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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绝处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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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请君上明断。”祁王后一言如同重雷落到在场人的身上,她将起由又丢回到了君上的手里,她的目的就是不让上官淳耳有任何一丝的可趁之机,就算是君上想要保全又有何用,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君上,微臣有话要说。”上官淳耳拱手一行礼,她看向了君上的眼眸,幽黑如潭水,吸着人想发沦陷其间,这般的关切,就算是当着王后娘娘的面,君上都未有一丝一毫地减轻,让她的心分外的明暖。

    君上挥了挥手,上官淳耳将话接在了口里,“君上,若是微臣想要动这般的歹念,何需等到现下,更何况,钩吻之草的毒性微臣比任何人都清楚,又何必在此事上头将所有的不利都落到自己的身上来,微臣以为,这不是多此一举么,还请君上明鉴。”

    钩吻毒草一味,若是拿来说是侍医所用,也不无道理,但这明显有一些欲盖弥彰了,太医们不是傻子,不会在这处上头置了自己死地。

    君上陷进了沉思之中,若论及上官淳耳这话,也不无道理,如果真真是上官淳耳动的手,他不会傻到将火烧到自己身上来,那么,这其间里还就是有人想要置他于死地不可。

    祁王后抿了唇线一笑,原本惨白的面色如今瞧上去有一些扭曲了,她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她就知道上官淳耳会如此说,“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却是不知晓上官大人还有这般的高明之处。”

    以为就按着常理上头来讲,此事就与着上官淳耳无关么,他也太小看她堂堂一国正宫王后的手段了。

    虽则钩吻之草一味药材效用如此,做为大夫没有理由不知道,但就正因着如此,才会让人放松警惕,这可就是她考虑了好些时辰才做出的抉择。

    慧美人娘娘知道祁王后会这般说,上官大人说这话的意思不过是对她而言罢了,她对着君上弯了弯身子,“回君上的话,王后娘娘此言不无道理,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臣妾却是想起,那一日曲姐姐生产之时,殿内已然没了踪迹的熏艾铜盆,想来,也是此缘由了。”

    祁王后娘娘手指猛地收紧,光洁的指甲重重地掐进了自己肉里,陶毓宁向来不按常理做事,上回曲凌熙往生,她便就已然占尽了便宜,不仅仅位份晋了,就连大殿下都交由了她抚养。

    这一次,还想要来分上一杯羹么。祁王后心下里愤怒不已,陶家一门向来与曲家交好,又与祁家不对付,眼下里倒是漏了一个陶毓宁。

    “熏艾铜盆?”果不其然,君上的一句疑惑之言,让着祁王后再一次绷紧了自己的心绪,那一日动手的人,可是曲凌熙的贴身侍女,素清。

    她的眼瞳蓦地一收,扫了一番站在她身后的晴竹,晴竹面色一僵,此事是她办事不利,早知如此,留着素清却是有些后患无穷了。

    “回君上的话,那一日曲姐姐生产血崩之势,连着上官大人与朱侍医联手都无力回天,臣妾疑惑曲姐姐向来身子康健,怎会在此时而生产血崩,于此,臣妾却是留心了一番,发现曲姐姐殿内的熏艾铜盆,却是不翼而飞。”

    慧美人娘娘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规避了上官大人在其间的曲折,君上智慧超群,不会不知这艾草有何效用,那么,熏艾草的铜盆不见了踪迹,那便就能在此事上头说明,艾草被人动了手脚。

    君上俊朗的眉头被挑上去了一些,抿了唇线望向了上官淳耳,“上官淳耳,血崩之势可有力回转?”

    上官淳耳点了点头,“回君上的话,血崩若是收势有效,是能回转。但微臣替得曲夫人娘娘诊脉之时,却是发现血崩收势无迹,就连艾灸穴位也是毫无起色,艾草一味于收血之势上头效用极佳,可曲夫人娘娘血崩之时,就连艾草也毫无用处。”

    君上心中极明,倘若上官淳耳不能够医治得了凌熙的血崩,那时也不会进得了内殿里头,那么,就有人在这之前动了艾草。

    “事发之时,是何人在殿内当职。”君上挑了极重要的问题问了出口,祁王后坐在高位之间,心下里万般不是滋味。

    君上可真真是太过于维护上官淳耳,过得连她这一个正宫王后都忍不住地心酸,那是将她明媒正娶风光册封的君上,是她祁代莹这一生的夫君,却,为了一个男子,甘愿将所有的风险都揽在自己的身了。

    祁代莹的眼里沁了泪花出来,她的心猛地一抽,手上头的锦帕迅疾地落到了唇线上头,将想要吐出口外的血脉捂在了帕间,她从来皆皆只能仰望的天,为何,为何会在此事间,同着一个男子起了维护。

    这一件事情上头,她又该要如何开口,曲凌熙的事情上火若是烧到了她的身上来,只怕是整个祁家都要遭殃,父亲的身子已渐弱,受不住这般的重压了。

    李元碌搭了拂尘,应了一声,“回君上的话,那一日奴才瞧着是曲夫人娘娘的贴身侍女素清在一旁伺侯。”

    “去,把她给本王找来。”君上怒火中烧,有人竟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了这等的事,宫妃的殒灭,竟然是暗下毒手。

    李元碌弯着身退出了殿外,慧美人娘娘早已吩咐了小李子在外头候着,一旦李元碌出得正阳宫寻得素清,那么,便就带着李元碌过去。

    “君上,艾草若是于女子生产之时,的确是有安胎固血之用,留在殿内原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但微臣却是有些好奇,为何单单就是那一日的艾草铜盆被人带出了殿外,以微臣之见,其间怕是有人动了手脚了。”

    上官淳耳瞧着祁王后拿了锦帕捂向了自己的唇线,心下里跟块明镜似的,她知道,祁王后的身子已到了极限了。

    而这样的症疾,祁王后是不会信宫内太医之言,那么,就必得是早就着信任的大夫前来诊断了一番,也正因着如此,祁王后才会知道寒疾已到了什么程度,也只有如此,祁王后才会想到是她上官淳耳动的手。

    眼下里的这一幕风惜柔之死,就是祁王后对她的无言宣战。不过,那又有何关系,她既然敢做出这般的事宜来,就想到了祁王后会在此事置她于死地。

    只是可惜了,王后娘娘施了极精细的手段,动用了这般大的人脉,却在此处将自己给拖进了纷乱里头,她上官淳耳不过一介侍医,丢官去命也及不上王后娘娘一门的性命殒灭不是。

    到底是王后娘娘瞧她太重了,以至于才会在此事间上头,将她给扯进来。若是她上官淳耳未有得君上的器重,那么,王后娘娘的手段也就能造就她上官淳耳的性命被殒。

    可是,若非不是如此,祁王后又怎么会想到在此处置她于死地呢。绝境逢生,这是王后娘娘最狠,也是最软弱的地方。

    素清被带了来,连同着素清寝殿之内被搜出来的艾草之物也一并被搜了出来,李元碌拿了拂尘在素清的身后一拍,素清便就顺势而倒,跪跌在了地上。

    上官淳耳将素清软禁几日,也是好吃好喝的待着,如今素清不过只是面色发了白,其他的倒是好好的。

    素清没有吭声,她已做好了死的打算,在君上的跟前原就只有一个死,多说上几句又有改变什么,还不如一味扛下来,也好叫着王后娘娘的处境好上一些。

    “君上,奴才从素清的寝殿里搜出了这些艾草。”李元碌将搜出来的东西置放到了君上的面前,君上扫了一眼,艾草的色泽有些焦黄,想来是因此时辰长了的缘故,却是瞧不出有何端倪。

    “不过是一株艾草罢了,难不成李总管以为,是奴婢毒杀了曲夫人娘娘不成。”素清牙尖嘴俐,她就知道这艾草是瞧不出有何端倪,因此才敢大胆应了这一句。

    慧美人娘娘眼角的纹路一勾,这素清可真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若是瞧不出有端倪,凭着李元碌的心思,能够带进正阳宫里,呈给君上看的么。

    “君上,这的确只是一株艾草罢了,若是细看之下,便就会发现,艾草的草叶之间,还有一些墨色的小圆点,臣妾听闻,噬骨虫极喜艾草之叶,倘若拿了暗火熏制,又加了黄芪催动,那么,便就会贴着于人的骨头之处。”

    “噬骨虫的效用本王倒是略知一二,只不过,噬骨虫是那南蛮子惯用的伎俩,如今为何出现在了北周的王宫里头。”

    君上眼风一抬,几不可察地扫了祁王后一眼,他放出去查探宫家一案的人回来禀报,祁家在当年的书信上头脱不了干系,又加之祁代玉查探的结果只不过是皮毛,能以说得通,这便就让着君上肯定了,祁家,的确参与了其间。

    如今在北周的王宫里出现了南蛮那处才有的东西,这若是没有牵扯,又有何人去相信一二的。

    “说,你与南辽到底是何关系,你又是受何人主使。”牵扯到了王权之上,君上不怒自威,就连整个正阳宫的气息都低了好几层,如同寒冬之日。

    素清冷哼了一声,应了,“有何关系?呵,倘若不是北周置南辽于死地,何故会有如今的一幕,多行不义必自毙,这是北周应有的下场。”

    君上怒不可遏,却是扯了诡异的笑,“倒不晓得你还有这般胆色,就是不知你面对本王的刑具之时,还能不能有这般的胆色,来人呐,将素清拖进司刑司,本王就不相信她开不了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