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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许久,宇文千沉不易察觉地皱起了眉,薄唇轻启,这一声端得是冷硬至极,寒意直逼人心。
狼崽们和宇文千沉身后的人不禁打了个寒战。
凤于攸好不容易定下心神,立马就拖过身边的凤于斐,一副教训的语气,“将来不许变成这样!”冰块一个,对敌时,简直就是精神上的无差别攻击!
虽然凤二小姐已经压低了声音,但这私语声于安静的厅中分外突出,听在几人耳中,不异于大声畅言,一时天枢宫的人看向凤于斐的眼光都微微异样。
回视面沉如霜的男人,凤冽辰唇角的弧度越发张扬不羁,“不知沉王殿下兴师动众,所谓何事?”
“放肆!殿下堂堂千岁之身,凤冽辰!你竟然如此无礼!”靖勇侯上前一步,充满恨意的目光逼视凤冽辰。
“千岁之身?倒是没看出来……”凤戠眼中明明白白的戏谑很清楚地述说着其对靖勇侯之言的不屑一顾。
千岁,不就是千年,千年者,除王八还能是什么!
靖勇侯气急,正待出声喝骂,宇文千沉森冷的余光扫过,却是警告。
对凤戠的讽刺,宇文千沉面色不变,眉宇间凝着冷漠,孤高清冷,对照出凤戠的出言讽刺有失,身份。
“凤冽辰,本王奉旨而来,带回舍利。”宇文千沉的语气中听不出分毫的情感波动,仿佛这句话只有字面上的意思而已。
“笑话,沉王爷要找舍利,难不成还要我凤主协助不是?!”凤戠冷哼一声,出口讽刺“何时我天枢宫在贵国身价如此水涨船高了!”
又是舍利!凤戠横了眼凤冽辰,此事事了之后,你若再不解释,别怪老娘不客气!
见宇文千沉蹙眉不言,靖勇侯冷冷一笑,“苏府本欲上供之物,却在自己府中被盗,苏家十余口更是命丧府邸。如此恶行,凤冽辰你敢说不知!”
欧府尹站在二人身后不住地抹汗,昨夜之事,他虽身处其中,却完全当局者迷。数百宾客,居然无一人受伤,唯独苏家之人,或伤或死,却无人知凶手为谁。这等行动缜密下手狠毒的案件发生在东都之内本就已耸人听闻,何况如今,知道舍利下落的苏堪竟被制成人胔,公然挑衅北燕皇权!
他这府尹这次真当到家了……
“七年不见,靖勇侯往人身上泼脏水的爱好似乎也一点没变啊!”凤冽辰闲闲地摸着儿子头发,狭长的凤眼似笑非笑地盯着恼羞成怒的靖勇侯,“凤某是诚心来赏花的,不是来犯罪的。当然,靖勇侯若喜欢乱吠倒也没什么,最好还是拿出点证据,省得……”
“沉王殿下……”凤冽辰口气颇为轻佻,“你也不想北燕皇族称为专横跋扈罔视律法的代名词吧!”
此言一出,楚央不由抽了抽嘴角。
不是来犯罪的……
宇文千沉薄唇微抿,看向凤冽辰的目光沉寂无波,“靖勇侯,撤兵!”
“什么!”靖勇侯难以置信地看着宇文千沉,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若是放弃,那……“这可是陛下……”
“你,是在质疑本王的决定吗?”
冰冷的眼不含半丝温度,靖勇侯毫不怀疑宇文千沉想杀自己的心意。靖勇侯眼中充,血,半晌,终是松开了握紧的拳。
“凤家无懈可击……”飞身上马,宇文千沉回身扫了眼凤冽辰所在的院落,若非亲眼所见,又怎能明白临行前皇兄这句话的意思!
凤家无懈可击,可是,凤冽辰,你不是!
百毒不“亲” 第一卷 第39章 往事
章节字数:3143 更新时间:10-03-09 19:18
“见过了?”
洛阳行宫上阳宫,宇文千沉刚推开门,隐在层层纱幔后的身影便开了口,似笑非笑地调侃,“如何,可是被打击得想回谷了?”
“你怎么在这?”瞥了眼帘后的身影,宇文千沉不悦地蹙着眉,展开手臂,任随侍的宫女为其更衣。
半晌,宫女完成了自己的任务,躬身安静地退下,帘后的人这才撩开纱幔,从容地走了出来,端坐主位。
“你觉得凤冽辰此人如何?”
“回答我的问题。”宇文千沉冷下了脸。
“怎么,朕就不能给自己放个假么?”宇文夏琝朝后倚着,深邃如黑潭般的眼似笑非笑地看着不悦的胞弟。
宇文千沉眉叠得更深,坐在宇文夏琝侧手,宇文千沉忽然开口,“不要去惹他。”
宇文夏琝唇角的弧线相当完美,似乎随时都带着那种高贵疏离的笑容,然听闻胞弟的话,宇文夏琝唇边的笑容突然锋利起来,“千沉,你觉得这可能吗?”
宇文千沉看着叠着糕点取乐的皇兄,沉寂了片刻,方才开口,“四年前你召我回来接掌玄影,那时候我以为赢的人,是你。四年后,你我心里清楚,是他不与你计较。”
听到胞弟这番大不敬的话,宇文夏琝仅仅是挑了挑眉,毫不在意地信手将堆得老高的糕点推到,取出最底下的一片桂花糕扔进嘴里,宇文夏琝眼底冰冷肆意。
登顶帝位时,北燕明里暗里属于天枢宫的势力不少,正是因为这卧榻之侧的危险,宇文夏琝决定无视历代惯例对之动手。
七年前,靖勇侯独子爱上了凤冽辰,百般纠缠,手段更是日渐激进。宇文夏琝明白机会来了,便派人暗中鼓动监视,果然某一天,他失去了监视者的消息,靖勇侯之子亦下落不明。直到三个月后,靖勇侯才在军营见到了自己的儿子。对这唯一的儿子,靖勇侯自是疼爱不已,而此子更是从未涉足军营,即便是自己父亲所带亲兵,也是无一人相识。即便是宇文夏琝自己,也不会料到凤氏的报复如此恶毒,靖勇侯更是做梦也想不到,他费尽心力寻找时,他的独子,正在自己的军营内充当营ji!
靖勇侯自是与天枢宫不共戴天,宇文夏琝以此为契机打破局面,清扫天枢宫势力。
事情进展的超乎想象的顺利,两年之后,天枢宫遗留在北燕的产业可谓凤毛麟角。
本以为一切可以就此结束,然而——
宇文夏琝垂下眼睑,掩去眸中近乎疯狂的风云变幻。
“凤氏这棵大树,还真是根深本固源远流长的令人难安呐……”
“皇兄!”见宇文夏琝仿若入魔的疯狂,宇文千沉不由出声喝止。
“千沉可知朕为何对那颗舍利势在必得?”宇文夏琝勾了勾唇,尽敛锐利,慵懒地倚在椅上。
宇文千沉沉默下来,染尽冰霜的眼中没有半丝起伏,“凤祖视那人如神祗,又岂会留下舍利任人侵渎,舍利之说,未必不是谣传。”
“不,朕可以感觉的到,它在,一直都在。”宇文夏琝有一瞬的神思迷离,立刻便回复到高贵疏狂的状态,仿佛那一瞬的迷惘只是错觉。
“坟墓这种东西,更多的是给活着的人以信仰。为了那些人,为了自己,凤祖也不可能任之消逝如风。说到底,苏家、天枢宫,抑或这个凤家,都只是他的守墓人而已。”宇文夏琝的语气中辨不出情绪起伏,“没有人料到,韶王会将操控那些暗桩的‘玺’留给我族之人,只是,宇文绫那个女人,居然带着那些秘密判出北燕私嫁凤祖!”
“这世上仅有一个韶华,魂魄也能役使天下之人。”宇文千沉缓缓开口,“宇文绫不过是报复而已。”
“哦?”宇文夏琝瞥了眼宇文千沉,漫不经心地开口。
“我族皆以为,韶华为第三方势力,只有宇文绫眼中,韶华为兄长。”宇文千沉看着香炉内的袅袅白烟,“韶华身死,父族却无一人在意……”
“呵呵……”宇文夏琝轻轻嗤笑,“为一个可笑的理由,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
宇文夏琝蓦然停下话来,深邃凌厉的眼中闪过一抹疑惑,凤祖并不是一个会为‘玺’妥协的人,除非宇文绫之子……
这不可能!
宇文夏琝蹙了蹙眉,将那抹莫名其妙的怪异念头抛到脑后,“不管用什么方法,朕都要得到舍利,取出‘玺’!”
然后,肃清那些埋了数百年的暗桩,那些可能会动摇国本的威胁!
江山在朕手中,岂能容他人左右!
皓月楼。
“与本座无关,一切是凤戠自作主张。”凤冽辰推卸责任中……
“凤冽辰!”凤戠咬牙,瑰丽的容颜笑的阴冷森然,“当初是谁说,任我处理、不得轻饶的?!”话一出口,凤戠便醒悟了,她又钻了凤冽辰的套了。
不耻地横了凤冽辰一眼,凤戠打定主意,从今以后,凤冽辰的活,不接!
“凤戠是怎么处理的?”凤于锦扫了眼淡定的凤冽辰,到底是何样的“不得轻饶”,令人时隔七年仍是恨不能生吞凤冽辰?
“这个……”见言止戈也是一副好奇的表情,凤戠飘忽的眼神连忙瞥向凤冽辰,求饶。
“都说子不教父之过,体谅到靖勇侯为人父的不易,凤戠好心帮他送儿子进军营磨砺磨砺身心。”
凤戠好一阵冷汗,再次肯定,凤冽辰绝对是集结了凤氏所有恶劣基因的终极妖孽,这番面不改色的tuo身之词她可心虚多了……
果然自己还是良善的!
“凤冽辰,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自省完毕,凤戠立马想到“舍利”的问题,美丽的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清楚与否,你敢不按本座的剧本走?”凤冽辰唇边一抹玩世不恭的弧度,明显写着“懒得解释”。
“凤、冽、辰!”凤戠笑的和蔼,手上的杯碗盘碟却毫不留情地向凤冽辰招呼,“让你吊老娘胃口!”
给自己倒了杯茶,凤于锦神色哀怨,怎么着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实在糟糕,更糟糕的是,父亲大人不埋骨枫林,他们这一辈子貌似都得任其鱼肉了。以凤氏先祖的平均寿命算起来,差不多时辰也到了,万一要是父亲大人想创造纪录,那他们是不是要先作准备?
可是起义这种事,干起来比子承父业还麻烦……
这大好的青春……,果然是投错了人家!
“大哥,人都走了,可以麻烦你别用那副表情恶心我和小斐吗?”凤于攸整个人埋进贵妃椅中,一脸嫌弃。
还不招妹妹待见……
凤于锦叹了口气,舍利啊,细想起来北燕皇族也真够无聊的,几百年了,还对那人的尸骨恋恋不忘,其实得到了又怎样,父亲大人可是跟那人一样热衷于挖个萝卜埋个坑的游戏啊……
那么多坑居然从未塌陷过,父亲大人的头脑果然是望尘莫及得很,这般想起来,偶尔被鱼肉一下的他们也不算太可怜了,至少,既不会被坑骗,亦不会被坑杀。
“宝贝……”
“嗯。”两眼紧紧盯着简易鱼竿,一边计算着水流改变着鱼饵入水的位置,楚央这声应答显得格外的漫不经心,以至于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