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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轩站在那栋灰黑色建筑门口,看到大铁门上贴着长长的白色封条,而门顶上那几个用红漆喷涂的“建明造纸厂”五个大字早已斑驳不堪,掩不住岁月的尘埃。
白子轩的衣服仍在不断地滴水,在他脚边留下一大片青灰色的水迹,身上也像是背了千斤重的负担,坠得他直想往地上倒。
十一年的时间能改变多少事?
十一年或许无法消除经年累月生长在水边的野草,却可以轻松清空一个市值百万的工厂。
白子轩久久站在生锈的大门前,盯着那两条呈叉形的封条,心中翻江倒海。
身后传来汽车的引擎声,他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来了。车轮与地面摩擦的声音过后,车门打开又关上,无数脚步声不断靠近,他知道,如果此时挣扎只会让他吃更多苦头,所以索性坦然地闭上了眼。
***
白子轩再次醒来的时候,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每个有知觉的地方都往死里疼,失去意识前他被一群人围着打,透过雨点般砸下来的拳脚,白子轩看到严泽站在不远处鄙夷地看着他,就像看着一只臭虫。
“你醒啦,想吃东西吗?”
听到声音,白子轩抬起头,看到一个穿着邋遢的沧桑男人,留着长长的络腮胡,目光黯淡,眼睛里蓄满了令人不解的悲愁。
他记得,自己逃进河里的时候,就是他在抱着严泽。
白子轩没答话,忍痛弯了一点腰,看到自己双手铐着手铐,双脚也被粗重的铁链锁着。身上的衣服已经干了,但千疮百孔,大部分皮肤紧贴着地面,刺骨的凉意顺着毛孔爬上来,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男人打开门,白子轩探头去看去,只见外面一片黑暗,在这间屋子昏黄的光线所到之处,只有堆积如山的橘黄色泡面桶,还都是同一个品牌同一个口味。男人在外面摸黑扯了条脏兮兮的红毛毯,重新关好门盖在了白子轩身上,说:“这里靠着河,虽然已经八月份了,但入夜还是挺冷的。”
白子轩立刻闻到毛毯那股令人作呕的腐烂味道,一阵反胃,但此时也顾不得嫌弃许多,他冷声问:“严泽呢。”
“去参加庆功宴了,他父母庆祝他成功进入总决赛。”男人拉过身后那把黑乎乎的凳子,坐在了白子轩面前。
“你是他的情人。”白子轩眼神锐利,马上捕捉到了男人在听到这句话后脸上闪过的一丝受伤的神情。
不等男人回答,白子轩就接着说:“你是他的情人,但你出身不好,而且还是个男人,所以在他聚会的时候,你只能守着一个被绑架的囚犯,想象聚会上他正对着多少光鲜亮丽的男女卖笑。”
男人没有被白子轩激怒,他的声音依旧不温不火:“如果严泽在这里,你的脸上早就多了不止两个红手印了。”
白子轩面色不变,大脑却在飞速运转,他将那天巷子里严泽打电话时的凶恶语气、自己第一次在这间屋子里醒来时听到的门外的争吵、刚才捕捉到的如山的泡面桶、以及眼前这个衣衫褴褛的男人和严泽爱慕虚荣的性格等所有残碎的画面拼接到一起,让他忽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白子轩用淡淡的语气说:“你一定很爱严泽。”
男人耸肩挑眉,不置可否。
“你不是为了看守我才留在这里的,从外面那么多的泡面桶来看,这里,应该是你家吧,你如此落魄,严泽却依然和你在一起,那他也一定很爱你。”
这一次,男人没有任何表示,白子轩却看到他眼神里转瞬即逝的痛苦。
“难道我猜错了?严泽不爱你?他不会只是想利用你吧,不弄脏自己的手就达到目的,这一招够狠的。”
“你不用想着挑拨离间了,我和严泽在一起五年了,没有任何人能分开我们,不要以为你随便说几句我就能放了你。不过,我很意外,因为严泽说你话很少,所以不需要贴住你的嘴,如果他知道你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肯定很惊讶。”男人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丁点笑意。
白子轩心中冷笑,但凡有点别的办法他也不想说这么多话,本来就一天一夜滴水未进,此时他的嗓子干得都要开裂了,他却不得不为了给自己寻求一线生机而喋喋不休。
白子轩没有理会男人的嘲讽:“你们已经在一起五年了?我看你这状态,不像是刚住进这里的样子啊,严泽甘心和一个窝在郊区破房子里的流浪汉谈恋爱,真是不可思议。等等,让我猜一猜,一个每天换三种面膜敷脸、发型永远一丝不苟、穿衣服精致到令人发指的十七岁少年,为什么会心甘情愿和你在一起?你又为什么非得住在这么个破地方不挪窝呢?难道……”
“够了,你给我闭嘴,再说下去我就缝上你的嘴。”男人有些烦躁,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似乎有什么不好的回忆正在不断涌现出来。
白子轩知道,自己的目的快达到了,而且他也确定,自己的猜想应该没有错,所以毫不停顿,加快语速继续说:“难道他欠了你一笔无法还清的债,所以才跟你在一起弥补你?一方面他受够了这种生活,另一方面他又一直被这笔债缠身而良心不安,所以你们总是争吵,你害怕他有一天会离开你,所以你不断地纵容他,他所有的要求你都会满足,包括要绑架一个跟你毫无关系的人,可越是这样,你们俩所承担的痛苦就越多,彼此束缚,像两条相互缠绕的蛇,越缠越紧、越缠越紧,直到有一天,其中一条蛇断气,这段关系才能终结……”
“我说够了!”一把沁凉的刀贴在白子轩纤细的脖子上,他感受到刀锋的寒意,却一点都不畏缩,他知道,自己快要赢了。
“那么,这笔债是什么?莫非,你为他杀了一个人?”
“当啷”一声,刀掉在了地上。
男人不由得后退,像看着鬼魅一般看着白子轩:“你……你怎么会知道的……”
这就全解释得通了,这个男人之所以要住在这么杳无人烟的地方就是在躲避,凭严泽的家境还无法摆平的事情,也就只有命案了,而且肯定是情形严重的命案,无法用钱解决的命案。
嗯,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