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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是失笑,“贤贵君哪舍得生主子的气啊!”他看了一眼舒辰扬,继续道:“正君说,主子和正君一别多日,应该好好陪陪正君。贵君如今的身子重,的确是已经歇下了,此刻,陛下正陪贵君午睡。”
风轻涯嗯了一声,“知道了,那我待会儿再去。”
“主子一路奔波,想也是累了,小是已经备好热水,主子换洗后再用午膳。”楚是道,眸光停在主子瘦了不少的脸庞,担忧地道:“小是已经让御医开了一些药膳,为主子补身子。”
风轻涯微笑地点了点头,“扬儿,我先去换洗,待会儿一同用膳。”
舒辰扬用力地点头,仿佛是已经恢复了往日的镇定自若,“我没事,殿下去吧。”
“小是,你在这里照看着扬儿。”风轻涯转向楚是,带着请求的目光道。
楚是点头,“主子放心。”
风轻涯松了口气,转身步出了寝室。
咯吱一声,大门被关了起来,隔绝了冰冷的气息。
舒辰扬默默地坐在床头,不发一言。
“正君殿下。”楚是忽然开口,“主子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如今受了这番罪,需要好好调养。”
舒辰扬蓦然抬头,脸色苍白,“我……”
“希望正君好好照顾自己,这样主子才能安心。”楚是淡淡地道,目光中多了几分真诚。
看刚才的情形,主子的确对这位正君上了心。
他们本来就已经成亲了。
以主子的个性,怎么可能不善待他?
也罢,既然主子如此,他这个做奴侍的,也该将他当成半个主子。
哥哥说的没错,舒辰扬已经是主子的人了!
而且,一辈子都是!
“楚是公子……”舒辰扬幽幽地开口,“对不起……”
楚是神情肃然,道:“正君叫奴侍小是便是了,你是主子的夫君。”
“我……”舒辰扬张口,神情惊讶,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一直以来,他以为楚于与楚是从未将他当成她的正君,而且他们不是一直对他不冷不淡吗?
楚是沉了沉眸,正视着眼前这位柔弱的公子,意味深长地道:“正君殿下,接下来主子会很忙,很难,希望正君能够宽慰主子的心。”
舒辰扬霍然色变,“你这是什么意思?!”
“殿下已成年,按照皇室的规定该入朝参政了。”楚是平静地道。
舒辰扬一愣,自言自语般道:“是吗?”
“嗯。”楚是应道。
舒辰扬吸了口气,神情清明,“我该怎么做?!”他不知道怎么做?当初和……
“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主子担心。”楚是淡淡地道,“这样就可以了。”
“是吗?”舒辰扬呢喃了一声,随即眸光坚定,坐直身子,毅然道:“我知道了!”他不会让她担心,只要能让她安心,要他做什么都可以!
楚是满意地点头,唇边溢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
第二十七章 恨极
“来,涯儿,多吃点!”
宣竹宫的正殿中,风轻涯一脸苦笑地看着面前碗中堆成一座小山的食物,“父君,我真的饱了!”
半个时辰前,她才刚刚换洗好,准备和扬儿在房中用膳,此时父君的贴身宫侍火急火燎跑来,说父君不好了,吓得她和扬儿赶了过去。
一进正殿的大门,就见已经是大腹便便的父君背对着母皇两眼含泪,而母皇,一见到她就冷下了温柔的脸庞,瞪着她,控诉她这个罪魁祸首。
“父君,你怎么了?”风轻涯急忙上前,无视女皇冰冷的目光,“母皇欺负你吗?”
女皇听后,当即气青了脸。
贤贵君一听是女儿的声音,顿时抬头,一把抓着女儿的手,泪水不断地往下流,“涯儿,爹爹的涯儿……呜呜……”
风轻涯顿时手足无措,“父君,你怎么了?!”
“涯儿,我苦命的孩儿!”贤贵君依然哭咽着,“你有没有事?疼不疼啊?都是爹爹没用,没有保护好涯儿……”
风轻涯一边安慰着父君,一边将疑惑的视线投向冷着脸的女皇陛下,“这是怎么了?”
“哼!”女皇冷哼了一声,随后一脸温柔地拍着尹沅的背,一边帮他擦拭泪水,一边柔声劝道:“沅儿,别哭了,小心别伤到孩子。”
“对,父君别哭了。”风轻涯同样低声劝道,“是涯儿做错什么了吗?父君不要哭,涯儿跟你道歉了……”
“谁说是涯儿的错!”贤贵君忽然一把推开身旁女皇的手,怒目道:“你走开!”
“沅儿,朕是不想你担心!”女皇一脸为难,声音依然温柔。
贤贵君怒气更浓,“担心?!女皇陛下会担心吗?!如果你担心,就不会让涯儿去那种地方!如果你会担心,就不会连涯儿出事也不告诉我!竟然现在才告诉我!风月潮,你太过分了!”
他连女皇的名字都喊出了来了,看来是真的动怒了。
四周的宫侍顿时吓的出了冷汗。
女皇脸色一青,却不忍责备心爱的人儿,只好迁怒于罪魁祸首。
风轻涯接了女皇一记冷光,心中暗笑,原来母皇也这一天啊,不过这次她也不算做错,毕竟父君如今的身体状况,的确不宜告知他,心爱女儿生命垂危的消息。不过竟然已经瞒住了,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说出来?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她回了女皇一道谴责的目光,随后安慰哭成泪人儿的父亲,“父君,不要再哭了,儿臣见了心疼。”
这时,女皇溢出了一句警告性的冷哼。
风轻涯顿时打了一个寒颤,继续安慰:“你看儿臣现在已经平安归来了,父君就不要伤心了,父君伤心,涯儿也难过了。”
贤贵君听着女儿熟悉的撒娇声,泪水果然是止住了,泪眼汪汪地看着心爱的女儿,“涯儿,父君看看。”
风轻涯半蹲在地,与坐着的父君平视,“父君,儿臣没事,一点事都没有,父君不要担心。”
“涯儿瘦了。”贤贵君忧心忡忡,更是后怕,“涯儿,你吓死父君了!当初父君就不同意你去那种地方,谁知……”他的视线扫了一眼身旁的女皇,余怒未消,“你母皇倒好,不仅不顾及你的性命,连你出事了也不肯告诉父君一声!要是涯儿有个……”
“父君!”风轻涯加重了语气,“儿臣真的没事!”忽然,接到了两道冷光,她又补了一句,“而且母皇也没有做错,父君如今怀着身孕,要是担心涯儿而让弟弟出了什么事,要涯儿岂不是成了罪人了?!”
“胡说!”贤贵君喝道,语气满是慈爱,“涯儿是父君的宝贝,哪是什么罪人不罪人!就算要说罪人也轮不到你!”
“是,是。”风轻涯顺着他的话,点头笑道。
“咳!”一旁,女皇重重地咳了一声。
风轻涯失笑,站起身来,道:“父君,涯儿饿了,不如先让涯儿用膳,之后在跟父君说话。”
“饿了?”贤贵君顿时紧张起来,正要站起身。
“沅儿小心。”女皇陛下急忙道。
“父君不用起身。”风轻涯也道,看着他高高隆起的腹部,一阵心惊胆战的,忙道,“小是已经准备好,父君只需好好坐着。”
贤贵君点了点头,如今起个身都困难的他只好继续坐着,吩咐道:“小是,将膳食端上来,在这里用吧,本宫要看着涯儿用膳。”
风轻涯舒心地笑笑,道:“好。”
只是,下一刻,她就后悔了。
也终于认识到一个父亲的担忧和关心原来也可以这么的可怕。
“父君,儿臣真的饱了。”风轻涯抱着撑得几乎胀起来的肚子,可怜兮兮地道。
“不行!”贤贵君一口断然,不知是怀孕的关系,还是吓坏了,此时的贤贵君奉行强硬政策,“涯儿太瘦了,该多吃点。”
风轻涯无奈,只好将求救的目光投向身边的舒辰扬,不过见他竟然和父君是同样的表情,想来是和父君存着一样的心思,她叹了口气,又转向一边,正优哉游哉喝茶的女皇陛下身上,“母皇,儿臣真的吃饱了,不如,母皇吃点?”
“不行!”贤贵君毅然道,愤怒的视线转向女皇陛下,“这是给涯儿准备的,陛下要跟涯儿抢吗?”
女皇陛下先是无奈,再来就是幸灾乐祸,难得笑容满脸,“沅儿放心,朕绝对不会和涯儿抢的。”
贤贵君哼了哼,不再理会她,继续往她的碗中添菜,一脸期待地道,“涯儿快吃。”
风轻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也没多久未见,怎么父君如今变得像个孩子似的?她吸了口气,盯着碗中的小山,正准备一不做二不休地奋战到底。
这时,一个宫侍进来,禀报道:“启禀陛下,贤贵君,凤后有请雅王殿下。”
凤藻宫
大殿
风轻涯裹着披风,懒洋洋地坐着,端起一杯热茶,悠然自得地品尝着。
就在刚才,她一听见宫侍的禀报,立即如蒙大赦,二话不说地赶来。
而母皇,亦没有反对。
倒是父君和扬儿,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凤后云斯宇端坐在大殿的上方,雍容华贵,淡笑盈盈,“涯儿像是瘦了许多。”
“还好。”风轻涯微笑回道,许是因为凤后君上让她暂时脱离了被逼食的状况,所以语气还算是和善。
不过,想起父君和扬儿担忧的神情,眉间又不由得泛起了波澜。
“涯儿受苦了。”云斯宇慈爱地道,一脸心疼之色,“陛下也是的,明明涯儿的身体不好,竟然还让你去那种危险的地方,太狠心了!”
风轻涯懒懒一笑,道:“父后这话就不对了,儿臣身为天凤皇女,有这个责任,怎么能够责怪母皇?”
话又说回来,凤后君上的消息还不是一般的灵通,她才回京不久,竟然已经得到消息,而且第一时间召见她。
云斯宇,天凤的凤后君上,他的势力如此之大?!
“听说涯儿这次的差事般的不错?”云斯宇不冷不淡地道,依旧是高高在上的雍容华贵。
风轻涯一笑,却也不推脱,道:“父后过奖了。”
云斯宇眼底掠过一丝阴鸷,但是很快,又是那副慈爱的神情,端着热茶饮了一口,意味深长地感叹道:“涯儿是长大了,懂事了,本事也长了。”
“是父后教导的好。”风轻涯一本正经地道,谎话说得丝毫没有破绽,虽然算是看清了这位父后疼爱之下的真面目,但是……
不得不说,她的心里还是有那么的一丝的怆然。
十年疼惜,不过是一场戏。
怎么能不叫人伤感?!
她抬头,凝视着眼前高贵雍华的男子,眸光深思,凰城秦家中,那置他于死地的人,究竟是不是他派去的?他真的要至她于死地?!
“想来涯儿成年礼至今也将近一年了。”云斯宇眼神越发的慈爱,“按我皇室的规定,涯儿也该入朝了。”
风轻涯心底一凛,面上淡笑,道:“是啊,本来儿臣也不想这么快,不过是母皇的命令,儿臣也不得不遵。”
云斯宇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但脸上笑容依旧,“是吗?那涯儿可要好好的为母皇分担。”
“儿臣谨遵父后教导。”风轻涯垂眸,恭敬道。
云斯宇一笑,冷冽之气拂过,“涯儿打算什么时候入朝啊?到时父后准备一桌宴席,为涯儿庆贺。”
“庆贺?”风轻涯连忙摇头,“父后,入朝可是苦差事,有什么好庆贺的。”话停了一下,一脸震惊地补了一句,“难道父后很高兴儿臣受苦?”
云斯宇笑容一窒,片刻后恢复正常,嗔怪道:“你这孩子,刚刚说你长大了,没想到还是这么的不正经!这入朝可是在皇女中可是一件天大的喜事,瞧你说的,好像父后虐待你似的!”
“儿臣不敢。”风轻涯玩笑道。
云斯宇面上恼了恼,道:“你父君身子重忽略了这事,本宫作为涯儿的嫡父,自然要好好操办,如若不然,你母皇可又会责怪于本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