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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珏为什么要欺骗她,玉润越想越觉得心凉。
下意识的,她拼命地告诉自己,一定是那里弄错了,谢珏定然也是不知情的,他当初也不过是一缕孤魂而已。
玉润没有意识到自己正暗暗替他开脱,长久的沉默却使得绯衣人早已不耐烦。
“你这小姑子当真婆婆妈妈的很。”他狭长的眸子斜睨了一眼玉润,薄唇轻轻勾起。
“我虽然答应了不会伤你性命,但你若是敢将今天的事情泄露出去,让你变成一具行尸走肉,还是极为容易的。”
言外之意,就是说自己若是不听话,便想要勾走自己的魂了?
玉润咬了咬唇,她不知道眼前这人的话有几分真假,但也的确并不打算将今天的事情扩大化,于是她清了清嗓子,点头道:“我自不会说。”
“你倒还算识相。”绯衣人冷哼,正准备再叮嘱几句,忽然听到门外传来女子有些慌张的声音。
“这位客官,这里是不能进的!不能进!”
这声音,同玉润刚醒来时听到的那人一样,玉润疑惑的挑了挑眉,而绯衣人则是板起了脸,面露不愉。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怎么,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乐坊,还有本王不能进的?”男子的声音中气十足,爽朗中带着皇家才有威严霸气,直噎的方才阻拦的女子不敢再吭半句。
绯衣人的眉头皱的更近,反暗暗思索。
来人自称是本王,难不成是洛阳王来了?
说起这个洛阳王,绯衣人的眸光陡然变得深沉起来。
洛阳王虽并非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兄弟,可却也是个颇有手腕的人,而且在秦军如此虎视眈眈的情况下,他不仅稳稳地守住了洛阳城,还将城中一应事务处理的井井有条,更是几次三番的压制住了城中南迁的心思。
不得不说,是个极有手腕的人。
更何况他还有这样尊贵的身份,便是并不得陛下的倚重,自己也应当卖给他这个面子。
想到这里,绯衣人已经权衡清楚了利弊,审视的扫向玉润,玉润极为则极为识相的后退两步,躲回了榻上。
绯衣人这才收回目光,大步朝着门外走去,可他刚一推看门,就见到一袭藏青色长衫,脚瞪粉底皂面长靴的洛阳王长身玉立在门口,在他身前,绿衣女子还张开双臂想要拦着,薄薄的青衫下双峰若隐若现,引人遐想无数。
可这洛阳王却是无动于衷,连多余的眼神都吝啬施舍一个。
绯衣人咧了咧嘴,露出一丝苦笑。
如他这风月场中的老手,最怕的就是碰到这种油盐不进,荤素不吃的人了,自己开醉花阴之初本想着同这洛阳王相交,奈何吃了几次闭门羹最后不得不放弃。好再对方也没有难为自己这个“生意人”意思,最后便不了了之。
只是今天他这样撞上来,还偏偏是现在这个情形……
绯衣人的眸子缩了缩,拱手抱拳,上前一礼道:“王爷大驾光临,荀容有失远迎。”
纱帐后的玉润听到他的自称,心中暗暗惊讶,此人姓荀,如此说来既不是阮氏的后人,也不是石氏的后人了?
洛阳王终于抬了抬眼皮,俊朗威严的面上却丝毫不见半点笑意。
“荀老板客气了,我也不过是途经此地,听有人说荀老板金屋藏娇,便按捺不住好奇,想要前来一观”
他这话可谓是开门见山,立刻点名了来意,明摆着就是想要逼自己交出玉润。
听到这里,荀容的脸色微变,心中暗暗惊讶消息怎会传的如此之快,眼下,事情可变得有些棘手了。
“王爷,不是我自夸,我这醉花阴虽然不比金屋,可佳丽无数,王爷喜欢哪一款,荀某包您满意。”荀容面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可洛阳王依旧不为所动。
“啧啧,荀老板还是莫要独占美人,来人呐!”
他对身后的护卫使了一个眼神,竟是有要动粗的意思。
“且慢!”荀容冷厉的目光扫向众侍卫,陡然间一股凛冽的杀意袭来,使得那些护卫动作不禁慢了下来。
“还愣着做什么!”洛阳王中气十足的再次低吼,然而这一回,不等荀容置喙,身后一个男子极为清朗的声线就徐徐传来。
“王爷……”众人的目光顿时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吸引过去,齐刷刷的将目光投向声源处,只见一个月白色衣袍的男子拾阶而上,很快就站定到他们面前。
这时纱帐后的玉润心脏也剧烈的跳动起来,那样熟稔于心的声音,那般铭记刻骨的音调,是阿绝!
这一瞬间,玉润有一种惊呼出声求他来救自己的冲动,可是旋即又被她生生的压制下去。
不论是洛阳王的这一番话,还是谢珏此时的出现,都充分证明他已有十足的把握笃定自己在这里,若是自己贸然行事,惹恼了那绯衣人,后果只怕是不堪设想。
倒不如去彻彻底底的相信一次。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同时,玉润只觉得心中像是被什么东西慢慢地塞住,极暖也极其满足。
这样全心全意去相信他的感觉真的很好,玉润渐渐扯开嘴角,自己都还无意识的情况下就这样笑了起来。
此时此刻,门外的两人已经若无其事的寒暄起来,荀容沉默的盯着他们,眸光时不时在谢珏那张美得人神共愤的脸上扫上几圈,暗暗狐疑。
他对这个颇负盛名的少年知之甚少,今日一接触,才知道传言不虚,对方不仅仅在排兵布阵上是一把好手,说出来的话更是滴水不漏。
这不,不过三言两语,他便已说动了洛阳王停手,还主动提示自己邀请他们进去小酌一杯,顺便还卖了自己一个人情。
荀容笑容坚硬的点了点头,心中却已是把谢珏这突然冒出来的老狐狸骂了千百遍。
于是,洛阳王同学谢珏就被荀容看似笑容满面,实则几位不情愿的请了进来。
刚迈入门槛,谢珏的目光就见到纱帐之后有个若隐若现的人影,他嘴唇微动,到底还是没有叫出玉润的名字,而是主动替荀容满上了酒杯。
这一顿酒三人都喝得心不在焉,谢珏更是趁醉想要歇下,荀容眼睛一转,心想倒不如趁此机会将他们二人留在房中,这样一来他们二人的把柄就皆抓在了自己手里。
毕竟一个是世家公子,一个是豪门贵女,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说出去对谁都不好听。
想到这里,荀容心下暗爽,便趁机劝走了洛阳王。
房门被重重关上,脚步声渐远直到听不见之后,玉润的声音才幽幽的从纱帐后传来。
“阿绝……”
几乎是在她的话音刚落,那纱帐就被“刺啦!”的一声扯开,谢珏因为酒气而微醺的面颊转眼间呈现在了她的面前。
玉润再也控制不住,起身一把将他抱住,口中喃喃道:“你不该来此的,这里不是你应当来得地方。”
如他的这般的人物,一举一动时刻都会被世人盯着,如醉花阴这般的风月场,若是被有心人传播出去,那些看好谢珏,想要栽培他的权贵们定然会失望的。
谢珏似乎是有些气恼,可他素白纤长的手指却还是抚摸上玉润的头顶,轻轻摩挲。
“胡说!”
他的声音极低,还带着醉酒后的沙哑。
“只要有卿卿在,哪里我都去得,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使得。”
说道“火海”两个字的时候,他有了那么片刻的停顿,玉润却并没有察觉。
“可事到如今,我们又该如何脱身?”玉润将埋在他怀中的头抬起,琥珀色的眸子闪烁着询问的光芒。
“脱身?”谢珏轻笑,手指流连上玉润的樱唇,唇舌交接的刹那,深吻如同暴风狂卷而来,玉润感觉到自己的唇被紧紧地含住,强大的力道直让她隐隐的有些痛了,下意识地闷哼出来。
这哼声细弱蚊蝇,可谢珏却仿佛是被鼓励了一样,紧紧地扣住了她的肩膀,那力道恨不得将她直嵌入自己的身体里。
玉润闭上了眼睛,一时间无法呼吸,心脏跳动的却尤为的剧烈,就在她觉得自己即将要窒息而亡的时候,谢珏那温热的唇瓣终于移开,沿着她的面颊一直向上,每到一处,就引得她肌肤阵阵颤栗,炙热滚烫。
在他一下子含住玉润耳垂儿的时候,玉润只觉得仿佛有什么东西从她的后脊抽走,整个身子软软的跌向前方,正落入那个散发着幽幽兰香的怀抱里。
此时,这香气变得更加浓烈了,谢珏那平素明若秋水的眸子,此时也酝酿着浓烈的风暴。
“卿卿……”他的声音已是嘶哑。
“我很想你。”
玉润如遭雷击,那原已陷入了混沌的灵台也难得找回一丝清明。
“阿绝,”她像是呢喃一般,双眸湿漉漉的看向眼前那俊美无俦的少年。
“我们不能。”
谢珏微微有些红肿的唇轻咬了两下,半晌才艰难的挤出一句:“我们先骗过荀容,我……不会做到最后。”
玉润吞了吞口水,惊讶的看向他,只听见耳边再次传来谢珏呢喃一般的声音。
“以荀容这厮的性子,若非以为抓到了我们的把柄,定然不会放过我们。”说到这里,他冲着玉润眨了眨眼睛,似乎是有些调皮:“当然我还应当有别的法子的,可惜我终究也是自私的。”
说到这里,他捻起玉润的一缕青丝。
“卿卿啊卿卿,我就是太想你了。”
想了你,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