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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夏秋冬,花开花落,近一年的时间,就这样在无数个日升日落的轮回中过去。
夜深,灯火阑珊。
季子期这一天下班极早,去公司附近的超市买了点菜,才回家。
家里很是寂静,空荡荡的,找不到半个人影。
简单做了点晚餐,吃过之后,很久都没等到家里的男主人回家,晚上十点,她按捺不住,还是主动打了个电话。
好吧,与其说是按捺不住,倒不如说是不想再等下去了比较合适。
“嘟嘟——”的声音传过来。
没几下,电话被接通。
“喂——”电话的另一端,传来一道风情万种的声音,撩人心弦。
季子期忍不住抽了抽唇角。
按理说,一个女人给自己男人打电话,接电话的却是另外一个女人,且这个女人的声音还这么爱|昧,任是哪个普通的女人,她也得大怒了呀。
还好还好,我们的季小姐她从来就不是个普通人。
是以,在贸贸然听到这样一道声音后,非但没有觉得什么“怒火攻心”,相反的,还很有自知之明的滋生了一种“我打扰了人家的好事”的那种自责感。
抬手,揉了揉脖子,季小姐有点惆怅。
你说平时难得给他打个电话也就算了,怎么这一打,就恰巧遇到这种节骨眼上了呢!
几乎是第一瞬间,她就确定了钟守衡今晚在什么地方。
尊爵。
里面的重金属DJ带给她的那种熟悉感,不会错的。
手中攥着家庭电话的话筒,唇角微抿,目光幽远深邃,心情,莫名其妙的,有些说不出的复杂。
这一年,她在他身边,虽然自认对他也没个十成十的了解吧,但也总不至于一无所知。
钟守衡的私人生活向来深藏不露,从不与公事混为一谈,让媒体挖掘不到一丁点儿的价值,偶尔有业界中的“拼命三郎”蹲点半天挖到一点吧,还不报道。
当然,这个“不报道”,说的并不是“不想报道”,而是——“不敢报道”。
钟守衡现在是什么身份,一条新闻所带来的价值起码是六位数起价,报道他的新闻,绝对称得上是“暴利”二字。
只是,俗话说得好:钱不是那么好赚的。
这其中,没有哪个职业会是例外,包括新闻界。
理由?
很简单——
一年前,这儿的最大传媒公司“厉氏传媒”,曾仗着自家太子爷跟钟守衡有交情,便光明正大的爆出了他一条新闻,最后导致的后果,却是那一个部门直接被封杀掉。
有两句话讲得好,第一:不看僧面看佛面;第二:打狗还得看主人。
那时候,所有人都以为衡少会看在厉家太子爷的份儿上,不动他们,谁知道,他一出手竟然那么绝,一点情面都不留。
厉氏传媒,两座相邻的城市中最大的传媒公司,厉家太子爷厉景擎当家坐镇,他都敢不放在眼里,众多传媒中,还有谁不怕死的敢去招惹这个阎王爷?
不过讲起来,也真的是那个部门的主管脑子进水太多,你说你报道他的新闻就报道吧,报道什么不行,偏偏拿他和GE的副总说事,拿他和GE的副总说事也就罢了,你说你好歹说两句好听的,例如“百年好合、有晴|人终成眷属”啊一类的,非要好死不死的报道“GE副总自甘堕|落,贪恋权势甘愿做钟家太子爷的地下情|人”。
想想也是这记者吃了熊心豹子胆,哗众取宠习惯了,以为任何人对于这些绯闻都不在意,却没成想世事难料,最终栽在了自己的自信上。
钟守衡。
凭良心讲,这男人的名声,是真的不怎么好。
有钱有权有势有颜的男人嘛,谁不是夜|店中的常客,他,自然也不会是例外的。
早年前他跟一帮朋友在夜|店中开女帝派对的时候,一|夜之间的消费让整个尊爵提升了年平均成绩整整一倍,这件事,当初曾被流传很久。
也因此,在一年前他跟季子期混在一起的时候,外界传出流言,说是季小姐镇不住这么一个喜欢玩的男人。
而至于两人之间的关系,该用什么来形容呢?
朋友?——多了爱|昧。
晴|人?——少了感情。
如果非得要用两个字来形容的话,那最合适不过的,应当就是“爱|昧”了。
好吧,通俗一点讲,就是“床|伴”。
季子期沉默,黛眉微蹙。
面对着那男人放了她鸽子这件残忍的事实,她都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了。
电话另一端传出来的声音,震耳欲聋,劲爆的让人荷尔蒙瞬间飙升。
生气吗?
有的,但不多。
生的气,也并非是因为他在外面玩的乐不思蜀,而是因为,他的失约。
做不到没关系,做不到可以不答应啊,你明明答应了,却又失约了,这算什么事?
没有放进感情的关系,注定让她没办法在吃醋这个问题上生气,季子期礼貌又客气的说一句:“麻烦让钟守衡接个电话。”
“啊……你找衡少呀?”女孩子的声音娇滴滴的,柔的像是能够滴出水来一样,“你是哪位?”
季子期被她堵了一下,蹙眉思索两秒钟之后,给出她答案:“……他朋友。”
那女孩子顿时笑出声来。
“朋友哦……衡少的朋友有点多呢,你是哪一个朋友?”
这位姑娘,很明显,她不是个聪明的人。
聪明的人,都会察言观色,从一句话,甚至是一个字当中,就能判断出一些事情。
她也不想想,放眼看过去,这么大个城市,这么多的人,敢直接叫钟守衡名字的人,说话时的态度又这么漫不经心的人,除了季子期,还有哪个?
这一年来,钟守衡就没让女人近身过,身边的人,不管是下属是秘书还是助理,一干换成了清一色的小少年,连逢场作戏,都没女人敢靠近他。
几个月前曾有某某经理为了讨好他,将如花似玉的小|妞儿洗干净打包送上了他的床,可是结果是什么?
结果是,那小姑娘连人带被子被扔了出去,连那经理,也被革了职。
从此,谁还敢往他床上送女人,那纯粹只有一种目的,两个字概括:找死。
季子期:“……”
抬手揉了揉发酸的脖颈,颇有点惆怅感。
她是哪一个朋友,关她什么事?
久久听不到她出声,那女孩子没了耐心,“喂!问你话呢?你不是衡少的朋友吗?你是他哪个朋友?”
她的声音很尖,连第二声都不需要,仅仅这一声,就瞬间让季子期回了神。
季小姐唇角抽|搐了下,对这小姑娘真心觉得没共同语言:“我说了你也不认识啊……”
“嘁……”那女孩子嗤笑一声,酒精上了头,牛逼吹起来都不眨眼睛了:“衡少的朋友,哪有我不认识的?”
“像那个擎少啊,程助理啊,程小姐啊,顾先生啊……”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然后不屑的笑了下,眉峰一挑说道:“这些,我都认识。说吧,你是哪位?”
“……”季子期忽然头疼起来。
憋了几秒钟,终究还是说了出来:“……我是季子期。”
季子期。
这答案,明显让电话另一端的人愣了一下。
不过,似乎只有这个答案,才是最合理的。
女人嘛,本来就是一种善妒的生物。
一只丑小鸭,它不一定嫉妒一只白天鹅,但它一定会嫉妒活成了白天鹅的丑小鸭。
一想到这么个曾经声名狼藉的女人把钟守衡这男人吃得这么死死的,小姑娘心里那个怨气啊,“蹭”的一下就上来了。
但好歹不聪明吧,她也不傻,自然不会去学“泼妇骂街”那一套,而是选择了用心理战术去攻击她。
“季小姐是吧……”女孩子温温柔柔的笑了一声,娇声问道:“是一个人在家里太久等不到衡少心里着急了吗?”
季子期:“……”
这人还挺关心她的心情的……
只是,她们好像是两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吧?
正郁闷着呢,电话那边的人又出声了:“季小姐想衡少了,就亲自过来找他呀。打电话,也解不了心头的思念啊……”
季子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