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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法器需要净化,你手上的那件尚未完全制成,按照自己喜欢的样子做个装饰即刻,接下来的事交给我。”
“可是,我也想做法器……”
一来是好奇,二来是想参与其中,青岚犹豫的说出这话,看见苏泽言眸光一亮,点头笑道:“好。”
整个过程赵晗礼没有参与,雪绒绒带着他出去了。苏泽言将青色的镜子搁在案台前净化超度,从鹿鼎里取出一块尚未使用的玄铁打磨,依旧塑造成镜子的模样。
青岚不解追问:“为什么要做出镜子的样子,是为了方便携带吗?”
“嗯,算是吧,那边还有许多法器的图纸,你拿着瞧瞧?”
他花了许多时间来设计这些东西,各种各样的法器雏形都有,末了又从袖中掏出一物递给青岚瞧。青岚接过一看,是一枚暖色的玉镯子,不经意的就被苏泽言套在了她手腕上,笑着同她解释说明:“这东西我想叫它锁玉魂,是按照天星所说的一些情况制成。”
“嗯?”
“她周身灵气比吾之纯净,明烨一直不许她与游魂厉鬼有直接接触。但天星行走人界难免会遇到妖魔鬼怪,大多时候她只能用法术屏障将袭击反噬,起到借力打力的反弹作用。锁玉魂的功效便在于此,除了可以吸食游魂、困住游魂外,还可将游魂的力量反噬,比镜子的功效多一层。”
说着,苏泽言便拿出一本书来,端端正正的拾笔写下“锁玉魂”三字位于首端:“精妙的法器不易多,多了容易招人窥探觊觎,好在锁玉魂外形像枚普通镯子,不易引人注意,你随身带着想必接下来会有用。”
“那镜子呢?为什么之前会想到将它制作成青色?”
她以为是苏泽言真身是青鸟的缘故,未想这时他却看着她一袭青衣道:“和你的装饰打扮很配。”
诶?可是,他们不都是习惯穿青衣么?
等等,她似乎的确和苏泽言一样,一直都是穿着青色类的衣服。两人若是不在一起还好,可若时刻待在一起,旁人看着难免会觉得,他们是在,秀、恩、爱……
脸颊莫名的又红了,耳边传来唰唰唰的声响,苏泽言已经开始打磨另一块玄铁。回神之后,青岚立即从他手中躲过了磨石急急说道:“我来吧。是不是就将它打磨成镜子的形状就好?您去忙别的事,这个,交给我……”
她总想做点什么表现出自己的价值,转念一想又觉得其实帮不上什么忙。苏泽言的本事很大,她顶多打打下手,可有时候难免觉得他连打下手的机会也不给她,许多事都是亲力亲为。
而此刻她心不在焉的打磨玄铁时,他也是站在身旁不动,专心致志的看着她打磨玄铁的动作,遗留的目光难能的温柔,叫她莫名的再次脸红起来。
“看起来像透亮的冰峰一样。”
“什、什么?”
“我说这打磨后的玄铁,用来制成镜面后反倒透亮的像是透明的冰峰。”他微微浅笑着形容,抬起衣袖装饰青岚随手搁在桌上的另一面镜子,略略转动眼眸做着对比,“你说,用什么装饰好?”
青色的用的是玉石,周围还用银鞘包围,背面看着像随身携带的武器,正面看着像女儿家的饰物,的确是适合她的东西。可就驱魔法器而言,她更希望有一些独特的装饰,想到朝阳和玄冥的打扮,也就将自己的想法脱口而出了:“要不红色和黑色搭配吧,对比性强,也能显出其独特之处。”
苏泽言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后来这件法器被命名为“摄魂冰”,也是后世历史上一件较为重要的封灵法器,前后伴随了不少封灵师的驱魔之路,三个如同镜子一样的法器有两块都是黑红相间的,唯独青色的那块分外惹人注目。
当然,那时的青岚和苏泽言都不会想到封灵族的开创对后世会产生多大的影响力,他们创建封灵族的初衷只是为了在寂镇白家无法插手的地方,尽自己的一份力。
将第三块摄魂冰制成后,青岚和苏泽言便带着这四件法器赶往远洲城。一路上赵晗礼情绪不佳,面对朋友和亲人的死亡,青岚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希望能保住他的安全和性命。
可来到远洲城乔家后,情况也比她想象中好不到哪里去,偌大的乔家在一夜间衰败,所有人都死了,前院、后院摆满了棺材。而且这些棺材虽然摆在院子里没有被抬出去,但棺材里却是空的,根本没有尸体。
青岚那时便想,会不会是有人将乔家人的尸首转移了。后来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乔家人的尸体不是被转移的,而是几天前的一个夜晚消失的!
雪绒绒带回这个消息时,青岚和苏泽言都震惊不已,因为按照绒绒打听到的说法,乔家人尸体的消失可不是凭空消失的,而是如同诈尸一般从乔家走了出去!
“可棺材在乔家停放了这么久,就没人起疑的么?”
在青岚狐疑的追问下,雪绒绒摇摇头道:“起疑的事可多着了,棺材这件事城里的百姓还真没有多想。听闻乔元生等人是在两个月前开始接连出世,有的人死于意外,有的人死于突发疾病,至于有没有下毒等情况就不得而知。只知道这次变故后乔家只有管家和瑛姑娘所生的两个儿子活了下来,城中百姓便想这乔家接连死了这么多人,一定是得罪了什么人或是撞了邪,谁也不敢插手此事,接连几天都瞧见有人往乔家抬棺材进去,怕是管家找的门路。后来也分不清是乔家哪位的头七,乔家门外传来了一阵诡异的铃声,有人依稀瞧见一个白衣女子站在乔家门口摇铃铛,过一会儿管家就抱着两个孩子出来,从那以后就再没有谁见过那两个孩子的下落,管家也不见踪影。”
这么说来,那两个孩子也是被白衣女子带走的?
可奇怪了,这白衣女子同他们见到的白衣女鬼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青岚揣测着,听雪绒绒站在马车外继续说下去:“那管家不见了也就罢了,可推算白衣女子出现的时间差不多应该是瑛姑娘离开静安城后,来到这远洲城替乔元生料理后事的时间。我想这乔家人都死光了,理应由瑛姑娘来主持大局,但没想到附近的人都说根本没有瞧见瑛姑娘出现,那么,极有可能瑛姑娘就是这白衣女子,带走自己的两个儿子后,便消失无踪了!”
“是,你说得对,也的确有这种可能。”青岚点头认同,末了,又看着苏泽言问,“您呢?您觉得瑛姑娘活着的可能性有多大?”
苏泽言迟疑了一会儿,眉目低垂,似有疑虑:“她活着的可能性极大,就像你说的那样,越是不解的事便越是神秘,越是神秘就越值得探究……”
青岚一时无言,这话可是她和雪绒绒私下里说的,未想也被苏泽言听了去。而说完这番话后,苏泽言还进一步揣测道:“而且这几次有死者出现时,都瞧见了头颅和白绫。先不说那头颅是何意,单看那白绫,似乎就与白衣女子或者白衣女鬼有关。”
听到这些分析,赵晗礼已是面如死灰,他已经隐约察觉到自己的父亲赵骞背地里做了不少坏事,但亲眼目睹他的死还是令他十分难受。如今听苏泽言再次提及头颅和白绫,那恐怖的死亡场景历历在目的浮现眼前,令他不由的感到眩晕。而雪绒绒也在此时继续说道:“说到白绫和头颅,乔家后来也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一句话再次引起了马车内三人的注意,雪绒绒转转眼眸,手扒着车栏进一步说明她听到的情况:“差不多十三天前,白衣女子出现带走了幸存的两个孩子,乔家管家就失踪了。又过了两天,打更的晚上从乔家门口经过,觉得阴气深重,不敢多逗留,听闻这些日子经过乔家都是加快脚步走的。可那天晚上,他刚经过乔家门口,还没来得及跑就听见嘎吱一声,红漆大门被阵阵冷风吹开,一具具活死尸像受到召唤一样从棺材里爬出来,屋子里接连发出砰砰声,就像棺材盖倒地的声音。这些还都没什么,瞧见这一场景,打更的早被吓傻了,愣在街道上迈不开脚,待乔家人的尸体都跟活过来似的从他身旁经过之后,他才发现那管家的头颅被一根白绫悬挂在了门梁上,吓得他立即晕了过去!”
这么说,还真跟赵骞等人的死一样,都是头颅悬梁而死?
不过,按照时间来算,这乔家管家才是死的第一个人吧,或许在这之前还有别的人像这样死去的呢?
想到此处,青岚立即翻找手中名册,发现名册中的确记录着一人名叫“乔明”,年龄和身份都与乔家死的那位管家相似,想来也是会邪术的人,这乔家也是被邪咒给渗透了,才会招来此等横祸!
可是,接下来按照这个规律,还有哪些人会死呢?
青岚为难的看向苏泽言,说出自己的想法:“这些人都是对我们不利之人,按理说他们的死与我们无关,我们大可以不必调查此事。而且继续追查下去,想必发现的也只会是一些头身分离的尸体,对封灵没有半点作用。要不就暂时不管了吧,说不定有一日就知道那白衣女子和两个孩子的下落了。”
他们确定了事情的关键,追与不追查都没有什么利弊可言。
苏泽言本想点头,但赵晗礼却在此时紧皱着眉头说道:“不,二位可以不调查此事,但我必须追查。即便我父亲做了许多不好的事,但我总要知道杀了他的人究竟是谁,那人与我父亲之间又有何恩怨。这不是为了报仇,只是为了一个真相,而已。”
他坚定的说着,骨子里透着一股执拗劲,却让人很是欣赏。
青岚知道他是个好孩子,只能叹口气道:“你说得对,就算你父亲该死,我们也继续追查事情真相。但以我们三人之力追查名单上所有人的下落不切实际,不如先派人监视着,有情况再赶去调查如何?”
“其他人可以监视,但有一人一定要亲视。”难得在这种时候苏泽言会说出他的看法,青岚便专注的看着他,听他继续说下去,“你忘了?常尽忠。”
那个位于名册之首的人,那个第一个踏入被火烧后的贤王府的人,那个一定中了蚀心虫的人,时至今日依旧没有他的丝毫消息,更没有有关他行踪上的一丝线索。
或许苏泽言说得对,接下来,他们应该全力追查常尽忠的行踪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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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潮州金菊盛开,一拨拨游人赶来此地赏菊游玩,可赵晗礼却一点儿兴致也没有,因为他家正在办丧事,死的不止他爹赵骞一人。
但这也不算是滥杀无辜,无论他们是怎么遇害的,死的叔伯都和他爹赵骞一样会使用邪术,名字皆在名册之上。之前之所以没在意是因为名册上的名字太多,赵晗礼也没有想到除了他爹之外还有别的亲人参与了此事。
一时间,赵家笼罩在恐怖的死亡气焰之下,白白的招魂幡随着秋风飞扬,重金请来的乐师将哀乐吹奏了一次又一次,满堂的法师都在替死去的人超度念经。
那时候,苏泽言和青岚就暂居在赵家别苑,这里如赵晗礼所说的那样与赵家本家隔绝,并没有人因复仇行动而死,派出的驭甲人偶也不断传回消息。从乔家管家死了之后,名册上的人接连消失,短短十几天内就已去了大半,而且每一个死者的头颅都被白绫悬挂在了自家家门的横梁上,像以儆效尤般昭告众人……
后来他们也从这些死者身边人口中打听到了一些消息,听闻出事之前并没有听到任何古怪的声响,也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都是死者一个人在屋子里待着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