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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个仁至义尽!
果然高位无恒友,在国家利益跟前,再深厚的交情,都枉然。
“小姐,别去看了!您受不了的!”
是,她是受不了,无法承受那白衣谦谦的人儿,就这么没了!
三生湖上,曾经他们泛舟游湖,是何等的惬意自在,她原还想有空再去席家吃茶就菊花的,还想听听席大哥的娇娃冲她叔叔叔叔的直叫,想到那个漂亮的男孩子,她心就疼。
是她托大了,早该直接进宫见沧帝的,早该的!
她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生生就把这么一条性命给赔了进去!
她想哭,却不能哭。
现在她,是君墨问——当初是君墨问亲自将这个男人送进天牢的。现在再哭,有点猫哭耗子的意思。
其实哭又如何,利益归利益,交情归交情,所谓英雄,不问来历,不问出处,惺惺相惜,道义上讲得过去。
“别拦我,我还想再看他一看……”
紫珞坚决的推开胧月的扶持,走到了棺材边上时,将那个重手重脚在对席大哥不敬
正文 珠胎劫 爱恨从此休 35(求月票)
紫珞的目光落在这人交叠在一起的手上,沾着血的拇指上没有玉扳指,也许这是因为牢中狱卒贪财,将那个值钱的东西给搜刮去了。
当然,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知道,席大哥的这根拇指上曾受过伤,他戴那个扳指,估计就是想把那伤痕掩藏起来……累
但这个人的手指,是完好的。
很快,她又蹙起眉头来——
既然死的不是席大哥,这些旃凤国的死卫何以会跑来送死?
何以?
到底哪里出岔子了?
真正的席大哥去哪了?
是逃脱了?
还是尚在天牢?
抑或是在金晟手上?
金晟不是笨蛋,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杀的是冒牌的!
想了想,她明白,所有的迷底都在金晟身上。
*****
“她竟还活着!”
刑场附近,别的没有,多的是棺材铺,连绵数家,家家店铺里都放着各种棺材。
这声音来自左手第二个棺材店的楼上,倚上楼中窗帘下的某个人,一直在往外头张望着,当他看到一个俊美的少年往刑台上的棺材前站定后,便惊喜的在暗中低叫。
“嗯?爷,您……什么意思?”
“大哥还没死!”
闷
“……”
冥北冥楞在那里,人都直挺挺在那里了,怎么没死?
“您为什么这么肯定?”
斗笠下的男人目光灼灼,射出耀眼的光,却没有回答。
但,他知道大哥赌赢了!
他们本想来救人的,劫法场的结果是让大哥死的更快。
在亲眼看到大哥被斩之后,他们这第二批藏在附近的旃凤死士,唯一想做的是把大哥的尸骨抢回来,现在看来不用了——
大哥被他们调包,并且,他们决计不会再敢伤害他——
秦紫珞已成为金晟身上一根最致命的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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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又三天,金晟忙的不曾回府,紫珞不曾有机会见了他的面,听景侃来禀,说是出城去办急差去了。
三天后,天色依旧是放晴,万里无云。
一下午的时候,她足不出户,人很懒,心情也懒,就这样徘徊在岚阁内,来来回回的看着这个小园里的一切,从楼上到楼下,从前园到后园,从书画到衣柜,她一一都看了遍。
这一切全不属于她。
精巧的园子是凌岚的,美伦美奂的阁楼是凌岚的,绝代的书画、琳琅满目的华衣也皆是凌岚的,她在使用属于别人的一切。
两个多月了,好长一个梦——是梦,总要醒。
对,要醒了!
这是女人的直觉。
而梦里的一切,虚幻飘渺,皆不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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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上人忽传来一阵稳稳的脚步声,紫珞耳尖的有听到。
不一会儿,门开了,不是金晟,而是景如。
一身湖水色的衣裳,俏生生,笑盈盈的上来施一礼,直道:
“王妃,爷回来了,正在沐浴,请您移驾过去一起用膳……爷吩咐奴婢将最近给您换洗的贴身衣物一并搬到他房里去,以后,就不回岚阁住了。”
说话间,便让身后的两个奴婢进来收拾。
紫珞皱眉,真不喜欢他那擅作主张的性子,不觉低声一叱:
“景如,别碰房里的物件。等我见过你家王爷再说……”
景如楞在那里,感觉着王妃的口气很不快,难道,还在生那天的气?
“是!”
抬头看时,王妃已经淡着脸色往外而去,胧月相随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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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小径出去,便遇到了程襄,刚从外头转回来,穿的漂漂亮亮,脸色却奇差。
两人错身而过的时候,她叫住了紫珞:“凌岚!”
程襄冲过来,大失风度的拦住她,薄施胭脂的脸孔是掩饰不住的不服不甘,她挑着高傲的头,盯着她道:
“男人三妻四妾平常的很,为什么你一定要妖媚王爷专房独宠你一人?
“这样对他有什么好处?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女人韶华易老,你凭什么以为可以用你这张脸孔迷惑他一辈子?
“作为女人,就该有容人之心,你又是有些才学的人,更该设身处地的替他好好设想一番,怎以能够一再的将他往死胡同里推。
“王爷要是成不了夙愿,我们这些女人,全会跟着完蛋,你懂不懂……”
扬扬洒酒一大篇,听得景如脸色发白,劝了几句,连带也挨了骂。
紫珞未动了声色,很认真的听她讲完,知道她说的是韩千元和金晟翻脸的事——金晟依旧拒娶韩千桦,此事在外头已闹的沸沸扬扬。
等程襄吐完满肚子不满,紫珞平静的欠欠身,淡声只接了一句:
“我不懂国家大业,也不懂妖媚惑人,我只知道,我的男人我作主,我作主不了的男人,你们去分,本人绝不来要一汤羹。”
说完,飘然而去,才不理会身后女人铁一般青的脸色。
唉,这个女人保不定又在金晟跟前吃了闭门羹。
“凌岚,我等着你失宠的那天——到那天,我看你还如何得意!”
程襄在那里气急败坏的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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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柏林下的东院,安安静静。
寝房内并没有见到金晟,转出那男性化十足的房间,门口景侃上来恭敬的行礼说:“主子,爷在书房,请您过去!”
“嗯!”
夕阳残照,映得东书房前一片红片,鲜红的就像血,就像山林上那一大片一大片,更似刑场上那一大片一大片。
紫珞站定,看着,整个园子真红艳。
艳的让人头晕目眩。
门,在这个时候开了,出来的正是一脸深沉的金晟,已换了一身朝服,穿的是寻常墨色袍子,虽没有朝服显得威武,依旧气势非凡,未曾戴玉冠,一头乌发只用一只漂亮的发环高束。
看到发束,紫珞的心急跳了一下。
她记得,这是多年前,她送他的生日礼物。
这个时候他带这个是什么意思?
他挑眉也看她,一身淡紫色的流苏束腰裙将她衬的分外的亭亭净植,风吹衣袂飘飘举,他呢,站在门口,袍角猎猎生风。
彼此就这么对望。
她在想:这个男人,她终是作主不了的,他只会反过头来作主了她,盘算了她。
似乎一切全在他的谋划中,而她只是一个可笑的跳梁小丑。
她忽然淡一笑,声线却是冷淡的,道:“夫君,听说你找我?”
之前,他千方百计的哄她叫,她实在被逼的没办法才会软软的叫上一句,叫的那个动听,足让男人露出醉死人的笑。
但此刻的这一声“夫君”,却带足了冷淡,透着一股子拒人于千里的嘲弄气息。
景侃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心里不明白,只隔了几天而已,女主子何以一下子失尽了温柔?
爷的神色也怪,眉目一挑,淡淡的道:“夫君?谁是你夫君?本王若是你夫君,那里面那位就一定是冒牌的王妃——既是冒牌的,杨谱,给本王就此正法!”
“是!”
房内传出杨谱的应答。
与此同时,房内顿时传出了一个女子尖叫之声:“姐,救我……”
一声“姐”,刺穿了宁静的暮色,也惊到了屋子前梧桐树上的鸟雀,那些鸟誉扑着翅膀,飞了个精光。
平静的心,猛的一惊,紫珞忙飞步过去,推开金晟,朝房里一看,但见杨谱长剑出鞘正要对坐在椅子上的女人挥斩下去。
头,本来隐约有些疼,这一眼看明白,越发疼的要裂开来了,急忙出声喝止:
“不要,剑下留人……”
她使出青云纵,疾飞过去,翻掌将杨谱打翻,挡到了“冒牌王妃”身前,就如护犊的母亲,凶乎乎的瞪着杨谱叫道:
“不许伤害她……谁都不许伤害她……”
看到这个女人,说出这一句的时候,紫珞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得到解脱了。
眼前,高大的身形不紧不慢的折了回来,那么的从容自若。
唉,明知道他不可能会在自己的书房内杀人,她依旧紧张到了极点。
他只是逼她急而已。
是的,若论心机,比起他,她还嫩了点。
“好,你说不杀便不杀!”
金晟目光闪闪,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儿,闲闲的坐到边上,弹着身上的灰尘,柔声道:“但是情儿,此人胆敢来冒认说自己是王妃,这样的人,难道不该斩吗?”
不紧不慢的逼迫,逼的她无所遁形。
紫珞撇开眼,不理,转身看几乎吓坏的凌岚,满脸的疤痕上,已盈满泪水,一大滴一大滴的泪水在坑坑洼洼的疤槽里积聚,然后滚落,湿了衣衫。
辗转两个多月,历尽生死劫难,这个可怜的孩子,终于回来了。
事情,也终于穿邦了!
他到底还是忍不住把这层纸给捅破了。
这样也好,也好……
“岚儿,没事了!别怕!”
她给了凌岚几抹暖暖的笑,用手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
凌岚正睁着惧怕又含恨的眼看着,她的眼神很陌生,是的,她再不是当初那个含羞带笑来待嫁的清白姑娘。
一个满怀,她将那个颤抖的身子抱住,给她安抚。
“姐!”
凌岚颤声低叫,眼泪,一层层的又漫出来。
“嗯!”
紫珞也跟着落泪,感慨这两个多月活的真累,这个包袱压在她身上太久太久,她快支撑不下去了,如今终可以卸下。
她抹干泪,无视景侃和杨谱投来的惊怪神色,澈彻的目光缓缓移动,最后落到金晟身上,扯着唇角一笑,轻轻一叹说:
“这件事到此终于可以结束。”
金晟挑眉看着。
紫珞很认真的看着他,很认真的说:
“没错,她是凌岚,而我,不好意思,我才是冒牌的——金晟,我不是你娶进门的公主,你心里早就已经知道了不是……”
景侃和杨谱听到她如此落落大方的承认,皆瞪大了眼,与此同时,他们主子有力的回答再次穿透他们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