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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本源夹杂着诡异黑丝,再不受谢涟控制,此刻便如同出笼的猛虎,在谢涟经脉间可劲的撒欢。
谢涟就觉着,此刻自己四肢百骸都在经受成千上万虫蚁的疯狂噬咬,可他偏偏做不出任何动作,甚至呼喊叫痛都做不到。
好在这种千刀万剐般酷刑来得快,去的也快,似乎只有几息时间,谢涟再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了。
就这么大一会儿功夫,此刻他身上已经是热汗淋漓,好似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谢涟却顾不上这些,忙凝神内视自己的身体状况。
一看之下,不由瞠目结舌了。
他的十二正经竟然贯通了!
他对十二正经也粗略知道,那不是灵士专修的经脉么?
区分这个世界上的灵士和真武者非常简单,灵士专修通灵术法,真武者专修武道战技,但是从本质上来说,真武者主修的内功心法专走奇经八脉,而灵士主修的内功心法却是专走十二正经,内功心法专注形式不同,也就造就了真武者和灵士不同的神通体系,莫说与人争斗之时,这两者各自特征会表露无遗,即便日常生活中,二者风貌习惯都有很大不同:儒雅文士和孔武武夫难分辨么?
回过神的谢涟苦笑不已,这是怎么个意思?难道是要自己灵武双修么?
在林语夕的记忆中,玄灵大陆中灵武双修之人不是没有,但是那些人却走了两个极端,一种人是灵武两种体系都略通一二,但是哪边的成就都不是太高,当然,有些高阶灵士或者真武者修至极高境界后,刻意涉猎另外领域的,自然不能被归为此类;而另外一种,却是在灵武两个领域都取得了极高的成就,这种人修炼到较高境界,同时精通通灵术法和武道战技,与同阶争斗难尝败绩,甚至可以越阶争锋,绝对是可怕的存在,当然,这些**部分原本便是天资卓绝之辈,即便专精一个领域,修炼进境肯定会惊世骇俗,世间修士往往万中无一。
问题是,不管怎么说,像谢涟这种情形的恐怕却是亘古未曾有过的,他修的既不是什么灵元,也不是什么真元,而是超脱二者之外的阴阳本源,而这阴阳本源竟完全主动地帮其冲破十二正经,连同他本身修炼的奇经八脉,周身经脉倒贯通多半了。
事实上,上古修士所修炼的内功心法,还真大部分都是十二正经与奇经八脉同修的,被称为修仙者,他们可不能简单的被归为灵武双修,那时候所谓灵宗与武宗还没有出现呢,只是到了后来,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天地灵气剧变,与上古相比,变得淡薄粗粝甚至掺杂其他未知物质,很多修士都无法汲取到足量的精粹灵气,修为进境自然是缓慢无比,而修士寿元与修为境界有直接关系,进境慢就意味着他们慢慢的被逼上绝路。
穷则思变,这种情形下,修士自然不愿意束手待毙,其中悟性惊人者便开始参悟原先的修炼**,试图从中寻出变通之法。
一个人不大可能成功,但是数代修士不间断的努力尝试,还真让他们找出了变通之法,当然,这肯定是一个血泪历程,不知有多少修士在修炼之途走入岔道,又不知多少修士直接走火入魔死无全尸。成千上万年的变通衍化,在新的天地环境下进境较快的修炼体系终于形成。
他们其中一部分人,推崇修仙者的神通法术有屠城灭国翻江倒海的威能,为了最大程度地保留这些神通法术威力,不惜舍弃灵气贯穿奇经八脉锤炼开发肉体潜力的功效,内修元神,外炼十二正经,再将上古神通**简化,最终形成灵宗修炼体系。
而另外一部分人,信奉肉身乃是度世宝筏,认为一切神通本源来自肉身,只要肉身修炼有成,无论是神通还是寿元都会随着肉身潜力开发而悉俱自足,他们将修仙**中注重体修的部分删减改良,通过修炼奇经八脉锤炼肉身,久而久之便成为武宗修炼体系的来源。
说起来,无论灵宗还是武宗,最初都只是继承了修仙者的一部分长处,但是历经数以万年计时间的衍化改进,这两个修炼体系都早已突破了原先的局限,变得成熟完善,虽然称不上青出于蓝,但确实已经成为当下最合时宜的修炼方法。
这也是天刀门这等太过重视传统**的宗门没落的原因,一味的尊陈守旧不知变通,早晚会在宗门派系的你倾我轧中被淘汰掉。
不过,等到他们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似乎已经有些晚了。
谢涟对于这些自然仅是稍有耳闻罢了,不过他也明白,自己已经被逼上梁山了,恐怕只能是灵武双修了,要不然又能如何,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尽数贯通,自己再给它堵上一条不成?即便那样,恐怕用不了多久,阴阳本源依旧像方才那样将其冲破。
“灵武双修就灵武双修,本大爷还怕了你不成?”谢涟恨恨啐道。
显然此雄心壮志高远情操没有持续多久,只过了片刻,他又蓦然感受到体内那种难以忍受的饥饿感,饥肠辘辘雷鸣如鼓!
哀嚎一声,谢涟起身捧了一大块熊肉,状如疯狗般狂撕乱啃!
昏黄的石洞内,白衣女子仍然没有睁开双目,但是眼皮却是狂跳不已,似乎内心在忍受着极大的惊吓。
良久之后,谢涟恨恨吐掉口内熊肉残渣,此刻他肚子倒是饱了,但是却感觉到气海丹田内空空落落,阴阳本源冲开他的十二正经同时,似乎也将他的丹田拓展不少,丹田内的阴阳本源原本就存货不多,此刻自然是更不够看了。
没有办法,看来只能是继续修炼了,好在虽然时至深夜,他却没有任何疲乏的感觉,倒也坚持得下去。
片刻后,随着谢涟打坐吐纳,数丈方圆的灵气漏斗又在石洞内形成,牵扯天地灵气的范围足足有十余丈大小,并且还有隐隐增大的趋势。
在这天地灵气远比其他处浓郁的多的石洞中,白衣女子心中既惊又喜,双目微闭,玉容竟呈现宝相庄严神色,鼻息间灵气流转不定,明显也在修炼!
谢涟没有想到,他这一打坐便是一整夜。
第二天清晨,谢涟从与天地灵气极度契合的玄妙状态中苏醒过来,倒不是因为修炼不下去了,而是他蓦然感受到了若有若无的杀意!
似乎觉察到他苏醒,此杀意竟蓦然增强,凛冽杀机激起谢涟周身层层冷栗!
骇然睁开双目,入目却是明晃晃秋水长剑直指自己的咽喉,手持长剑的正是面色凛若寒霜的白衣女子。
“救错人了!此女狼子野心,自己好不容易将其救下,她竟立马翻脸恩将仇报。”此刻谢涟心中一片冰凉,连一根手指都不敢妄动分毫。
“恶徒,你受死吧!”,见谢涟睁开双目,白衣女子竟没来由的怒气冲天,银牙紧咬寒声说道。
“恶徒?”谢涟有些发怔了,旋又高声叫屈:“老子好不容易将你救醒,你要杀我不说,还给老子这么个称谓?”
“叫你恶徒难道屈枉你了吗?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折辱我的恶行了吧?”,女子杏目圆睁娇躯颤抖,此次可真是被气的,喘息都急遽许多。
“太丢人了!”谢涟一捂脸,他先前可真没少占人家便宜,没想到人家竟没有完全昏迷,这下可好,人赃并获了,脸上还真有些挂不住。
“你还有什么话说?”女子娇声怒喝,许是因为气急,紧握长剑玉手的关节都有些发白。
谢涟脑门子上有些冒虚汗了,这个世界女子对名节看重如山,自己一个应对不好,还真有丧命之虞,不过女子并没有趁自己修炼一剑将自己宰了,此事似乎也不是没有转机的。
“你是什么时候清醒的?”出乎女子意料,谢涟竟问出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你第一次把我抱进石洞之时,我已经清醒了!”女子粉面微红,却仍咬牙切齿说道。
“那是我为了给你疗伤,虽然摸了不该摸的地方,但是你生的如此美丽,那种情形下,是个男的都忍不住,何况我血气方刚好少年,而你虽然清醒,却不出言制止,完全是诱导并且默认,现在你却要杀我,良心过意得去吗?”谢涟扯着脖子叫道。
“做了便是做了,还敢百般狡辩,今日任你舌灿莲花,也难逃一死!”白衣女子气急反笑,挺剑便刺!
谢涟不由魂飞魄散,在他的意识里,此女怎的也要“君子不欺暗室、男女授受不亲”的跟他辩驳几句,自己也好有时间去想别的对策,没承想人家根本不吃这一套!
或是危急时刻激发了他身体潜质,长剑及肤的刹那,原本打坐的谢涟双手撑地,同时上身死命后仰,整个身躯以怪异姿势向后飞去。
洞内空间可着实不大,他这一招虽然暂解杀身大祸,却也让其后背结结实实撞在了石壁之上,整个儿将他撞了个七荤八素。
谢涟便觉得轰然巨响,后背和后脑勺剧痛无比,眼前更是金星直冒,但是白衣女子却不管不顾,流星赶月般持剑杀来!
“慢着!”谢涟张口喷出一口鲜血,伸出右手险之又险地抓住刺向自己胸膛的长剑,颇为凄惨地苦笑道:“你真要杀掉你的救命恩人吗?”
此刻情形竟一如二人初次相见,只不过上次谢涟徒手抓住长剑,是为了阻止女子自刎,而此次抓住长剑,却是为了救下自己的小命。
白衣女子面色复杂至极,目光却如刀子一般直盯谢涟双目。
谢涟迎上女子的目光,双目更是坦荡平静,即没有滔天怒意也没有卑躬乞求。
二者就这般寸步不让地对视,除了鲜血自谢涟紧抓着长剑的右手中涌出,又顺着长剑和他的胳臂滴滴答答落到地上,一切竟如静止的画面。
终于,白衣女子有些抵受不住,目光也有所游离,当其触及谢涟滴血的右手时,似乎是想起什么,双目之中的冷冽之意竟有所缓和。
见此情形,谢涟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即便此女原本不是冷血之人,但是在气头上的她将自己干掉也不是不可能之事,此刻女子气消了一些,自己多半是性命无忧了。
“嘶”地一声,却是白衣女子气苦之极地抽回长剑,更将谢涟疼的倒抽一口冷气。
下意识抬起右手查看,却见右手伤口处皮肉外翻,鲜血泉涌而出!
谢涟大怒,咬牙切齿狠盯着白衣女子,“臭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