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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黛正要往下想,就听见天帝的小儿子白夜朗朗的读书声。她突然记起,那日,也就是她来这儿第七天的早晨,天帝领着粉粉嫩嫩的白夜前来拜访昱珩。
当时她正巧在,至于是因为什么事,她会那么早的出现在昱珩那儿,她真的记不起来了,她就记得当时天帝对昱珩是极为尊敬的,而昱珩脸上满满的都是,爷不想听你废话,快滚。
当时她看到天帝一脸憋屈的样子,其实是很高兴的,毕竟她对和瑶池有关的人,都不喜欢,何况这人当时还要治她的罪。
后来天帝实属无奈,拽出了藏在他身后的白夜,当时她看到那么可爱的白夜,情不自禁的上前伸手捏捏了他的脸蛋。捏完之后,她就后悔了,因为即使她没有抬头,也可以感觉到天帝杀人的眼神。
她也不知道当时是哪根筋搭错了,慌慌忙忙躲在了昱珩上仙身后,紧紧拽着他的衣袖。或许是昱珩上仙被她的无措和胆小逗乐了,那次是她唯一一次看见昱珩上仙没有板着脸。她现在还记得当时昱珩上仙微笑的问她,是不是很喜欢白夜,她当时也顾不得害怕了,狠狠的点了点头。
然后,她就只记得,昱珩上仙把白夜留下了,前提是天帝别再来烦他。现在想想昱珩上仙当时的温柔,青黛还是有些怀疑自己记错了。
她其实是很羡慕白夜的,羡慕他可以有个很好的先生。其实,青黛曾经在瑶池隐隐约约是听过“若是有能力拜昱珩上仙为师,那将来定是仙中翘楚”。之前听得时候她多多少少有些质疑,因为她心里的先生,是温儒尔雅的,而昱珩上仙却是与之背道而驰。现在偷偷的听了两次课之后,她是真的改观了,心内隐隐有些佩服昱珩上仙的学问。
想到这,她偷偷的笑了起来,白茸茸的小尾巴一上一下的。突然听到昱珩上仙冷冷的声音,忙一下跳了下来,低着头,诺诺“上,上仙,你?”
“我问你在树上做什么?”昱珩上仙放缓了语气问她,“是不是没有事做?”
青黛这真的是第一次觉得昱珩上仙没有那么可怕,看多善解人意啊。忙狠狠的点了点头。
“到我书房来,帮我研墨,”昱珩上仙彷佛没有看到他说出这句话,青黛脸上五彩的交换,拽拽的转身离开,感觉到青黛没有跟上,加重语气“还不快点。”
她只觉得自己当时真的是脑袋抽了,怎么会觉得昱珩上仙善解人意呢。他分明就是,就是什么呢,她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和昱珩上仙的可怕相比。她收起先前因为害怕,不自觉露出的耳朵,不情不愿的跟上。
青黛是第一次来昱珩上仙的书房。四壁堆满了书,在书房正中摆着一张案几,此时案几上放着几束桃花,粉粉嫩嫩的,娇弱的彷佛一口气就可以吹化。青黛痴迷的看着,她是极爱桃花的,是从骨子里爱的那种。她仍然记得第一次来到昱珩上仙的府邸时,看到满院子的桃花,肆无忌惮的开着时的震惊和喜悦。当时她没想到冷冰冰的昱珩上仙竟然也是喜欢桃花的,对昱珩上仙的态度瞬时飙升。
昱珩走到她身边,俯下身子,脸紧紧的贴着她,“喜欢么?”青黛只觉得耳边有温热的气息一进一出的,脸红了起来,忙狠狠的点了点头,刚要侧身逃开,昱珩上仙忽的紧紧地抱住她,将她的头贴到胸口。
“上,上仙……”青黛是真的被吓到了,在他怀里哆哆嗦嗦的,“不是要研磨么?”
话落,青黛就感觉昱珩上仙抱着她的手一僵,继而又紧了起来,她正在纠结要不要用力挣开,就感觉有液体溅到她肩上。
“乖,不哭。”青黛脱口而出,她模模糊糊记得曾经也有一个人,也这样抱着她,悲伤而无望,当时她也是这样安慰他的。
突然之间,她被昱珩急急的转过身体,她抬起头看到昱珩脸上慌乱的,激动的神情,“你,你想起来了,是不是,莫莫?”
看着昱珩的神情,青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心里揪揪的痛,有个不甘的声音在脑海不断徘徊,“为什么,为什么,那样对我?我想你。”
“好痛,好痛”青黛抱着头,狠狠的捶打,觉得头好像下一秒就会爆开。她就听到昱珩在她耳边大吼,一手抓住她乱捶的手“放手,快放手,不许捶。”
一股热气在体内流串,头痛慢慢的消失,她知道那一定是昱珩上仙的真气,虚弱的对昱珩上仙笑了笑,终是无力倒在了昱珩上仙的怀里。
“莫莫,头不疼吧?”她听到昱珩温柔的问她,她有一瞬间的错觉,彷佛她是他深爱的人。
“不痛了,上仙,手,你的手,”青黛小声的说着,她以为昱珩上仙会生气,但奇怪的是昱珩上仙只是僵硬的收回手,就走到书桌前坐了下来,“还不过来,研磨。”抬头看见青黛呆呆的立在那,小脑袋低垂,就知道,她脑袋瓜又在胡思乱想,此时也不说话,就直直的看着她,越看越是觉得可爱。
青黛实在是很茫然,她不知道自己脑海里的声音是怎么回事,但她清楚的知道那声音是她自己的。难道有一段记忆她忘记了么,可是怎么可能呢,她清楚的记得从她懂事起这五百年里的每一件事,难道是那个时候,还是妖精的她当时生了一场大病,据她的妈妈说,她那时病的很重,好像是因为偷偷的碰了天庭的什么东西,可是不可能啊,她当时只是睡了两天啊。
她偷偷的抬起头,要不然问问昱珩上仙吧,他那么厉害一定会知道的。可是,算了,想必不是什么愉快的记忆,想必以后自会慢慢想起来的。
她抬起头,就看见昱珩上仙手抚一枝桃花,凝眸浅笑,顿时觉得美到了几点。此刻也忘了上前,喃喃着,“好美,好美。”
昱珩看到她的痴迷,玩笑之心顿起,装作不解状,“是人美呢,还是花美?”
青黛还沉浸在对昱珩上仙的花痴中,本能的蹦出一句,“人比花美。”看到昱珩上仙似笑非笑的脸,立马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堪堪的别过头。
昱珩上仙自知适可而止的妙处,淡淡的笑开,“还不过来,研磨?”说完,轻执毛笔,挥洒笔墨。
青黛冷冷的哼了声,却也不敢甩脸走人,慢慢的挪到走到书桌前,缓缓的研磨起来,看见昱珩上仙笔走龙蛇,心里微微的敬佩,暗道,我要是会识字,会写字就好了。
“你若是想学,我可以教你。”昱珩上仙头也没抬,直直的戳破她的心思。
她觉得自己真是太幸运了,刚要俯身拜师,就听见昱珩上仙清淡的声音幽幽的传来,“不过么,作为交换,你需要回我一句实话。”
青黛觉得这只老狐狸不可能轻易的收她做徒弟,顿时警觉起来。
昱珩上仙看她故作严肃,不忍再逗她,“你是真的害怕我,还是害怕喜欢上我?”
青黛没有想到昱珩上仙会出其不意的问这个问题,心内一咯噔,有些东西渐渐明朗化,却又不愿承认,急急地狡辩道“我哪有害怕你?”
昱珩上仙看到她躲闪的眼神,知道自己要的效果达到了,不紧不慢的问道,“是么?”
“当然。”青黛声音渐渐变小,总觉得她是被昱珩上仙算计了。
“晚上的时候到书房来,我教你念书识字,可愿意?”昱珩上仙放低态度,他压下急躁,缓缓对自己说,不急不急,有的是时间让她再爱上自己。
“愿意的,愿意的,”青黛高兴地丢掉手里的研磨棒,脸上一副兴奋的表情,一下跳起来,拉着昱珩上仙的袖子,“我有先生了,我有先生了!”
昱珩上仙见她乐的尾巴和耳朵都钻了出来,还不自知,便笑着偷偷的挠着她的小耳朵,把青黛痒的直喊,“啊,先生,饶命,饶命。”
魅人闯进来时,看见这打情骂俏的一幕,暗叹自己进来的不是时候,想要退出去,就听见昱珩上仙冷冷的语气,“什么事?”
“主人……”魅人瞥了一眼青黛,吞吞吐吐。
“先到沁芳亭等我”昱珩脸色深沉,书房内温度直降三分。
青黛自觉定是有大事发生,忙问道,“是不是王母娘娘前来问罪了?”
昱珩揉了揉她乌黑的发丝,温柔道,“不是,别乱想,等我回来,不许擅自离开。”湛蓝色的双眼却透出凌厉,“我偏不信天命,天命算什么?是你们不让我好过,休怪我不仁不义。”他好不容易重拾以前的幸福,这次若再有阻拦者,他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沁芳亭在书房的西侧。小小的亭台在掩映在垂柳中,清风拂过,带来满亭花香,斑驳了昱珩的记忆,他依旧记得,以前在人间的王府里,他和青黛凄美的风月浓情。那时的青黛生命里的快乐,就已经慢慢的在流逝,在他有意无意的伤害下。可是,每个月的初七晚上,她都会固执的拉他一起赏月。她会亲自布置一些酒菜,亲自做一盘西湖醋鱼。可是她一次比一次的话少,即使再恨他,在那一天也会像只慵懒的猫倚在他怀里,一颗一颗的数着星星。那时他不懂珍惜她,一次次的消磨掉她的爱,看着她的容颜日渐苍白,却狠下心来,不闻不顾,扔不下的是江山,仇恨。
魅人看见昱珩阴沉下来的脸色,心下骇然。知道主人定是想起以前的事,放低声音,“过去的,还请主人看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