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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驼突然莫明其妙地生了气,一翻白眼居然撒开蹄子就跑!
她被吓了一大跳,手里拿着的瓶子也砰的掉到了沙地上。等她捡起来的时候,溢出的半瓶清水一转眼就全都被沙子给吸干了。这下子刘芒是完全懵了,水和食物全都在骆驼身上,也就是说,现在她的手里只有一个指南针和半瓶水!
天哪,接下来她该怎么办?
在这种会死人的恶劣环境里,没有水和食物就等于两个字——完蛋!
刘芒浑身瘫软地坐倒在了沙地上,脑袋里一片空白,不知接下去该怎么办,那种穿心透肺的巨大恐惧前所未有,身体下的沙粒滚烫滚烫,像是要将她的整个人都烤炙成叉烧块。
糟糕了,接下来她是该往回走,还是继续向前,或是原地等死?
就这样呆呆坐了许久,刘芒才慢慢地回了魂,机械地转动着眼珠朝周围打量了起来。之前她一直都没有留意到,这里似乎比魔鬼沙漠的情况要好一些,至少路旁还有不少仙人掌,可以用来解渴和充饥。
是啊,上次连魔鬼沙漠都能穿过,这次的小小沙漠也一定不会难倒她的。
就算身边没有他……
就算只能倚靠她自己……
等到太阳落山之后,刘芒找了一块尖利的石子割下了一片仙人掌,小心翼翼去掉了刺放在嘴里咀嚼,一股苦涩的汁水顿时缓解了她强烈的饥渴感,也让她的脑海里又隐约闪过了几个似曾相识的镜头。她吐掉了仙人掌的残渣,使劲地甩了甩脑袋,像是想要甩掉某些会令她动摇的东西。
骆驼的意外叛逃对刘芒来说无疑是个致命的损失,现在她就只能倚靠自己的双脚一步一步往前走。幸好身边还留下了一个指南针,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不然失去了方向就更是死路一条了。夜晚的沙漠虽说是比白天稍微凉快了些,但蒸腾在沙子间的闷热还是让人感到窒息。
披星戴月,踏沙而行。听上去或许是很浪漫,但现实里碰上这种情况可真是要了命。刘芒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久,直到天色渐渐泛白,她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居然整整走了一个漫长的通宵。经过了一个晚上的体力透支,刘芒已经相当累乏了,再说除了仙人掌汁液外,她可是什么东西也没吃过,肚子里叽哩咕噜直提抗议。整个脑袋沉重的像是灌满了铅,双腿虚软没有力气,眼前的景象也越来越模糊……尤其是嘴唇更是干裂的快要无法忍受,但刘芒还是攥紧了水瓶死活不打开。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绝不会再动用那仅剩的半瓶救命水。
到了正午的时候,阳光更是酷热毒辣,几乎能听到沙子在烈日摧残下所发出的细小滋滋声,整个沙漠就像是被架在了燃烧着的火架子上。刘芒看着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前方,心里陡生失落之意,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呢?在这个无助的时刻她却忽然特别想念那个人。想念他的声音,想念他的面无表情,甚至……想念他偶尔的目中无人高高在上。她被这种莫名涌出的回忆所带来的情绪影响着,心情也随之而变得越来越糟糕。
眼看着阳光越来越刺眼,刘芒还是像往常那样找了个地方准备休息一阵子。谁知道她刚刚坐下来,不知从哪里忽然窜出了一只肥肥的狐狸,将她顺手放在地上的小瓶水一下子给撞出了几米远。因为盖子没有扣紧,那仅剩的半瓶水也都遭受到了同样的厄运,流出的液体飞快地渗入了沙子中。
刘芒的反应算是很快了,但那捡起的瓶子还是只剩了一点点水。她顿时觉得浑身乏力,一下子瘫坐在沙地上不知所措,那些五味陈杂的情绪在心里不停翻涌着,慌张,恐惧,绝望,愤怒……汇合在一起就像只惊慌失措的小鹿在胸腔里肆意乱撞……
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刘芒的眼泪蓦的夺眶而出,几天来的精神压力终于到了极限,而这半瓶水也正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终究……还是支撑不住了吗?
难道……真的要把小命丢在这个地方了吗?
她哭的太过投入太过专注,所以压根没留意到身边有什么异常的事情发生。直到隐约感到一片疑似乌云的阴影笼罩在自己的头顶上方时,她才觉得有点不对劲……于是揉了揉鼻子,泪眼朦胧地抬起了头——
那个再熟悉不过的白袍男子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他的俊美脸庞半掩在被风吹乱的头巾下,脸上的表情似乎被融化在了金色的阳光里,模模糊糊看得不是很真切。从他额际流出的汗水顺着脸颊滑下,又很快渗入沙子中消失得无影无踪。明明看不到他的任何表情,也听不到他的任何声音,可她还是清晰地感觉到——那个人正在生气。
非常生气。
她就那么呆呆地看着从天而降的王子,眼中流露出了不可置信的愕然。强烈的求生欲望令刘芒做出了自己也不敢相信的举动,她突然一把抓紧了他的衣袖死死握住不松开,像是害怕他下一秒就在自己面前消失。
王子慢慢弯下了腰,以平视的目光缓缓掠过她的面庞——那里显然写满了恐惧,紧张以及还不敢确定的惊喜。他伸出了修长有力的手指,顺着她脸部的轮廓轻轻抚过她的眼睛,鼻子,嘴唇,一直到了她的下巴才停了下来。令他略感讶异的是,这次她居然乖乖地一动不动,没有半点挣扎,看起来或许是还没有回过神。
刘芒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他的动作非但并没有产生抵触,甚至还有一些莫名的心安。他那琥珀色的眼眸就像是没有尽头的幽深隧道,隐隐约约透出了几分温和的微光,让她那颗受了惊吓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无论何时何地,有他在身边,总会让她感到心安。
这种感觉是多么的珍贵,如果可以的话,
她真的想好好呵护,好好珍惜。
只不过……
她不会是站在他身边的那个人。
不会是。
心神恍惚的刘芒没有留意王子将她的手递到了唇边,也没有留意到王子眼中燃起的小小火焰,更没有留意到令人匪夷所思的下一秒——王子居然对准她的手狠狠咬了下去!
对方的牙齿深深嵌入了她的肌肤里使劲地合拢……在听到了她的低低痛呼声后,他反而更加用力,像是要将所有的担心和恼怒都宣泄在这种直接又野蛮的表达方式上。尽管在咬下去的那一瞬间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鲁莽,但处于轻微失控状态中的他一时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或许他说不清为什么爱上她,但他却无比清楚地知道——绝对,绝对不想失去她!
刘芒痛得再次飙泪,连踢带踹才将自己的手夺了回来。她低头一看,只见手腕那里已经留下了一个深深的牙印,似乎还有血丝正在渗出来。
“阿布杜拉你这个疯子!你居然咬人!这,这是正常人类做出来的行为吗?”刘芒气急败坏地揉着自己的手腕。尽管气的要命,但由于腹中空空如也,再加上体力早已不支,所以她的声音听起来还是有气无力,并没有什么威慑力。
“我就是要你记住这次的痛。”阿布冷冷看着她,之前那温和的微光早已被冷漠淡然所代替,“这只是惩罚。”
“惩罚?”她更是恼怒,“我做错了什么?逃跑不也是你允许的吗?”
“但我从来没有允许你可以用自己的生命来冒险。”他似乎比她更加恼怒,“作为惩罚,逃跑的总次数再抵消五次。”
“这不公平……”她开始急了,这样克扣下去也太悲剧了吧。
“不同意的话你就自己一个人慢慢走到机场。”
“阿布杜拉!你……你也太黑了!”
第101次逃婚22 意想不到的转折
一坐进王子的路虎座驾里,刘芒也顾不上什么仪态,伸手接了他递过来的矿泉水就连灌了好几大口,接着又狼吞虎咽地将放在旁边的面包吃了个精光。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后,她才偷偷瞥了一眼正在开车的阿布杜拉,心里不免犯起了嘀咕——没想到这个家伙倒还挺细心的,就算是急着来逮她回去还不忘带上食物和水。
当然,这个小到几乎看不见的优点是绝对无法掩饰那些比地球还要巨大的缺点的。
“吃饱了吗?”阿布杜拉忽然问了她一句,他那平静的声音里似乎听不出任何情绪。
她赶紧点了点头,犹豫了几秒又低声说道,“那个……谢谢你。”
“谢谢我?”他的语气里明显带着一丝讽刺的意味,“你可是在丽玛那里说了我不少好话。”
听他这么一说,刘芒心虚地将头扭向了窗外,支支吾吾道,“那……我也没有歪曲事实啊,只是……稍微夸张了一点点而已。”
“夸张了一点点?“他笑起来的时候似乎比不笑更令人畏惧,“看来我应该接受你的建议,把你绑起来才是最合适的方法。”
“喂,阿布杜拉,你不会连这点自信都没有吧。怎么说你都是一个堂堂王子诶!”这个威胁显然是吓到刘芒了,她的小脸刷一下就变白了。
“知道害怕了吗?”他那淡然的语气中透着不可抗拒的强势,“这次就算了。但是类似这样拿自己性命冒险的事情,我不想再看到第二次,也不允许有下一次。你明白了吗?”
刘芒不想因为违抗他而吃眼前亏,但同时也不想对他示弱,索性就扮什么也没听见,用沉默表达着自己的抗议。
四个轮子的家伙比四个蹄子的家伙自然是快了不少,一转眼的功夫车子已经开出了很远。刘芒对这种天地之差深有感触,无意中脱口道,“也不知贾米尔去了哪里,要是它能自己跑回去就好了。”
阿布杜拉刚开始没有搭理她,过了几分钟之后他才突然说道,“那匹骆驼叫贾米拉。”
刘芒愣了愣,“你怎么知道?是丽玛告诉你的吗?”
他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我现在明白为什么那匹骆驼会甩了你。”
“为什么?你知道什么?”她更有点摸不着头脑,心里暗暗困惑,怎么王子对一头骆驼都了解得那么清楚。
“一定是因为你叫错了它的名字。贾米拉最恨的就是别人叫错它的名字。”他的脸上露出了难得一见的温和笑意,就连声音听起来似乎都没那么冷淡了。
刘芒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结结巴巴道,“你……你不要告诉我其实你和它很熟……”
“贾米拉是我让人送给法迪大叔的,它的习性我再清楚不过。”他唇边勾起的弧度颇为优美,“它可是当年的骆驼选美皇后,所以也特别有性格。谁要是叫错它的名字就一定会得罪它。”
刘芒的额上哔的滑下了一大滴冷汗,神呐,这是多么傲娇的骆驼美人啊……
经过了半天多的时间,车子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刘芒朝着窗外望去,发现不远处有一栋像是休息站的建筑物。咦,这不是之前的中转站吗?几天以前,王子就是把她从这里带走的,没想到绕了一个大圈子又回到了原地。
“我就把你送到这里。接下来就交给别人了。”阿布杜拉的话音刚落,就见一位眉目俊秀的白袍男子推门而出——他那茶色的发丝轻轻飞扬,温和平静的黑眸蕴含着恬淡的笑意,恍若映出了明净的蓝天白云,由内而外散发着优雅温润的气质。
在这个地方见到埃米尔,刘芒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打开车门接触到燥热空气的一刹那,她感到眼睛有点不舒服,下意识地伸手揉了揉眼角。可当她再睁开眼时,阿布杜拉已经一踩油门绝尘而去。看着那辆路虎箭一般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中,她却并没有感觉到如释重负的轻松畅快,相反,还有一丝说不出的淡淡失落。为什么,这种复杂的感觉不会随着逃跑次数的增加而变得麻木呢?甚至,一次却比一次更加难以分辨,难以控制,难以隐藏。
“小芒,这里风大,先进来再说吧。”埃米尔朝她招了招手。
刘芒这才将远眺的目光收了回来,跟着埃米尔走进了中转站。尽管这里的面积并不是很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布置的也是整洁大方。埃米尔做了个请坐的手势,她也丝毫没有客气,什么也没说就坐了下来。
埃米尔微微一笑,“我会叫人帮你订好今晚回国的机票。现在时间还早,你就先休息一会,到时我会叫你的。”
她轻轻牵了牵嘴角,低低说了句谢谢。一想到这次逃婚又以失败告终,而剩余的次数还被那个家伙恶意克扣了好几次,她自然是情绪低落,不想再多说一句话了。
“你这次倒也是胆大,如果不是阿布杜拉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