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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生缘:我的温柔暴君(暖虐情深+搞笑)_分节阅读_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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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不过是清凉淡漠的语气,却温醇如明月映水。

    正文 004谁是阿离

    他忍着痛楚,抬头看去,灯火冷冽,室中多了四道身~影。

    他冽出一笑,用手做力,爬了过去,直到那双靴子前。地面,拖曳出斑驳又绚烂的鲜艳。

    “微臣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啊!”突然,一道嗥叫在沉静的牢房里响彻。

    “皇上,是皇上?!”缪全嘴大张,心胆俱裂,死死盯着那道颀长的身~影。

    “你刚才不是说要与朕的妃子欢好一宵吗,怎么还不去,偏在这里好生噪聒。”皇帝轻声道。

    仿佛瞬刻被抽走所有生气,缪全脸如死灰,一摊水渍从从他身~下漫出,空气中顿时散发出股尿骚的味道。

    “你说你叫什么?”皇帝淡淡道。

    他并没有向着哪一个人,但张进却一下灵犀在心,忍痛毕恭毕敬道:“微臣张进。”

    “似乎是个有意思的人。”皇帝笑了笑,语锋微微一转,“所以,梓锦,你手下留了情,那飞刀下手虽重,但伤不在心脉,清风你说是吗?”

    一个绿衫青年他背后走出,躬身道:“是。”

    龙梓锦一惊,立刻跪下,“臣弟不敢。”

    “皇上,不如就由老奴替王爷送人上路吧。”一直垂手侍立在旁的青蓝色的身影,低声道。

    “嗯。”

    张进苦笑,一朝君子一朝臣,君还是昔日的君,却不认得他了。他不知道陵瑞王爷为什么要放过他,更不知道皇帝为什么要杀他。不过,王要杀一个人又怎么需要情由。

    冷汗混着血液,慢慢融入那地上的血海中。有些狱卒还在苦苦挣扎,撑着一口气,有人已尸凉。

    那青蓝色的身影走到面前,出掌如风。

    他生来傲骨,倒也不去求饶,只朝陵瑞王爷一瞥,以示感激之情,随即紧紧阖上眼睛。

    空气中,似乎沁过些须声音,像之前听到的碎薄叹息。

    那飓大的掌风已盖到他面门,不消须臾,他便天灵爆裂而死。

    “徐公公,请掌下容情。”

    晕眩激荡间,那股摧命的压力突然消失无踪,在那轻柔的声音从白幔中透出的同一时刻。

    “谨遵娘娘懿旨。”

    他没死!他竟然没死!鬼门关绕了一圈,张进骇愣得发不出半点声音,只在心里喃喃反复着那模糊的意识。

    直到他听到皇帝那淡淡的笑声。他莫名地惊窒起来,原本瘫跪在地上的身~子竟往后退了半寸,任谁死过一回,也不愿意再经受那滋味。

    “阿离。”女人的声音再次传出。

    阿离。那年妃在呼唤谁的名讳?

    张进冷汗如滴,心肝乱战,衣衫尽数湿透。

    陵瑞王爷龙梓锦,大太监徐熹,那个叫做清风的青年。

    “嗯。”随随一声,出自那凤眸男子的喉咙。

    是了,这里还有一个人,名字里有个离字。不过从来无人敢唤。

    庆嘉帝,龙非离。

    正文 005该不该死

    被判了死刑的妃子,竟敢这样直呼皇帝的名讳。/

    皇帝过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这个雪夜突然变得诡异。

    胸口的血凝成暗红,张进竟一时忘了疼痛,看向那抹白帘子。

    “这个人能不能不杀?”声音幽幽,从那里传出。

    “理由。”皇帝悠悠道。

    “他有心阻止。”

    “哦?”皇帝轻笑,“以一对十,不自量力,该死。”

    一句“该死”仿佛掷地有声,张进心房猛地一收,紧握的手指也蜷了起来。

    风有些大了,那帘又卷起丝许,锻上纹理圈圈荡荡,像谁吹皱了一池湖水。

    帐内,年璇玑似乎笑了一下,“皇上好像言之有理。”

    张进大惊,正摸不透这年妃的话,却听得她道:“庆嘉十五年,张进是皇上亲封的探花郎。”

    皇帝神色不变,道,“那为何如今在这里当差?”

    “张先生为人耿直,璇玑猜该是上不贿下不络,开罪了人。”

    “别人结党营派,他为何独善其身,不谙时势,该死。”皇帝眉一敛,突然冷了声。

    他自进来便一直语气松融清蔼,这时语锋稍锐,张进不觉全~身颤抖起来。

    轻轻的笑声晃过,却是陵瑞王爷。

    那绿衫少年清风逆光而处,徐熹侍立在皇帝身~边,头一直低垂着,张进看不清他们的表情,但龙梓锦那声笑,却像生生硬击在他心头,仿佛在嘲笑他的愚笨,他一张白净的脸皮顿时涨得通红。

    年璇玑的声音里似乎透了几分嗔恼。

    “皇上所言似乎句句在理,这可怎么办才好?”

    张进咬牙,突然朝那牢房的方向叩了三个响头,道:“娘娘之恩,张进铭感五内,只是今日张进注定命绝在此,来生当结草衔环,以报大恩。”

    叹息清凌细细,又碾过些笑。

    “我既受了你这个大礼,倒不能不做些事了。”

    这话一出,张进一凛,随即又苦笑,莫忘了你也将死,又怎还能救我?这岂不好笑?

    他只觉头皮发麻,似乎有人淡淡瞥了他一眼,心里疑云暗生,是清风,为什么?他暗暗瞧去,却见那绿衫青年嘴角噙了丝笑,但那笑细看却寒咧狠戾。

    他死握着愈发抖得厉害的指头,龙非离就负手站在他身~前,从矮哑的小门吹刮进来的风雪渐大,那抹明黄衣摆却岿然不动。

    他有股冲动想一窥皇帝的神色,却突又心生惊惧。

    整个牢房,似乎在一瞬陷入极静的凝暧中,只剩那还没断气的狱卒低缓细弱的喘~息。

    这时,年璇玑突然道,“璇玑出不得来,公公,能不能麻烦你过来取件物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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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006铁券丹书

    <span>“是!”徐熹恭声应了,脚步却一动未动,只欠~身看向龙非离。/

    龙非离笑道:“徐熹,你年主子的令,你也要违背么?”

    “诺。”

    他身~影微动,已在牢房铁栅外。那缪全正把身~体盘成一团,瘫软在地,现在看徐熹过来,死命往旁边挪去,凝结的伤口剥裂些血出来,把帐子染了一片,远远看去,似雪里红梅初绽,竟叫人生出几丝恍惚。

    帘帐下方,一只白皙幼瘦的手伸了出来。

    张进的心提到嗓子眼,但徐熹的身形刚好一侧,便掩住了那东西。

    “皇上。”徐熹取了物什,躬~身呈到皇帝面前。

    却是一个小包袱。

    “年妃娘娘的东西真是趣奇别致。”龙梓锦微微一笑。

    他语带揶揄,张进看去,见他凝向那包袱的双目流光炯炯。

    龙非离的神色张进却无法参透。

    年轻的皇帝只是唇微扬,“徐熹,把它打开。”

    很久以后,当身~居高位的张进不顾蜚语流言,踏入临烟小楼为那绝色花魁一掷万金,他脑里辗转过的不过是那青楼女子微嗔的一句话。

    “这可怎么办才好?”

    相似的嗓音,已足够他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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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袱里,是一幅纸绢。

    纸镶绫绢。

    那绢的颜色与龙非离身~上衣袍颜色仿佛。

    一袭绝~艳,欲~迷人眼,似乎这天地飘渺间,再莫可匹配。

    白纸如雪,绢染明黄,面翻祥云银龙,纸上没有片言只语,只有一个印鉴。

    出自皇帝的玉玺。

    张进明白这东西绝不简单,他还在揣摩这看上去与圣旨相仿之物,龙梓锦已失声喊了出来:“这是先祖爷传下的铁券丹书!”

    牢里,气息一下栖寂。

    张进大吃一惊,他甚至顾不上去看其他人,脑里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紊乱震惊得要炸开。

    铁券丹书,是皇帝赐给重臣的最高荣耀,但除非功勋极高,如在战争中立下屡世奇功的军将,寻常年代里即使是一品大员也断不可得此赏赐。

    上面可以是皇帝极为贵重的封赏,也可以是其他无上的荣誉,而传说中最为人津道是那免死之赦,哪怕罪犯滔天。西凉自开国之初,数百年间,此物只赐赠过两回,其中之一便是那跟随太祖打天下的大将军王。

    丹书,顾名而义,用朱赤写成。实际上,丹书铁券里,最珍贵的就是这样一方雪白,未落任何朱墨。

    白璧无瑕,持有者甚至能凭它要皇帝的誓言。

    皇帝的誓言,又意味着什么?

    “九哥。”龙梓锦颤声道:“你把它赐给了璇玑?”

    正文 007莫问君心(1)

    “九哥。/”龙梓锦颤声道:“你把它赐给了璇玑?”

    他生性看似随意,却甚城府狠辣,这时震惊之下,骤然失言,直呼年妃闺名。

    龙非离没有看那幅绫绢,眼光淡淡落在那白帘子上,道:“是不是即便今天朕要杀死的是一只老鼠,你年璇玑看上了,也要用这铁券救那畜牲一命?”

    牢里,声息全无。

    凤眸挽眉斜入鬓。年轻的皇帝嘴角扬过清浅的笑,眉睫却凌凌裹了抹深寒,五指向着空中疾抓,又微微一屈。

    随着铁栅应声倒下,那帘子在空中飘舞摇曳片刻,颓然跌落。

    流空烟尘微扬,有人缓缓走了出来。

    关于这铁券丹书,侧立在旁的徐熹却突然想起庆嘉十六年的一些事情来。那时,宠冠后宫的年璇玑已因父亲篡位被贬为宫婢,宫里的红人是太后的外侄女华妃和骠骑大将军之女慧妃。

    ******

    九重宫阙,金銮殿。

    皇帝在批阅奏折,他随侍一旁。

    宫人传茶,捧茶进来的却是那琉璃宫的慧妃。她绽了丝笑,玉手纤纤,把茶杯递了过去。

    龙非离轻啖一口,笑道:“好茶。”

    “这茶树长于臣妾家乡的万丈高山上,临春抽了芽,馥香浓郁,沾襟可数日香气不散,摘下后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