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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日早上八点,顾西决伺候好花七瑾便去公司了,花七瑾吃了早饭就在客厅小小的活动一下,然后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最近日子过的分外悠闲,有顾西决的细心照顾,她的身体养好很好,心情也平和许多。
只是心底却总觉得亏欠着顾西决,不想接受他太多的帮助,不想继续欠着他一份情。
这种感觉很微妙,有时候她也会想,如果十年前那个人是顾西决,是不是事情的发展又会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当年她几近查证才找到了顾西锦,小小年纪的她被收养,过了很多年……复杂的生活,终于好不容易能够逃脱,就为了找到他。
来到启西市,她改名换姓,想要抛开过去的一切,却不想,那个男人,根本不记得自己,也不记得那一年的夏天,有一个姑娘被他从废墟中救了出来。
而他,也早已经退役了,不再是当年那个穿着绿色军装的兵哥哥了。
这几年,她试图接近他、了解他,却发现自己根本不了解那个人,一点也不了解,却不可理喻的就是爱上了。
就在花七瑾陷入沉思的时候,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个陌生号码,花七瑾犹豫了片刻才接了起来,“顾西锦出了车祸,在半山区霞北路。”
是个清冷的女声,说完便挂了电话。
花七瑾觉得莫名其妙,有些犹疑,默了片刻才播出了那个熟记于心的号码。
可是没有人接,继续打,还是没有人接。
花七瑾急了,打开电视新闻,启西市早间新闻正在播报半山区的连环车祸。
半山区特大连环车祸,十一车追尾,最前面那辆车直接被对面驶来的半挂车碾碎,只留下一个车屁股。
花七瑾越看越觉得心惊,细细看了一遍,果然发现了顾西锦的车子,车上似乎还有血迹,车窗玻璃都碎了。
看到这里花七瑾在也忍不住了,一遍遍拨打他的电话,随手拿了件大衣,换上鞋子就出了公寓,一路朝着外面狂奔。
电话还在一遍遍的打过去,花七瑾坐在计程车上心急如焚,除了一遍遍打电话,再也没有任何办法。
除了担心,还是担心,她好怕顾西锦出事。
最后想了想,花七瑾还是拨出了另一个号码,电话很快接通,她犹豫了片刻才呐呐的开口,“四月,我……”
“你还知道联系我,知不知道我担心死你了,你跑到哪里去了,一消失就是两年,我……真恨不得揪着你打一顿。”
“我出了些状况,需要你帮忙。”花七瑾犹豫了一下,听到四月的声音心底顿时踏实了许多,这么久以来内心的不安终于彻底平复了。
就像是久旱的人终于遇到了水源一般,她也像是找到了亲人一样,差点落泪。
这两年多,她过得太累太累了,连一个肩膀都没有。
“你出事了?你怎么会出事?老大不是没有找你麻烦吗?你的本事哪里去了?”
“事情很复杂,等我见到你再告诉你,我现在人在启西市,我需要你的力量帮忙。”
“OK!我通知启西那边分部的人找你,你开定位给我,自己当心,快点回来见我,狠狠的揍你才行。”
“好,一定回去给你揍。”
说完便挂了电话,花七瑾面色清冷,看着手机,想到刚才那暖暖的女声,虽然说着凶巴巴的话,但语气中满满的都是关心,她的心就觉得好暖好暖。
千里之外有四月牵挂着自己,有老大帮助着自己,而在启西,有薄凉、任朵和墨未央,她们根本不知道她的秘密,却无条件信任她,把她当做好朋友,好姐妹,一直无条件支持她。
有这样的强劲后盾,她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不过是一段感情而已,如果这一次,她能把那一命还给顾西锦,救了他,那她就选择忘记顾西锦,重新开始。
电话一个接一个打过去,却始终没有人接,救援人员根本忙不过来救治这么多人,还有很多无辜受到伤害的老百姓,想到刚才新闻里看到的画面,花七瑾越发担心起来。
很快,她就赶到了车祸现场,但是因为交通堵塞,车祸现场周边都封死了,除了救护车不给任何车辆进入。
到了附近,花七瑾跳下计程车小跑了过去。
终于看清楚车祸现场的场景,花七瑾下了一跳,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她有些吓到,一边找着顾西锦的身影一边继续给他打电话。
可是始终无人接听。
直到爆炸来袭,在所有人都毫无预兆的情况下,那辆半挂车突然轰的一声,爆炸了。
连带着周围几辆车子也一起爆炸了,大火噗呲一下子烧开了。
被困在那几辆车子里的人瞬间被大火吞噬,连前去救援的人员也不见了踪影,而爆炸的强烈效果远不止这些,波及的伤害百米之远。
薄凉和顾西决离得最近,最先赶到,可是他们赶到的时候,只看到一片灰烬还有烧的面目全非的车子,消防员扛着强力水枪浇熄了火焰,却再也救不回已经烧成灰烬的人。
现场,一片惨痛。
顾西决哭倒在救援现场的救援线外,双手握成拳狠狠的砸在地上。
“为什么……你真的就不能爱我吗?”最后的一句话语变成嘶吼,飘散在空气中。
薄凉哭着倒在温暖怀抱间,已经有些喘不过气来,这一幕太残酷,太惨烈,让她不忍再看。
虽然警方给出的结论是花七瑾失踪了,但他们都知道,在这样一场特大爆炸中存活的几率几乎为零。
而新闻报道中,花七瑾真是站在顾西锦的车前,离爆炸中心点非常近。
……
北湖别墅,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顾西锦的家,顾西决拿了钥匙开门,悠闲吃着早餐的顾西锦一愣,从餐桌边站起,朝着他们走过来,皱着眉,表情有些不满,似乎很想撵人。
顾西决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一拳就招呼上去,狠狠的砸在他的脸上。
顾西决表情变得更加难看,回了顾西决一拳。
“你他妈发什么疯。”打他打上瘾了不是。
“你他妈真不是人。”顾西决眼底猩红一片,不满血色。
“你说什么,又被那个女人刺激了?”
这话显然彻底刺激了顾西决最后绷住的那一根神经,一把拎起顾西锦的衣领,冷冷的瞪着他,“你今天早上在哪里?”
“在家啊,我能去哪里?”这一大清早的,都特么有病。
“那你的车呢?”顾西决继续问。
“司机开出去了。”
“手机呢?”这下顾西决都变成吼得了。
“在楼上。”他在楼下吃早餐,当然不会把手机拿在手里。
“操。”顾西决彻底怒了,与顾西锦扭打在一起,打的难分难舍。
顾西决嘶哑着嗓子,狠狠的踹在顾西锦的肚子上,顾西锦却也不再示弱,毫不留情的还手,两人都下了狠手,打在对方身上,重重的,缠斗着。
“一大早发什么疯,有事说事,来我家找我大家,我看你病的不轻。”
终于,在所有人的努力下分开了两人,顾西锦理了理衣服,活动着身子,抹掉嘴角的血迹,冲着顾西决低吼。
“她那么好,你凭什么伤害她。她那么爱你,你凭什么,不把她放在心上。她那么善良那么可爱那么美好,你凭什么践踏她对你的爱?你凭什么,拥有那么一份美好的爱情却不知道珍惜。”
顾西决打完发泄完了整个人却颓败了,静默不语,立在一旁,温暖站在两人中间,也没说话,
薄凉更是默默的站在一旁,冷冷睨着顾西锦,恨不得刨了他。
任朵看着顾西锦的眼神几乎把他给凌迟了。
见到神色各异的几人脸色都很差,看着他的眼神也十分不友善,顾西锦有些蒙了,“什么情况你们几个,我欠你们钱了还是刨你们祖坟了?”
任朵瞪了他一眼,进了客厅,拿过遥控器直接开了电视,换到新闻,示意顾西锦看。
“今天早上霞北路发生特大车祸,你的车子就在现场,花七瑾因为担心你去了车祸现场,然后发生了爆炸,她失踪了。”薄凉指着电视机里的新闻画面,冷冷的说着,语气中难掩悲伤。
失踪,她好怕下一刻警方就告诉自己,找到了……尸体。
“她怎么会跑去车祸现场?”顾西锦也吓了一跳,有些反应不过来,回过神之后第一时间跑去房间翻出自己的手机。
五十七个未接来电,全都是花七瑾。
她居然打了这么多电话给自己,她实在担心自己吗?她身体不是不好,孩子不是出问题了吗?为什么还要这么关心他?
他对她那么坏,为什么她还要那么好。
一步一顿的走下楼,看着满目悲伤的顾西决,顾西锦却笑了,笑的很大声,很开怀,然后整个人疯了一样跑出了屋子,没人知道他要去哪里,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要去霞北路,要去找花七瑾,要去问问她,你是不是傻,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为了他这么个烂人,连命都不要了。
你是不是傻!
你是不是傻啊!
……
半山别墅,温暖站在卫生间门外,已经有些不耐烦,里面是哗哗的水声,可是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半小时,薄凉进去已经一个半小时,始终没有出来。
“薄凉?”敲了敲门,温暖耐着性子轻声低唤,“薄凉,快点出来,你洗了好久了,当心着凉。”
没有人回答,温暖又喊了一声,还是没人回答,温暖再也忍不住,一脚踹开卫生间的门,就重新了水雾中。
薄凉根本没有脱衣服,穿着衣服站在蓬头下面任由那股暖流不断冲刷自己,却怎么也冲不走心底的那股子阴冷。
这么暖的水流都暖不了她的心。
她脸上的皮肤已经被热水冲刷的通红一片,温暖看的十分心疼,关了水龙头,拿着大大的毛巾包裹着她的湿法,将她轻轻搂在怀抱间,让她可以靠在自己的胸膛上,才十分轻柔的说,“凉宝,如果想哭,就大声哭出来。”
终于,一直面无表情呆滞着的薄凉,放声痛哭。
一边哭一边哭诉,“阿暖……我,我好怕,我怕小花花……小花花已经不在了,我已经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一个个离我而去,我……好怕,真的好怕。我好想……好想妈妈,真的好想她……我好后悔,为什么当初……当初不能阻止她……我好难过……我的心好痛……”
“没事了乖,一切都会过去的。”轻轻哄着她,拍着她的背,温暖吻了吻她的脸颊,满目温柔。
薄凉这才渐渐安静下来,嘤嘤哭泣,埋在他怀里,小声的啜泣。
似乎,只有他的怀抱,才能给予她那份让人心安的温暖感觉。
终于,哭累了,温暖帮她扒掉身上的湿衣服,简单洗了个澡,换上干爽的睡衣,又帮她吹干头发,自己也清理干爽,才上了床上,将她搂在怀抱间,抵在胸口的位置,让她感受自己炙热的心跳。
“睡一觉,就不会想了。”
“你陪着我。”薄凉像只无尾熊一样把在温暖的怀抱间不愿松开,眼底,还布满了泪花,她强忍住,将眼泪咽回心底,才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不安的睡着。
这几日,天空中都仿佛布满了阴霾。
半山区霞北路202特大连环车祸爆炸事件已经过去一周时间,除了死亡人数的不断增多,并没有带来任何的好消息,而失踪人口也已经基本认定为爆炸死亡。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花七瑾死亡已经成为事实,不管是谁都必须接受的事实。
因为爆炸所以找不到尸体,顾西决坚决不同意为花七瑾办葬礼,他坚持花七瑾只是失踪了,并没有死亡。
他不相信,她会这么狠心。
可是事实胜于雄辩,花七瑾就是没了。
不接受,也必须接受。
就连薄凉,都已经渐渐接受这个事实,只有顾西决整日喝的醉醺醺的,把自己关在家里,不见任何人,不听任何话,拒绝接受这个事实。
“少喝点。”顾西决的公寓里,温暖被他一个电话叫来陪他喝酒。
不过看着满屋子散乱的酒瓶,还有屋子里浓重的酒味,温暖还是皱了眉,点了根烟自顾自抽了两口,又想到孩子的事情,便又狠狠的摁灭了。
“阿暖,陪我喝酒。”顾西决穿着的还是车祸那日的衣服,衬衫外面一件鸡心领毛衣,此刻都是皱巴巴的贴在身上,像是在嘲笑他一般,脏乱不堪。
几日没刮的脸颊下巴上布满了青黑的胡茬,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毫无神采的眸,这样的他哪里还有往日那般优雅贵公子的形象。
“不要再喝了,你喝光了全世界的酒,花七瑾就能回来了吗?”
“可是……不喝酒我就会一直想她,想的抓狂。”
“你相信她还没死吗?”
“是,我确信,没见到尸体,我就不相信她会狠心的就这么丢下我。”
“好,既然你觉得她没死,也确信她没死,那就去找她,找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这才是顾西决不是吗!”
“是吗?顾西决原来是那个样子的吗?太久了,我都不记得顾西决是什么样子了,顾西决太优柔寡断了,如果我能早一点表明心意,如果我能强势的把她留在我身边,如果我能……她是不是就不会爱上西锦,是不是?可惜我是顾西决,不是顾西锦。她爱的始终只是西锦。”
“你错了,你是顾西决,顾西决该做的就是,不管她爱着谁,最后也要让她爱上你,这才是顾西决的魅力,是启西四少的魅力。你看你现在的样子,放到马路上一定会有人给你丢钱,真是说出去都丢启西四少的脸。我在给你三天时间消沉,三天后,我希望看到以前那个充满魅力的顾西决。如果坚信她没死,那就给我振作起来去找她,找到她,狠狠的教训她,然后把她留在身边,用一辈子来惩罚。”
直到温暖离开公寓,顾西决还处在深思状态,静默的坐在那里,脑海中反复浮现温暖的话,然后是那张明亮灿烂的笑脸,还有他们的第一面,那个怯生生的少女,哭着告诉他,自己的父母还被埋在废墟下,求他救救她的父母。
那个经历过悲惨童年却依旧笑容明媚的姑娘,是他认定一辈子的人。
一辈子。
所以,花七瑾,你敢死,我追到地域也不会饶了你。
而顾西锦自车祸那日后便消失不见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薄凉在南山公寓给花七瑾选了一块很好的墓地,葬礼也办了。
一切,就像是一个句点,很快便完结了般。
新年来临,所有人都无法愉快起来,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事故,这个新年过的很平淡很压抑。
薄凉把公司的事情都交给了任朵和花兮,整日闷在流璀公寓,偶尔去半山别墅,却什么都不愿想什么都不愿做。
除夕夜,赶上了好日子,真是2月14日情人节这一天。
薄凉起了个大早,今天,小姨一家就要来了。
这几日她都住在半山别墅,今天,除了要招待小姨一家,还要去温家大宅给温老爷子拜年,顺便看看温暖的外公外婆。
离开的人离开了,可是留下的人,日子依旧要过。
薄凉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好起来,在心底就装作,花七瑾真的只是失踪了,或许有那么一天,她会突然出现,站在她面前,轻轻的笑着,问她,“需要帮忙吗?”
那一幕,那灿烂夺目的笑容,她永远也不会忘记。
理了理思绪,薄凉不再多想。
天气越发的冷冽,薄凉穿了黑色高领羊绒衫,外面套了件粉色短款羽绒服,牛仔裤里面还套了条绒裤,穿着短款雪地靴,带着毛茸茸的帽子,整个人粉嫩的无比可爱。
温暖休假在家也就没有穿正装,一件军绿色中长款羽绒服,黑色羊绒衫,休闲长裤,藏蓝色翻毛皮鞋,休闲而又帅气。
两人准备妥当,赶着时间出了门,虽然小姨说不用来接,但是薄凉作为晚辈还是决定去接他们的好。
苏白开着加长商务车等在门口,温暖牵着薄凉的手上了车,一路去到花溪机场。
启西市的机场在花溪区的郊区,离薄凉的流璀公寓不算远。
到了机场,等候在出口处,薄凉紧张的看着不断走出来的旅客。
最后,终于看到了小姨一家。
只是,小姨一家的身后,还跟着二舅一家。
两家十口人,组团来旅游了。
看着那硕大的队伍,薄凉简直惊呆了。
这人……也来得忒多了点吧!
小姨的表情有些尴尬,反倒是二舅,一看到薄凉,灿笑着迎了过去,嗓门很大,十分开心,“薄凉啊,怎么这么久都不联系老家的亲戚,一个人悄悄离开云溪市,害的我们担心死了,现在看你过得那么好,我们才放心下来啊!对了,这次你小姨来启西旅行,我们一家子没啥事,也跟着过来了,你不介意吧!”
“恩,二舅,你们难得来,好好玩一玩。”
他们,是妈妈家唯一的亲人,妈妈一定不希望她与他们难堪,和和睦睦才是家人。
“你看,我就说薄凉不会介意的,你还偏不信,一路上都在数落我。”听到薄凉这般回答,二舅可算是放了心,直接冲着自家妹妹数落开了。
小姨有些歉疚的看着薄凉,脸面十分难看,这一次,不光自家一大家子,还是从老到小,全家都出动了,甚至,连她婆婆都跟着来了,怎么能让她不尴尬。
“薄凉,你看这……当时我也只是想跟你姨夫带着你弟弟妹妹来大城市玩一遭,怎么也没想到,这一下子就来了这么多人。”
“没事的小姨,反正都是玩,人多人少都不打紧。”
看着小姨才五十来岁已经十分憔悴的面容,薄凉还是有些心疼的。
整个袁家除了外公外婆对于好以外,就只有小姨一直关心着她。
可惜外公外婆去世之后原本家底还算硬实的袁家彻底落败了,大舅过世早,二舅小舅分了家产各立门户,谁还管嫁出去的姐妹。
偏巧小姨加了个贫困户,以前全靠着袁家接济,现在,只好靠自己。
“袁乐,你这话说的我就不爱听了,多我们一家不多,我们是来看薄凉的,又不是巴巴跟着你们的,更何况,你们自己还带了个大累赘呢!”二舅妈林丽不乐意了,指着小姨袁乐,尖细的嗓子不满的嚷嚷。
“你说谁呢?你个大嘴巴子的女人,说谁累赘呢?我儿子乐意带我出门旅行见世面,管得着你什么事啊?”小姨的婆婆,童家老太太拄着拐杖,笔直的立在那里,身上穿着老式的考究的对襟花棉袄,像是新剪裁的一般,花白的头发,冷睨着眸,看着林丽,十分不屑。
“您老还别不服气,说的就是您。”林丽根本看也不看她,理了理自己身上的长毛皮草,满是不在乎。
这老太太就会装模作样吓唬人,真以为谁都跟她家媳妇,怕她似得!
真是好笑。
薄凉看着争执不休的两人,只觉得脑壳都大了。
眯着眼眸,双手环抱,冷眼看着他们继续争吵,而后终于受不了的低吼一声,“再吵就买机票回去吧!”
倏地,所有人安静了,只是林丽不满的瞪了薄凉一眼,哼哼到,“气性大了不少,也不知道像谁!薄凉啊,这我们刚来,就想撵我们走啊,你自个过上了好日子,就忘了老家的亲人们呐!”
薄凉根本不理会她,想到身后的温暖,忙转过去看他,见他没有发脾气,只是浅笑着望着自己,便也回以一笑,拉着他替他介绍。
“阿暖,这是我小姨,小姨夫,二舅,二舅妈,后面的都是表弟表妹。”
说完,又给小姨他们介绍温暖,“这是我未婚夫,温暖。”
提到未婚夫三个字,薄凉还是觉得有些歉疚的,毕竟他们原本可以成为受法律保护的合法夫妻的,但是以为那一场意外的爆炸,结婚证还差一个步骤才算完成,却直接被搁置了。
毕竟,这样的情况下,不允许他们多想,也没有时间去重新领证。
“你们好。”温暖很客气,态度不疏远也不热络。
虽然他有些愤怒,但眼前的人都是薄凉的亲戚,他不能发火,也不能有任何意见,虽然他很不满薄凉被人那样叫嚣,但他必须忍着,为了薄凉,他也得忍。
“未婚夫?薄凉,你什么时候定了婚事,怎么也不通知我们一声,好歹我们也是你长辈啊。”
“我觉得这种事,我自己可以做决定。”薄凉不清不淡的说着,却见到小姨家的小表妹童佳佳一双眼直直的盯着温暖打转,一瞬不瞬,满眼冒星星了都。
“你这丫头……”二舅还想说些什么,却看到温暖冷冽的眼神,一句话噎在喉咙间说不出来。
“走吧!别杵着了,先回去。”小姨打破尴尬,冲着薄凉笑笑。
薄凉挽着温暖,朝着外面走去。
这宣誓主权的一个动作虽然让温暖有些疑惑,但却十分受用,被她这样亲密的挽着,感觉确实是极好的。
笑容淡淡,却掩不住心底的开心。
这几日,薄凉心情都很平淡,淡的几乎没有喜怒哀乐,现在这有些泛酸的醋味,真是好极了。
上了车,二舅坐在了副驾驶位置上,其他所有人正好塞满了后面的座位,但是行李却没法放了,温暖便叫了计程车装上了行李,让小姨夫做了计程车跟在后面。
“小姨,我给你们找间酒店住,游玩的行程你们可以自己安排,也可以找一日游的旅行团。”
“不用麻烦了,薄凉,我们住你家就好。”二舅妈林丽抢在小姨前拒绝了薄凉的提议,她深刻的贯彻了二舅出门前的叮嘱,一定要住进薄凉家里。
“二舅妈,我们家很小,估计不够你们住的。”流璀公寓的房子一共就两间,是个小户型的公寓,这一大家子十口人,都打地铺啊?
“这么会小呢?你跟温暖是未婚夫妻,难道你不是住在温暖家的?温暖家应该能住得下我们吧?”
“当然。”温暖面无表情,轻声回答。
看着这富丽堂皇高大上的豪华轿车,他们就知道薄凉一定是攀上高枝了,昵了薄凉温暖一眼,林丽忍不住小声的问,“温暖是做什么工作的?”
“房地产。”温氏集团主要项目是开发大型商圈,游乐场,这种,应该算是房地产吧!
“当地产好啊,那温暖家房子应该很大吧!看你这车子就很不错,应该要不少钱吧!”林丽摸摸这摸摸那,眼底满是兴奋,看哪都喜欢。
“没见识的女人,这叫房车,房车懂不懂?”二舅嫌弃的撇撇嘴,回头冲着林丽显摆自己的见识。
“这是定制款商务车,算是小型房车吧!”温暖不咸不淡的说着,语气很随意,没有任何起伏变化。
掌心里的小手,软软的,凉凉的,指尖在他手掌心划过,痒痒的,像是羽毛挠着心间的感觉,十分奇妙。
薄凉在温暖的手掌心挽着写字的游戏,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们,索性不开口。
指尖上划出一个问题:为什么要答应?
温暖心领神会,微微侧头,附在薄凉耳畔,小声说道,“没关系,放心。”
见温暖这样说,薄凉莫名的就安了心,觉得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只要他陪着自己,就好。
不管他们来启西是抱着什么目的的,也不管他们怎么闹腾,她都不在乎了。
谁让那是她的亲人,她不得不接受。
问完了问题,薄凉想抽出自己的手指,却不想被温暖紧紧握住,手指一勾,就把她的手指缠绕住了,一下也逃不开。
脸颊迅速浮上两朵红晕,薄凉有些害臊,当着那么多人,还真有些不好意思。
但温暖却丝毫不打算放开她的手,她只好作罢,由着他握着自己。
二舅家的表妹袁丹若长相清纯甜美,穿着粉色的长款羽绒服,带着白色毛线帽子,黑长直的头发披散的身前,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在车上四周看了看,十分惊讶,“这个车子真是漂亮,还有沙发可以躺,还有零食柜,真好看。”
这一位甜美范,另一位小姨家的童佳佳大小姐自然是高冷范了。
黑色长款呢大衣,中分黑长发,深色牛仔裤,陪着小脚高跟鞋。
与袁丹若完全是两种风格,这两人因为年岁相同平日里总是被大人放在一起做比较,所以一直以来都互看不顺眼。
“没见识。”跟你妈一样。
童佳佳白了袁丹若一眼,向来看不惯人前乖乖女,人后大变样的她,自然更是不会给她好脸色。
“哼……”扫了童佳佳一眼,袁丹若冷哼一声,没有反驳她,只是不与她计较。
车里那么多人,她要保持她向来美好的形象,尤其是……姐姐的男朋友,真的好帅。
见她不理会自己,童佳佳觉得没趣,视线又落在了温暖身上。
这男人生的这样好看,又有钱,如果是自己的男朋友,该有多好。
想到这里,童佳佳有些怨怪的眼神落到了薄凉身上。
表姐真是好命,这样的好男人怎么就被她遇到了。
车子很快驶入了半山别墅区,停在别墅前,几人下了车,看着眼前的景象,全都是长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
对他们这些从小城镇出来的人,看到如此大的独立别墅自带花园的小洋房,确实是超出他们认知的。
这种房子,他们只在电视里见过。
“哎呦,温暖啊,这真是你家吗?你住这么大的房子啊?”二舅妈站在房子钱,笑的合不拢嘴,她就知道自己来对了,这薄凉真是傍上个款爷呢!
瞧这房子,多气派,这得多少钱啊!
她原本以为从老头子那弄来的房子已经算是很气派的了,至少在镇上还没有比他们强的,不过跟这大别墅一比,简直天差地别,一个云一个泥啊!
“是我的房子,大家进去吧!”
温暖尽可能和善的态度,但是冷着脸的样子怎么看都觉得不那么友善,完全没有对待薄凉时的那种温暖笑容。
几人进了屋子,自然有佣人帮忙拿行李。
一进屋,女人就咋呼开了,热烈的讨论了起来。
相对而言,只有二舅显得最淡定,不过他有多激动只有他自己知道。
看着诺大的房子,林丽有忍不住埋怨了,“薄凉啊,你住在这么好的房子里,还让咱们去住酒店,是怕咱们拿你家东西啊?真是的,这好东西就应该大家分享,你可不能一个人享福就忘了家里人啊。”
“二舅妈,这房子可不是我的,是温暖的。”
“那温暖的不就是你的吗?你们俩还分什么你和我啊!都是一体的。”说着,林丽冲着薄凉和温暖暧昧的笑笑,那眼神意味深长,似乎能把她看透一般,看的薄凉一阵恶寒。
小姨也是十分羡慕的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她一辈子也不敢想能住上这么好的房子,家里那小小的安置房不过八十多个平方,挤着一家五口人早已经不堪负荷。
这次来启西最重要的目的还是找薄凉,看能不能把两个孩子的户口迁过来,若是能在这边安排个学校上学,那就更好了,以后他们夫妻也就不用那么拼命了。
薄凉不想把话说绝了,便直接不回答,反而是温暖,轻轻勾了勾唇,淡淡的说道,“我的都是凉宝的,包括我这个人。”说完还深情款款的看着薄凉,那眼神十分勾人,有一种要把她吞下肚的感觉。
“薄凉你看,温暖都这样说了,你还矫情个什么劲。”
薄凉这下更加懒得回答了,只是回望着温暖,心底一片柔软。
两人之间亲密的互动落在薄凉两个表妹的眼里,全然不是滋味。
这么优秀的男人,真是难得一见,家里更是条件优渥,简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她们既然住下了,一定会把握住机会。
“长辈们坐了这么久的飞机应该也累了,先回房好好休息一下,晚上我在碧水公馆准备了晚宴,到时候会有司机来接大家的,李嫂,带客人去房间。”
“好的,少爷。”李婶拎着几人上了二楼,去了客房。
楼下终于清静了,只剩下温暖和薄凉两人。
温暖将她拥进怀抱,指尖把玩着她的发丝,轻声细语在她耳畔呢喃,“累吗?”话音落,偷香一吻。
脸颊边有些温柔,薄凉知道是温暖偷袭了自己,她嘟着嘴,娇嗔的瞪了温暖一眼,“流氓。”
刚说完,薄凉便看到温暖放大的脸凑到自己面前,下一秒唇齿相依,缠绵悱恻。
气息交融,舔舐啃咬,终于,一吻罢,薄凉大口喘着气,轻轻抬手砸着温暖的胸膛,“就会欺负我。”
“你是温夫人,温先生不欺负温夫人难道去欺负别的野女人吗?”
“借口。”转过脸去,不理他。
腰际的手轻轻动了动,搁在薄凉最痒的地方,薄凉被他弄得差点破功笑出声,又怕楼上听到,便压低了声音,赶紧求饶,“不跟你玩了。”
“好了,不逗你了,累不累?要不要上去休息一下。”
“不要了,我不累,我们不是还要去大宅吗,快走吧,答应了回去吃午饭的,老爷子外公外婆该等急了。”
“没事,让他们等一会好了。”
“陆薇去温宅过年吗?”
“她出国了,前几天回英国了。”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两人牵着手出了屋子,苏白已经等在外面,薄凉侧过头看向温暖,有些疑惑,“她为什么会离开?”
“具体出了什么事我也不知道,很突然,还是外婆告诉我才知道的。”
“那等下去问问外婆吧!毕竟你是她亲哥哥,也该关心关心她的。”陆薇,也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
“你不吃醋啦?”
“谁吃醋了?”
“你。”
两人嬉闹着上了车,赶往温家大宅。
别墅的二楼,站在窗口的袁丹若看着渐行渐远的布加迪威龙,越发坚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她,一定要得到这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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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订活动开始,爱你们美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