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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少男少女呆立在小巷外，他们恰好看到了李瞬华开枪的一幕，以及那句“杀人怎么了？我不也是这样的吗？”
刚才还和煦如春风地安慰他们的李瞬华，现在却脚踩着血泊，心安理得地看着他们——他的左轮枪还冒着烟。
明明近在咫尺，李娜莉他们却觉得面前似乎有一条看不见的鸿沟把他们隔开了。
“嗯，李娜莉，你没看错，我杀人了。”李瞬华说。
语气淡定，听不出一丝愧疚。
李娜莉望着李瞬华，又看看他身边沾满了死者鲜血的爱莉亚迪，感觉世界都崩塌了——那个由李瞬华支撑起来的世界。
“喂喂，老大，这个玩笑可不好笑啊，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对不对？”拉比连连摆动双手，他每次拒绝讨厌的食物时就会做这个动作。
“对，师兄，一定是意外吧！”亚连希冀地看着李瞬华。
李瞬华张了张嘴，很想解释刚才发生的一切，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不，没什么误会，事情就是你们看到的这个样子，我杀了人。”
我的世界已经不再单纯、不再中二。但你们应该继续享受你们纯净的时光......起床的时间还早呢。
“我不相信，一定是误伤吧？一定是吧？”亚连看着李瞬华，看那神情，哪怕李瞬华随便编个理由，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相信。
“亚连，”李瞬华的手按在了亚连的肩膀上，“你这么信任我，谢谢你。”
“师兄......”
“但是很抱歉，不是误伤，我是故意的。”
亚连低着头，肩膀微微地抖动。
“所以啊，你以后可不要学我哦，杀人这种事，只要做一次，就会痛苦一辈子的。”李瞬华笑着拍了拍亚连的脑袋。
亚连一把抽开了李瞬华的手：“你这个杀人犯没资格教育我！既然你知道杀人是罪孽，为什么还要去做！你明明什么都知道！为什么偏偏要去犯错！”
“亚连，你这样说老大，他会难过的。”拉比不知道该怎么劝亚连，因为他对李瞬华的行为也很迷惑。
身为驱魔师，却和恶魔为伍，还和恶魔一起杀人。
大街上已经有很多人奔走呼救了，估计到了天亮，李瞬华和爱莉亚迪的通缉画像就会被贴在城门口。
到时候迎接他们的，可就不仅仅是口水和唾骂了，还会有钢刀和火枪。
不管是什么理由吧......值得吗？
“因为我不后悔，再让我选多少次，我都不会后悔。”李瞬华平静地说。
拉比好像被这句话砸中了脑袋一样，呆立在原地。
李瞬华拉起爱莉亚迪的手，两人并肩向外走。
再见了，我的弟弟妹妹们。其实在黑色教团消灭恶魔也是一种幸福啊，好好享受吧。
“瞬华哥哥，”李娜莉叫住了李瞬华，“你是为了这个女......这个恶魔杀人的吗？”
李娜莉看着爱莉亚迪，眼神冰冷。
“是啊，谁叫她长得那么漂亮。”李瞬华开玩笑。
爱莉亚迪哼了一声，脸上却是笑着的。
“瞬华哥哥，驱魔师的职责你还记得吗？”李娜莉直视李瞬华。
“李娜莉，我再说一遍，杀人是我自愿的。还有，她叫爱莉亚迪。”
“瞬华哥哥，我从伦敦一路来到中国，你以为是为了什么？”
“......”
“在我心里，你是和科穆伊哥哥一样的兄长！黑色教团最年轻的元帅！大家的希望！只要你出现在战场，我们永远都不会丧失信心！只要你出现在教团，我们永远都不会缺少欢笑！”
“......”
“现在你为了一只恶魔，就放弃了这一切，离开了我们？而且还为了这只恶魔杀人！你的子弹是用来射杀手无寸铁的人的吗？你不怕自己的圣洁因此蒙羞吗？”
“讨厌的小丫头！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
爱莉亚迪火冒三丈冲上前，又被李瞬华拉了回来。
“我也很遗憾。”李瞬华抬头看着夜空，脸颊滑落一滴星光，被他用身高巧妙地挡住了。
“瞬华哥哥，我不会让你离开的，你是我的哥哥，我不能看着你这样堕落下去！”
堕落......也许我真的堕落了吧？
“那......你是想跟我动手？还是想杀了她？”李瞬华低声说。
“消灭这只恶魔，瞬华哥哥你才能清醒过来！”
李娜莉的眼神坚定，同样坚定的还有亚连·沃克。
“我......我是书翁，保持中立，”拉比尴尬地站在中间，“不过老大，有什么事不能商量呢。”
李瞬华笑了，走上前想拥抱李娜莉，却被她机警地躲开了：“我知道你想打晕我，你这招已经没用了！我不会给你机会的！”
亚连上前一步，护在李娜莉身前。
“你们长大了啊，有了自己的意志了......我很欣慰。不过还是太嫩了......闪击地雷！”
李瞬华打了个响指，吓得李娜莉三人兔子一样跳离了原地。
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生。
“再见啦！下次别这么容易上当啦。还有......”
李瞬华手里捏着一个金色的棒球状生物，正是库洛斯的使魔蒂姆甘比。
“这个我就没收了~~。”
李瞬华拥着爱莉亚迪远远地离去了，只剩下原地三个懊恼的小鬼。
“师兄，你不能走！”
亚连冲上去，却没看到地上几个亮晶晶的物件。
轰——
冰冻手雷齐齐引爆，角度拿捏地分毫不差，恰好把亚连结结实实地冻在了中间。
远方的李瞬华挥了挥手：“不用送了。”
......
南京城外，李瞬华最后往城门望了一眼。
月光清冷，朱红色的大门此刻显得惨白。
他们是越过城墙跑出来的，南京城早已戒严，城门紧闭，为的就是捉拿杀人凶手。
城里乱哄哄的，倒是衬托得城外十分寂静，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你刚才哭了。”爱莉亚迪摸着李瞬华的脸颊。
“嗯。抱歉，我不能对他们出手，只能逃避......我是个软弱的人。”李瞬华苦笑。
“嗯，和克劳利一样软弱的人类......”
爱莉亚迪捧着李瞬华的脸，轻轻吻上了他的嘴唇。
“令人着迷的软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