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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里来,经过这两天的事,他早对我起了疑心——既然都这样了,就让他再多对我侧目一下,把他的注意力全引过来,如此,东子才方便去做事……嗯,左丘不是回报说这些个梆人的查得有点眉目么?我相信我们待这里的时日不会太长,所以,他们爱怎么猜就怎么猜去,我不想理会……呼……好疼,疼死我了……做女人真是委屈!”
不光身子疼,而且,脖颈也生疼。
金晟这个混蛋,昨夜里,抱着她,真是将她好一番折腾,摸光看光不止,还在她身上印下不计其数的吻迹,一个个,一串串,布满她的胸口……
早上时候,珑月瞧见了,脸孔大变,恨恨的直叫:“这色坯,我去毒死他!”
紫珞脸上难免是大臊,素手摸着自己的身子,就不自觉的起栗子。
……
紫珞怕疼,珑月是知道的,听得她直喊,便坐上床,伸手给小姐按穴位。
她这位小姐,因为女扮男装惯了,有些时候,她会任性的用药推迟月信,所以,这身上癸水的周期已被她整的乱了套,以至于每次月事来,都会疼个半死。
每一回,胧月都会给小姐按揉,如此她才会舒服些。
“小姐……”
紫珞渐渐不喊疼了,胧月头上却已暗暗冒出细汗——按穴位,也是力气活,用的是巧劲儿。
“嗯?”
小姐迷迷糊糊的应着。
“能问一个问题吗?”
“嗯!”
声线清醒了一些。
“沧宫这场皇位之争,你说最后会花落谁家?”
“奇了,什么时候你对这个生了兴趣?”
“我只是在想这场争斗会死多少人?”
“死多少人不好估算,会死人,那却是一定的!”
紫珞低低的答。
古来,权位之下,白骨累累。
“萧王当权的机率大不?”
“咦,怎么又突然就关心起金晟的前程来了?”
她睁眼,坐起,长长的头发如流水般泄下,美眸眨啊眨的,笑容又温柔又迷人:“你不是很讨厌这人么?老说他花心滥情,不折不扣一烂人!”
胧月语塞!
为什么要去关心?
说不清的。
这个男人,认得她与小姐这么多年,虽然,在女人这方面作风很差,其他方面的优秀,有目共睹。
这番狠狠的打了她与小姐,她是恼,可他到底也是为了保住她们而不得不这么做,于是,这恼意去的也快——胧月爱恨很分明。
“唉,他总归是你的结义兄长,那声‘大哥’,我跟着你也跟了叫了好些年——现在我对他唯一的厌恶就是:没事就来欺负你……丫的,真想扁他一顿,打上一架!”
她也粗鲁了一句。
她们两个打他一个,一定可以把那家伙给扁的落花流水,嗯,她一瞧见小姐身上的吻迹,就生恼火。
紫珞低笑一声,掩饰的拢拢散落的衣襟,回答起她之前的问题:
“不好说!如果皇帝肯放手,那么我们这位爷大有这个可能,不过,倘若萧王上台,到时,清王母子下场一定很惨……如果要考虑周全的话,陵王性情最和气,若由他继位,也许最理想,可是……”
“可是,陵王太儒,制不住他那两个兄长对吧……”
这一点,胧月看得明白。
“所以,为了这张皇座,日后必会死人!就不知道到最后死的是谁?”
皇族内,皇位一直是兄弟阋墙的祸根。
胧月手下忽一顿,其实每个家族也是一样,为了争那个当家人,免不了勾心斗角。只不过,这事儿一旦放到皇帝家,中间的利害关系就越发变本加厉,成了不是你死不就是我亡生死之争。
她静静的思量着,抬头看到小姐昏昏欲睡的样儿,本想不再问,想想,不是忍不住:“小姐,如有一天,金晟陷入绝境,你会帮上一把吗?”
紫珞闭着美目,一动不动,就像已经沉睡过去,胧月没走,继续揉着。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袅袅上升的檀香在那里燃烧。
好半天,紫珞才轻轻吐出一句:“到时再说!月儿,这里的事,一旦掺进去,想要再出来就难了!我来你们这个世界,只是想求一颗灵丹,以救我在意的那个人。如果求不到,只想远离是非,其他人,其他事,我管得了多少!名利场上,一不小心,就会成为别人棋子,而我,只想做一个观棋的人——”
想要做下棋的那个人,绝对要狠,要心思密,谋全局,这样会累死人的。
她只想做一个小女人,冷眼闲看一场精彩的博弈,看完且哂然一笑,还做逍遥自在的自己,多好!
***
沧宫,琴殿,一阵冷寂的琴音平添夜的幽凉。
“皇上,该歇了……”
张全在外头低低的提醒,都快四更天。
“今夜,朕在琴殿歇了,你们皆下去吧……”
殿内传来沧帝沧凉的声音。
张全张了张嘴,想说皇上您这是何苦,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眼角的湿意重起来。
他转头望向苍茫的夜空时,不自觉的想起当年皇上要是没有遇见过云迟那该有多好。
若没有遇上,没有爱过,也许,就没了这二十几年的折磨。
举袖揩去眼底的泪意,他示意边上的侍卫好生侍候着,自己想去清贵妃那里,也只有清贵妃才能劝得住皇上,至于雅意小筑那位,只会惹皇帝不痛快。
殿里,很安静,有三三两两的落寞的琴音散出,透着无尽的冷清。
这时,殿门忽然开了,一道长长的影子拉了进来,有人徐徐走进,站立,一个低磁好听的声音响起:
“皇上,夜深天气凉,您保重!”
“你来了,我在等你……”
沧帝轻笑,手抚着引凤琴,就像扶着佳手的玉指般,那么仔细,他没有用“朕”,而是以“我”自称。
琴台上,置着一壶清酒,两只玉盏。
沧帝扶着宽大的袖子,徐徐的斟着酒,然后唏嘘道:
“我在等你来喝点小酒,听你叨叨这三年在外头都做了些什么?这人岁数越大,能说上话的也就越少了……展苍,有时真羡慕你……”
远来的客人,带着一身江湖的粗旷,背着剑缓缓坐到帝王跟前,三十几岁的样子,长年饱经风霜的脸,挂着几分不羁。
他恭敬的欠一下身,坐下,不作声,脑海里想的是昔年,他们把酒对饮的情景,只是那个时候,会有一个不让须眉的的女子坐在他身边。
“老了,越来越想念以前,越来越——”
沧帝笑着,素来犀利的眼底,全是寂寞。
“皇上该立皇储了,只是这皇储,并不好立……所以皇上在烦,是吧!”
“知我者莫若展苍!”
沧帝再笑,人前威仪的双眼,现下变的极为的和气,带着锐利的和气。
展苍一笑,执起沧帝的酒,一饮而尽:“好酒……二十六陈的女儿红……皇上终于舍得把当年自酿的女儿红拿出来吃了。展苍来的巧,真是有福了!”
他伸过手去,将那壶酒拎过来,抬头时,看到皇帝的脸色是恍惚的,定是又想起了旧事。
这酒,是当年他与云迟一起酿的。
那是什么时候?
是二十六年前吧!
那个春天,云迟怀着身孕,皇帝还未登基,还只是秦王,住的是当年天下闻名的百机山庄。
酿好酒装坛的这天,秦王搂着云迟说:“这酒要藏起来,等将来,女儿出嫁的时候才许吃。”
云迟豪迈,爱吃酒。
那时,他好不容易破除万难,才将自己最爱的女人收在身边。
云迟巧笑倩兮的嗔怪:“你怎么知道女儿,说不定是儿子呢?”
“若是儿子,阿迟便给旭再生养一个,直到生出小公主为止……”
云迟瞪:“当我是母猪啊?什么叫生出小公主为止?我告诉你啊,这辈子,我就只生这么一个,日后想再生养,找你其他女人去……”
秦王开心大笑,低声在她耳畔,促狭的问:“咦,你舍得么,莫不要到时抱着醋坛淹在里头了。”
云迟嗔着脸,迎头便是一番打。
那时,他们是那么的开心,亲密无间,绝世无双,直到秦王妃也怀上孕,直到云迟在秦王妃的寝宫出事,那一地的血淋赤红了秦王冷静的眸——
那一夜,云迟难产,血崩而死,秦王性情大变,与秦王妃采秋就此撕破脸面,这也注定了金晟一出世就再难得了父亲的怜宠,有的仅仅是冷眼漠视。
……
第一更!
待续!
正文 各怀肚肠,是谁意乱又情迷 6
展苍收回神思,想到的是那时自己是他们身后的小跟班,是云迟最爱惜的小兄弟。如今一晃二十几年,那些旧事,也若昨日黄花,零落的零落,枯败的枯败,再不复当年的美好,连回忆都变得苍白而无力。
“既然这辈子,再也没有属于她的女儿在我眼前出嫁,我还留着它做什么?”累
沧帝惨一笑,无尽的苦涩,往事不堪回首,一杯女儿酒红,勾起的全是累累心疼,而这琴殿,当年专为她而设,如今则是他凭悼的伤心地。
一曲思念摧心断肠,她再也不会回来了,他知道。
“逝者已矣,都过了这么多年,节哀吧!”
展苍如此安慰。
沧帝闭眼一笑,不再想那些难过的事,自饮一杯,抬眸时,目光不再痛楚,而显得异样的睿智,显然已从低落的情绪里走出来,声音沉定:
“说说你在外头帮我查的事吧……庞统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死在南诏的?”
他语气一转,神色也是一利,变的极快。
他是帝王,一直深知要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
展苍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缓缓的将身后的剑解下,放到了桌案上,拨开包在外头的破布,现出里头青冷的剑身:
“皇上,还记得这把剑吗?”
“记得!”闷
沧帝睇着,眼前又翻起斑驳旧事:
“这剑是云迟的!乃是上古传下的御用宝剑,当年她将它送了你,只盼你能用这剑斩尽了这世间的奸佞之人——他一直说你是最正直的孩子,是她最最疼惜的义弟,若有人能好生教养你,长大后必成大器,也足可配有这一把剑,而她是女子,有时终究难免会小家子气……”
“对,这本是皇室之物。当年,旃凤国出内贼,传国玉玺与御剑一并被盗,是云迟找回了它,后旃凤女皇为表嘉奖,才把这剑赐于云迟,希望她手持此剑,行忠君护国之事,尽心竭力的将遗落的传国玉玺觅回,可惜,那玉玺却就此石沉大海,再不见踪影——云迟反因此担了通敌判国的罪名,为保性命,才被迫离开旃凤国——”
他抬头静静的道:“那颗害云迟落魄江湖的传国玉玺出现了,庞统就是因为玉玺而死!皇上,储君之位必须尽快确立,云迟说过,玉玺一出,天下必乱,太子之君虚置太久,是时候有人坐上去了。”
“哦,原来真是玉玺在缘故……”
沧帝的眉轻皱,冷笑:“可惜,我的这几个儿子,都居心叵测着,一个个表面看来都乖顺的不得了,暗地里却全在拿捏我的心思,跟我玩把戏……”
“皇上,玩把戏的又岂非只有他们几人?宫珏此人,也只是你手上一枚投石问路的棋子,出现如今这种无人问津的局面,至少说明他们全不是笨蛋,只要皇上有心扶植一位,无论是谁,来日都可成国之明君!”
虽然远在江湖,但听闻了御苑的择妃结果后,展苍心里明白,皇上这是有心试探。
“那你以为,我扶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