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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见河叔的同时,我也发现,刚才突然出现砍倒孟飞他舅的人居然正是耗子,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们居然会出现,我甚至都没听说他们被放出来的消息,简直好像从天而降一般。
身手敏捷的耗子几下就冲到我面前,我身边一个家伙抡起棍子给了他一下,他马上反手就是一刀,把那人砍得大叫了一声急忙退到了一边儿,耗子趁势站在我身边,挥刀保护着我的安全。
河叔也哇哇怪叫,宛如出笼猛虎般的冲杀着,而且每砍一刀就骂一句还不带重样,让人不得不佩服他骂人时那丰富的词汇量,那些只是拿着棍棒的人根本就没法与他交手,全都吓得纷纷闪躲。
面对这伙儿拿着刀的人的突然袭击,长乐街的人本来就猝不及防,更让他们感到恐惧的是,带着这些人前来的还是鬼见愁一般的河叔,只消一轮的砍杀过后,除了躺在地上的几个之外,其余人就仓惶逃命起来,不敢再做任何抵挡。
还没等我来得及确认眼前发生这一幕的真实性,就听见河叔高声对耗子吩咐道:“带小意先走!”耗子点点头,随即把我扶起来带向车里,我则不放心回头看向郑辉和胡俊他们几个,生怕他们会有什么闪失,不忍将他们丢下。
“放心吧,这是医院门口,方便。”耗子似乎看出可我的担忧,用他那特有的沙哑声音说着“天宇哥等你呢,咱快走吧。”
听到他说老爸在等我,那感觉如同在这黑夜中看到了耀眼的阳光,希望也再一次燃起,老爸果然没有把我丢下,他永远都是我最值得信任的坚强后盾。
刚和耗子上了车,我转头看向车外的河叔,他霸气十足的将砍刀扛在肩上,气势汹汹的走向了躺在地上的孟飞他舅舅,俯下身去脑袋左右摆动了几下,好像不光要看清对方的脸,也要让对方见到自己那粗狂的面容。
“妈个B的,我度假这一阵给你们狂坏了,自己姓啥都忘了吧!”河叔露出一个瘆人的冷笑,恶狠狠的说着。
孟飞的这个舅舅躺在地上,身体剧烈起伏着,手捂住被耗子砍了的部位,发出断断续续的喘息和呻吟,他周围的地上已经有了一滩血,只是在夜色之下,那血更像是水。
此时远处警车作响,众人也正准备上车离开,河叔却还是不紧不慢,从肩上把砍刀拿下来,向警车来的方向望了眼。突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手里的刀朝地上那人重重砍了下去。孟飞的舅舅用最后一丝力气发出凄惨的哀嚎,身子弹起来又无力的倒下,身体也抽搐起来。
见到这一幕,连我都吓出了一头冷汗,耗子赶紧用手挡住我的眼睛,伸手把车门给关上了。直到车发动离开,我都有些没回过神来,真没想到河叔会做的这么绝,这几乎完全可以要了那人的性命,可他却连眼都没怎么眨,拎着刀大摇大摆的上了车,在警车赶到之前离开了事发地。
坐在车里,我不停向后看去,也不知道孟飞这个舅舅是死是活。但奇怪的是,我此刻对他竟然没了一丁点的怜悯,更多担心的是河叔弄出人命来会不会有麻烦,不经意间,人命似乎对我来说也不像以往那么重视了,我的心好像正在渐渐变冷、变硬,对敌人不再有任何的仁慈之心,开始领悟到这已经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角逐。
好一会儿我才稍微平伏了心情,看向耗子问道:“文浩叔,你们咋来了,你啥时候出来的啊?”
“今天上午刚出来的,晚上就跟大海哥上这儿来了。”耗子淡然的说着,似乎对这一切毫不在意,俨然是副亡命徒的架势“天宇哥听说你来医院找他,就赶紧派咱们过来了,长乐街果然带人追到这儿了。”
我点点头,终于弄清楚了老爸确实不在医院,但他现在到底在哪儿,发生孟飞的事情之后他又做了什么,这些疑问只能等我见到他的时候才能解答了。不过,在路上跟耗子交谈中我听得出来,他和河叔都是被老爸想办法提前弄出来的,估计也跟我这事儿有绝对的关系。
“文浩叔,向西街让人给踩了…”我忽然提起了这件事儿,心里无比懊恼和愧疚,觉得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最后弄得他们这些人心中最珍视的领地受到侵犯和践踏,实在对不起大家。
耗子平静的应了声,转头看着窗外的夜色,缓缓的说:“这事儿我听说了,不过没关系,天宇哥还在呢!”
说这话时,耗子的语气和神情异常坚定,似乎在他看来,老爸要比他们多年拼着命苦心经营的向西街更为重要。我也猛然醒悟,向西街其实不过就是这个城市无数街道中的一条而已,其实它很普通,过去我总把它当成避风港和堡垒,但过于局限于地域概念的我却没意识到,其实真正的避风港根本不是某个地方,而是人。正是人赋予了那条街无尽的安全感和荣耀,老爸也正是这些意义的核心所在,只要他还在,那不管到了哪里,哪里就是避风港,哪里就是我的家…
车还在夜色里疾驰着,但后面河叔他们坐的两辆车已不知所踪,我也被这辆车带到了齐山区深处,这里小山坡连绵起伏,但周围却都是居民区,很多地方当初我住在齐山区的时候还都曾经来过,只是几年光景变化了不少,我也产生了一种陌生感。
向远处望去,我发现了一条路,我清楚的记得,顺着这条路简直走上一段,翻过一座不太大的小土山就可以抵达外婆家里,小时候这条路线我不知道跟外婆走过多少次。恍惚间,我仿佛看见了那时无忧无虑年幼无知自己,跟在外婆身后,在山上摘花草、捕蜻蜓、学那些老年人练气功…
我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会是在这么一种状况下回到齐山区,那一直隐藏在心底对外公外婆无尽的思念此时也突然涌了出来,但我却觉得现在的自己根本就没脸去见他们,我如今这幅模样,做过的那些事情,还有早就不再纯洁的内心,这一切的一切都使我无法去面对含辛茹苦将我养大,一心想让我做个有出息的好人的外公外婆,我与他们期望的相差实在太远了,而且再也没法挽回。
车又开了一段路,驶上一个山坡,路两边全都是茂盛的树木,在这种环境和时间下显得多少有些恐怖,鸟叫虫鸣还有野狗乱吠更是平添了不少的诡异气息。我有点胆怯的看了看耗子,耗子却一言不发的低头沉思着什么,直到车停在了一个大门前,他才回过神独自下了车,来到门前一个破旧的传达室跟里面的人说着话。
传达室里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从里面将锁打开,耗子伸手将那破烂不堪的大铁门用力拉开,示意司机把车开了进来。我疑惑的看着四周,一下没搞清楚这是个什么地方,只是在车路过门口时,我瞥见门前的柱子上挂着一个牌子,从模糊不清的字迹上我大概了解到这应该是一个工厂,只是我不明白老爸为什么会在这里。
车在院子里停好,我费力的下了车才发现,这个开在小山上工厂地方还挺大,厂房、办公楼一应俱全,只是这些建筑的年代有些久远了,看上去这工厂也有些年头了,在我们这个城市,类似这种小工厂也不在少数,只是这里过于空旷也过于寂静,总让我有种汗毛倒竖的感觉。
前面不远处,几个小房孤零零的矗立着,一间屋子里发出亮光,耗子看了看就吩咐其他人守在外面,然后示意我跟着他,就带我走向了那个有光亮的房子。
来到房门前,耗子敲了两下门叫了声“天宇哥”,里面随即传出老爸那熟悉的声音示意让我们进去。吱嘎一声,耗子推开门带我走了进去,他一闪身,我就看见昏暗的灯光下,老爸正光着上身坐在屋子当中,看着面前一台老式的北京彩电,老爸此时正在这信号不太好的电视里欣赏着足球比赛,面向着我的侧脸还是一如既往的坚毅、冷峻。
终于见到了老爸,耗子刚一闪身,我就急步走向了他,声音颤抖的叫了声“老爸”,然后就忍不住流下了不争气的泪水。恐惧、愤怒、委屈和不甘,各种这样的心情在此时面对老爸时都一并爆发了出来,我真的很想扑上去抱住他,痛痛快快的放声大哭一场,我终于来到了真正的避风港,什么都不需要顾忌了。
老爸缓缓转过头看向我,闷热的房间让他满头大汗,但就在与我目光交错的瞬间,他眼角周围似乎颤动了一下,嘴角也微微抬了抬,然后莫名的长出了一口气。
“天宇哥,太子我给你带来了,他没事儿,你放心。”耗子开口道,然后走到我身边说:“天宇哥说了,让我直接带你回来,完事之前也不用给他打电话,他在这儿就一直等着…
“你辛苦了袄,文浩。”老爸对耗子说道,眼睛却不再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