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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密文的秘密到底与她们这次前来的目的无关,唐心对着石碑上深陷如刻痕的奇怪文字看了一会儿,就皱眉慎重的跪在了地上,动作快到刘子晴来不及阻止。
她本想代替唐心做这件事,反正已经求过一次,如果真有什么恐怖的反噬力量,一次两次毫无关系,却未想到唐心在明知她的顾虑下,毫不忌惮的跪在了冰冷的地面上,双手合十胸前,开始祈祷:“希望神灵保佑,助我们顺利解决秦怀盈的事。恳求她的亡灵不要再殃及无辜,诅咒之力消除后,愿她的灵魂能得到安息,也希望其他死于秦怀盈亡灵诅咒的女子得以往生,通往极乐世界……”
阴冷的黑雾漫延至脚边,一身素淡青绿的衣裳被十八地狱飘散的怨念包围。
看着唐心的背影,刘子晴暗自叹了口气。有时候觉得唐心很傻,为人单纯,做事也单纯。可有时候又觉得她能想到常人无法想到的事,常有意想不到的过人之处。好比此刻,她看起来就像是在做一件傻事,却做得无比认真,比她这个已经尝试过的人还要确信石碑的力量,让刘子晴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只是这一次不同以往,亲眼目睹焰巫向石碑求子的刘子晴,也曾亲生经历过同样的事。她知道每次许愿后石碑就会变得不同,但此前从未察觉此不同之处究竟隐藏在密文中何处。今日唐心许下心愿后,沉黑的石碑上,暗红的密文如波光掠影,悄然划过了一道异光,刘子晴讶然抬眸时,便看见石碑上的密文重新排列,出现了一段她们看得懂的文字,笔迹锋利如刻的写着——“欲除其恶,先断其根。”
那一刻,刘子晴惊呆了。她想过石碑具有神力,却从未想过能与石碑交流!
不过那行字很快就消失了,唐心起身时,只瞧见刘子晴神情呆滞的站在她身后,不禁狐疑的眨眨眼问她:“怎么了?我刚是不是说错什么了?其实,我知道被秦怀盈诅咒害死的人或许应该没办法往生,不过,若是这块石碑真的具有神力的话,求一求也无妨。”
“石碑具有神力也没办法带回已经消失的灵魂……”
刘子晴愣愣说着,这是唐心背对着石碑、面向她时,石碑上浮现出的第二句话——“消失灵魂不可复生。”
天呐,这石碑真的在和她们对话,而且,每一次都是在回答唐心的问题!
为什么?
难道因为唐心是未来的冥后?
刘子晴实在不敢相信,一块立在十八地狱前的石碑会具有神力,之前说是神力,不过一种形容,从战魂复生一事来看,刘子晴更将这种力量当作邪恶力量看待。
可此刻,石碑一句句浮现文字,像神秘的天神一样与她们对话。
那一刻让刘子晴意识到,曾经令她好奇的事,或许真的是一个巨大秘密!
在唐心诧异的注视下,刘子晴总算渐渐回神,扣住唐心的手腕,打算带她离开这阴森恐怖的地方。
在石碑的秘密没有调查清楚之前,刘子晴下定决心不再让任何人有机会探究到石碑的秘密,甚至担心唐心看到石碑上浮现的字后会产生好奇。
好在,那些字很快便消失不见,可就在刘子晴想要带唐心离开时,她察觉到一股神秘力量自地底涌出,冰冷的戾气像水蛇一样盘踞在她脚踝,迫使她再次顿住脚步,将警惕的眸光偏向了石碑,而此时石碑上也出现了第三句话——“去秦怀盈的寝宫。”
看看!连石碑都知道秦怀盈的名字,三个字准确无误。提及秦怀盈的寝宫,摆明了已经知道秦怀盈死于寝宫之中,早在唐心和她来找石碑求助之前,石碑早已洞察一切,说不定连天星多年前同她说的那番话都知道!
刘子晴再次不安皱眉,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拉着唐心的手疾步离去,穿过城墙后便立即施法回到了幽冥神宫之内,隐隐不安的站在一条挂满红灯笼的小巷中,对唐心说:“我们去秦怀盈的寝宫看看。”
虽然唐心一早就有这样的想法,但之前丁玲和刘子晴都不同意,此刻刘子晴主动提及,她仍是稍稍诧异了一下,皱着眉头反问:“是想到了什么新线索吗?”
刘子晴点点头,算是默认,总不能告诉唐心,这一切都是石碑的主意,此刻只能顺着唐心的话表示认同,警惕的眸光一边巡视四周的情况,一边迈开脚步朝秦怀盈的寝宫走去。
一目沉黑的石墙,映着深绿的藤蔓和青绿的水。在极致的黑暗中,所有景色都被染上了一层森冷的墨,诡暗的绿和妖艳的红混在一起,就像一幅恐怖的画,而她们,便是迷失在这画中孤独被雾色掩去的人影……
许是死了不少人的缘故,当唐心和刘子晴走在这条通往秦怀盈寝殿的石子路上时,阴沉的感觉比往日更甚。之前不许她出来,是担心她遭人暗杀。
可如今出了秦怀盈的事,所有人都隐居在自己的宫闱之中,没有人敢行走于宫外,唯恐任何张扬的举动都会遭到秦怀盈诅咒之力的吞噬,倒是让唐心和刘子晴畅通无阻的来到了秦怀盈萧条且充满死气的寝殿前。
死过人的地方,总是有明显的死气漫延,在黑暗幻境中待了不少时日的唐心早已习惯了死尸味和血腥味,但曾经无数人死在红衣厉鬼手中时,她嗅到的死气也不如秦怀盈宫中的浓厚。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秦怀盈自杀的目的究竟何在。如果是阴谋被揭穿,死后化作厉鬼也应该只找她一人复仇才对。
可秦怀盈的亡灵不是这样,她袭击其他人,也袭击刘子晴,反而唐心自己头一次察觉到这股诅咒之力的厉害。
隔着衣裳摸了摸颈间的红珠,唐心深吸一口气后便推开了禁闭的殿门。浓重的死气随着冷风迎面吹来,没有血腥味,没有腐朽气息,唯有一股难以形容的浓浓气息在鼻息间徘徊,瞬间缠绕周身。
可唐心感觉那就是死人味,不同寻常的死人味,在她和刘子晴同时迈入这座诡异的宫殿时,她甚至感觉那股浓厚的死人味沾满了衣襟和肌肤,让她和刘子晴的身上也充满了那古怪的味道。
不过,这并不是最让唐心担心的事,当她注意到院子里的花草全都枯萎了的时候,才发现庭院的石板路上满是凋零的落叶和花瓣,每走一步便会发出沙沙沙的声响。
脚碾碎了落叶枯枝,粉碎的灰烬随冷风飞扬,还未迈入秦怀盈真正死亡的地方,诡异的感觉就令唐心心情紧张。
啪嗒一声,悬挂在檐下的灯笼掉了下来,纸糊的灯笼上除了沾染了些许灰烬外,还有一些奇怪的墨色。
刘子晴顺着唐心的目光看向地面,回忆起十天前和丁玲发现秦怀盈尸体时的场景:“我跟来的时候,这里的灯笼已经熄灭,整个宫殿死气沉沉。丁玲许是不想此事传开,立即命人替秦怀盈收尸,以最快的速度命令护卫军搜寻秦怀盈魂魄的下落,做法无一不妥。可即便做得这般妥当,还是没料到秦怀盈留下的诅咒之力,当天晚上,替秦怀盈收尸的几位女使接连中咒,有人头疼心慌,有人情绪波动反常,和你我此前的情况很是相似,第二天早上,其中一位女使形同疯妇的跑出居所,一头撞死在了石柱上,看起来就像是自尽……”
之前只听说死了很多人,但这时听了刘子晴一番详细解释,唐心才知道原来第一位遇害的女子尽是这般死的。
可奇怪啊,诅咒之力就是让她们疯疯癫癫的自尽么?那么照之前的情况来看,她在灵魂离体的时候情绪不太稳定,可是因为离开了红珠的保护,才会中了诅咒,渐渐神智失常?
想到这种可能,唐心就觉可怕,在笼身袭来的冷风中微微打了个寒颤,强打着精神道:“是不是每个中了诅咒的人死前,都是这样疯癫的寻死?”
“嗯,至少我们知道的都是这样。”
三十余人只是个数字,刘子晴和丁玲知晓的只是她们知道的认识的人。可居住在幽冥神宫的女子早在一千年前已经数不胜数,谁又知道在她们不曾知晓的某个院落中,是否还有别的女子遇害?
这样的情况想必唐心也是知道的,刘子晴没有刻意提及,同唐心说起她印象中比较深刻的几起死亡,一边说,一边迈开脚步穿过庭院,上了通往寝宫大殿的灰色台阶。
“有一位体态丰腴的宠姬,曾经恨不得瘦的纤弱无骨,便用束腰之法修身,捆了腰肢很长一段时间也没什么效果,以前我和丁玲私下说起这事,还笑话她白费功夫,冥皇摆了个驭甲人偶陪她们做戏,她们还各个卖力讨好。哪知五天前,她突然暴饮暴食,却越吃越瘦,昨天死的时候浑身就只剩一张皮和骨头。我和丁玲料到她是中了秦怀盈的诅咒,却始终想不明白她是如何接触到了这股诅咒之力,更不明白这诅咒之力到了她身上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实在是蹊跷得很。”
是啊,如果是接触过秦怀盈尸体的女使中了诅咒,尚有原因可以解释,毕竟不少诅咒之力都是通过死者的遗体和遗物传播,但若是没有碰过秦怀盈的尸体和东西,那么这股诅咒之力又怎会蔓延至整个幽冥神宫呢?
唐心狐疑的想着,此刻已经和刘子晴来到了仅与秦怀盈死亡之地一门之隔的回廊底下。
冷风一吹,落叶飘飞,刘子晴沉了沉气,看着唐心继续说下去:“还有一位宠姬,长发齐腰,昨天早上醒来梳妆,梳着梳着就当着女使的面,用自己的头发勒死了自己,你说,奇怪不奇怪?”
奇怪。当然奇怪。
若是只算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唐心一点儿也不觉得离奇。今早经历的一切就像是秦怀盈强行占据了她的身份迫使她灵魂离体,这和亡灵作祟没有任何分别。
可听了刘子晴这番话后,唐心方才知晓这股诅咒之力的诡异和强大之处,不禁困惑的想,秦怀盈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如果只是想借用她的身份使用饕餮令,对付她一个人就好,为什么还要伤害其他人?难道诅咒之力也和红衣厉鬼一样,杀人是没有目的性和针对性的?
可是不对啊,那样的诅咒之力,不是该来自枉死的人吗?
在刘子晴伸手缓缓推开沉重的殿门时,唐心带着狐疑的揣测再次眉头紧皱,似乎有一个可怕的答案即将自心底呼之欲出,但她来不及想清内心的猜测,诡异的火光便在眼前一闪而过。
那是一道幻影,属于秦怀盈的死亡记忆。
红色的绸缎编成绳,勒着她的脖子高挂横梁,一双穿着暗紫绣花鞋的脚在半空中摇曳着。
曾经唐心一直以为她看见的红影就是秦怀盈死后化作恶灵的形象,不料这时才发现,原来秦怀盈死的时候,并不是穿着红衣自杀的,方才那一道一闪而过的幻影中,吊死的秦怀盈身上穿着一件纯黑的侍袍,和这幽冥神宫中所有女子的打扮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唐心诧异了,刘子晴也看到了同样的幻影,可转眼,那幻影便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般,在她们眼前的依旧是空无一人的大殿,就连地上的蜡烛也被清理干净,仔细看才能看清黑色光滑的地砖上残留着蜡油的痕迹……
而如今,再光滑的地板也失了颜色,死气沉沉的寝殿没了往日的繁华富丽。唐心眸光匆匆一扫,发现屋子里什么东西都没少,但怎么看,都觉得诡异,身旁的刘子晴也微微蹙眉道:“我刚是眼花了,还是真的看到了秦怀盈的尸体……”
“是真的,我也看到了。”
话题回到方才的幻影上,两人步入室内再次仔细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