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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吓人,心还软——素鸣这话显然是在说女娲的,真该让她看一看刚才还在卖萌喊前辈的白莲花小仙一转身是怎么编排自己的,她接下来保准能让素鸣把那句“心软”给生吞回去。虽然一向有队友回护,没有什么出手的机会,也时常耽于一些无关紧要的缘羁,但女娲其实向来是个手腕果决行事辣手的,素鸣不过是吃准了对方某些方面幼崽控的隐秘趣味钻空子而已。
那双耳朵略略抖动了一下,好在还是雪白绒绒的,并没有沾上一点血污。这画面其实看起来十足的诡异,好在素鸣也还仍在望着天,并未看到这一幕。
多宝从血海中出现,他全身上下从发丝到袖角都干干净净的,寸缕不曾染到身下混混污浊的颜色。唯有在手掌上沾了一大片,有细碎的血珠沿着腕与前臂,滑入袖中,也无声地落回到了身下的微涛之中。他低头看了一眼掌心渐干的血痕,神色有些茫然。
那幽冥血海为盘古肚脐所化,鱼虾不兴,天地间的戾气皆聚于此,冥河老祖便是这幽冥血海之主。虽然看起来近似,但多宝掌上的血迹,其实是冥河适才化身千亿之时为多宝偷袭负伤,所淌下的血,而不是原本就在血海之中的那些。
潜身在血海之中的感觉理所当然的并不适意,先前罗睺也随口抱怨过一句,灭世黑莲长在血海与大泽相接处,他自然也是在这里化形的,也算是故地重游了。饶是如此,这也不代表他喜欢这感觉,且罗睺一向坚持,专门爱把自己往这血污之地里埋的,算来也只有冥河有这堪称变态的兴趣。
“便是因为这个,我那会儿似乎也该把血海让出来给他,反正我又消受不来,”素鸣一边说,一边刻意压低了嗓音笑,“休想,我不要白送出来是一回事,但抢不过人——那是肯定不行的。”
他又翻转过了半个身,撑着脸侧着头看向依旧还立在血海之中,支棱着两只耳朵的白衣青年,很是高兴地问:“感觉如何?”
多宝还有些转不过神来,但他很快敛目垂下了手,缓握成拳,掩在了袖中。
他道:“……并没有什么感觉。”
素鸣哈哈地笑了起来,声音像是融进了雾里,没有传出多远,扎着发髻的红绳上垂着银铃,也在晃,却是毫无声息。
小孩子的声音,语调却是冷而镇定的,素鸣道:“就对了,这并不算什么,往后你便会晓得了。”
幽冥血海上常年阴冷,并无昼夜温差,唯一的动静就是落入此间的亡魂冤鬼掀起的啸浪,是以也不会起雾。这些湿润的雾气是从与之接壤的西荒大泽上侵卷而来的,然而虽然来历如此,在身在雾气之中的时候,依旧可以很容易地感觉到腥烈的血腥气掺杂其中,多宝眉梢微微一动,终究没有再对此作出什么更多的反应。
他想,莫约真的是会习惯的。
不远处的大泽之上,还有些许混混沌沌的天光与雾影在徘徊,而血海中除了惨绿的点点萤火,与幽诡的血光之外,别无其他的光亮。多宝转眸望了一眼黑暗更深之处,
素鸣撇了撇嘴,还是有些嫌弃,他拍了身下摇曳的素洁莲花,道:“可惜这是由莲子重新催长出来的,载不了另一个人。”
言下之意仿佛是乖徒儿你就继续在血海里头泡着吧,反正总会习惯的。
多宝:“……”
他就早该知道被人强塞到手里的徒弟,那绝对是教着嫌弃,但又不好丢……妥妥的鸡肋待遇。
……
素鸣打了个哈欠,挥开一片带着血腥气的雾,他可以毫无芥蒂地化身千亿神通一使就钻进桃花瘴里,但他其实很有些固有的洁癖在,为此十分嫌弃冥河,大概完全是天性上的不对盘。这和根脚禀赋的,又是另一回事了。
他恍然记起来那是许多个元会之前的一个夜晚,他拐带着初出茅庐的上清小仙,一路渐行渐深,横冲直撞地往血海幽暗之处而去。然而便是知道了自己很有些诱拐使坏的意思,通天还是十分泰然自在……或者说可有可无地按着他的意思,一路上跟着走,而又顺势见招拆招,轻描淡写地全数都避让了开去。
素鸣闭上了眼,罗睺在三十三天外,索然无趣地掸了掸衣袖。
这么有意思的一趟,却没能走到底,刚到了西荒大泽上,便被一气老儿中途作梗劫了去。
而那时候他去找冥河打架,留下通天在灭世黑莲上待着,而其实鸿钧一开始凑过来,是想和通天交流花卉种植者心得的——鸿蒙未开之时,混沌青莲孕育盘古,青莲结四莲子,其中净世青莲当时尚在生长,而鸿钧手中有一枚怎么都不理不睬不发芽的金莲子,冥河手中则是养着业火红莲。罗睺很怀疑当时鸿钧其实是想找冥河去请教莲花的种植方法的,但他又在路上看到通天端坐莲台,便误以为他是灭世黑莲的主人了。而眼看着当下长得最好的,就是这灭世黑莲了,于是鸿钧便十分想知道看气息应当同样与他种的莲花不对付的通天,又是如何让黑莲长得这么好。
素鸣还挺想念黑莲花的,然而灭世黑莲的莲子,被通天扔进昆仑清净山巅的莲池中,用九天息壤温养着,又失却了魔种,就这样眼睁睁地变成了一朵摇曳的白莲花。要说就通天这水平,也能是传授别人花卉种植心得的,那洪荒的园艺界可就真是要完了。
说起来那颗金莲子,现在也并不在鸿钧手里了,也不知道他当初拿着它当由头四处去勾搭人,现在拿去做了谁的人情。
他在心中腹诽,还是只觉得十分的无趣,通天说教徒弟也是赏心乐事一桩。但堂堂的洪荒魔祖,有魔门的煊赫势力在手,但那些都算不上他的徒弟,罗睺却从来没认真考虑过这些事,并对似乎很有此爱好倾向的一气表示嗤之以鼻——
但几番机缘巧合之下,通天真的动手给他塞了一个徒弟过来,罗睺发现自己也并不是很抗拒的,但收下了丢在一旁,还是不知道应该怎么教,最后还是丢在上清洞府里让他帮着带更小的孩子,却发现适应良好得很,不由又有些挫败。
然后就演变成了现在这样的局面,他趁着玉央与通天都不在,提着这便宜徒弟,就外出作乱了。
……
素鸣忽然感到一阵重心不稳的摇晃,思绪中断,他一边意思意思地戒备了一下,一边气急败坏地睁开了眼,想看看是谁赶动土,最好是冥河心有不忿又杀回来了,虽然对方有身化千亿的神通,除非蒸干血海不然杀不死,但重伤完他一次之后还有借口再殴打人一顿,简直心旷神怡。
然后他就与一个圆滚滚的毛团大眼瞪小眼了。
这毛团通体雪白,唯有一双眼睛是晶亮的红色,两只短小的前爪正举在身前,略偏着头,望着对面的灰衣孩子,细细地吱了一声。
灰衣孩子抽了抽嘴角,不忍猝睹地只想转过头去。
这毛团眼熟得很啊……眼熟个鬼,可不就是偷走了他寄存在莲子之中的魔种还干脆吞了取不出,然后最后还成为了自己头一个弟子的那只寻宝鼠吗?
素鸣斜瞥着化出原形蹿到了莲花上头的多宝,挑眉冷笑道:“胆子还挺大?”
寻宝鼠换了一个方向,还是偏着头,细细地叫了一声,并在一起的两爪摇了摇。素鸣说这白莲花载不了另一个人,言下之意也尽可以理解为,要是载的不是人,那当然就可以了。他倒是没预料到,这便宜徒儿还真的敢这么来玩儿上一回,很有一点胆色——然而没有胆子的,又怎么敢摸进诛仙剑阵的拱卫,偷走他亲自看守着的魔种的呢?
……魔种啊。
那一瞬间,素鸣心中很是微妙地触动了那么一下,灰衣孩子随即带着嘴角未消的冷笑,垂下眼,捏着短短的尾巴提起了毛团子,举到了眼前。
姑且也算是……彼此有所连结了,有那么一些,所谓的缘法了。
也不过是养个徒弟嘛。
素鸣手上还颇有些恶意地晃了晃,毛团子不张牙舞爪也不惊闹,很有自制力地,只是睁着一双晶红的眼看人。他于是咧了咧嘴,夸道:“刚才做得不错。”
毛团子有些吃力歪过了脑袋,很是吃力地卖着萌。
素鸣凉凉地继续说:“不用顾忌太多,平白投鼠忌器,好得很,下次再教你一招,逮住冥河,继续往死里打——反正又打不死。”
多宝有气无力地吱了一声,随即陷入了恹恹的沉默。
投鼠忌器——于是你就干脆把花瓶给砸了吗?在种属之上作为一只寻宝鼠,多宝对于素鸣话里所指的那只老鼠,简直不做他想。
所以……他的师傅这一趟到底是特意跑来幽冥血海,讨谁的嫌来了?
……
,此处的花木也像是染了残血一样的颜色,比之南明山中更添凄艳之致,又未免太过肃杀了。
长琴便坐在一株花树前,落花拂衣,那与他说话之人却是枕着双臂伏于岸边,要不是半截身子浸在水里,连所披着的赤色衣袍也被洇得透了,这其实是个意态十分闲适的姿势。但他浑然不觉一般,仿佛在水中也可好眠,不过因要同长琴说话,方才翻身坐正了,唯长摆淋漓,复又垂入水中,还沾着的数片纤薄花瓣为微涛一卷,便翻翻滚滚地,逐水远去了。
这人本就能在英水江中自在来去,长琴也不以为奇。当日他行至此间,于江边抚琴之时,忽生大浪涡旋,这人就这样从水里冒出了头来,也不说话,等到一曲《流水》奏罢,他便又消失在了风平浪静的江面上。如是数日,天天如此,两人方才互通了名姓,有了这场由琴而结的交情。
这人自称名为帝江,便住在天山之中的英水源头,因喜乐声,甚爱凤来琴音,方才出现,此处已然滨临英水汇入虞渊的江口,与天山相去何止千里,帝江却说得很是认真。是以长琴一开始当他是英水中生出的神灵,方才能在其中倏忽来去,知晓它流经之地的发生的诸事。然而帝江现在又说他本体生着四翼,据此所说,该是异鸟的体态,却是不像水神了。
帝江似乎不太喜欢太阳星的灼热气息,一到得近暮时分便避入天山,不会在此处流连的。他此时不以为意地看了一眼天色道:“离太阳落到这里还早呢。”一边似乎颇有炫耀之意地对长琴道:“不止四翼,我还有六足,这哪里是能折得出来的?”他的手指枯瘦,弯曲如爪,慢慢将纠缠的发丝从袖摆垂饰上解开的时候,看入眼中,无端有了一种悚然的意味。
见帝江暂时还没有变出本体给自己看的意思,长琴方才迟疑地应声:“……啊?”
虽然六足听起来是很了不起,但和一只纸鹤比这个,你有什么好骄傲的啊等等……
帝江一脸的意气风发,道:“祝融先前还劝我这个,白瞎!——看,就算我不收容族人,也不出门闯荡,光待在这里名气一样还是响得很!昆仑山里都听说过!”
长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低头拨了拨弦,才觉憋得不是那么辛苦了:这真的只是因为孔宣脑洞太大而产生的巧合,就连长琴先前都没听说过帝江这种鸟,孔宣这不爱读书的更是没有可能知道,不说还特地把纸鹤折成这样寄来。
不过祝融的名字却是耳熟的,是个掌火的巫神,滨于南海一带,便是他部族所居,上一次通天去探看太清的时候还曾路过,回来当奇闻异事一并讲给长琴听过……但巫神的样貌再如何怪异,也不该是只鸟。不过有哪些毛病自家都清楚,帝江看着倒很像是有其族历来自负的秉性,自矜毛羽得不行。
他想了想便问:“于天山之中,尚居有你的族人吗?”
帝江疑惑地瞥了长琴一眼,随手拢起了散发,他的眼尾勾挑极长,一张素面上没什么表情的时候,看着也很是宛转缱绻的样子。但他却用十分冷静而理所应当的口气道:“当然只我一人,其他的都叫我赶走了。”
长琴顿时就不想再问下去了。
倒是帝江还絮絮叨叨地同他解释,顺带抱怨:“虽然算是个巫神,但与我神通相同的,多少年也没出上几个,夸父那几个娃娃烦得很,干脆就都不收了,让他们跟着别人去玩,我一个人好清静。”
长琴愤愤然地拨出了一声响。
……
他在虞渊之旁,英水江畔,由琴音结交了一个友人,但长琴觉得,帝江这种同自己人生观和世界观都不太一样的,还不如不认识的好。
天山月出,在天穹中安然转过一圈后,太阴星又回落回纤阿。
纤阿与汤谷遥遥相对,为月落之处,可以说月出、日落、月落,尽数都在天山万里幅员之内,相对洪荒天地之广而言,这设定要论起来,其实是很不合理的。然而当人真身在纵连绵延的天山山脉之中的时候,才会发现,这几处其实相去极远,几乎隔了天南地北。
便是寻常朝游沧海暮苍梧的神仙,要从汤谷到纤阿,也要走上一段时间——当然住在天山之中的巫族帝江是一个特例,他要去哪都是转一转念的事情。
此时帝江正凫在英水中,仰躺着同落英一道顺流而下。他却没料到才刚日落没多久,羲和尚未离开汤谷,太阳星也栖在若木之上,汤谷方圆炽热一片,雾气蒸腾。他刚到近前,便被那陡然升高的水温给逼得飞快从水中蹿出,十分没好气地暗骂了一句,拍干净沾在衣上发间的落英。这才伸出手来,往身前的空中一撕一搅,那空间一阵扭曲变动,被帝江枯瘦的指爪生生地划开了一个缺口。
才刚打开,对面就有人懒洋洋的声音传过来,问:“又有甚么事,要来找我。”
随着那道声音一道通过缺口扑过来的,是比之毗邻汤谷的江边还要炽烈上十倍不止的滚滚热浪,几乎让人疑心有火苗会随之涌来,也不知道缺口对面究竟是甚么地方,竟然会热成这样。而与帝江对话的那人身在其中,听起来还似醒非醒的十分惬意,也是奇事。
确定一时半会地,不会聊着聊着就合拢了,帝江就十分嫌弃地收回了手,一边不住地甩着手降温,一边道:“别绕弯子,羲和还没走,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道懒洋洋的声音道:“有她不想见的人,今天大驾要来扶桑呗——自然是避避开的好。”
帝江正低头吹着自己指尖,闻言一愣,道:“她不想见,还肯亲自跑去扶桑受罪的——你吗?”
对面的人似乎呛了一口水,连连咳嗽了起来。
帝江斜瞥着那道缺口,他的眉眼细长,便是口子太小,与对面的人只能声气相闻,并看不到彼此,但那种无声的嫌弃之感也保证一分不差地传递了过去。
对面的人似乎终于缓过了一口气来,声音还有些哑,哭笑不得道:“什么鬼,我现在在哪里,你不晓得么?”
帝江呵了一声,慢慢道:“太阳星里嘛,但你敢现在就跑出去,就对羲和说——我陆压在你的地盘藏到现在吗?”
对面的那人噫了一声,道:“我同羲和可没什么新仇旧怨的,有何不可,但有件事我可怀疑得很。你和我就什么仇什么怨,非得这么埋汰,不看着我被帝俊这小子捉着打上一顿不甘心是不?”
帝江道:“你晓得便好。”
而对面的人也自一笑而过,忽然道:“我过段日子,也不在这了,到时候你再来这一手,帝俊追打的可就是你了。
帝俊无所谓道:“他要是追得上我,便来。”换来对面一声嘘。
原来帝江隔空对话之人,便是早已踪迹杳杳的多年的陆压道人,早年西昆仑洞府的主人,女娲的义兄便是了。而帝江撕出那缺口的对面便是太阳星,陆压当年说大太阳底下无甚新鲜事,便果然说到做到匿去了太阳星中养旧伤,还是没有通报过此间主人的擅自登堂入室。也难怪陆压很有自知之明,在日御家中藏身多年,便是羲和不动手揍他,也保管帝俊撸袖子追着他从扶桑打到东海。
帝江弄明白了缘由,又嫌弃对面吹过来的太阳风热,便伸手要把那缺口给抹了,却忽然听陆压道:“你那些弟妹,最近动静不小啊。”
帝江略不耐烦道:“我又不管——九阙的动静也不小,看你还想掺一脚,我真替他们忧心。”
陆压便也啧啧接口道:“也是,什么时候你起意要插手巫族的事务了,我也该替你家弟妹们忧心。”但他又很快反应过来,咦了一声,奇道:“你怎么知道的?”
帝江简单地丢了个解释,只道:“相柳同我说的。”便顺手把借助己身神通弄出来的口子给抹了,把太阳星的席卷的热浪与陆压喂喂的说话声音,都一并关在了另一头。
因近太阳星所栖汤谷若木,这四周其实还是很热,但帝江依旧没有离开,而只是潜入了水中,直等到太阳星离开,方破水而出,一言不发地望向汤谷方向。
在他身边的树上,忽然有人叹了一口气,指控道:“你推了好大一个麻烦给我。”
帝江自顾自拧干了头发,似乎是毫不相关地答了对方一句:“同陆压说也没什么要紧的,他能找谁去求证此事?”
树上挂下了一个青年,因为是倒着的,看起来那双眼更是顾盼斜飞,神采慑人得很,而这青年人一手捞着自己简单扎束起来的头发,免得垂在脑袋下面显得傻气,一边瞪着帝俊,掷地有声道:“找我啊。”
帝江顿时也被他噎住了,顿了好一会儿道:“你说的也有道理…………”
那青年继续怒瞪,帝江想了想,安慰道:“反正你也不怎么出汤谷,在这里的时候陆压肯定没机会在羲和的眼皮子底下找你瞎问,至于等到他肯从太阳星里出来的时候,”他笑了一声,漫不经心道:“那时候他问不问的,都没什么意思了。”
那树上的青年听着帝江毫不负责地详装高深瞎扯谈,更怒,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只一眨眼的功夫,他便正过了身形
帝江静静道:“我一点都不想管的,更不愿意出手的,没有那一天比较好。”
他用的完全陈述的语气,仿佛事不关己,唯有曾经亲历过都天大阵撼动星辰列斗的决战情形,也曾见过巫妖终战天地塌陷的通天,可以确定,帝江用这样的语气,说的也是完全的大实话,半点没有掺假的。
天地塌陷九州散裂,在摇落的星辰之下其人狂歌长笑,日月仓皇失色。
这便是巫祖帝江了。
通天忽然伸出手,隔空比着,细细地丈量了一下太阴星的尺寸形状,若有所思道:“快要冬至了,”他收回了手,顺便拍了拍身边孔宣的脑袋,哎呀呀地叹息了一声,装模作样道,“今岁可又是不着家了。”
孔宣莫名其妙地睁开眼看他师傅又犯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