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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她现在真的受伤了,照顾和保护她的人都不会少!可是如果你现在贸然前去,只会给她添麻烦!……我不是不担心,而是要冷静!是儿,越是紧张的时刻就越要紧冷静!”
“冷静?”楚是冷道:“哥哥,我现在已经很冷静了!去晟州,也是三思后的决定。……哥哥,我不能忍受她出事我却不在身边!哥哥,我唯一的责任,就是要保护她周全!”
楚于看着他,眸中闪过一丝担忧,“是儿……”话欲言又止。
“哥哥?”楚是道,“你想说什么?”为何他觉得,哥哥有些反常。
楚于没有回答,视线盯着飘忽的灯火,眼神同样开始飘忽,“是儿,她是我们的主子,也……只能是我们的主子!”否则,得到的只会是痛苦……
楚是一愣,“你的意思……”话顿了顿,一丝黯然闪过眼底,好半晌后才继续说下去:“哥哥,你误会了!我担心她,是因为她是我的主子!……哥哥,你还记得当年,陛下和贤贵君要找人照顾出宫立府的殿下,特意从宫中召集所有和殿下年纪相仿的宫侍?也是因为这样,我们才有机会从宫中最低贱的浣衣院出来……那时候,比我们好的宫侍又很多,但是殿下却挑中了我们两个,你还记得吗?”
他永远记得,那日和煦的阳光照着人暖和暖和的,他和哥哥被召在宣竹宫,威严的陛下,高贵美丽的贤贵君还有那个穿着红衣喜气的小女孩,他们未来的主子,圣上御风的雅王。
“父君、父君,人家不要男的!”她赖在贤贵君的怀中撒娇着,同时也可能将他们打入地狱。
而贤贵君,这个冠宠六宫,盛德女皇最爱的男子,风华绝代的脸上带着慈爱的微笑,温柔如水的声音劝告,他说男子才细心,如果爹爹的涯儿要女孩作伴的话,爹爹再找几个女孩给你当侍卫?
可是很奇怪的是,在听了贤贵君这样说后,雅王却很断然地拒绝了,晶亮的眸子环视了一周,盯在了他和哥哥身上。然后他们就很幸运地成为了这位尊贵的雅王的贴身宫侍。
因为雅王欣喜地发现,他们长着同一个模样,这样很有趣……
楚于闻言,会心一笑,道:“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如果不是那次,也许他们现在还在那个吃人的浣衣院坐着苦工,每天过着吃不饱、穿不暖,整日备受欺凌的日子!”可是他不会忘记,他们被选中的原因!不会忘记他只是那个人放在殿下身边的一颗棋子!不会忘记亲生的母亲残忍地告诉这就是自己出生唯一的目的!不会忘记最亲的两个人拿最亲的弟弟来威胁自己的情形!更不会忘记,楚于,永远只是一枚棋子!
“十年来,我们在她身边十年,她不但没有亏待我们,而是无限度地纵容我们……”楚是起身,坐在床边,抱着被子,概叹道:“所以哥哥,我不能不管,你明白吗?”这十年来,她没有将他当成奴侍,而是将他当成了亲人,即便她没有说过,但是每一个生活的细节,都显示出来,甚至她还给与他最大程度的信任,不用他一个一无是处的男子,任由他在外开铺、经商,每一天都活的快乐精彩!
“可是是儿,有时候,很多事都由不得我们!”楚于怆然道,“是儿,我不想殿下有事,更不想你有事!你是我唯一的亲人啊!”殿下比他的命还重要,但是她一定被注定了一条路走!虽然会很难,但是至少她还活着,顺着她的亲人安排好的路走,最后得以成功、平安!可是是儿不同,他会没命的!而他,也将失去唯一的亲人!他不能牺牲他啊!不能让他成为棋子,成为牺牲品!他不想让自己的痛苦在他的身上重演!
“哥哥!”楚是一听,忽然怒由心生,“哥哥,你什么开始变得这么自私?!什么更不想我有事?!难道你不知道,殿下是我们的天,更是我们的命吗?我们可以没命,但是绝对不可能让殿下出一点事!殿下比我楚是的命好重要的多啊!”哥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私?他以为,最在乎殿下的人应该是他!
楚于闻言,哀伤之色浮上眼底,“自私?呵呵……自私?是儿,也许你会觉得哥哥自私,但是这是最好的办法……殿下她觉得不会有事!而我,作为哥哥唯一要做的是保护你!……哥哥不是自私,而是知道殿下绝对不会有事!既然殿下不会有事,哥哥为何让你去冒险?”
“陛下当众打了凤后一巴掌!”楚是道,怒意依然未消,“这么多年,无论凤后做了什么事,陛下都不会直接与他起冲突,可是这次,如果不是殿下出事,如果不是很严重,让陛下震怒,今早不会发生那样的事!哥哥,我也很想殿下没事,可是我放不下心啊!”他担忧地看着他,继而肃然道:“哥哥,楚是活在这个世上唯一的目的就是保护她!”
楚于浑身一震,好半晌说不出话来,然后忽然走到他身边,握着楚是的手,颤抖地恳求道:“是儿,这一次,相信哥哥!”
“哥哥?!”
楚于依然坚持,“你说她的命比你重要,而我,也是如此!所以如果不是肯定的话,哥哥不会这么坚决地阻拦你!相信我,如果殿下出事了,哥哥就用命来还!”
“你……”楚是犹豫地看着他,决心忽然么没那么决然。是啊,他忘了吗?她对于哥哥,同样的重要啊,这一次又怎么会不同呢?忽然,想刚才如此责备,愧疚之情弥漫心底,“哥哥,对不起……”
楚于淡淡地笑道,有些苦涩,“是儿,就答应哥哥一次,好吗?”
楚是看着他,眸光百转,良久良久后,干燥的双唇艰难地开口,挤出了一个字:“好。”
“好!相信哥哥,无论殿下,还是你,哥哥都会以命相互的!”楚于欣喜地许诺道,“你放心!”他一定会做到!“好了,夜深了,休息吧。”
“这……”楚是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轻轻地点头,躺了下来,只是眉间的担忧却仿佛越聚越多。
油灯熄灭,房间内陷入了黑暗与沉寂,慢慢的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淡淡的月色透着微掩的窗沿照射进来,洒了一地的洁白。
忽然,一阵打更声传入,在偌大的皇宫中显得异常的响亮,“挡挡挡”三声后,三更已到。这时,紧闭的房门被打开,一道人影闪入黑暗中。
同时,偏殿中的寝室内,沉睡的男子忽然咋醒,泪湿了衣裳……而晟州秦家客苑中,单薄的男子正细心地照顾着床上的伤者……
夜越深,月色越朦胧。
……
“快!快拿水来!”
夜空才露出了一丝金黄,秦府上下却早已乱成一团,客苑贵客厢房内,围满了人,几乎门外的侍卫也拦不住,而惊慌的下人端着热水进进出出。
轩辕勿离接过热毛巾,颤抖着手擦拭着靠在靠在身上的女子,一天两夜,只是合了合眼的他,脸色有些苍白,眼睛开始浮肿起来。
“拿药来!”侍人闻言赶紧把药送上,但是药材刚刚进口就被吐了出来。
轩辕勿离见状,眉头皱紧,更是焦急,再将药汁灌进了口中,但是情况也是一样,药还吞进就被吐出。
“这是怎么一回事?”秦老太君见状,刺鼻的秽味迎面扑来,脸色沉了一下来,一大早,他被下人叫醒,说客苑出了事,可是这究竟是什么事?“你不是说殿下没有危险吗?”怎么才一晚的时间,就变成这样?
轩辕勿离没有理会,从托架上放着的托盘里拿起一块温湿帕子在风轻涯的脸上轻轻擦拭,抹掉她嘴角地泻物。
“这是怎么回事!?”老太君不满地喝道,心中却是诧异不已。
“出去!”轩辕勿离回头,对着老太君,道:“请太君让闲杂人等出去!”
老太君闻言,脸色也沉重了起来,开口屏退下人,“都出去。”
众人听到,不管是围在门口还是在房中候命的下人都退了下去,只剩下云慕祁在门口怯怯偷看。
“到底什么事?”老太君上前,认真看向风轻涯,“为……为什么会这样?”怎么就一日未来,好好的人就变成这样了?“你怎么照顾她的?怎么会一日就成了这个样子?!”风轻涯只着一件淡黄里衣,浑身瘫痪地靠在轩辕勿离身上呕吐,整个人就这样一眨眼就瘦了一圈。
轩辕勿离看着他,干燥的双唇颤抖了好半晌,却说不出来,这时,身上的人又开始呕吐起来,同样轻轻地擦干净,终于还是吐出了两个字:“疫症……”
“什么?”老太君惊得浑身一震,脚步更是没有重心,踉跄地退了几步,正好靠在墙上,纵横商场数十年的秦老太君第一次失了方寸,几乎口不能言,“怎……怎么……会……”疫症?!怎么可能是疫症?当朝雅王,女皇最宠爱的皇女不仅在秦家遇刺,更染了疫症?这对于秦家来说,简直是致命的打击!“这怎么……”秦家,难道真的要在他手上亡了吗?
而同时,在门外的云慕祁更是浑身无力地瘫在地上。
“很严重……”轩辕勿离低着头道,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
“该如何治疗?”老太君站稳身子,声音也沉稳了起来,不愧是秦家老太君。
轩辕勿离抬头,眼神有些涣散,但是片刻后边清明起来,“我知道该怎么办!”疫症又能如何?他一样可以将她救活!一定的!
“希望你真的知道!”老太君冷哼道,“如果她真的死在秦家,无论因何而起,秦家也会被当成罪魁祸首,到时候,不仅老身、秦家,甚至你,也不会有好下场!”
“我知道怎么做!”轩辕勿离再度强调道。
“希望你真的明白!”老太君应道,“你需要什么跟老身讲,秦家的所有资源任你使用!”顿了顿,冷色覆上眼底,最后警告道:“但是,如果你失败了,老身会在秦家灭亡时要了你的命!”
轩辕勿离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我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山中阴寒,不适合养病!”更不适合她在这里。
“嗯,老身会安排地方。”老太君应道。
“一定要快!”轩辕勿离道,现在他只能初步确认她的病症,而症状也不算严重,要是迟了,恐怕就不适于移动了。
老太君想了一会,道:“山下有一别院,不但安静,而且很少人到,会安全!老身让人准备,午后便可搬过去。”原本那个是囚禁秦家后院犯错的内眷,地处偏僻,没人回到那,但是同样也安全。
“好!”轩辕勿离应道,继续低头照料着沉睡下来的病人。
老太君见状,也不再多言,衣袖一甩,踏出了房门。
片刻后,厢房内安静了下来,轩辕勿离见靠在身上的女子不再呕吐,于是小心翼翼地将她安置在床上,然后对着门口外,叫道:“你不想进来吗?”却没有得到回应。“她用命救了,难道你不想见她?”自从自尽失败后,他就没有出现在这里。
好半晌后,门外才传来一阵啜泣声。
“她用命救你,也许她也是想见到你的。”轩辕勿离淡淡道,忽然一道怪异的情绪涌上心头,眉心蹙起,走到门口,双手握着门沿,叹了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那道情绪,说道:“如果你真的想的话,那就一起去别院。”他不知道为什么说这些,但是话却不受控制地出口。
金黄的光芒慢慢地洒遍大地,白天再度降临,如同过去的每一个日子,很美很美……
……
帝都,皇宫,宣竹宫
殿中楚于拿着抹布漫不经心地擦拭着桌子,昨夜的一番争执仿佛就像湖中的一粒石子,激起了无数的波澜,也打破了他心中的平静,久久不能平静,难道,是他错了吗?
“楚总管,陛下有请。”一个小宫侍匆忙地跑进来,大声叫道:“陛下有请!请楚总管到御书房。”
楚于回过神来,疑惑地道:“陛下有请?”这个时候陛下应该才刚刚下早朝,昨夜陛下如同过去的一个多月都歇在宣竹宫,到了早朝时间才离开,并未有事找他,为何这个时候要找他?是因为殿下的事?他沉吟了片刻,道:“知道了,楚于立即前去。”
小宫侍应了一声,随后立即返回。
一炷香后,楚于出了宣竹宫,前往御书房,小半个时辰后,方才达到,却在门口见到了久未见到的连衣大总管,“奴侍楚于奉命前来,请总管通报。”
连衣颔了颔首,道:“嗯,陛下已经在等你,进去吧。”
“是。”楚于行礼,然后步进守卫森严的御书房,然后行礼道:“楚于参见陛下。”
盛德女皇闻言,放下手中的朱笔,道:“起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