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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难受到极点,少年依旧迅速整理好情绪,吐出泡沫擦干嘴角,装作若无其事的牵着儿子去画室。他明显心不在焉,在画板前站了许久都没动笔。
宁斯年盯着他,直到眼眶干涩发红才狠狠闭了闭眼,齿缝中挤出几个狰狞的字眼——赵、信、芳,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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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雇主催的紧,钱宇迫切想把标书弄到手,刚跨进宁宅,就被人用力推进书房,紧接着房门砰地一声关上,一具温热的躯体覆上来。
钱宇只是微微一愣就反客为主,尽情揉捏对方。在沙发上酣畅淋漓的战了一轮,赵信芳还想拉着钱宇去书桌上再来一轮,却被拒绝了。
“怎么这么饥-渴?宁斯年没喂饱你?不能再做了,时间拖得久了恐怕会被人撞见。”
“他已经好几个月没跟我同房了。他是不是在外面有人?是谁?”
“没听说过。也许是你的魅力失效了。”
“失效就失效,反正他娶我只是为了让我给他带孩子。你说他干嘛不直接娶一个保姆?”
“保姆能比你漂亮?能比你身材好?能比你浪?”
两人说着说着又吻到一起,好不容易分开,钱宇一边整理衣裤一边熟练的打开电脑输入密码,调出机密文件拷贝。
“做完这一单我就马上出国避风头,你帮我盯着宁斯年,有什么动静给我打电话。等我日后发达了,少不了你的好处。”收好优盘,钱宇捏了捏赵信芳丰满的胸部,仓促离开。
宁斯年盯着狼藉不堪的书房,忽然觉得胃囊翻腾。
钱宇拷贝的文件存在数据上的重大差错,如果将之卖给别的公司,该公司将面临数十亿的损失,宁斯年只需等着落井下石瓜分利益就够了。他逼迫自己继续处理公务,却无论如何也坐不住,每隔几分钟便调出监控,看看少年的状态。
终于捱到五点半,他立即收拾文件回家。
秦莉带着宁望舒在湖边喂鸭子,少年没在。宁斯年打了个招呼便匆匆往屋里赶。
“你在做什么?”他的语气十分严厉,仔细听,甚至能察觉出几丝颤抖。
周允晟微微一顿,然后继续收拾行李。按照卫西谚的性格,发生这种事他肯定不敢告诉宁斯年,更不敢继续住在宁宅。但周允晟却只是做做样子。他总要给宁斯年一些压力,让他尽快把那女人处理了。
话说回来,其实宁斯年这人很好用,周允晟只需眨眨眼,扁扁嘴,他就能帮他把所有事都搞定。
“你给我停下听见没有!”宁斯年烦躁的拍掉少年手里的衣服,见他睁圆眼睛,似乎被吓住了,又连忙搂着他道歉,“西谚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想你离开而已。今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
周允晟微微摇头,一言不发。
宁斯年不敢逼迫他,心脏像浸在油锅里煎炸一般难受,想起赵信芳强迫性的吻,眼珠渐渐布满猩红的血丝。
凭什么?凭什么他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悄无声息的注视少年,别人却能肆无忌惮的接近他,甚至不顾他的意愿强行采撷他的双唇?凭什么?
压抑在心中的怒火焚烧了理智,他捏住少年下颚,用指腹拼命擦拭他的薄唇,反反复复。
周允晟吃痛,刚想偏头躲避,却见男人弯腰,不容分说的吻了过来,舌头抵开牙齿深深探入咽喉,狂猛的力道似乎想要将他生吞活剥了。
唾液顺着两人辗转-交-合的唇瓣流下,牵出一根银丝。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周允晟快无法呼吸了,宁斯年才意犹未尽的结束,却不拉开距离,双唇抵着双唇,手指扣住下颚,眼睛直勾勾的望进少年眼底,哑声逼问道,“告诉我你现在是什么感觉,嗯?”
想-操-你!周允晟眸光闪烁,默不吭声。
“告诉我,快点。”宁斯年指尖的力道慢慢收紧,在少年白皙的下颚留下几个青紫的痕迹。
周允晟吃痛,怯弱而缓慢的开口,“我害怕。”怕你不行啊,死变态。
男人靠得极尽,灼热的呼吸散发出浓烈的男性荷尔蒙的味道,几乎快要冲晕周允晟的头脑。他就喜欢像宁斯年这样强势的男人,对方强烈地占有欲和狂放地动作让他兴奋。而且这个吻棒极了,完全冲刷了赵信芳留下的恶心感。他简直想要抱着宁斯年说一声谢谢。
宁斯年喘着粗气,声音越发沙哑,“除了害怕还有什么感觉?”
周允晟垂下眼睑,脸颊缓慢浮上两团红晕,漆黑的眸子浸泡在浅浅的泪水中,显得那么透亮,动人。
宁斯年看得连呼吸都忘了,脑海中反复回荡着一个念头——他在害羞,原来他并不觉得恶心,他对我也是有感觉的。
意识到这一点,他像攀附在悬崖边缘的遇难者终于得到救赎,狂喜和激动一遍又一遍的冲刷着心防。他紧绷的神经放松了,冷峻的眉眼融化了,眸子里流泻出深沉而厚重的爱意。
“西谚,西谚,西谚……”他反反复复的叫着少年的名字,细细密密的啄吻他已然红肿的唇瓣,呢喃道,“西谚,宝贝儿,我爱你,我太爱你了。你能理解吗?你能感受吗?”
周允晟趴在他剧烈起伏的胸膛上,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房间里响起缠绵悱恻的吸允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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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宁斯年的感情就这样水到渠成,不管女主出现以后会发生什么变故,周允晟都不在乎。他只活在当下,只珍惜此时此刻。
一个月后,京都美院得到消息,这一届送去参赛的五幅作品中有一副入了终审,将有资格角逐最高奖项。像这样的艺术盛事,但凡沾点边就跟镀了层金似得,更何况把自己的作品送给来自全世界的艺术大师们品评。这简直是一种无上的荣耀。
通知函上不但打印有该人的姓名,还附了一张作品照片,被油画系的同学们争相传看。
“这是我的作品,为什么署名是师兄?”周允晟脸色苍白。
所有人都沉默了,两人共同的导师唐维铭教授用严厉的目光看过来,“这明明是傅玄亲手画的,我看着他一笔一笔完成的,你为什么说是你的?你有什么证据?”
唐维铭当然知道这幅画是谁画的,但是他收了傅玄的好处,就只能对不起卫西谚了。艺术界并不如外人想象的那样纯洁质朴,这一点卫西谚早晚要知道。
“是啊,我们跟傅玄师兄共用一个画室,亲眼看着他画的。”几个同学七嘴八舌的附和,显然也是傅玄事先打点好的。
傅玄拿回通知函,拍了拍周允晟肩膀笑道,“师弟,说话要讲证据,不然我可以告你诽谤。”
周允晟似乎被他的威胁吓住了,脸色苍白到透明的程度。他定定看了一眼唐维铭,等对方尴尬的移开视线又朝作伪证的几位同学看去,最终一步一步走远。
傅玄松了口气,知道他一个孤儿必定翻不出浪花,呼喝着说要请同学们吃饭。大家兴高采烈的起哄,打打闹闹的往校门口走去。
周允晟来到一处僻静的角落,揉了揉眼睛,清了清喉咙,这才开始拨打电话。
带着浓重鼻音的电话吓了宁斯年一跳,他焦急的追问道,“宝贝儿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不要怕,有我呢。告诉我你在哪里,我马上就来。”
周允晟哑声道,“我在学校,我现在很难受。”
宁斯年一边安抚一边下楼取车,等挂掉电话的时候已经在路上了。
周允晟不是没有能力料理傅玄,但他现在是卫西谚,卫西谚的世界只有绘画,没有这些肮脏。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打算让宁斯年为他解决一切麻烦。这也是宁斯年欠卫西谚的,早晚有一天要还。至于宁斯年的感情变化,那纯粹是个意外。
可怜傅玄完全没想到自己招惹了怎样可怕的人物。
第21章 打脸黑心莲
看见躲在角落偷偷红了眼眶的少年,宁斯年气得想杀人,他勉强压下心焦,哄着劝着让他说出实情,然后立即带着他去校长室投诉。
校长不敢怠慢,连忙打电话将傅玄和唐维铭等人全都叫来。
看见鱼贯而入、容色傲慢的众人,周允晟装作害怕的往宁斯年怀里缩了缩,并偷偷拽住他衣角。这一举动更惹得宁斯年怒气勃发,却动作十分轻柔的将他揽入怀中拍了拍,低低道了句别怕。
唐维铭等人自然认识宁斯年这张长年占据财经杂志头版的俊脸,见二人动作亲密,心中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
宁斯年也不与众人废话,拿出手机说道,“那副名为《璀璨》的画是我亲眼看着西谚一笔一笔完成的,却不知道为什么署了傅玄的名字。今天我来就是想问清楚这件事,未免日后造成不必要的误会,我可以把对话录下来吗?”
不答应就相当于心中有鬼,傅玄想着自己与导师和同学都套好了话,录就录,没什么大不了的,于是点头同意了。
唐维铭战战兢兢的问道,“请问宁先生,您与卫西谚是什么关系?”
“我与西谚之间是什么关系于你何干?”宁斯年冷笑,转而看向傅玄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完成的这幅画?画中的人是谁?”
“我从九月初开始作画,十月底完成。我一直待在学校的画室里作画,与我同一个画室的师弟们都能作证。这画中的人在现实中是不存在的,我想着如果我有孩子,将来会是什么样,会不会继承我作画的天赋,心中怀着憧憬与爱意,我将这个孩子的面容一笔一笔渲染在画布上……”
由于心虚,傅玄滔滔不绝的谈起创作时的感受,几个拿了他好处的师弟频频点头附和,连唐维铭也佐证了几句。
周允晟从七月中旬开始画这幅画,九月底完成,整个作画的过程都忠实的记录在宁斯年的监控器中,况且他画的还是宁望舒,只一个侵犯肖像权的罪名就能把傅玄告倒。
眼下傅玄由于心虚,说得越多反而错漏越多,还都被宁斯年录了音,日后想翻供都不行。真是自个儿往绝路上走。
宁斯年并不打断他,等他说完又问了唐维铭几个问题,充分收集了罪证便牵起少年的手,冲校长点头,“李校长,我先告辞了,这件事我会派我的律师来处理,还望贵校日后不要再出现类似的情况。”
“当然当然,宁先生您慢走。”校长毕恭毕敬将两人送到门口,转回头盯着傅玄看了一会儿,最终摇头道,“回去赶紧让你爸妈帮你找最好的律师吧,运气好的话还能争取庭外和解。”
“校长,我为什么要争取庭外和解?那幅画是我亲手画的,这么多人能为我作证!”傅玄不肯松口。
“你亲手画的?你隔着几千里远能把宁先生的儿子画下来?什么边画边想象着未来自己的孩子……说这话时我都替感到你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