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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蔓,你帮帮妈,你帮帮妈吧,妈保证这是最后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你帮完我这次以后,我不会再找你帮忙了,蔓蔓,你就救救妈吧,救救妈吧!”
姚文莉声泪俱下,哀求着舒蔓。
现如今,她到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步,也就只能求自己的女儿了,如果舒蔓再不帮她,她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知道自己这个妈算是抓住了自己不会坐视不理的心理,舒蔓握着手机的手指,不住的捏紧。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这些债主怎么会平白无故找上门?”
“我……”
姚文莉刚想说原因,但是想到自己要是把话说出口,舒蔓可能以后不再管自己了,她赶忙止住。
“说!”
舒蔓苛刻了声音,逼迫道。
“蔓蔓,你别逼我了,我……”
“说,如果你今天不给我一个充分的理由,我不可能管你!”
“别,蔓蔓,你别不管我!”
一听到舒蔓说不管自己,姚文莉急了,赶忙都哀求的口吻,尽可能控制她。
“我……我和你说了还不行吗?”
姚文莉唔囔着,底气不足,可见,把这些债主找上门的原因告诉舒蔓,她还没有没有多少勇气。
“我……今天又去赌了,输了三万!”
“你……”
姚文莉的话一经听筒传来,舒蔓当即就气的不行。
她已经三令五申的强调不要她再去赌,她倒是好,今天又出去赌了,还输了三万!
捏紧手指,她真的要被这样的妈给逼疯了。
空间蓦地安静下来,电话里起伏的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姚文莉在电话的另一端,很明显能听出来舒蔓变得粗重的呼吸声,她知道,她一再的不可救药,已经让舒蔓不想再管她了。
静默了几秒,姚文莉终究没有按捺住要舒蔓现在就来救自己的心理,轻唤着她——
“蔓蔓……”
她试探性的唤了一声,舒蔓并没有应她,见状,她又自顾自怜的自言自语起来。
“蔓蔓,妈这次真的知道错了,我……我没想到今天能输,我以为我能赢呢,所以我才把你上次给我的三万块都拿去赌了,哪知道……”
“哪知道你能输,是不是?”
“是是是,我寻思今天能用这三万块翻身呢,就是没想到又栽里面去了!”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赌博就是一个无底洞,我说的话,你怎么不多寻思寻思?”
如果自己这个妈有点脑子,就不可能干出来这么没脑子的事情,她忙着帮她还钱,她倒好,忙着给别人送钱。
舒蔓近乎歇斯底里的话,让姚文莉说不上来一句话。
确实,她没有多寻思寻思舒蔓对自己说得话,一心想的都是如果自己用这三万块钱,把输的那三十万块钱都赢回来,自己就不用再欠债主钱了,完全没有想到如果自己再输钱,那自己就让原本已经无底洞的深渊,变得更加没有边儿了。
“蔓蔓,你……就再帮我这一次吧,我保证,真的不会再有下一次了,你就算……你就算不看在我的面子上,终归要看看你弟弟的面子啊!舒泽还那么小,智力还不健全,你……你总不能让他没有妈,连一个照顾他的人都没有吧?”
姚文莉不提舒泽还好,她这一提舒泽,舒蔓更是受不了。
“你还好意思提小泽,你究竟在以什么身份提他?你儿子患病在身,你却拿着给他治病的钱去豪赌,你那会儿怎么不想想小泽?”
舒蔓质问着,口气不好的厉害,如果去看她,可以发现她的双肩,都在剧烈颤抖。
“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蔓蔓,你看在小泽的面子上,你就帮帮我吧,我……我真的不想死,我和你保证,这是最后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这次之后,我再也不赌了!”
当年姚文莉也是好心救舒泽,才走上了赌博这条路。
赌博这条路算是牟利最狠的一种方式,不成则以,若成,必是一-夜暴富。
考虑到当时的情况,姚文莉拿了五千块钱,试探性的去赌一把,这一赌,就此就陷入到了赌博这个大泥坑里,再也出不来了。
“我不需要你的保证!”
自己母亲的保证不过是废话一句,她不需要。
深呼吸了一口气,她平复下来了情绪。
“这次债主找上门,和你要多少钱?”
“四……四十万!”
“四十万?你昨天不是说是三十万吗?怎么成了四十万?”
舒蔓诧异,就算是算是今天欠下的三万,也不过是三十三万呗,怎么可能成了四十万,这实在是不现实,就算是高利贷,这一天也不能要七万利息。
被舒蔓质问,姚文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我今天输了三万以后……又和东家借了七万!”
“什么?”
姚文莉支支吾吾的话,彻底让舒蔓崩溃了,就好比她抓住的最后一丝希望,幻灭成了泡影。
脚下一个趔趄,要不是她手快的扶住了路灯,这会儿估计就跌倒了。
三十万块的债,她还能省吃俭用的尽可能偿还,四十万,又多了十万的债款,她觉得自己根本就看不到这条深渊的尽头儿。
“蔓蔓……我……我知道我错了,但是你得帮我啊,你要是不帮我,我……我真的会死啊!”
这些个债主虎视眈眈,自己要是今天真的拿不出来钱给他们,估计自己真的会死无全尸。
姚文莉哭喊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舒蔓真的听得耳根子发疼。
“蔓蔓啊,看在小泽的面子,你再帮帮我,帮帮我最后一次!”
舒蔓麻木的听着自己母亲的央求,隐约听到电话里传来债主不耐烦的声音,她才蠕动了几下喉结,出了声。
“我可以帮你把你欠下的这四十万还上,但是我事先说好,我只帮你还这四十万,以后,你再欠债,我绝对不帮你!”
“好好好!”
姚文莉一个劲儿的应好,且不管舒蔓这话是不是要和自己断绝母女关系,就单单她肯替自己先还了这四十万,就足以让她心安。
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等这个露洞被添补了,她就不信她真的会不管自己。
再者说了,有舒泽在,她只要这张王牌还在手,就不信没有擒不住舒蔓的把柄儿。
“我还有另一个条件,小泽,我要接过来和我生活!”
自己的弟弟实在是不适合和自己母亲这个嗜赌成性的女人在一起生活,她给不了他保障,给不了他照顾,只有让自己的弟弟跟了自己,他才不至于活得水深火热。
“不行!”
姚文莉当机立断反对。
“小泽不能去和你生活!”
“那你的意思是让他继续和你这个整日无所事事的妈在一起生活吗?”
舒蔓止不住抓狂了起来,质问的声音,歇斯底里。
她已经在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在这个节骨眼上发脾气,但是自己母亲实在是让她心寒,让她只想做到女儿应做的最后一丁点儿义务,然后和她一拍两散。
“他是我弟弟,我不可能让他跟着你遭罪!”
自己的妈已经无药可救了,她不能放任自己的弟弟也随她无药可救。
“那我也不能让她和你在一起生活!”
姚文莉还是不依,如果舒泽和舒蔓去生活,她没了舒泽在身边,也就等同于没有了栓制住舒蔓的把柄儿,她还不至于傻到放掉了自己手里的王牌。
“蔓蔓,妈妈都已经答应你了,再也不去赌了,你为什么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呢?你就让我照顾小泽吧,我会照顾好他的!”
姚文莉冲舒蔓喊完,转而又变成了商量的语气。
舒蔓是自己的孩子,她是什么性格的人,她一清二楚,自己的女儿吃软不吃硬,她犯不着在这个棘手的时候,和她争执不休。
“我不需要你照顾小泽,我还是坚持的原则,你让我帮你还钱,你就必须让小泽以后和我在一起生活,否则,你的债,别指望我会帮你还!”
舒蔓的态度也变得强硬起来,口吻不容商榷。
姚文莉见舒蔓坚定,自己再多说些什么都无用,再加上旁边债主不住的催促,她一再捏紧手指,最后妥协了下来。
算是不幸中万幸的得到了一个还算让自己欣慰的回答,舒蔓深呼吸一口气,让债主接了电话。
“我不可能一口气拿出来四十万元钱还债,我能答应现在给你送去十万块钱过去,剩下的三十万元,我会尽快还上!”
“不行!”
债主直接拒绝,“你妈的钱都已经欠了我半年了,我放高利贷滚利,这会儿都五十万了,你要是诚心替你妈还债,今天必须拿二十万块钱过来给我,不然……”
“你威胁我也没有用,如果你还有点脑子,应该清楚与其能收回十万块钱的债,总比一分钱都拿不到要好,不是吗?”
舒蔓不怕债主的威胁,字字珠玑。
被舒蔓的话一提醒,债主隐约觉得她说得似乎没有错。
“那剩下的三十万,你打算什么时候还?”
“我会尽快还上!”
“那好,你现在立刻把十万块钱的现金送来给我们!”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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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了电话,舒蔓心绪不佳的长吁了一口气。
四十万,那简直就是一座大山压下,压得她喘不过来气。
她做销售这一行,提成是不错,但是要想短时间拿出来这么多钱,实在不现实。
拨了电话给乔慕晚,和她临时借了五万块。
舒蔓和自己借钱,乔慕晚没有多考虑,连理由都没有问她,直接就说马上给她的银行卡账户打五万块钱过去。
收刮家底,把几个银行卡里的钱都取了出来,紧紧巴巴凑够了十万块以后,她打车,回了位于城南,离市中心一百公里远的老家。
舒蔓到家时,老旧居民楼的楼栋,只有自己家里里外外,灯火通明一片。
望着三楼位置那里,舒蔓小手紧了紧放着钱的包,进了楼道。
光线不是很足的楼道里,挨家挨户门外都堆积一整天用过的垃圾,糟乱一片。
走近门,还没进屋,舒蔓就听到了自己母亲的啜泣声,如丝如缕的传来。
可见,今天的事情,真的吓到她了。
听她没有简短的哭泣声,舒蔓是又气又心疼。
深呼吸了一口气,她抬手拉开了支开一道门缝的门,走了进去。
白炽灯灯光因为舒蔓的进门,晃了一下,发出“吱吱”的声音。
满脸肿成一片的姚文莉,嘴角还挂着血丝,听到似乎有人进门的声音,本能的抬起了头。
看到舒蔓回来,她顾不上自己遍体鳞伤的身体,喜极而泣的跑了过去。
“蔓蔓,你回来了啊,你总算回来了啊?”
被自己母亲抱着,舒蔓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们人呢?”
任由自己母亲抱着,她目光四下扫了一圈。
“他们见你还没有回来,等急了,就走了!”
“小泽呢?”
这些债主都是这一片的地头蛇,做事儿手法阴癖乖张,她真怕自己智力不健全的弟弟,会受了刺激。
“小泽不在家!”
姚文莉还算有脑子,今天输了钱以后,她料想到了这些债主可能会来讨债,赶忙把舒泽送去了邻居家里,让邻居代为照顾,等风头一过,再接他回来。
“来,蔓蔓,你这大半夜往这边折腾,渴了吧,妈熬了你喜欢喝的银耳汤,我这去给你用微波炉加个温,你趁热喝了!”
“不用!”
舒蔓摆手,“我现在不渴,我去看看小泽!”
这个家,她最惦念的就是自己的这个弟弟,他打小没了父亲,和这样一个嗜赌成性的母亲在一起生活,心里自是放心不下她。
“小泽在哪户邻居家?王奶奶吗?”
“没有,在你沈伯伯家。”
姚文莉见舒蔓抬脚就要走,丝毫不关心自己的伤势,心里挺失落的,但就是这样,她还是竭力的笑,不让自己的脆弱暴露出来。
“我知道了。”
没有再多做停留的意思,舒蔓抬脚往门口那里走去,准备去看舒泽。
临出门前,她回头儿,看了眼自己的母亲。
“你的伤,记得处理了。”
没有说带她去处理伤,也没有说其他的,舒蔓转身,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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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蔓赶到沈伯伯家里的时候,舒泽已经睡下了。
望着自己弟弟憨态的睡颜,眼底一片柔和的暖色。
就是这样一个长得明明很英俊的男孩子,偏偏是个智障,实在是造化弄人。
隐忍鼻头儿反酸的感觉,舒蔓给舒泽掖了掖被子以后,转身和沈伯伯道了谢。
她很庆幸自己的母亲还没有走到没有脑子的那一步,至少还知道把自己的弟弟送来这里,免得被那些债主知道,有了威胁她的筹码握在手里。
重新折回了家里,舒蔓不等进屋,就听到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原来,那群来讨债的债主在舒蔓赶往城南这边的时候,因为等得时间太长,就出去吃宵夜了,这会儿吃完了宵夜,又回来吵着要钱。
姚文莉以为这些债主都走了,不能再来了,也一并觉得舒蔓也走了,这会儿他们来找她讨债,她挺无措的。
“我女儿说了会还你们钱,就一定会还你们的钱,你们再等等,今天实在是太晚了,我女儿赶回来这边也不现实啊!”
“去你-妈-的!”
债主粗暴的怒骂一句,吐了一口吐沫到姚文莉的脸上以后,揪着她的头发,往矮柜上面磕去。
伴随债主大力的冲撞,姚文莉本就满是血痕的脸,又撞出来了汩汩血液。
舒蔓进门的时候,瞧见着正是自己母亲的脸,狰狞一片的冒着血珠。
“住手!”
她大喊一声,双眸因为看到自己母亲脸上斑驳的血迹,绯色的唇,泛出失血的白。
太可怕了,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看着满地的血,还有自己母亲脸上的伤痕,她胃部翻滚着难受的作呕感。
听到舒蔓的声音,债主原本抓住姚文莉头发的动作一滞。
回头,看到门口站立着的小女人,肥头大耳的脸上,眉毛一挑。
“你谁啊你?”
本就是这片地区的小地-痞,赤着满着纹身的身体,肉滚滚的脸上,怒肉横生。
不畏惧这些专门挑软柿子捏的债主,舒蔓手指扣紧到掌心里,走上前。
“你们要还债就还债,谁准许你们动手了?”
她眼睛里浮动愠怒的火焰,一步步走上前,眉目变得犀利。
舒蔓的眼神儿着实吓人,但混惯了社会的债主,还会怕了这样一个小女人不成。
“我们动手又能怎样?少他-妈-的吓唬人,我呸!”
债主恶狠狠的吐了一口吐沫,脸上依旧是凶恶之相。
望着债主恶狠狠的样子,舒蔓隐忍的把手指蜷缩成拳头。
“放开我妈!”
“……”
“你们不就是要钱吗?”
她从拎包里拿出自己用牛皮纸包好的十万块钱现金,丢了过去。
“这里是十万,按照事先说好的,剩下的三十万,我会在最短时间里还给你们,拿着钱,请你们马上滚出我家!”
手指着门口那里,她义正言辞,丝毫不畏惧几个摽榜大汉。
债主拾起舒蔓丢到地上的钱,掂量了掂量。
再抬起头儿去看舒蔓时,眼底划过一抹令人恶心的眼神儿。
“事先说好?事先说好什么了?我怎么记不起来了?”
债主耍起来无赖,“你是姚文莉的女儿啊?我怎么不知道这个臭-娘-们有个长相这么水灵的女儿啊?”
债主轻浮的说着话,抬手,就要用他的咸-猪-手,去摸舒蔓圆润弧度的下颌。
舒蔓本就对这个肥头大耳的债主,厌恶的不行,见他的手,这会儿这么不规矩的伸过来,直接撇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