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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叔!”胡柏航耳朵上夹着笔,拿着红皮小本说“这几个人的钱还没回来,都一个礼拜了。”
陈小脑袋摆着碗筷,听他这么说,偷眼瞄着不远处坐着打盹的老爸,然后假装不在意的说:“啊,都我朋友,差不了事儿。”
“你这朋友可太多了。”胡柏航瞟了他一眼抱怨道。
俩人正说着,老爸已经睁开眼悠闲的走到饭桌坐下,等着开饭了。陈小脑袋示意胡柏航别再多言,就继续献殷勤的张罗起来。
坐在老爸身边,陈小脑袋连动筷子都战战兢兢,从来只夹面前的菜,只吃半碗饭,我几次见他吃完饭之后还要出去吃东西,实在搞不懂他如此唯唯诺诺的到底为哪般。
“过两天就分账了,你那头咋样?”老爸边夹着菜边问,眼睛没看陈小脑袋。虽然老爸干着放赌的生意,但也是跟什么人合伙做的,他不是唯一的大庄,每一段时间都要跟“生意伙伴”分红。
陈小脑袋脸苦成一团,可嘴上还应付道:“还行,过几天就差不多了…”胡柏航捂了下脸,对陈小脑袋还在死撑感到无奈。
“那就好,反正钱和账对不上,我肯定不能掏自己腰包,丢不起那人。”老爸慢悠悠的说。
这两天陈小脑袋忙得焦头烂额,但生意却一塌糊涂,下注的人挺多,可不少人输了之后的钱却收不回来,不是说缓几天就是要赢了一起算,更有甚者就直接赖账,简直在把他当成棒槌坑。
对于他生意上的惨淡,我相信老爸应该清楚,可却很少过问,连胡柏航几次“告状”都被他挡了回去,还说如果撑不住,陈小脑袋自己会说,不用他多嘴。
明知他难堪大用,老爸还硬让他管一摊,这真有点儿强人所难。这两天不光是风头正劲的老三,连老豹和几个人都找到老爸,提出要接手这摊差事,谁都看得出来陈小脑袋没那两下子。可老爸却挺坚决,让那些人碰了一鼻子灰。
一件肥差,交给有能力的人就是发财的捷径,可要是交给没那本事的人,不光办不好差事,他自己也得也丢人现眼,而陈小脑袋就是后者,有时真觉得他这种人混了这么多年太失败了。
吃完饭,陈小脑袋点头哈腰的跟老爸告别,又颠颠的跑出去靠套交情收账了,我都为他着急,不知道他该如何面对眼下的情况。
“干爹,脑袋叔也太差劲儿了,再这么下去非赔死不可。”胡柏航忍不住又抱怨道,看得出来他现在也把这些生意当成自己家的了,那劲头简直比我还重视。
老爸瞧了他一眼说:“现在说人家差劲,忘了当初你们跟他一伙儿的时候了?这下知道都是啥水平的人跟你们站在一起了吧。”
“这不是两码事儿嘛。”胡柏航忙辩解道。
“知道他水平不行,还让他干…”我小声嘀咕道,不是想帮陈小脑袋说话,而是对老爸刚才那句话心里感觉不舒服,就好像我们是一群废物凑到一起了似的。
老爸叼着烟斜眼看看我,语气怪异的说:“那你说这活儿该给谁,老三还是老豹?”
没等我说话,胡柏航忙插言道:“千万别给老三啊,这油水让他捞着了,那他更得NB了!”经过上次的事儿,这小子对老三的一点好感象都没有了。
“那给豹叔呗。”我提出了自认为合适的人选。现在不会跟老三勾结,又有实力的就是老豹那伙儿人,要是让他管这摊不但会把老三气够呛,还能打压下他现在的嚣张气焰。
“给老豹,你觉着合适吗?”老爸瞄着我问了句,然后慢悠悠的站起来走到鱼缸边喂鱼去了。
我没明白他这句反问是什么意思,愣愣的看着他,老爸边撒着鱼食边跟那些鱼说道:“你够肥了,你也不瘦,你们还争啥,就不能让最瘦的那条吃两口袄!”说着他还用捞网向里面搅了几下。
恍惚间我好像明白了点儿老爸的意思,但还是有些担心的说:“可他确实不行啊,谁都不给他面子不说,连个小弟也收没有,你又不出面帮他,那买卖不就跟废了嘛。”
“就TM这一缸破鱼,你要是能给我找一条又能干、又听话还不抢食的出来,我宁可把这些食儿都喂它!”老爸声音提高了,把手里一大把鱼食都扔了进去,也不怕把鱼给撑死。
能干、可靠还得不争不夺,这样的人哪个老大不想要,可又哪那么容易能找着呢。除了能干之外,陈小脑袋倒是还算符合后面两条,看来老爸也是在在目前有限的人手里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了他。
“耗子得关个小半年,他回来之前,他这些手下也只能先这么用着,赔钱就赔钱吧,谁让小脑袋没能耐。”老爸摇头道,已经把向西街这些人都看做是耗子的人了。
我也听说,金虎大厦的事儿似乎还惊动到了市里,有领导下令严肃处理,一些直接参与者都被以严重扰乱治安和聚众斗殴的罪名处以拘留或劳教,也正是在这样的契机下才会发生对西区黑势力进行清理的行动。只是上面的命令到了下面就变成另一番模样而已…
“那起码也得有点儿人手啊,现在要啥没啥。”胡柏航担忧的说“自己人都知道他啥德性,都不能服他,再有老三捣乱,他也收不着人,这么整真不知道能撑多长时间。”
“那就得看这小子自己的造化了,我也没成想他这么废物。”老爸转过身说道“不过,可别合计用你们那些刑子帮他,没用。不光派不上用场,别人还得更笑话他了。”
“知道…”我悻悻的说。经过上次的事儿,我早就明白,凭我们这些刑子的本事哪能跟他们那些大人比,最后只能是贻笑大方。
启用陈小脑袋确实也是无人可用之下的无奈之举,老爸宁可把赌局的生意赔了,也要维持一种平衡,以免发生内乱。其实老爸也是在赌,他只能寄希望陈小脑袋可以争口气了,但这样的可能性实在是微乎其微…
放学本想带大家踢会儿球,备战区里的中学足球比赛,可还没踢脚就被学校的老师给驱散了,还振振有词的说操场不是给咱们没事儿踢球用的。我就纳闷了,操场不是用来踢球的,难不成还是用来种地的?真不知道这些校领导脑子装的都是什么东西。
失望的走出校门,就看见校门对面站着几个社会青年,几个人二十来岁的模样,都是一副不屌装屌的吓唬小孩儿样。一个好像领头的身边站着个我们学校的男生,正是那天在厕所吹NB被我听见,让我逼着在厕所里蹲下唱国歌的小子。
看这架势我就明白了,他这是不服气找人来报仇了,他这胆子还不小,而且真弄来了几个成年人,不知道这里是不是就有他所说的未来西区老大呢。
“意哥,啥情况?”夏临指着对面问我,我回头看看身后一起踢球的二十来人,估计要是和这这五六个社会青年动起手应该也不会落下风,心里倒是有了些底气。
“黑社会老大来报仇了呗。”我调侃道,伸手招呼大家都别走,聚在在校门口踢起球来。
那伙儿人盯着看了我们半天,终于忍不住穿过小路走过来,夏临见状警觉的对我提醒道:“意哥,他们过来了啊。”
“来呗,怕啥!”我不在意说,眼睛瞄着这几个人,盘算他们身上会不会带家伙。要不是老三把陈觉他们都弄回了旧货市场,这个时候他们就来接我放学了,这几个人我就更不放在眼里了。
正这时,球被王春毅一脚踢飞,巧好直奔那几个人过去,他们还没来得及反应,球就直接闷在了我们学校的那个小子脸上,王春毅的脚劲可不是一般的大,那小子被踢得晕头转向差点摔倒,捂着脸就弯下了身子。
我回头看向王春毅,也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却嘿嘿笑了下,冲那小子招手说:“不好意思,我这国足水平,脚没准儿,”
原以为这脚球飞过去会立即点燃战火,但没想到几个人还挺镇定,查看了下那小子就又站了下来全都看向我。
艹,这是盯上我了?我心里暗想,些许有点紧张,低声对夏临说:“临子,准备动手!”然后摆出副不在乎的样子看向别处,余光却注意着他们的举动。
被球闷了脸的那男生缓过来一些,揉着脸朝我走来,用我没想到的恭敬语气说:“意哥啊,我大哥想找你唠唠,你有时间没?”
我疑惑的瞧着他,不知道他什么意思,莫非是笑里藏刀,想我放松警惕然后给我一下?我可不能中计。
我冷声说:“动手就赶紧的,少扯没用的!”
“不是,意哥,我…”他想解释什么,夏临把他推到了一边儿。
“小伙儿,你爸是天宇大哥吧?”说话的是那伙儿里领头的。
更没料到他们还提了老爸的名号,这是找我寻仇还是冲老爸来的?有点怀疑他们是不是最近趁乱起势的混混,想用找老爸的麻烦的方法来给自己扬名,先把目标锁定在了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