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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王耀已经没影儿了,他带来的那些人也因为他的逃跑和怪物般的胡俊而渐渐无心恋战,这么打下去已经意义不大。帮黄思源解了围,见眼哥还在带人打斗,我拽上胡俊和黄思源朝楼梯而去,上了一段距离后我还对下面的人嚷道:“干啥呢啊,一个个都TM不往前冲!”
然后我就装出气急败坏的模样骂骂咧咧一直向上,眼看烈士纪念碑就在眼前,身后山脚下的人也小得都要看不清我才停下来,气喘吁吁地坐在台阶上。
“艹TM的,累死我了!”我恼火的骂道,黄思源也半倚在台阶上,大口喘着粗气抬手擦了擦鼻子下面还没干的血,只有胡俊还站在那儿,仍然有点不愿放弃的搜寻着四周的树林,好像还想着李梦阳的赏金、
“他是不是有病啊?”歇了会儿,黄思源忽然皱着眉指向胡俊对我说道,随即他却又摆摆手说“问你也没用,你跟他一样都病得不轻!”
“靠,说他干啥还得把我带上!”我很“无辜”的说,胡俊却转过头来盯向黄思源,闷声开口道:“都…赖你,钱没…了!”
“艹!”黄思源也不知道哪里来得这么大脾气,骂了声道“一个就知道面子,一个就认识钱,啥也不顾,连TM命都不要,我咋能跟你俩这种人搁一块儿呆着呢!”
我已经累得够呛了也没心情跟他争辩,可胡俊不干了,弯腰就揪住了黄思源的衣领,好像要把黄思源弄散架一般的猛晃了几下,黄思源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挣扎了几下也都无果,但嘴上却仍然在责怪胡俊乱来。
眼瞅着俩人就要闹翻了,我赶紧起身喝止,正劝阻着,下面又传来一阵上台阶的声音,随即一众人影出现在视线里,胡俊和黄思源这才停下,跟我一起警觉的看了下去。
离近才发现上来的是眼哥和几个他的弟兄,我这才又重新坐下冷眼瞧着眼哥来到我面前,就见他气呼呼的喊道:“王耀人呢,你们没追袄?”
“追啥,早TM跑没影儿了,也不知道这山里有没有狼啥的!”我没好气的说,眼哥哼了一声转头问胡俊:“我说你咋回事儿啊,都冲到眼前了不往上打呢,还TM回去干啥!”
胡俊把头一扭不屑理会指手画脚的眼哥,我见状说道:“他是过来救我的,你没见着我让人打了袄,指望不上你们还不兴我兄弟帮我?”
“我看见了!”眼哥高声说“可为啥帮你把人打完你俩不一起上,还搁哪儿磨叽?”
“你跟TM谁吵吵呢,你把我当他们呢袄?”我腾地站起来,指了指眼哥的几个手下厉声问道,眼哥被我弄得一怔,想了想便解释道:“我不是着急嘛,今天这机会多好啊…”
“想干王耀,机会有的是,我没事儿了我这兄弟还让人围着呢,我能不管?”我提高声音问道,眼哥一摆手说:“哪头重哪头轻你不知道袄,梦阳就想收拾王耀,你顾着你兄弟,不顾梦阳了?”
“你TM放屁!”我怒道“梦阳是我兄弟,这也是我兄弟,而且我兄弟又那么危险!我问你,要是你这几个兄弟有危险,难道你不管他们就一心去追王耀是不?”
“这…”被我这么一问,眼哥一时语塞起来,毕竟好几个他的兄弟在场,他再狂妄也不好说出不顾兄弟的话来,最后只能底气不足的说:“要是我的这些哥们儿,他们肯定能理解我…”
“那梦阳肯定也能理解我!”我挺直腰板说道,眼哥只好无可奈何的说:“行,你等会儿自己跟梦阳交代吧,我不管了!”
又歇了一会儿,眼哥带人在前,我们三个在后,重新向山下走去,黄思源闷闷不乐,好像还在为刚才山顶的争执耿耿于怀,胡俊也面沉似水,似乎仍然对没把握住赚钱的大好机会而懊恼。
在此之前我还从来没好好审视下由我们三个组成的临时组合,我总觉得选择他俩跟着我更多是不得已而为之,可随着一点点的相处与这几天的经历,我发现我们这个组合没准儿还真能有不错的效果,当然前提是我们能真正的“团结”。
从某些方面来看,黄思源、胡俊这“一文一武”的配置不但不比过去的胡柏航、陈觉逊色,反而在一些状况下甚至还要更为管用:
黄思源心智成熟,且多年跟着他爸在夹缝中生存,看人看事都十分透彻,尽管不像胡柏航那样棍意甚多,但不下一次的对我及时提醒已经说明了他对情况的认知也不一般,而且在长乐街的混迹也让他打架的本事比胡柏航强上一大截,更为重要的是他总能让我不自觉的想起林风来;
至于胡俊那就不用说了,身手一直就与陈觉不相上下还可能略占上风,加上又跟着郑辉在解放路一带参加真正的黑道争斗,他现在绝对已经是这个年龄段的混混里数一数二的好手,有他在我身边我简直可以通行无阻。
可看似已经很完美的组合为什么却总好像是缺了些什么,一开始我以为是因为他俩的性格都有些内向,所以想要熟识起来困难就要大很多,尤其是胡俊。可今天我才突然意识到,其实真正最大的问题是在我身上,确切的说是在我心里,因为我没有也不可能把他俩像陈觉和胡柏航那样对待,换句话说我并没有从心里把他俩完全当成自己人。
黄思源原本是我死对头孟飞那边儿的,只是因为他爸出卖孟疯子而死,最后在流落到了向西街,虽然被河叔认作儿子,可很多东西还是没法那么容易改变的,不管是他还是我。而胡俊更不用说了,一直都是“人在曹营心在汉”,总是盼望着宋雅萌他爸还能回来,更为严重的是,他所做的一切好像都是为了钱,从他今天为了李梦阳的奖赏就死盯着王耀不放已经很好的说明了这个问题,好在他对我多少还有点儿忌惮,要不然今晚可就要彻底搞砸了。
要指望两个“客将”帮我完成这么重要的计划,我现在真是有些没底了,我已经开始考虑是不是应该收手以免惹出大祸来,毕竟我自己本身也不是太靠谱的人,万一情绪上来了还真说不准儿会干什么。
本来心里就发愁,可走在前面的眼哥又是一番兴师问罪的架势,看模样肯定又会去跟李梦阳埋汰了我,心里真是越想越不爽。眼看就要还有几节台阶就要下去了,李梦阳正在前面叉着腰等着我们,我索性趁着眼哥不备,在他抬腿下楼梯时从后面伸脚勾了他另一只支撑脚一下,正急着要去李梦阳那儿告状的眼哥完全没有料到,被我这一下弄得向前扑去,从楼梯上滚下去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
“诶,咋这么不小心,是不是刚才吓的?”我假装惊讶的喊道,由于天黑谁也没注意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连李梦阳哈哈大笑着,连黄思源和不苟言笑的胡俊都忍不住笑了一下。
我快步下了楼梯,经过还没爬起来的眼哥身边做出本想去扶他却因为看到李梦阳在而着急过去的样子,径直从他眼前而过来。
“王耀那B哪去了!”笑罢李梦阳急着问,我摇摇头说:“让他跑了,就差那么一点儿!我就纳闷了,那么多人都不如咱三个,是不是TM故意累傻小子呢?”
“意哥,你这是说啥呢?”李梦阳疑惑的问,我却眼睛一立道:“说啥呢?说点儿心里话呗!”
见我忽然发了脾气,骄纵成性的李梦阳竟然还有点儿不太自然起来,随即又脸色难看的看着我,我也不想等他跟我发火,干脆摆了下手转过身边走边说:“没TM这么干呢,耍人玩吧,艹!”
我佯装赌气的向前走着,不一会儿就听见李梦阳在后面喊了我一声,这倒让我心里暗自有几分得意,黄思源也迟疑的看向我问:“他喊你呢,你就不给他面子这么走了?”
“喊我那就是没事儿!”我胸有成竹道,也没回头就领着他俩在路边截了台出租离开了烈士纪念碑公园。
车还没到向西街我就叫司机停了下来,付过车钱下了车,在路边点了支烟,平时抽烟我都会主动给胡俊一支,今天我也没理他,他见状便有些尴尬的自己掏出烟抽了。
走了几步,我将手里的烟摔在地上,转身瞪向胡俊,还没等他有所反应,我直接一拳打在了他的脸颊上,这一拳不但把胡俊打得瞪大了眼睛,连一旁的黄思源都呆住了,不明白我突然这是怎么了。
胡俊嘴里的烟被打掉了,下意识的揉揉脸,用难以言表的神情看着我,尽管我有些担心他会还手,但还是抑制不住心情的怒问道:“胡俊,你TM就那么缺钱袄,为了钱你TM是不是连命都不要了?”
被我这么一问胡俊才明白了些什么,脸上还露出几分不耐烦的神情,我则用很痛惜的语气继续说:“你TM是人,不是机器,更不是为了钱就啥都看不见的SB!”
“用不着你…假好心…”胡俊闷声说,可眼神却黯淡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