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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江元带回了不好的消息。
霍司被岐山老祖,也就是宗主关进了万毒蚀骨池,据说就算是元婴期的修仙者进去,也最多坚持七七四十九天,最后会连元婴都会被吞噬干净,彻底消失在天地间。
白泽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居然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么意外,也许是因为江元之前说过的原因吧……他按了一下胸口,玉佩就挂在里面,这个人情,想还清看来是不容易了。
江元不能在谷里多待,有不少人认识他,连靠近霍司都做不到,只能勉强打探到这些消息。他焦急的踱步,问白泽:“你的计划呢?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白泽知道江元也是筑基期修士,就问:“你看我,觉得如何?”
江元上下打量了一番,露出嗤之以鼻的神色:“就是个普通凡人而已,瘦胳膊瘦腿,我一根手指都能收拾你。”
白泽也不生气,“那山谷里面,元婴期以上的修士多吗?”
“你以为元婴期修士是大白菜吗!元婴期都可以当长老了,长老们一般都闭门不出,你待上十年都不见得能遇到一个。”江元说到这里更是愤慨,“少主天纵奇才,区区几十年就修炼到元婴期,如果不是因为你……就是渡劫飞升也不无可能!”
白泽点点头,“也就是说,遇到元婴期以上修士的可能性很小,而你们这些修士,都看不起我这样的凡人。”
江元不耐烦的说:“在我们眼里,你们这些凡人只有当杂役的份,就是炉鼎,还要看有没有人看得上你呢。你到底要说什么!”
白泽轻声一笑,他站起来,忽然抬手向江元打去,指尖剑气凝聚成芒,瞬间割断了江元的半截衣袖!
江元半晌才反应过来,声音都结巴了,“你,你刚才用的是法术?灵力?”
“我是筑基后期。”白泽回答了他的问题。
江元惊讶不已,“我完全看不出来!”他神情振奋,但随即又暗淡下来,叹道,“筑基后期又有什么用,里面比你强的一抓一大把。而且老祖据说都是渡劫期了,一百个你也不够看。”
白泽摇摇头,“我修为很低不假,但是……你们会在意一个凡人么?”
“站着让你打都不怕。”江元说完赶紧补了一句,“当然,是以前。”
“这便对了,敌明我暗,我会让他们知道轻敌的后果的。”白泽微微一笑。“至于老祖,不和他碰面就是。”
江元神色变幻,忽然重重的点了点头。
“你替我准备一些东西,明日我就进去。”白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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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来到谷中,白泽手里拿着江元给他绘制的地图,皱眉沉思。
万毒蚀骨池的位置所在有些偏僻,但是对于他而言却是好事,遇到其他人的几率就会变小。片刻后,他就向着山谷的西面疾驰而去,现在想再多也是无用,去了才能见机行事!
没多久,就来到了一片山坡边上,山坡当中是一个盆地,盆地中是一群黑色巨石打造的建筑。
他没有贸然下去,而是在山坡的树林中观察等待。
这一等就是十天,晚上终于来了两个人。来的是两个杂役,一男一女,夜半干柴烈火,于是偷偷摸摸出来了。
白泽坐在他们头顶的树上,静静看着他们翻云覆雨,直到男的一声喘息,满脸恬足的关键时候,忽的扔出两个石子,将两人同时击晕了过去。
他从树上跳下来,面无表情的将男人从女人身上提起来,赤条条的捆起来扔到树上。然后捡起他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接着在自己的脸上捏了捏,很快就变得和对方一模一样了。他并没有霍司那般神奇的化形术,但是易容术他用的也不错,用上一些修仙界的材料,足以以假乱真。
准备妥当,他才伸手推了推地上的女人,在她的脸上拍打起来。
女人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我刚才怎么了?”
白泽说:“你刚才晕过去了。”
女人神色娇羞,“都怪你,人家都承受不住了。”
她一边说话,雪白的胸脯还晃了晃,白泽若无其事的转过脸,说:“我们回去吧,让别人知道我们擅离职守就不好了。”
说完就转身走。
“哎等等我,我把衣服穿上啊!你个混蛋!”女人手忙脚乱的喊道。
站在盆地当中,女人走到一排黑色的石屋前,推开其中一间走了进去,一言不发的‘嘭’的一声关上房门,将白泽晾在了外面。
白泽摸了摸下巴,终于甩掉了这个麻烦,亲密接触很容易露馅。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木牌,上面写着“白露”两字,再看这排房屋,都是以二十四节气来命名的,于是很顺利的就找到了自己的那间。
房间很简陋,毕竟是被杂役居住的。
他又花了三天时间,终于弄明白了这里的情况,因为万毒蚀骨池的特殊性,这附近都不适合修士修炼,只有一个筑基期的修士在这里坐镇,但一般也不管那些俗务,而逸散的毒气对凡人的身体也有莫大的坏处,因此这里的杂役死亡率是很高的。石屋里并没有住满,只住了十几个人。两人一组,轮流值守。
白泽选择的这个杂役名叫石虎,三天前刚好是他值守完的日子,所以约了相好去树林厮混,按照四十天一轮,还要三十七天才能重新轮到他。
白泽心中默算,从他离开山谷到现在,已经足足过去了十六天,再等上三十七天的话,恐怕霍司熬不到那个时候了,顿时皱起眉头。
正在这时,旁边的石屋门被推开,一个女人走出来,正是石虎之前的那个相好。她气色并不太好,阴沉着脸往外走。
白泽眼睛一亮,难不成是轮到这个女人了,应该是的!那万毒蚀骨池旁凡人压力很大,因此都不愿意太靠近,所以她才这样一副上刑场的样子。
他毫不犹豫的上前,一副不知情的样子,还没说话就抓住对方的手,露出色眯眯的眼神,“你终于肯出来见我了,之前是我不对,我认错,我向你赔罪。”
女人很不高兴的甩开白泽,“谁是来见你的!”
“别生气了。嗯?”白泽凑过去,手搭上她的腰肢,死皮赖脸。
女人气乐了,有恃无恐的道:“你还不明白吗?我们已经完了,滚远点。”这里女人只有她一个,因此并不害怕石虎,有的是人愿意替她出头。
白泽神色挣扎了半晌,忽然低声道:“今天轮到你去值守了对吗?”
女人眉毛一抬,就要说话。
白泽赶紧道:“你别急,听我说,如果我愿意替去你呢?”
“真的?”女人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是的,这一次我可以替你去,就这一次啊!”白泽赶紧道,随即又赖着脸笑:“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保证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你这个提上裤子就不认人的混蛋。”女人骂道,随即眼波流转,一声媚笑,倒在白泽怀里,“不过谁让人家就是喜欢你呢,我的好哥哥。”
饶是白泽脸皮还算厚,也有些受不住。干笑两声,“你不生气了?”
“人家早就不生气了。”女人捶打着白泽的胸口。顿了一下,“你快去吧,等你回来,你想要怎样人家都依你,保证伺候的你满意。”
“这可是你说的。”白泽捏了一下女人的屁股。
“讨厌啦~~”
白泽成功拿到女人手中的令牌,转过身来将手在衣服上擦了两下。然后神色沉沉的向最中央的那个黑色建筑走过去,走到跟前,才发觉大门如同一个择人而噬的凶兽,大张着嘴巴,满口獠牙,看起来便令人倍感压抑。
另一个值守的杂役没一会儿也过来了,是个中年男子,脸色晦暗,病怏怏的样子。他看到白泽十分意外,待听了白泽的说辞,不由的啧啧两声,感叹他真是为了女人不要命。
白泽试着运转了一□□内的灵力,果然晦涩无比,而且灵气中隐隐有黑色杂质,赶紧停了下来。难怪这附近没有修士愿意过来,但是对他而言,倒是好事一件。
“我进去看看。”白泽说。
中年杂役有气无力的哼了一声,“那里面有什么好看的,还嫌死的不够快么。”说完就坐在门口一动不动了,看样子这三天就打算这么挨下去了。
白泽笑笑,转身就走了进去。
他刚一走进,就脸色一变,仅仅跨越一个门槛的距离,但里面浓浓的阴气,几乎是外面的数十倍,普通人进来恐怕连呼吸都很困难。
身后传来两声嗤笑,中年杂役显然是知道的,却只等着看白泽的笑话。
白泽神情紧绷着,用灵气打了一个防护罩,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然后才小心翼翼的往里面走。
大门里面是一个横向的狭窄空间,中间是一扇石门,但是紧闭着,两侧则各有一条一人宽的通道,通向里面。白泽犹豫了片刻,就从右边的通道往里面走去。
走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通道终于到了尽头,眼前是一个宽阔的大厅,大厅四周的墙壁上雕刻着各种毒虫的形象,下半截身体在墙壁里面,上半截身体则露在外面,狰狞着张牙舞瓜,仿佛要从墙壁里面挣脱出来。
白泽凝神皱眉继续往前走,大厅中央是凹陷进去的,圆形的旋转阶梯一直没入地底,看不到尽头,他没有丝毫迟疑的往下走,走了很长时间,才终于脚踏平地,轻轻松了一口气。看来他赌对了,既然连这些杂役都可以进来巡查看守的话,应该是没有危险的,只要不触发机关便是。
地下的空间十分宽阔,四周是八根巨大的石柱,石柱和地面上都雕刻着某种纹路,中间是一个池子,池子看起来很深。
白泽一步步往前走,他有些紧张,终于到了,但万一江元的信息有误,万一霍司不在里面呢?他该怎么办?
这么短的距离,已经不足以让他继续深思,白泽站在池子的边缘,看下去。
这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池中密密麻麻都是毒虫在蠕动,莫不是有成千上万只,那五彩斑斓的模样此刻没有半分美感,只有恐怖。但是这池中却根本看不到人影,白泽眉头紧紧皱起,难不成霍司没有坚持住,已经死了?但是他不是元婴期修士吗?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死了!
白泽怔怔的趴在池子边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直直盯着池子。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希望也在逐渐破灭,满眼都是虫子虫子,哪里有丝毫人影?这个混蛋!不是告诉他没有危险的吗?
为什么不等他回来救他!为什么不等他!“霍司!”
白泽大喊一声,眼睛微微泛红。
你凭什么为我去死,我根本不稀罕,我们难道很熟吗?这样自作决定真是太令人讨厌了,难道你以为我就会领情吗?一死百了,以后谁还记得你。
看起来聪明,没想到其实这么笨。
真是笨死了……
白泽呆了半晌,默默站了起来。他不会放弃的,也许江元打听错了……正要离开,却忽然发现池中的虫子们都不安的躁动了起来,仿佛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拼命的往外面爬,但是刚刚爬到池子边缘,池子上面泛起一道红光,将所有的虫子都击落下去。
虫子们不甘心的继续争先恐后的往外爬,爬到池口又下雨一般的落下去,但是池中央却如同一个漩涡,空了出来,一个人影盘坐在那里。
白泽惊喜的往回走了几步。
待看清楚那个人的模样,顿时浑身都僵硬住了。
那是怎样丑陋可怖的一个人啊。
他身上不着寸缕,但是却根本看不到一块完整的肌肤,也没有头发,整个人如同被剥了皮一般,扎结的红色肌肉和丑陋的伤疤遍布全身,除了以前的伤痕,还有新的伤口冒着鲜血,是被那些虫子噬咬的。
他抬起头,缓缓睁开眼睛,和白泽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