,你和雪姗在酒店过夜,你妈都知道,第二天还是她亲自去接你的,这有错吗?”
“是啊,寒儿,这话不能乱说,雪姗怀上你孩子的时间都对得上。”罗静香说话也尊重客观事实。
萧陌寒突而一笑,“呵呵……这么说来,也只有杨雪姗小姐最清楚了,但我听说,杰克给的药不但能让病人脑子糊涂,而且对病人的生理健康也有一定的影响。”
“啊?”罗静香怔愣。
赵素芬看了杨雪姗一眼,见她眼角的泪不停地滑落,眼里盛满了痛苦,她心痛难忍,抬头辩驳,“萧陌寒,我也听杰克说过,这药的副作用虽然大,但并不影响生孩子,你别拿这个来推卸责任!连妻子肚子里的孩子都不想承认!”
“行啊,那就让医生采集羊水,给胎儿做个DNA鉴定吧。”萧陌寒拍了下手,眼神冷冽地扫了赵素芬母女二人一眼。
虽然顾思远给自己的答案不是很肯定,说影响生理的副作用概率为百分之三十六,但萧陌寒就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在百分之三十六里面。
如果是,那他可以给凌心羽一片明朗的天空,不会因为看到这个孩子而回忆起痛苦的往事。
“萧陌寒,你这样说简直是对我们杨家的污辱!你要做DNA是吧?好啊,我让医生立刻把这个孩子做掉,到时候让你们就后悔去吧!”
赵素芬火了,她伸手要去摁铃。
罗静香急忙制止,“我相信,我相信姗姗怀的是他的骨肉,杨夫人你别生气。”
萧陌寒紧蹙眉宇,严厉地盯着杨雪姗的脸,“杨雪姗,这件事你最清楚,你现在就给我……”
“哥!你手机响了。”萧亚琳突然打断了他。
萧陌寒这才一顿,听清手机铃响确实是自己袋里发出的,便掏出来走到了门口,“亲爱的,谁让你用手机打电话的?”
“陌寒,我现在需要你立刻回家!”凌心羽说话很急。
“出什么事了?”
“你回来就知道了,我有话说,尽快!”
那厢挂了,萧陌寒放下手机,墨眸锐利地朝里面扫了一下,随后冷沉着脸,大步离开了医院。
他一走,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杨雪姗泪如泉涌,扯起被子蒙住了脸……
赵素芬在一旁抹泪,伤心地说:“萧夫人,你大儿子真是绝情啊,怎么说,姗姗现在也是他的老婆,他怎么可以如此无情无义?”
罗静香叹了口气,哪里还是老婆,法院早判决了,只是出于人道和两家的情谊才隐瞒了事实。
站在大儿子和凌心羽的角度,他俩也算仁至义尽,只是杨雪姗做事太让人难以容忍。
想到这,罗静香慢悠悠地回了声:“他本不会这么冲动,今天这样也是有原因的。”
想到阿莲有可能被萧陌寒抓到了,赵素芬也泄气了不少,她抹了抹脸,端正起高贵的身子,一本正经地问:“那你们还要姗姗肚里的孩子吗?”
罗静香依然平静淡定,“我早说了,只要是萧家骨肉,不管谁生的,我们都要!”
“妈!”罗静香的话音一落,杨雪姗突然掀开了被子,哭着说,“让她们出去吧,我不想见任何人,你们也不要在我面前提这个孩子!”
“姗姗,妈妈是想为你争取……”
“妈,让我安静一点!”杨雪姗声音大了,脾气又变得变躁。
罗静香连忙说:“杨夫人,孕妇的情绪容易波动,闹脾气是常有的,以后姗姗的事我们就交给你们夫妻了,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你尽管提,我们先走了。”
赵素芬没好气地白了罗静香一眼,等她们走出病房,她又心疼地搂着杨雪姗,难过地说:“姗姗,听妈妈的话,过几天出院,我们就离开江滨。”
萧陌寒开车回到了家。
凌心羽坐在床头,正在翻看一本育儿书,听到脚步声进来,她抬起头,朝他淡淡一笑。
看到老婆,萧陌寒目露温情,冷硬的脸线早柔和似水。
“宝贝,你为什么总要心软?”萧陌寒猜到了,之前萧亚琳肯定向她通风报信,要不然,她不会打电话。
他坐到凌心羽身边,一只手臂揽过她的肩膀,扭头在她额头上亲啄了下。
凌心羽摸了下他的脸,淡淡地问:“她都住院了,你为什么要去责问?”
“因为这件事是她指使阿莲做的。”
凌心羽怔了下,随即苦涩地一笑,“我已经猜到是她了。”
“我不能容忍她伤害你,伤害到我们的孩子。”萧陌寒的话语里满是气愤。
“我也不想容忍,但现在是非常时期,她怀着你的孩子,孩子是无辜的,不能伤到他。”
“亲爱的,我调查过了,病人吃了那药,有百分之三十六的男病患不会行房,如果我没有跟她发生关系,那她肚子里的孩子就不是我的。”
凌心羽听完睁大了眼睛,她拉着萧陌寒的手,眼里的神色复杂了,“陌寒,那如果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那又是谁的?”
“我不知道,所以我想让她自己交代。”
凌心羽重新靠在他的肩膀上,思绪翻腾,心里乱得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陌寒,等她生下孩子再说吧,既然是百分之三十六的概率,那还有百分之六十四的可能,这个比例更大。”
萧陌寒涩然地一勾唇角,抱紧她,慢慢地阖下了眼帘……
是啊,百分之六十四的可能性更高。
但不管如何,等她生下孩子,答案就会出来的。
第二天下午。
XT集团总裁办公室里,萧陌寒和杨志城面对面坐在沙发上。
李磊给他们各泡了一杯茶后又退了出去,在门上挂了“请勿扰扰”的牌子。
“叔叔你说吧。”萧陌寒靠在沙发上,俊脸清清冷冷的,眼睫微垂,浑身透出一股矜贵冷傲的气息。
杨志城双手交叉,眼神不安,吸了口气才低声道:“我想你已经知道我跟心羽的关系了吧?”
三天前,他从美国朋友那儿得知,安伟国见了他的女婿,而这个女婿自然是萧陌寒。
萧陌寒去参加他小妈的葬礼,肯定会抽时间去看望安伟国。
“是。”萧陌寒也不回避,淡扫他一眼,目光带着些许的不满,“如果没有当年你的错误,我想我的岳母不会那么早就离世,安伟国也有可能会健康地活着。”
杨志城紧紧地皱了下眉头,眼里烁出了痛苦之色,他拍了下自己的脑门,满脸的懊悔与自责。
“我对不起凌霜,更对不起安伟国。”
得知安伟国病危,不久将离世,他也是痛苦不已。
萧陌寒又怨愤地说了声:“你现在还对不起心羽!”
“是的。”杨志城仰头靠在沙发背上,大口地舒缓了一下心中的苦闷,慢悠悠地说,“心羽恨我,她不认我,我可以理解她,因为我没有尽到一个亲生父亲的责任。”
萧陌寒眉心拢了拢,拿了包烟抽出一支抛给他。
杨志城没接,烟支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