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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无法承受的讯息(2)
301之后,很奇怪,欧阳雯冰竟然约我到她房间里吃饭,席间不但给我灌了几杯红酒,还让我尝她亲手做的菜,这让我感到受宠若惊的同时,更是满肚子狐疑,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
此刻,我从盘子里夹起一根马齿苋,在她双目注视之下放进了嘴里。
当菜入口之后,我立刻愣住了,随后惊讶地看向欧阳雯冰,真让我没想到,普普通通的野山菜,竟被她做的如此清香可口,味道好的直让人咋舌,都能赶上高级大厨的水准了。
真没想到,欧阳雯冰不但人长的漂亮,菜也做的这么好吃,着实让我刮目相看了一番。自认为从小就给爷爷做饭的我,精通厨艺就像精通自己的道术一样,然而和她一比,我做的菜,可以拿去喂猪了。
“怎么样?味道还可以吧?”欧阳雯冰看着惊愕中的我,笑着问。
我赶忙回神,一边咀嚼嘴里清香美味的马齿苋,一边狠狠点头说:“嗯,很好吃,真的很好吃,长这么大我都不知道马齿苋能做的这么好吃。”
欧阳雯冰笑了,笑容就像美味的马齿苋一样让人心动,她拿起红酒又给我倒了一杯:“那就再喝一杯吧,佳肴配美味……”
菜虽然好吃,红酒却难喝,但我却找不到拒绝的理由。这一次,我学乖了,没把杯中之物一抽到底,分两次喝完。
欧阳雯冰见我把酒喝了,微笑着奇怪地点了点头,寓意不详,然后对我说:“你现在可以说了,是不是已经查清301的事了?”
“是的。”说着,我忍不住用筷子又夹了根山韭菜,没想到,这普通的山韭菜也被欧阳雯冰做的堪比佳肴,吃一口,就像她绝美的容貌一样让人难以抵抗,
欧阳雯冰又给我倒了一杯酒,给自己也倒了小半杯,然后举到我面前,和我碰了下杯子,毫无疑问,又给我灌下一杯。
“我今天天没亮出门,忙了一天,也刚好查清那红衣女人的身世来历。”欧阳雯冰说。
“是吗?你今天一直没在旅馆,原来是去调查查那女鬼的身份了呀。”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感到有点不解,既然让我去301探秘,她为什么还要去查红衣女鬼呢?
欧阳雯冰抿了一小口红酒,说:“我这么做,就是为了防止你编谎话骗我,所以我今天特意找人查了一下,结果查到那红衣女人的身份很特别。”
“我会骗你吗?我可是出家人,从来不打诳语的。”我忙给自己辩解,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在隐隐冒虚汗。
“你没骗过我吗?”欧阳雯冰把双眼紧紧盯向我,那眼神看的我心惊肉跳,好像能够洞穿我的灵魂似的。
我被她盯的浑身不自在,赶忙转移话题,随口问她:“那红衣女人身份怎么特别了?”
欧阳雯冰见我转移话题,并不在意,淡淡一笑说:“怎么特别,我说出来,你可能会很意外。”
“为什么?”我问。
欧阳雯冰再次抿了一口红酒,然后把我的酒杯倒满,眼睛里闪着诡异说:“还你先说吧,让我看看你说的是不是实话,然后我再说。”
听欧阳雯冰这么说,我苦笑一下,也不好再说什么,想了想昨天晚上的经历,然后组织了下语言,不急不慢把昨天晚上的事,一五一十对欧阳雯冰说了一遍。当然了,除去自己跳通阴步那段,我可不想在欧阳雯冰面前暴露自己道士的身份,毕竟她之前找过我和爷爷,目的不详,万一她是来找我们寻仇的,我这时说出身份,无疑不打自招。
等我把昨天晚上的经历说完之后,已经九点多钟,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欧阳雯冰听完后,长长叹了口气,然后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就在这期间,她又给我灌了不下三大杯红酒。我没想到,这红酒度数这么高,加上我酒量也不怎么样,此刻已经觉得有点头晕,如果再喝下去,只怕真的就要醉了。在女人面前喝醉出丑,是最煞笔的事。
我夹些菜压了压酒劲儿,硬着舌头问她:“我、我说完了,说的也全都是事实,一点都没隐瞒你,现在……你、你现在是不是该告诉我红衣女鬼的身份了?”
没想到,欧阳雯冰又给我倒了一杯,看来她诚心想灌醉我,想我出丑,随后她冲我嫣然一笑:“你把这杯喝了,我告诉你我查到的消息。”
呃,还喝呀?
我看着满满一杯红酒,忍不住打了个酒嗝,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感觉自己已经有些天旋地转,再喝一杯,只怕真的就要醉了。
不过,我对女鬼的身份也挺好奇,她好像并不是死在这里,是后来被人把她的魂魄拘来的,把她弄来这里的人,可能就是她男人。为什么会这样,她和男人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我很好奇。
为了从欧阳雯冰嘴里得到点八卦讯息,也为了自己不在女人面前掉面子,我再次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其实,在女人面前逞能喝酒的男人,是最煞笔的,最后只能招来女人们的鄙夷,但我这时已经酒精上头,男人的负面能量,在我身上完美地体现了出来。
不过,等我把酒喝下去没过五分钟,眼睛便开始发花,看着欧阳雯冰都是两个人,意识还算清醒,但脑子里已经被酒精搅成了一锅浆糊,什么风度,什么姿态,什么矜持,全他娘的抛到了一边儿。
酒喝到这种程度其实最可怕,这时的人,无论做什么事都不会再考虑后果,脑子都麻木了。
这时,耳畔响起了欧阳雯冰如清泉流水般的声音,不过这声音不再对我有任何杀伤力,我像个醉汉似的,毫无形象地把身子侧倚在沙发靠背上,勉强抬着头,用自己醉意惺忪的双眼看着她,视线里那张绝美的脸几乎已经模糊不清。
欧阳雯冰似乎没在乎我的醉意,兀自说着:“那女鬼的身世其实很可怜,她已经死了十七年……”
“喔……十七年,原来已经死……死了这么久,怪……怪不得她能化煞呢……”我喷着酒气,插嘴嘀咕了一句。
欧阳雯冰继续说着:“她死的时候只有十八岁,在她十五岁时,和一个男人私奔,之后和那男人生下一个男孩儿。”
“哦,十五岁就……就生了孩子啊,够……够早的啊……”我又傻不拉几嘀咕了一句。其实喝醉后的人,都是我这副德行。
“她十八岁那年,男孩三岁,男人和她商量,要把孩子送回老家,让孩子的爷爷抚养。”
“为、为什么要把孩子送给他爷爷抚养呢?”我问。
“因为那个男人的家族,他们家世代都是做道士的,男人不想自己家族传承下来的道术失传,就想把自己的儿子送回老家代替他当道士……”
“啥啥、啥?送家替他当……当道士?”听欧阳雯冰这么说,我突然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里听过,只是酒精上头,脑子里几乎不能思考,我又问:“那个男人把男孩送、送回老家了吗?”
“送回去了……”欧阳雯冰点头:“不过,女人不同意他这么做,最后两个人闹翻,男人一气之下就把她掐死,然后把尸体扔进大海里喂了鲨鱼。”
“喂了鲨鱼?这男人真够狠心的,这女人……也真是眼瞎了,跟了这么一个狗东西……”转而,我越来越觉得不对劲,猛然把头抬起来问:“你,你说的这些是、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怎么了?”欧阳雯冰看了我一眼。
“没、没怎么,我、我就是觉得、觉得那小男孩吧……那小男孩的事,听着有点耳熟,好像是……是……”
“是什么?”欧阳雯冰急切地问我。
我脑子猛然一清醒:“不……不是什么,就是觉得耳熟。”
我的脑子此刻已经混乱到了极点,因为那个小男孩,怎么感觉和我这么像呢?我也是在三岁时被父亲送给爷爷的,父亲把我送给爷爷的目的,也是为了让我代替他当道士,他娘的,这世上不会有和我一样苦逼的人吧?这也太巧了。
“是吗?只是耳熟而已吗?”欧阳雯冰一笑,我这时虽然已经醉了,但还是明显看到她眼神闪烁出一丝狡黠,只是此刻被酒精麻痹的大脑不允许我想那多,点点头,说了声“是”,然后接着听她继续说。
“你知道掐死自己妻子的男人,叫什么名字吗?”欧阳雯冰问我。
我打了个酒嗝说:“我、我怎么会知道……”
欧阳雯冰再次诡异一笑,很轻声地对我说:“他叫萧道华,老家就住在你们这里的太一观,太一道第三十六任掌教萧道宗,就是他父亲……”
“啥??你、、你说啥!?”我腾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但是因为酒喝的太多,头一晕,又坐了回去。
萧道华?这名字我听爷爷说过,这是我亲生父亲的名字!
在那一刻,我虽然在醉酒中,但整个人如遭电击!
旋即,想到前前后后的事情,仿佛整个人都要爆炸了似的,不由自主抱起了自己的脑袋。这一刻,我在心里迷迷糊糊自忖着:难道,那孩子就是我?我就是那个女鬼的儿子?我就是被男人送回老家当道士的男孩?难道,我爸爸在十七年前掐死了我妈妈?还把妈妈的魂魄送到了这里?筒子楼里的女鬼,就是我妈妈?还有那条恶魄,难道,那就是我爸爸?
老天爷呀,这他吗不是真的吧!啊?不是真的吧?我一定是在做梦对吧?这不是真的,对吧?
一时间,原本浆糊的脑袋愈发浆糊,整个人混乱到了极点!
旋即,莫名的悲痛加上酒精的催化,一股脑冲上了心头。爷爷被大火烧死了,现在又知道我爸爸杀了我妈妈,我妈妈惨死后又变成鬼煞,现在可能已经打散了我爸的恶魄。而我,已然成了名符其实的孤儿,连寻找双亲的希望都破灭。
我们这家人是怎么了?命运咋他吗这么多舛呢?
一想到这些,我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旁若无人的嚎啕痛哭起来。
此刻全天下最伤心的人,莫过于我了!!
欧阳雯冰好像并不在乎我此刻的状态,继续说道:“那个叫萧道华的男人,原本是太一道第三十七任掌教,但是他不想一辈子呆在这穷山沟里当道士,十六岁便离家出走,三年后,送给他父亲萧道宗一个男孩,也就是他和那女人所生的儿子,萧道华想让这孩子代替他振兴太一道,还为那孩子取名为——萧道然!”
萧道然?萧道然?萧道然?
“啊——————!!不要再说啦!你不要再说啦……”
此刻的我,几乎进入癫狂状态,像一头发疯的野兽,已然丧失了所有的理智,双眼瞪得通红,泪流满面,歇斯底里冲欧阳雯冰大叫着。
“怎么了?元宵,你、你怎么哭了?你、你的样子好吓人呀!你是不是喝醉了?你别吓我啊……”欧阳雯冰好像此刻才意识到我的状态,忙从沙发上起身躲到一旁,露出一脸惊慌失措的表情。
“我、我怎么了?嘿嘿嘿嘿……”此刻的我,什么都不再顾忌,沉痛的讯息,加上酒精的作用,感觉自己已经不再是自己,是一个痛不欲生演绎着悲剧的男人。
我阴森森瞪向欧阳雯冰说:“我怎么了?我能怎么了?告诉你吧,那个杀妻的男人萧道华,就是我的亲生父亲,萧道宗是我的亲爷爷,嘿嘿嘿嘿……我就是被父亲送给爷爷的那个小男孩儿……我就是太一道未来的……不,我就是太一道第三十七代现任掌教萧道然,哈哈哈哈……我就是萧道然,你看清楚,我就是、我就是……那个女鬼……那女鬼,就是我妈……是我妈……我妈被我爸杀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说完,我在歇斯底里的狂笑中眼前一黑,身子一软,整个人趴在沙发上,昏天暗地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