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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女神(大结局)_分节阅读_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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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性格有所改变……

    “撒迦殿下,节目很无趣么?”克瓦希尔绕了一圈又回来在安安身边坐下。

    安安抬头看着他,眼中有错愕一闪而过,但很快恢复平淡:“一般无趣。”

    克瓦希尔快速眨了几下眼,长长的睫毛也跟着扇了几下:“你真的是很酷的女人,我喜欢。”半晌没有得到安安的回应,他又拨了拨刘海,饶有兴致道:“那有没有想看的节目?”

    安安连说话的力气都无,只是无奈地摇摇手想打发他。

    但过了一会儿又回头说:“这里几乎所有种族的表演都有了,为什么不上个人类的?”

    “人类?”克瓦希尔微微一愣,“神族和人界的往来很早就完全停止了啊。现在阿斯加德完全禁止人类的进出,更断掉了所有和人界有关的讯息,这里没可能有人类的。”

    断掉所有和人界有关的讯息?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九十多年前吧。好像是因为公主为了救顾安安而死,从那以后法瑟陛下就不愿意再看到人类。”

    乐师们还在奏乐,诸多神祗、领主、骑士、学者都开始互相敬酒,酒宴正随着夜晚的深沉而变得欢闹起来。

    安安的情绪却是说不出的复杂。她迟疑了很久,才像是有目的一样将两边的头发都拨在耳后,又紧紧地将嘴唇抿成一条细缝。

    是,贝伦希德的死和她脱不开干系。

    但法瑟有什么资格怨怼她?

    如果不是他那一系列计划,贝伦希德根本就不会死。

    转眼的时刻却正好和法瑟视线相撞,他的手放在龙鳞扶手的金色王座上,看着自己的眼神漠然不带一丝感情。

    安安以透气为由匆匆起身走出宴会大厅。

    英灵神殿外,黑龙的旗帜猎猎抖动,殿内的五光十色将它染成了七彩的。

    隔着长长的云河,安安再次看见神界另一头贝伦希德英姿飒爽的雕像。

    不管别人怎么指责自己,他们说得都没有错。

    是她害死了贝伦希德殿下。

    而时间过得如此之慢,她已忘记了很多很多的事。依稀记得她与贝伦希德的第一次见面,第一次去暗之神界,还有当时每天都会进行的巡逻,还有……

    那个醉酒后的清晨,阿斯加德盛开的金蔷薇中,那个温柔无声的吻。

    安安紧紧握住双手,指节白到完全失去血色。

    贝伦希德殿下,请你回来。

    我不会再说任何任性的话了。就算不喜欢女孩子,我也会永远陪着你,不会随便朝你乱发脾气了。

    只要你回来。

    Chapter 22

    宴会厅外延庭院中。

    夜雾缓缓降临,像是空中流动的白色轻纱。连四季盛开的金蔷薇都被罩上了一层迷雾。

    一到夜间温差很大,普通呼吸也能吐出白雾。尤茵抱着维希尔,教他精灵语中“阿斯加德金蔷薇”的发音。因为精灵语中有阿西尔神族语中没有的卷舌颤音,维希尔在发音时经常把自己舌头咬住,逗得尤茵呵呵直笑。

    当时和莱斯威闹离婚为了维希尔尤茵争得头破血流,但莱斯威那会儿卯足劲儿要和她拼搏到底。财力、实力、背景都不入丈夫的尤茵在阿斯加德法庭上败仗下来,又以“在神界他有后台”为由在艾尔夫海姆又重新开庭一次。但尤茵所谓“他害死我的好友”再次被判为理由证据不充分,硬要离婚,维希尔还是得判给莱斯威。

    这件事前些年闹得满城风雨,只不过当时安安一直锁在房里不闻世事,所以并不了解。

    看着一向女王做派的前妻抱着儿子看花,莱斯威哭笑不得地说道:

    “尤茵,你闹够了么?”

    尤茵回头挑眉看了他一眼,又继续漠视他。

    “我都说了多少次,顾安安的那个计划是法瑟直接下达的命令,而且最后她的死也属于意外事故,为什么你就不信呢?”莱斯威哭丧着脸。

    “跟妈妈念,‘金蔷薇’。”

    “金、蔷、薇。”维希尔的舌头好像又搅在一起了。

    “这回很厉害了,希希好棒,继续哦,金、蔷、薇。”

    “金、蔷、薇……”

    莱斯威终于忍不住了,过去把她转过来:“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听什么?”尤茵一脸无所谓,“把儿子还给我,我才考虑和你说话。其他的想都别想。”

    “这不可能。”莱斯威断然道。

    因为八神安他都丢了个老婆,不能再丢儿子了。

    “那别靠近我。”

    尤茵刚一转过头,莱斯威就又一次捧住她的脸颊,猛地吻上她的唇。

    尤茵错愕得一下失去了反应功能。而维希尔更是吓得倒抽一口气,傻傻地看着突然袭击妈妈的爸爸。

    英灵神殿门口。

    王后静立在台阶最上方,海蓝色的长裙几乎要融入黑夜。她拉紧了肩上奢华的皮草,头发像是多而茂盛的海藻,密密地盖满肩上的绒毛。

    这是就算是背影都写满了冰冷拒绝的女人,尽管她真的很漂亮。

    法瑟却从来不像其他男人那样对她又爱又怕,径直才走到她身旁:“如果觉得累了,我让人先送你回去休息。”

    安安回过头,眼睛海蓝,载满了寂然的月光。

    现在在法瑟的眼里,她是撒迦,是他弟弟的妻子。

    安安不由猜想,如果他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会怎样?

    惊讶,喜悦,愤恨,尴尬……还是根本无所谓?

    想了一会儿觉得自己真的有些自作多情了。不过是个惹事的人类。他的生命如此漫长,或许连她名字都记不全了吧。

    就算她曾经愿意为他放弃一切,感情却永远不是相互的。

    “没关系,只是出来透透气而已,我会在这里待到晚宴结束。”安安微微一笑。

    法瑟也笑了:“嗯。你都有一百年没离开华纳部落了,难得出来一次,是该多玩一会儿。”

    “法瑟陛下快要结婚了,先道一声恭喜。”安安轻轻歪了歪头,眼神变得柔和起来。

    果然,虽然反应不明显,但法瑟愣了一下。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接话,斯薇就已经提着裙摆跑出来,搂住他的胳膊,笑盈盈地说:“陛下,里面那个精灵好有趣,你一定要进来看一看……”

    说到这里发现了安安的存在,她立刻收敛了有些稚气的行为,不好意思地说:“撒迦殿下……也进去看看吧。”

    安安看了一眼她腰上松开的蝴蝶结,但没有说明:“好。”

    斯薇很快发现她看的地方,立刻伸手去系蝴蝶结:“不好意思,我得意忘形了……”

    但可能是因为面对法瑟她一向都有些紧张,外加还有贵客在这里,她几次系都失败,到第四次才成功。安安扣住食指,以关节轻轻顶着鼻尖笑了。

    “斯薇没试过缎带的平面蝴蝶结吧,我帮你。”

    见斯薇点头,安安绕到她的身后,双手从她的腰际伸到前面,然后两个手指夹住缎带:“看,要把这个带子压在这个上面,这样穿过来,再这样……”

    斯薇认真地点头学习:“啊,好厉害。”

    “多试几次就会了。”

    安安抬头,又对上了法瑟有些令人捉摸不透的目光。然后她拍拍斯薇的肩:“你们先进去吧。我随后再进来。”

    “撒迦,你变了不少。”法瑟顿了顿,“比以前有人情味了。”

    “可能是因为赫默吧。”安安淡淡笑着。

    “那我们先进去了。”

    斯薇搂住法瑟的手臂,灿烂地笑了:“撒迦殿下,真羡慕你们是一起长大的,他老嫌我年纪太小了。所以我以后要多和你学习,用温柔征服他!”

    法瑟和斯薇刚进去没多久,安安就看见尤茵一边穿着大衣,一边从另一个门里走出来。莱斯威脸上有一块红红的印,抱着维希尔跟着她下台阶,却被她一脸怒容地喝止。

    他没有再跟上去,安安却偷偷从很远的地方跟踪她。

    大概跟了二十多分钟,尤茵才在英灵神殿的英灵纪念碑林中停下来。然后她藏在浓缩瓶中的鲜花释放出来,放在那个石碑前面。

    阿斯加德的冬天寒风刺骨,她抱着胳膊瑟瑟发抖,对着石碑说了很久的话,才脚步颓然地离开。

    已看不见尤茵的身影,安安才轻手轻脚地走到那个石碑前。上面赫然写着:

    萝塔(神赐纪元610年11月28日——神赐纪元729年1月4日),女武神,原始种族为人类,634年成为女武神,729年战死于法瑟王的南征战役中……

    石碑上有一张银底的相片。萝塔将金色的大卷发藏在了女武神的头盔中,面容冷峻刚毅,和过去那个波斯猫般的性感尤物判若两人。

    神族的英灵们在碑林中散发着金色的光体。

    安安抚摸着冰冷的石碑,紧紧闭上了眼睛……

    生命便是如此。反反复复的,是不断得到与失去的过程。

    ……

    酒宴结束后已是午夜后。

    天气骤然降温,冷空气中有细小的雪粒飘落。不过多时便成了漫天白茫茫的雪帘。原本已经被安排到法瑟的旧居星耀神殿暂住,但安安临时发现自己的通讯器掉在了英灵殿,又不得不赶回去取。

    华纳海姆很少下雪,这么大的雪也只有在书本和电影中看得到。辉煌的英灵神殿熄灭了大厅中所有的灯火,冷寂的银白光芒轻擦过廊柱,默然铺满了所能触及的地面。

    神殿所处的高度可以眺望半边阿斯加德的胜景。因为没有积雪,建筑都还保留着原有华贵的颜色,透过稀薄的雪光,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那被白雪沐浴的满城建筑,还有那些骑着龙在夜晚穿行的神族们……

    法瑟坐在高背白裘皮的椅子中。他的黑天鹅绒披风雍容地顺着椅子落了满地,与银色的发还有椅子上的白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雪光中,他的眼瞳幽紫,像是水晶一样漂亮,却仿佛比玻璃还要易碎。

    近一百年来日理万机,连他贴身的护卫都很少看见他如此无所事事地静坐。

    安安轻手轻脚地靠近门口,站在百米高的大门前看着沐浴着月光的神族帝王。

    雪花被月色照得银白,随着寒风的吹拂而左右漂移。那些光影也在法瑟的侧脸上、衣衫上悄然移动。他的大拇指上戴着象征极权的戒指,手指修长,骨节分明,随意地扣在扶手上。

    他,连带他的国家,都美丽得如同海市蜃楼。

    确实从未有哪一个帝王会如此美丽。但,也从未有哪一个帝王会如此寂寞。

    不知是否月色的缘故,他的肤色十分苍白,几乎完全没有血色。一阵寒风吹过,扬起了他额前的白发,而年轻英挺的眉却因此皱了起来。他捂着胸口,突然急剧地咳嗽。

    因为大厅太过宽广空荡,他的咳嗽声很快在殿内发出响亮的回音。连续咳了几声后,他捂着嘴压抑着自己的声音,但胸前和喉咙间的剧痛却一阵阵往上冲涌,无法抑制。最后他不得不站起身,用一只手捂着嘴,一只手关上窗,然后重新坐回椅子上等待这一阵折磨过去。

    闷哼声依然发出惊心的回音,一直持续了很久,直到他的脸颊都有些发红了,才渐渐停下来。

    剩下的,只有耗尽力气的疲惫。

    法瑟将头静静侧靠在椅背上,淡漠地眺望着被窗棂隔离的帝都之夜。

    又是一年过去了……

    漫天跳跃的雪花就像是白色的蝴蝶,洗净了尘世,洒满寂静无声的长街,缤纷的光芒折射入两人的眼。

    安安沉默地看着这一切,很有耐心地站在门口,打算等法瑟离开以后再进去。

    但是,几分钟过去,法瑟便头也没转地说道:“有事么?”

    “我忘记拿东西了。”

    “去拿吧。”

    安安回到宴会厅,侍卫说她的通讯器已经被安排送回她的住处了。然后她重新走出来,发现法瑟已经站起来了。

    “陛下不休息么?”

    “最近一直睡不着。”

    “有什么心事?”安安自觉走向他,和他并肩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