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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皇子确实摔下马了,但并没有昏倒,但他此时的情况比昏倒更难受。不只他自己难受,连看着的人都难受,尤其是沈贤妃,难受得都要跳车了。
刚才,五皇子还是身穿崭新的吉服、头戴精造的王冠的俊美王爷。他骑在高头大马上,以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众生,大有睥睨天下的气势。可此时,他摔倒在马下,双脚乱踢,双手乱挠,头、后背和臀都用力在地上蹭来蹭去。
“沅儿、沅儿,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沈贤妃又是焦急又是担忧,刚才五皇子跟她说伤口发痒,她也认为是伤口愈合的正常反映,没什么大事,就让他坚持。看现在的样子,五皇子实在是忍无可忍了,而且身体都不受大脑控制了。
“痒、痒……痒死我了,帮帮我,帮我抓痒,快……”五皇子使劲撕扯自己的衣服,又摘下王冠往自己身上砸,砸中特别痒的地方,他还大笑两声。
圣上驾临凤鸣山之前,内务府给皇家每一位随行的贵人都发了吉服,在隆重正规的场合穿。到了凤鸣山,先是祭拜圣贤皇太后,并祭祖,又开祭奉贤堂,都没机会穿吉服。今天回沈家省亲,五皇子才穿上了吉服,以示隆重威仪。他今年刚封了王,身上穿的是他的第一套王爷吉服,金黄色,绣三爪蟒。可现在,他的第一套吉服沾满了泥土,浑身上下都是褶皱,直接当抹布都有人嫌脏了。
“沅儿、沅儿,你不要吓母妃,不要……快、快去请大夫。”沈贤妃满脸汗水杂着泪水,扶着宫女的手下车来扶五皇子,被五皇子重重推开了。
“娘娘别急,已经去请大夫了。”毛嬷嬷带两个宫女扶住了沈贤妃。
“母妃、母妃,出什么事了?”坐在后面马车上的三位公主都过来询问,看到五皇子狰狞的嘴脸,她们都害怕了,赶紧往沈贤妃身边靠。
“王爷、王爷,你哪里不舒服,你先起来。”刘公公带两名太监过来扶他。
刘公公刚上前,五皇子就痒得跳起来了,一下子把刘公公撞了跟斗,还是头朝地倒下的,额头磕出了血,当即呻吟不止。两名太监过来扶五皇子,被五皇子抓住按倒,压在身上,他又在他们身上使劲蹭痒。两个太监被他这暧昧的动作吓到了,又被他蹭得浑身难受,脸上都冒出了冷汗,谁也不敢吭一声。这两个太监都一动不动,没半点反抗的意思,五皇子大概是觉得无趣,又踢开他们。
五皇子跳起来,瞪大腥红的眼睛扫视众人,好像一头寻找猎物的野兽。他的目光落到一个身穿铠钾的侍卫身上,不由分说,就把侍卫按倒,并趴到侍卫身上乱蹭。这名侍卫身上穿的是鱼鳞装薄铁片制成的铠钾,摸上去硌手粗糙,很适合解痒。五皇子在侍卫身上蹭了前胸蹭后背,脸上充满陶醉*的神色。
“出什么事了?”王统领跳下马,挤进人群,看到五皇子的样子,惊讶不已。
“真舒服,舒服了,不痒了,痛快了,呵呵呵呵……”五皇子躺在侍卫身上轻轻磨蹭,眯着眼睛望天,脸上的表情似哭还笑,好像疯了一样。
“沅儿、沅儿,快起来,你看你的样子,成何体统?”沈贤妃亲自上前拉五皇子,看五皇子这副模样,她又是气愤又是心疼又是担忧。
现在,沈贤妃就是用脚趾想,也知道有人暗算了五皇子,目的就是让他们在省亲的路上出丑。她顾不上考虑真凶是谁,现在关键是救五皇子,再闹下去,丢了皇家的颜面,定会被怪罪,也会影响五皇子的前途与仁和帝对她的宠信。
沈贤妃刚拉住五皇子,没想到五皇子突然大叫一声,跳起来,把沈贤妃撞了一个跟斗。沈贤妃摔得不重,因为她砸到刘公公身上了。刘公公年纪不小,刚才那一摔把他疼得呲牙咧嘴,刚扶着小太监的手起来,很荣幸,成了沈贤妃的肉垫。
“母妃、母妃,你摔伤了没有?”三位公主跑过来搀扶沈贤妃。
“毛嬷嬷,把她们带回车上,别在这里添乱。”沈贤妃也是强悍的人,一跺脚就起来了,看到五皇子又痒起来,她四下看了看,就大步向王统领走去。
五皇子又开始乱抓乱挠,折腾喊痒,但他的意识很清晰,他有经验了,知道怎么解痒了。这一回,他扯倒了两个身穿铠钾的侍卫,面积大了,是趴卧、是仰躺都自如了。他趴在他们身上使劲乱蹭,那姿态要多暧昧有多暧昧,那眼神要多*有多*。平躺在地上的两侍卫都绝望地闭上了眼,从手捂住脸,表示他们没脸见人了。其他铠钾侍卫互看一眼,都悄悄退到人群外面,只怕成为下一个。
沈贤妃急得手足无措,都要抓王统领,“怎么办?怎么办?你快想想办法。”
王统领已听下属说了五皇子突然发痒的经过,知道这其中定有阴私,气得咬牙切齿,“连大人呢?连成骏怎么没过来?没人给他送信儿吗?”
“回统领,连大人正在交接贤妃娘娘给府衙的赏赐,已经给他送信了。”
“快、快叫他过来。”王统领不是笨人,他就是再倾慕沈贤妃,也分得清轻重缓急。五皇子突然发病,万一有闪失,他决不一人担责,他要拉上连成骏垫背。
“痒、痒死我了,母妃,救我,痒死了,呜呜……”五皇子在侍卫身上反复磨蹭,可此时怎么蹭也解不了他的痒了,那种麻酥酥的痒好像穿过他的皮肉,钻到他心里一样。无论他怎么抓、怎么挠、怎么蹭,他心里依旧痒得难受。
五皇子又蹦又跳,好像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的动作行为了。他在自己身上抓挠揪搓,对身旁的人又推又撞又打又搡,见人就拉过来蹭,不能解痒就打,连沈贤妃都挨了他一个耳光,又一次倒在地上,这次没肉垫了,沈贤妃重重摔了一下。
看到五皇子这般模样,沈贤妃就是再心机深沉,再冷静沉着,也忍不住痛哭出声。透过泪光,她仿佛看到自己多年费尽心血筑起的大厦轰然坍塌。她大叫一声,如同魔怔了一般,抱住五皇子倾诉自己的艰辛,又被五皇子一拳打倒了。
王统领呵令侍卫控制他,侍卫上前,要么被他抓过来解痒,要么被他一把打开。一会儿功夫,地上就倒了一片人,其他人都向后退去。王统领见状,自己扑上前去,一只手钳住五皇子的双臂,另一手点了五皇子身上几外大穴。五皇子不能再动弹了,但他仍全身上下里外麻痒难耐,只狠狠咬自己,嘴里流出了鲜血。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连成骏冲进人群,看到五皇子的模样,很是惊讶。
“你干什么去了?怎么这才来?不知道成王殿下出事了吗?”王统领怒视连成骏,大发雷霆,恨不得抓住他让五皇子撕咬,替五皇子解痒。
虫六不愤,“我说王统领,我家主子好像不归你管吧?你说话能客气不?”
“行了,王统领是关心则乱。”连成骏挥退虫六,又问:“到底怎么回事?”
王统领恨恨冷哼,让他的下属把五皇子突然发病的经过告诉了连成骏。这时候,沈慷等人也赶来了,听说五皇子突发病情,很危重,都焦急不已。
“请大夫了吗?快去请大夫呀!”沈慷急得大声喊叫。
连成骏看了看大口喘气的五皇子,问王统领,“你是不是点了他的穴道?”
“是,我想让他保持体力,别闹腾太过。”
“若他气血逆流怎么办?你是练武之人,不懂气血攻心则废的道理吗?”连成骏板起脸斥问王统领,刚才王统领拿他发威,他不找补回来就不是他了。他冷厉的目光扫过众人,落到沈贤妃身上,高声说:“贤妃娘娘不懂武,在场的懂武的人不少,应该知道象成王殿下这种情况,点了穴道会有什么后果。”
“会、会怎么样?”沈贤妃急得牙齿都在打颤,慌忙来抓连成骏。
连成骏躲开沈贤妃,怒视王统领,“快给他解穴。”
“若解开穴道,他会……”
“你怕解开他的穴道,他会疯狂闹腾,影响皇家体面,那我问你,是皇家体面重要,还是成王殿下的命重要?”连成骏决不是吃亏的人,王统领点了五皇子的穴道没错,但他会讲出足够的道理证明王统领的做法有错,让众人都质疑王统领的用心和能力,“王统领,你不知道成王殿下病症,就点了他的穴道,出了差错怎么办?若你敢说成王殿下的安危与我无关,我就不干涉你一意孤行。”
“你、你不要咄咄逼人,你……”
听到连成骏这番话,众人质疑、探究、气愤的目光都聚到王统领身上,气得王统领狠狠握拳。他若不给五皇子解穴,可能造成气血逆流而废或死,他的责任不可推卸。若听连成骏的话而给五皇子解了穴,那他就等于打自己的脸。
“大夫来了。”沈家小厮领着几名大夫跑进人群。
王统领不再理会连成骏,赶紧拉着大夫来给五皇子诊治,并介绍五皇子突然发病的情况。连成骏大步走出人群,沉着脸生气,无奈的眼神凝望远方。看到沈贤妃一脸急切朝他走来,他眼底闪过狡黠的笑意,又皱紧眉头叹气。
“成骏,你不要跟王统领动气,他是倔强直率的人。”沈贤妃冷静下来,强忍满心急切,说:“本宫知道你是为成王殿下好,本宫会记你的情,重谢你。”
连成骏给沈贤妃行礼,说:“为娘娘和成王殿下分忧是臣子本分,何况此次由臣护驾省亲,一路护卫也是臣的责任,只是成王殿下的病情太突然,臣……”
沈贤妃扯住连成骏的衣袖,低声问:“你是不是也觉得沅儿不是急症?”
“回娘娘,臣只是猜测,不敢妄言。”
“你说,说什么本宫都不怪你。”
“那臣就直言了,臣觉得成王殿下要么就是中了毒,很怪的毒,要么就是冲撞了什么。为以防万一,娘娘还是派人去寺庙、道观请几位法师,他们一般都懂医药毒物。娘娘稍稍休息,臣去看看诊治情况,再和王统领商量定论。”
沈贤妃觉得连成骏说得有道理,就抱着有病乱投医的心态,让刘公公派人去寺庙、道观请方丈和道长。随后,她又紧紧抓着一个大宫女的手,闭目寻思。此次省亲,丢人、出丑都注定了,她只能退一步,先保住五皇子的命再说。她看到有大夫挤出人群,正敛眉沉思,她赶紧召大夫见驾,详细询问诊治结果。
“回娘娘,成王殿下脉搏强健平稳,跳动也正常,只是有些虚火攻心,气血因穴道被封有逆流迹象,除此之外,小人实在诊不出成王殿下有病。”
“是不是中毒?”沈贤妃问出了自己最不愿意面对的猜测。
“回娘娘,小人行医三十年,诊治的中毒病例不少,从脉象上看,成王殿下不象中毒。除非他所中之毒是特制的,不显示在脉象上。”
又有几名大夫诊治完毕,出来找第一个诊治的大夫商量会诊。沈贤妃都问了他们一遍,他们的回答大同小异,也猜测要么是中了奇毒,要么是撞客了。
听了大夫们的诊治结果,沈贤妃心里没底,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大宫女提出给仁和帝送信,她怕惹出更大麻烦,当即就否了。今天的事瞒不过去,但仁和帝自己知道了,总比她不明情况就送消息去麻烦仁和帝更好一些。
在连成骏施压之下,王统领解了五皇子的穴道,五皇子又开始拼死拼活闹腾了。连成骏让几个侍卫按住五皇子,请几名大夫再次一一诊脉,可结果跟第一次差别不大。连成骏掐额叹气,表示自己无计可施了,王统领也急得耷拉了脑袋。
“又来大夫了,这位大夫是跑江湖的,专治疑难杂症。”
一个身穿灰袍、二十几岁的男子挤进人群,高声说:“我专治疑难杂症,但我不是跑江湖的,也不是卖野药,我准备在津州城开药房,正筹备呢。”
“少说废话,快诊治。”王统领高声呵令,又问:“你姓什么?”
“小人姓祁,乡亲们都叫我祁小七。”
沈荣华就坐在旁边的马车上,听到祁小七说话,赶紧掀帘张望。心说:这虫七胆子也太大了,若五皇子有个好歹,能查不出他来了吗?随即她就明白了,这是连成骏设下的圈套,虫七的到来只不过是推沈贤妃等人入套的。
刚才,沈荣华和付氏过来给沈贤妃请安,被沈贤妃瞪了一眼,就同几位公主一样,被赶到了车上。她也累了,到车上休息正好,还可以观摩一场大热闹。
祁小七看到五皇子正在闹腾,看了看在场的人,又看向那几位大夫,说:“他浑身发痒,都痒成这模样了,你们怎么不脱了他的衣服,看看他究竟哪里痒呢?”
“这……”几位大夫互看了一眼,都没话说了,一位老大夫想了想,说:“我等诊病讲究望闻问切,这是从古至今流传的医者四诊,跟你跑江湖治病不一样。”
“我说过我专治疑难杂症,但我不是跑江湖的,你别倚老卖老侮辱我。他身上发痒,你们望闻问切,能看到他肉皮上的病症吗?他要是身上有伤呢?”
沈贤妃听到祁小七的话,腾得一下站起来了,满眼警惕恐慌。五皇子之前中了蛊毒,虽说中毒不深,毒圣又给他解了毒,该不会是蛊毒反复了吧?五皇子同具丙具丁商量好演戏,应该有分寸,可他的情况实在是奇怪。
“把他的衣服脱了,看看是不是他身上排毒的伤口有问题?”沈贤妃发了话。
皇家威仪重比天地,五皇子又是得宠的皇子,若不是沈贤妃开口了,谁敢扒他的衣服?若一不小心被安上亵渎皇子的罪名,闹不好会被砍头。侍卫按住正折腾的五皇子,两名太监脱掉了他的衣服,一看五皇子的身体,可把众人吓坏了。
小米粒大小的玉白色的小虫子爬满了五皇子的前胸后背,密密麻麻一层,正不停蠕动,好像要顺着汗毛孔钻进他的身体里。他上次中了蛊毒,毒圣为给他解毒,在他身上割了七处一寸长的排毒伤口。爬在排毒伤口上小虫子正吸食他的血液,吸饱了血的虫子变成了银红色,有大米粒大小,正从伤口处往里钻。
“是蛊虫,吃人的蛊虫。”祁小七喊了一声就要跑,被王统领一把揪住了。
众人看到五皇子身上的虫子,又听说是蛊虫,当即纷纷后退。胆小的看热闹的人都散开了,侍卫、随从和太监围成一个圈儿,圈子还在慢慢扩大。圈子里除了还在挣扎的五皇子,就是一脸呆滞的沈贤妃及两名浑身颤抖的宫女,还有万分焦急的连成骏。王统领脸色阴沉,紧紧抓着祁小七,两人不停地往后退。
“怎么办?怎么办?沅儿,你……”沈贤妃要去摸五皇子,被连成骏拦住了。
“贤妃娘娘,你冷静一下,千万别碰成王殿下。成王殿下身上的蛊虫和苏正一家身上的蛊虫是一样的,臣去勘查的时候,他们每人身上都有几处伤口,就爬了一些这样的虫子。等王统领去的时候,他们一家就剩了皮囊和骨架,相隔不到两个时辰,血肉都被虫子吃光了。臣听毒圣说,这种蛊虫喜欢血肉的腥香,身上有伤口的人,或是若施了脂粉、穿着用香料薰过的衣服,都要远远躲开。”
沈贤妃紧紧抓住连成骏,浑身颤抖,连牙齿都在打颤,透过她脸上厚厚的脂粉,仍能看到她脸色青黄。连成骏轻叹一声,忽然有些于心不忍,不管沈贤妃和五皇子有多么恶毒,但他们的母子之情是真的,而这正是他所缺少的。
“祁小七,你不是说你专治疑难杂症吗?”连成骏高声呵问祁小七,同时也暗暗发出一种信号,祁小七,也就是虫七跟了连成骏这么多年,自然懂得。
“爷,小人不会治蛊毒,何况还有这么多蛊虫。”祁小七被王统领揪着,他就顺势牵着王统领朝五皇子走去,“爷,你们找毒圣吧!毒圣肯定能解。”
“毒圣、毒圣,我怎么把他忘了,快、快去揽月庵叫毒圣来。”
“贤妃娘娘,毒圣今天一大早乘皇上特派的轻骑去了京城,给端宁公主的驸马送药去了。轻骑日行六百里,照这速度,毒圣应该到京城了,让他回来恐怕……”
“贱人、贱人生的贱人,呜呜……”沈贤妃松开连成骏的衣袖,倒在地上,拍着土地痛哭,“宁馨儿,你个贱人,你死了还要同我做对,贱人……”
“娘娘、娘娘,你快起来。”两个宫女过来扶沈贤妃,被她打到了一边。
一个侍卫跑过来,回道:“禀大人,城门口发现具家余孽的行踪。”
“赶紧缉拿。”连成骏下令之后,又嘱咐侍卫,“当心他们的蛊毒和蛊虫。”
“是,大人,请大人放心。”侍卫挥手,立刻有许多侍卫都跟去抓人了。
王统领听到连成骏让侍卫去抓占便宜余孽,左右为难。若抓到具家余孽,他怕他们经不住严刑拷打,供出沈贤妃和五皇子与具家余孽勾结之事。若抓不到具家余孽,恐怕五皇子的蛊毒没法解,五皇子的命也就保不住了。
连成骏长叹一声,说:“估计是具家余孽给成王殿下施了蛊虫,不知道有什么深仇大恨,竟下如此毒手,可能还是因为成王殿下在行宫发现了他们的行踪。”
沈贤妃突然止住哭泣,捶地大喊:“具家圣女,你给我出来、解毒——”
“娘娘认识具家圣女?”
“你胡说什么?贤妃娘娘怎么会认识具家圣女?”王统领呵问连成骏,又推搡祁小,“赶紧想一切办法给成王殿下解毒,否则我要你的命。”
沈贤妃用力摇了摇头,抓着宫女的手起来,对祁小七说:“你若能给成王殿下解毒,本宫收你为义子,赏你银子,你若是不能解毒,就杖毙。”
“我、我真的不会解,不过有个办法可以让成王殿下死得慢一些。”
“什么办法?”王统领和沈贤妃齐声急问。
“就是……”祁小七在王统领手背上咬了一口,又用力把他推向五皇子。
没等王统领反应过来,就有成群的白虫朝他飞去,落到他的手背上。连成骏见状,赶紧拖着沈贤妃跳开了,两个宫女和祁小七也拼命跑开了。王统领武功高强、剑法不错,可对付这些米粒大的虫子,却派不上用场了。看到虫子趴到他手背上吸血,又往他衣服里钻,他浑身刺痒,蹦跳抓挠,比五皇子还狼狈几分。这时候,被五皇子最先用来解痒的两个太监身上也发现了蛊虫,正打滚抓挠呢。
众人见王统领被咬了一口,就有蛊虫飞过去吸食他的血肉,都吓呆了。身上有外伤的人一看,不管是不是正在当差,都忽啦一下跑散了。当然,他们都不知道祁小七在王统领身上做的手脚,就是要让王统领尝点儿苦头。
沈贤妃见五皇子已经昏倒了,她的得力干将王统领也被蛊虫包围了,她焦急担忧太过,居然稍稍平静了,可见她心理素质非一般的强大。
“是不是有别人吸引了那些蛊虫、成王殿下就可以不受其害?”沈贤妃满眼期待问祁小七,又以阴毒森冷的目光扫向她身边的人。
“应该、应该是这样。”祁小七说完,撒腿就往人群外面跑。
众人见祁小七跑了,又见沈贤妃目光不善,也跟着跑,人群一下子就乱了。
“连大人,毒圣派弟子送药来了。”一个侍卫揪着一个青衣小厮跑过来。
沈荣华掀开车帘,看清毒圣派来的弟子,差点没笑出声。虫九什么时候成了毒圣的弟子了?连成骏这次闹得太大了,再不收手,恐怕会被人发现端倪。五皇子在仁和帝面前参了他一本,他要报复,就让沈贤妃母子丢人现眼吃尽苦头。这么一闹腾,沈荣华给沈贤妃准备的“礼物”用不上了,只看热闹吧!
“大人,我不是毒圣的弟子,只是他在揽月庵救人时,我给他搭下手了。他说蛊虫食尽人的血肉之后,施蛊者会把蛊虫收回,就怕落下几只会危害人。今早他临走时给了我一袋子药粉,让我送到津州府衙,跟官府说清楚,他……”
“药粉呢?”沈贤妃一把揪住虫九,好像抓住了救星。
侍卫苦着脸说:“回娘娘、回大人,他刚进城门,说是奉毒圣之命来送药粉的,药粉就被人抢光了,津州府的衙役正追拿那些抢走药粉的人呢,估计……”
“抢、抢回来……”沈贤妃一下子倒在宫女怀里,眼里流露出绝望。
虫九赶紧摸着脑袋说:“没有药粉,也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太……”
“什么办法?”沈贤妃眼里又有了希望。
“毒、毒圣说世间万物相生相克,蛊虫喜好香气,好洁净,最喜人的血肉腥香,那就用人体内运化的最污秽的东西消克制服,就、就是屎尿,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