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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行及笄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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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氏一族也是两朝旺族,对男子加冠、女子及笄等礼仪相当重视。象沈慷所说的忙于沈阁老的出孝大祭而把沈荣华的及笄礼免除,这纯粹是无稽之谈。别说沈阁老要出孝了,就是新死,及笄礼也不能免除,只能适当省略仪式。

    自沈氏的祠堂搬到族长一房的宅院里,这两年又在祠堂周围建起了家庙。这座家庙不是用来关押犯错之人,而是沈氏族人举行祭祀、祈福等仪式用的。因沈家忙于沈阁老的出孝大祭,沈荣华的及笄礼就在这座新建的家庙举行。

    九月初九,天刚蒙蒙泛亮,沈恺就穿戴一新,来怡然居找沈荣华。沈荣华被丫头叫醒,仍赖床上不起,沈恺想训她,想到今天是她的大日子,就忍了。沈荣华强迫自己起床,洗澡梳妆,穿了一套新衣,头发也梳了最简单的样式。一想到今天要连换几套衣服,还要变换几次头型,她感觉烦琐,却不由期待。

    “不错不错。”沈恺看到沈荣华收拾完毕出来,连连点头称赞,又拍了拍她的肩,说:“荣华,不管今天有几个人参加你的及笄礼,你都记住自己最漂亮。”

    沈荣华嘻嘻一笑,说:“父亲放心,我不会因不相干的人影响心情,只要父亲参加,只有你我二人,我的及笄礼也会圆满,也会被人交口称赞。”

    “你想开就好,我真怕你心里不痛快,这事……唉!”

    “我一向想得开,心里也不会不痛快,我不敢说我的及笄礼有多隆重,但我敢保证我的及笄礼有足够的体面和排场,谁不去观礼,我保证他们会后悔。”

    沈慷想给沈荣华添堵,要免除她的及笄礼,被五皇子训了,又被沈恺折腾了一顿。他自觉没脸,就严令长房任何人都不许参加沈荣华的及笄礼,以当家人的身份排斥沈荣华,冠冕堂皇的借口就是他们要为沈阁老守齐最后几天孝。

    沈臻静本来就不想去,怕触景伤情,想起自己及笄时也寒酸情景,又要恨得心疼了。沈荣瑾和刘姨娘都想去,她们想去长长见识,也能得些好处。再过两个月,沈荣瑾就及笄了,她们知道些头头道道,免得被新娶的当家主母糊弄了。沈慷说什么也不让她们去,刘姨娘还能忍耐,沈荣瑾都恨不得给沈慷下蛊了。

    沈老太太不想给沈荣华长脸,连个借口都懒怠找,就是不去。四房向长房看齐,四太太吴氏和六姑娘借口病了,沈惟和六公子要为沈阁老守孝,都不去。万姨娘想到自己就要扶正了,虽厌恨沈荣华,也想表现出二房当家主母的大肚。一见沈老太太不去,她犹豫了,最后还是决定要去,她想趁机讨好沈恺。但她想让沈恺或沈荣华来请她,给她挣足脸面,也好借机向沈荣华证明她新的身份。

    结果,沈恺和沈荣华谁也没来请她,她就被晒起来了,想去也去不成了。她不去,她的子女也就都不去了,这令沈恺很气愤,也很失望。长房和四房不把他看在眼里也就罢了,他会一报还一报,他的儿女不为他脸面,就令他难堪了。

    “回姑娘,三太太让人来传话,说等用完早饭,三老爷就带两位少爷先到家庙那边,她处理几件小事,就带五姑娘和八姑娘到怡然居,让姑娘千万别晚了。”

    沈荣华很感动,忙说:“让人回三太太,就说我收拾呢,不会晚。”

    沈恒夫妇和他们的两子两女都去参加沈荣华的及笄礼,他们的贺礼昨天就送来了,不是贵重物品,却贵在实诚。确定举力及笄礼之后,江氏就问沈荣华是否选好有司和赞者,要是还没有,就让她用沈臻葳,还一再表示这是沈臻葳的意思。

    自那次沈臻葳被五皇子的人利用、引诱沈荣华,害得她差点丢了命,沈荣华就再也没理会过沈臻葳。看沈恒和江氏的面子,她也没想过报复,她预知沈臻葳会得到一个深刻的教训。江氏说沈臻葳想给她做有司或赞者,沈荣华觉得该给江氏面子,率先破冰,就亲自去请沈臻葳给她做赞者,沈臻葳答应得很爽快。

    行及笄礼是人生的大事,对于沈荣华来说还有特殊的意义,那就是等连成骏现身,履行承诺。她提前一个月就着手准备了,根本没指望沈家为她做什么,沈家给她举办,合二为一,她的安排也能派上用场。她请了卢知府的夫人陆氏做正宾,卢夕颜做有司,沐川槿做赞者,端宁公主、江阳县主等人都会来观礼。

    及笄是喜事,亲朋都为她高兴,只是沐川槿有些别扭,但不是因为她。

    沐川槿和亲的事黄了,上个月,六皇子成了亲,娶的是崔氏家族族长的嫡长孙女。北越国和朝廷虽没有正式的和亲文书,但外界都传言北越的亲公主要嫁六皇子。沐川槿来到京城之后,就被不冷不热晾了起来,六皇子成了亲,她的身份就更尴尬了。好在她自立能力很强,不但在异国他乡站稳了脚,还赚了不少银子。

    沈荣华请她做赞者,她因身份敏感,不想在人多的场合露面,一直犹豫。让沈臻葳替代沐川槿做赞者是一举多得之事,沈荣华又何乐而不为呢?

    水姨娘同沈荣华一起回到津州,这几天放下手头的事务,一直替她准备,只怕行礼时有漏洞。沐川槿和端宁公主提前一天到达津州,住在沐川槿在津州的宅子里,已和沈荣华见过面了,行礼当天也到得很早。二皇子与沈荣华有患难的交情,他的正妃身体不好,不能来道贺,贺礼就让端宁公主带过来了。

    林楠派使臣代表南安国来道贺,还带来了精美贵重的礼物,向众人明示了沈荣华南安国公主的身份。南安国的使臣先到京城给仁和帝送去了建交的国书,并言明盛月皇朝和北狄国开战若需银钱支持,尽管向南安国开口,南安国会无息相借。仁和帝见林楠如此慷慨,气消了大半,国书暂且不签,但对使臣非常客气。

    听说使臣要到津州参加沈荣华的及笄礼,仁和帝马上以个人身份给沈荣华封了贺礼,还御笔亲提贺辞。沈荣华有县主的封号,她及笄,礼部是有贺礼的,仁和帝再送只能以个人名义。仁和帝都给沈荣华送了及笄贺礼,吴太后和顾皇后当然不会落空。这两年,沈荣华在京城经营,可没少给她们二位送真金白银。白玥自不会落空,知道沈荣华今年及笄,她提前几个月开始准备,贺礼别致而新颖。

    若她在京城举办及笄礼,来观礼的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会更多。得知她在津州行及笄礼,许多与她有交情的宫妃、贵妇和贵女不方便过来,贺礼却不少。

    沈老太太等人不来参加,沈氏族里的人却很捧场,离吉时还有半个时辰,就差不多到齐了。族长和大老太太坐了主位,沈恺及几位族老坐次主位,下面是沈夫妇等族中长辈。后面几排是来观礼的宾客,来人不少,自是座无虚席。

    行礼之前,仁和帝、吴太后等人的贺礼就到了,摆列了满满一桌。他们的礼物贵重与否别说,却给沈荣华挣足了脸面。众人听说皇上、皇后和太后都专程派人来给沈荣华送贺礼,都满脸喜气,议论纷纷,沈氏族里的人自是与有荣焉。

    五皇子封了两份贺礼,一份是沈贤妃的,一份是自己的。唐璥的贺礼提前就送来了,自是诸多礼物中花样最多、价值最高。除了常规的礼物,唐璥还送了她一根精致华美的紫金簪子和一套镶红蓝宝石紫金头面,据说价值万两白银。别说其他人,唐璥送的东西把林楠都比下去了,人们议论凑趣不由就变了味。

    沈荣华看到唐璥送得非常金贵的簪子,本能地喜欢,却不由微微皱眉。男子给未婚女子送这么贵重的礼物,这不就是要授人以柄,让人难堪吗?唐璥这是什么意思?一想到容貌俊美、媚眼如丝的唐璥,沈荣华就忍不住心跳加心悸。

    她在等连成骏的簪子,哪怕是竹簪木簪,只要能等到,就是无尽的惊喜。看到宾客陆续到来,仍没有她期待的身影,她忍不住鼻腔酸热,想流泪。今天是她的大日子,她不想让自己难过,破坏喜庆庄重的气氛,也影响别人的情绪。

    “荣华,你要好好的。”江阳县主姗姗来迟,看到沈荣华忧伤,就轻轻抱住了她,低声宽慰,“还有一刻钟就到吉时了,不管怎么样,你都要撑下来。过了今天,你就是大姑娘了,以后的路还很长,不管怎么样,都要坚持走下去。”

    “谢谢你。”沈荣华一时不知该怎么称呼江阳县主了,只微微一笑。

    江阳县主跟孝恩侯府摊牌并不顺利,要不是裕郡王及时赶来,宁家人都要软禁她了。最终谈判的结果是她的嫁妆都归孝恩侯府,用于养育给她过继的那个儿子,她只带走自己在外面的产业。另外,裕郡王必须关照宁迦,给宁迦谋一份不低于四品官阶的肥差。两年前,因朝廷清算朱阁老一派,宁迦受了牵连,一直赋闲在家。裕郡王当即就答应了,他推举宁迦在华南省最富裕的地方做了知府。

    别人的推举只是一块引路石,能不能做好、能做多久、是否升迁就看被推举者能力和造化了。宁迦运气不怎么样,也是他贪心太重,他刚做知府半年,就卷入了一起贪污案。他涉案金额不大,只被罢了官,还被判了三年流放,永不起复。

    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沈恺看到江阳县主来了,要上前打招呼,又觉得尴尬,只好作罢。她冲江阳县主点了点头,就去招待别的客人了,江阳县主也去跟端宁公主等人说话了。

    “沈姐姐,你真有面子,连南平王妃都来观礼了。”卢夕颜冲沈荣华眨了眨眼,又说:“听我娘说南平王妃是爽快人,就是太拿大,总是有事没事教训人。”

    南平王妃出身西和王府,陆夫人的父亲曾在西和王的封地上做官。陆夫人虽说比南平王妃小七八岁,两人年少时也曾一起玩闹,现在见面也很亲切。

    沈荣华很吃惊,南平王妃不就是唐璥的生母吗?她怎么来了?唐璥带来贵重的礼物,南平王妃又不请自到,这对母子是怎么想的?这不是授人口舌吗?

    “你去跟陆夫人说一声,我一会儿再去见客道谢。”沈荣华送走卢夕颜,就去找端宁公主和江阳县主,想向她们打听打听南平王妃其人。

    端宁公主听说南平王妃来参加沈荣华的及笄礼,就以别有意味的眼神注视沈荣华。沐川槿正不自在呢,看到端宁公主脸色古怪,也跟着凑热闹打趣。江阳县主冲沈荣华宽慰一笑,示意她淡定随和,不管是谁都要平静面对。

    “那人是谁?”端宁公主指了指贵宾席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问沈荣华,“她是你或沈家请来的宾客吗?怎么人家及笄她穿一身白衣呀?”

    沐川槿瞪大眼睛看了片刻,摇头说:“看着眼熟,一时想不起在哪儿见过了。”

    “不是我请的宾客,我不认识她,也没听我父亲说要请人来观礼。”沈荣华注视着贵宾席上的白衣女子,很纳闷这位不速之客,却对此人生不出恶感。

    江阳县主见沈荣华一脸茫然,心生警惕,赶紧让下人去打听。端宁公主想得更严重,怕有人闹事,就派管事嬷嬷去调集她的侍卫,以防突发事件。

    白衣女子见沈荣华等人都在看她,冲她们微微一笑,轻盈站起,袅袅婷婷朝她们走来。她慢慢走近,众人看到她身上除了黑发、黛眉、黑眸、红唇和彩色的指甲,全身无一杂色,白得通透干净。沈荣华等人都惊艳了,她们第一次看到有人把白衣穿得那么娇俏美艳,比秋芙蓉多了几分纯粹,比雪莲花添了几分妩媚。

    “沈姐姐、沈姐姐,有件事……”卢夕颜匆匆跑来找沈荣华,看到端宁公主等人都把目光转向她,她赶紧行礼请安,不敢冒失开口了。

    “什么事?”沈荣华拉着卢夕颜的手询问。

    “南平王妃说有她在,我娘不该拿大,这正宾该由她来做,让我娘一边呆着去。她还说她给贵女做及笄正宾不下十次了,比我娘有经验,是不好请的。今年七月东安王府的郡主及笄、八月贺王府的县主及笄都是她做的正宾。”

    “我呸?——谁去请她了?”端宁公主最见不得有人托大,第一个怒了。

    江阳县主微微皱眉,“还有一刻钟就到吉时了,这时候换人不好吧?”

    “她们来了,姐姐听她们说吧!”卢夕颜噘着嘴去了一边。

    一个容貌姣好、衣饰华贵的贵妇拉着陆夫人走过来,不用问,这贵妇就是南平王妃了。三太太和沈臻葳紧跟在她们后面,这母女二人都面带犹疑。大老太太和族中几个媳妇姑娘也跟来了,估计她们都想知道南平王妃为什么这么殷勤吧。

    沈荣华也很纳闷,前生今世,她都跟南平王妃素昧平生,又何德何能让南平王妃上赶着给她的及笄礼做正宾呀?一想到唐璥,她的心就咯噔一下。真不知道这对母子搞什么乌龙,就缺在她的及笄礼上露脸这一戏码就成精了吗?

    “那白衣女子哪去了?”端宁公主很关心那个古怪的白衣女子,被换正宾的事一打岔,竟忽略了。她四下看了看,没见人,赶紧让侍者去各处找找。

    “哪位是芳华县主?”南平王妃看到有七八个十五六岁的女子围在端宁公主身旁,沈荣华的衣饰并不出色,她不敢认,就试探着问了一句。

    “你不认识人家还上赶着当什么正宾呢?”端宁公主快人快语,也极不客气。

    沈荣华上前施礼道:“给南平王妃请安,南平王妃能来观礼,小女不胜感激。”

    南平王妃笑意吟吟拉住沈荣华的手,赞叹了一番,又转向端宁公主,说:“我认识不认识别人都不重要,只要我还能认出端宁公主,就没老糊涂。”

    “你认识不认识本宫有什么相干?本宫又不及笄。”

    “当然相干,我可不是只参加别人的及笄礼,端宁公主两次招驸马,我都去喝喜酒了,想忘都难。”南平王妃也是不吃亏的性子,根本不给端宁公主留脸面。

    端宁公主沉下脸,说:“本宫看你是太闲了,什么事都想参与。”

    南平王妃冷笑轻叹,“我确实太闲,天天无事可做,不象端宁公主,听说……”

    沈荣华见南平王妃也不善主儿,赶紧过来岔开话题打圆场。江阳县主怕端宁公主翻脸,赶紧给她使眼色,又悄声劝说,沐川槿忙把端宁公主推走了。

    陆夫人不想惹麻烦,就劝沈荣华接受南平王妃这个主宾,又嘱咐她的女儿卢夕颜好好做有司,不得有误。沈荣华见陆夫人实诚大肚,很是感激,跟她真诚道谢。又按她的指引,跟南平王妃捋了捋行及笄礼的细节,沟通了彼此的禁忌。

    大老太太等人听说南平王妃恰掉陆夫人,自告奋勇做行礼的正宾,又见沈荣华同意了,她们都没说什么。南平王妃的身份比陆夫人尊贵得多,有这样的正宾沈氏一族都有脸面。南平王妃也随和,边准备行礼事宜,边跟她们聊天说笑。

    有司捧来衣饰发簪,让沈荣华和南平王妃等人过目。看到三加的发簪钗冠都名贵精致,众人啧啧赞叹,唯独沈荣华皱眉,不解的目光投向卢夕颜和沈臻葳。

    及笄者三加的簪钗发冠也有讲究,这些簪钗一般是自己珍藏的、父母给的和亲朋友赠的。定了亲的人就不用自己的了,而是用婆家给的,这也表明身有所属。

    沈荣华及笄要用的簪钗有她自己最喜欢的一支,沈恺送了她一支,还有一支是沐川槿送她的。她告诉卢夕颜把她给自己准备的簪子放到最后再用。如果连成骏突然来了,就用连成骏给的,这是连成骏对她的承诺,也是她对自己的承诺。

    可现在,当上正宾的南平王妃做主,把沐川槿送她的簪子换掉了,换成唐璥送的那只最华贵的簪子,而且要放到第三加才用。沈荣华明白南平王妃为什么非要做正宾了,她老人家这是要为儿子打前锋,这小心眼儿真让人防不胜防。

    “吉时马上到了,快去准备更衣吧!这里有我,你尽管放心。”南平王妃冲沈荣华笑得很亲切,沈荣华知道她别有用心,却对她这个人反感不起来。

    沈荣华刚要说簪子的事,沈恺就派人来叫她,说有事找她。沈荣华过去,听沈恺讲了一些该注意的细节,又赶紧回来了,要跟南平王妃说簪钗的事。

    没等她开口,卢夕颜这有司就再次端来簪钗让她过目,并冲她怪笑挤眼。托盘里的簪钗又变化了,沐川槿送她的簪子也被拿到了,换了一根石簪。这根石簪与唐璥送的紫金簪和沈恺送的玉簪摆列在一起,虽粗糙,却格外显眼。南平王妃脸色不大好,估计是因为有人换了簪子,但见到沈荣华,仍笑得很温和。

    看到这根石簪,沈荣华的心一下子提到了上嗓,她马上就想到一个人。她踮里脚四下张望,没有看到她期待的人,心又一下子被失望和惆怅堵满了。这根石簪象连成骏送的,可她又满心不确定,想找人问问,却又不知该向谁开口。

    “我送的簪子要到最后才加,你们听明白没有?”白衣女子走过来,捏起那根石簪冲沈荣华晃了晃,又满眼挑衅冲南平王妃挥了挥拳头。

    得知这根石簪原是白衣女子送的,沈荣华心里顿时充满失望,也慢慢冷静下来了。在今天之前,她曾设想过千百次连成骏不来参加她的及笄礼、让她失望万分的情景。真的失望了,她也不觉得有多么难受了,她的心已经麻木了。

    沈荣华不认识白衣女子,不知道此人为什么会送她一根别致的石簪。就象她没想到南平王妃会来参加她的及笄礼,并主动做正宾一样。人生果然是处处是惊喜,总是让她惊诧、惊疑,却没有她想要的奇迹,或许奇迹已抛弃她太久了。

    她刚想同白衣女子说话,就听到司仪喊吉时将到,让众人各就各位。她看到白衣女子冲她点头微笑,又触到端宁公主等人宽慰的眼神,心里踏实舒服了很多。

    悠扬的细乐响起,三声鼓落,宾客就坐,及笄仪式正式开始。

    看到那根石簪,沈荣华心里涌起亲切且怪异的感觉,听说那根石簪是白衣女子所赠,她又满腹疑问。行及笄礼时,她一直在考虑那些问题,以至于行礼全程她都面色沉静。来观礼的人都赞她沉稳端庄,连南平王妃都觉得她定力不错。

    行礼的过程持续了半个多时辰,沈恺发了礼成感言,并带沈荣华向宾客行了谢礼,及笄礼就结束了。等沈荣华换了衣服出来,想找那个白衣女子,却不见了那人的踪影。她问了许多人,众人都说没见过白衣女子,还说在及笄礼上穿白衣是给人添堵。她亲自去问守门的侍卫,侍卫却说从没见白衣女子出入,礼案上也没有白衣女子写礼的记录。这令沈荣华感到极其诡异,后背不由泛起阵阵凉意。

    “荣华,你在找那名白衣女子吗?”端宁公主走过来询问。

    沐川槿、卢夕颜和沈臻葳等人围过来,听到端宁公主问话,她们也四下张望。

    “是,我问了许多人,都说没看到。”沈荣华把自己寻找的过程告诉了众人。

    端宁公主耸了耸肩,说:“我也在找,也一直没找到人,真是邪了怪了。”

    卢夕颜很害怕,低声道:“她、她该不会是鬼吧?怎么……”

    沐川槿忙说:“不是,她有影子,我看到了,而且我觉得她很象一个人。”

    及笄礼之后,众宾客及沈氏一族的人共赴宴席,场面隆重热闹。白衣女子的出现不管给众人带来的多少惊诧,但很快就被人们遗忘了。沈荣华却忘不了这个人,就象是想念连成骏一样,她把此人出现的每一个细节都理清楚,刻到了心里。

    宴请结束之后,沈荣华休息了一会儿,就去给南平王妃道谢了。两人从天南聊到海北,说得很尽兴,气氛也活跃。日影西移,南平王妃听说唐璥来接她,跟沈荣华说好要来参加沈阁老的出孝大祭,就回了南平王府在津州的别苑。

    之后,沈荣华又亲自把沐川槿和端宁公主送回了沐川槿在津州的宅子。水姨娘和江阳县主替沈荣华送客并收拾,直到天色黑透,两人才各自回去。

    结束了一天的烦忙,沈荣华感觉很疲累,回到怡然居,连收了礼物礼金都没查看,吃了些东西,就睡下了。她沉沉睡了一夜,第二天又称病院门不出,歇了一天,才缓解了疲惫。第三天,她还想胡吃闷睡一天,不成了,沈贤妃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