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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识的,她听了他的话,没有再动。
眼角的余光注视到了他脸上的温漠无波,季子期出于身体的本能反应,搂过他的脖颈,甚至连过多的思考都不用,靠在他胸前,也不顾来来往往还有别人,抱紧他。
难放手。
此时此刻,她哪怕再不想承认,却也不得不承认了,对他,她真的是已经难放手。
一个人在自己身边待了太久,当那个人离开的时候,就会不适应。
与心与灵魂与意识相比较,人的身体是最不会撒谎的东西。
感受到她的不安,钟守衡微微低头,她泛红的眼眶,就那样自然而然的落入了他的眼底。
就近找了一个包厢,抱着她走过去。
其实分离不过也就是三天而已,对于她来说,却像是经历了三个世纪,让她在这一刻再次被他抱在怀里的时候,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都说彼此相爱的人最有默契。
一如他们,这一刻,谁都没再提起那日令彼此双方都不愉快的事情,温柔的相处模式,倒像是一对久别重逢的情|人,纵然心底情绪万千,却也谁都不肯泄露出来,只是默默的压抑在自己的心底。
到了包厢里面,钟守衡抱着她走到沙发旁,然后把她放下来,抬手摸上她的脸,声音中少了几分冷冽,多了几分柔爱,语气淡漠却又不乏关心的问道:“脸色怎么这么白,哪里不舒服吗?”
“嗯,肚子有些不舒服,”她淡淡的回答,声音很轻,轻的让她自己都有些听不清楚,心下难免狭带几分慌张,“可能是吃坏东西了,没什么大事,过一会儿就好了。”
男人抬手,覆上她的小腹,轻轻的帮她揉着,眉目间温和,全然不见厉色。
钟守衡看着她,目光中也没有多少情绪,收敛了自己的心神,问:“你今晚到这里来,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
“算是吧,”她没有直视他的问题,模棱两可的回答,“也没什么别的事情,来之前我打了一下你公司的电话,你的秘书跟我说你在这里,所以我想着顺便过来看看你。”
他点点头,低声“嗯”了下,然后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其实对于季子期来说,能说出最后那一句“顺便过来看看你”,已经算是对他的妥协与让步了。
如果放在平时,钟守衡也肯定会高兴,只是这毕竟不是平时,听到她这样说,别说高兴了,他连最基本的情绪波动都没有,脸上的神情自始至终都是那一个样子,像是天下间什么事都再也引不起他的动容一样,包括她。
顿了顿,他对她讲,“你身体不舒服,就先把工作放一放,先在这好好休息一会儿。”
“我……”
钟守衡淡淡的说,完全没一点儿自觉性,“今天你跟谁见面?我去跟他说一下,有什么事情延后说。”
季子期:“……”
沉默了一会儿,她收敛了自己的目光,也不想再拿这种假话去敷衍他,忍不住切入主题,想要跟他道歉:“钟守衡,那天晚上,我……”
“有话待会儿你再跟我说,”钟守衡打断她的话,声音倒也不是不耐烦,还是跟刚才没什么区别,平平静静的,“我今天来这里有工作要忙,暂时没有跟你说话的时间。”
他骗了她。
其实,他是有时间的,距离跟对方谈判的时间,还有整整半个小时。
这半个小时里,他完全可以听她说话。
只是,与此同时,他心里也清楚,如果一旦听她说话,那到时候必然会分神。
而在与人谈判的时候,最禁忌的,就是谈判的其中一方分神。
分神必输,他输不起的不是钱,而是面子。
“哦,”季子期听着他的话,目光中闪过一抹失落,却又很快恢复如常,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截住了自己的话头,脸上的神情有些不自在,“那你先过去吧,我在这里稍微休息一会儿……等你。”
最后那两个字,她说的有些轻,像是连自己都不敢面对一样。
钟守衡“嗯”了下,没再回应她,从沙发上起身站起来,朝着外面走过去。
季子期从后面看着他的背影,目光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看着他,走到门口,看着他即将要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当中,没由来的有些心慌,一个鬼使神差的从沙发上起身追了过去,从后面一把拉住他的手臂,“钟守衡,我……”
后面的话,来不及说出来。
就是因为这一刻的意外,让她没来得及说出的那一句“爱你”生生的堵在了喉咙口,再也说不出来。
而他,也没有那个运气,去听到她亲口说这两个字。
这世上,有很多事情,就是因为这样一次次的意外,而生生的错过的。
“阿衡,昨晚你把U盘落在我那里了。”门口处,传来这样一道声音。
让人一听,便晓得一定会是个温柔女子,全然不似她这般强势。
就是那样一个瞬间。
就是那样一个刹那。
让她所有未说完的话,一个字都再也说不出来。
她抬着手臂,原来是想要去拉他的,可却还没等碰到他的,就因为刚才那一句话,而停在了空中。
她看着自己的手与他手臂相隔的那段距离,不远,不近,明明触手可及,却又像是隔了千山万水,难以跨越。
闻声,她收住自己的手,抬起头,然后朝着那道声音的发源地看过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女孩子,面容姣好,周身散发出一种安静柔和的气息,看到她的时候,眼底情绪也没有太多的意外与惊愕。
甚至,再过分一点,可以这样说,她根本就没有把她放在眼里,眼底中,除了钟守衡,没有任何人。
季子期微微的、讽刺的勾了一下唇,笑容里充斥着自嘲。
在这一刻,她忽然觉得,其实她才是那个所谓的“第三者”,钟守衡和忽然出现在门口的这个女人,才是一对情|人。
程语然。
她认识这个女孩子,她是程家的大小姐,跟钟守衡认识的比她要早,他们曾是亲密无间的朋友,这几天来,也有媒体报道过他们二人之间的绯闻。
钟守衡看到她忽然出现在包厢门口,剑眉微微皱了皱,明显不悦,但最终却也没说什么别的,只淡淡的说了一声:“你打电话让程硕去拿算了,没必要亲自跑这一趟。”
“我来都来了,”程语然笑了笑,语气温温和和的,也没在意他这淡漠的态度,“没事,路程又不远。……对了,你昨晚有没有休息好?我记得你回去的时候很晚了。”
昨晚。
这两个字,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的盘桓在季子期的脑中,久久萦绕。
于是她最终收回了手。
僵硬在半空中许久的手,就那样,收了回去,不再有留恋。
够了。
她闭一闭眼,觉得自己做到这种程度,真的够了。
她伸出了手,她想做挽留,但是他,已经不肯再给她机会。
脸上的表情从刚刚那一瞬间的激动恢复至温漠无波,她站在原地,也不顾及小|腹|处传来的那阵子越来越疼的感觉,像是身体已经麻木了一样。
一刹那的卑微过去,骨子里从不服输的倔强涌上。
她笔直着身体,站在那里,姿态稍显从容,下颌微微抬着,对面前这个深爱着的枕边人态度疏离:“抱歉,今晚上麻烦你了。”
钟守衡没说话,回过头来,看向她。
他看着她笔直的站在那里,态度倔强,看着她刚刚闪过的那一抹温柔短短几秒迅速消退下去,再也寻不见哪怕一星半点,看着她义无返顾毫不犹豫的抽回手,看着她变成了向来不把他放在心上的唐依心。
他掀唇,口吻森寒,“你觉得,昨晚我能做什么?”
“你做什么,与我有关吗?”她笑一笑,姿态优雅,带着那种让他恼怒八分的孤傲,迈开步伐,朝着门口的方向走过去,欲要就此离开,连听他解释的心情都不再有了,擦身而过的时候,扔下这样一句话:“归根结底,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不是情|人,不是夫妻,你想做什么,我无权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