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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连一个都没有!然儿,在皇家,子嗣是我们身为男子最重要的,而你身为侧夫,且按照你的身份,不可能提升正君的,所以孩子对你来说更是重要。可是你……将来本宫百年后,恐怕无言见奶爹了。哎!”长叹了一口气,最后仿佛无可奈何。
“父后……”云然黯然唤道,垂首低眸,“儿臣……儿臣……”
“哎,本宫不是想逼你。”云斯宇再叹一声,关切道:“然儿,当然奶爹临终将你交托与本宫,当时本宫想,将你许给谨儿,那你一生可谓无忧了,可是……也许本宫的绝对错了,也许当初……”关心确实真假难分。
“父后!”云然闻言,噗的一声跪在地上,仰头正视,眸中含泪,感激道:“父后没有错!能够成为雅王的侧夫,是然儿百年修来的福分!父后没错!这是父后赐予然儿福气,是千万的恩宠!殿下对然儿很好!”他望着他,无比的坚定,叩头答道:“云然很幸福!从未后悔!”他怎么可能后悔?以他的身份,成为谨王侧夫已经是高攀了许多。
他知道她不愿娶他,她心里想的,只是想那个人,她希望她的身边只有那人,她希望那人成为世间最幸福的男子。他犹记得新婚之夜,她对自己的冷漠与厌恶。这么多年,她对自己的冷落,只不过是让那人心安,甚至为了那人,身为妻主的剥夺了他繁衍子嗣的权利!为了那人,她从未将他放在心里,他在她心里,毫无存在的价值。如果说怨恨,是曾经有过,甚至为了妒忌自我折磨过,可是最后,他依然无法在她的心伤留下痕迹,更不可能减轻那人在她心中的地位!可是在其他的侧夫侍人一个一个地进入谨王府后,他的心竟然开始安定,开始猜想,也许那人也不是那么重要,甚至自欺欺人的奢想,她的心里也许有他,即便不爱,那也有他。有他这个侧夫位置。所以他安分守己,默默地为心爱妻主管理府中一切杂物,照顾她的侧夫侍人,他以为,这样,她会对他另眼相看。
可是有一天,一个冬季下雪的晚上,他的妻主喝个伶仃大醉,对着担忧的他怒骂,一切转眼梦成空,因为他们的存在,那人开始冷漠、开始心死,开始对她这个未来妻主失望伤心。她说那人不见她,总是冷冷地对她。她说她很伤心,很伤心,她说她对不起那人。她说她很想怨恨宫中的罪魁祸首,可是身为人女,无法如此不孝。所以,她只能将心里的苦发泄与他们身上!可是除了那天晚上,她从未说过一份责备的话了。只是淡淡的,一切都淡淡的。他不知道其他的侧夫侍人感觉如何,只是他知道,自己的心被冷淡凌迟。
他的心很痛,很痛。
然后他想,也许等那人进门,她也许就不会如此冷淡,至少他可是拥有一个自己的骨血,陪伴自己度过余生。然而,美好的憧憬确实最容易破灭,怎么也没想到,舒家家破人亡,那人竟然遭受残忍的耻辱,更没想到,曾经未来的谨王夫竟然忽然成为了雅王的王夫!
那人从她的身边消失了,成为了她永远只能远远看着的人!
她的心,也更冷了。她依然宠信后院,除了他!他仿佛觉得,她可能永远了不会踏入他房,更隐隐地猜想他失去了唯一的机会,也许将来必定孤独终老。而那人,带着耻辱的那人,却成了另一个尊贵之人的心中宝。雅王,一个受万千宠爱的皇女,一个不惜让自己让染上污点,执意要他的女子,成了他的妻主!
舒辰扬,他何其幸运?何其幸福?幸运的让人羡慕,幸福的让人妒忌!
半晌后,云斯宇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扶起他,慈爱地笑着,“然儿起来吧。”
云然凄然笑了笑,从痛苦的思绪中回过神来,“谢父后关心。”
“嗯。”云斯宇拍着他的手,亲切道:“本宫知道谨儿性子倔,但是本宫更相信然儿的真心!然儿总有一天能够感动那孩子的。”希望如此。谨儿,必须忘记那个贱人!
“是……”云然垂首恭顺应道。
云斯宇点了点头,“那就好,父后啊,还等着抱皇孙……将来如果你……嗯,父后不会亏待你的!”
“谢父后……”
“嗯,忙活了一大上午,回去吧。”云斯宇慈爱地笑了笑,“好好照顾谨儿。”
云然行了礼道:“是。”然后起步离开。
云斯宇笑容敛去,看了看角落的隐现的衣角,挥手让候在一旁宫侍退下,起步往内室走去,在榻上躺下,一边揉着太阳穴,沉声道:“如何?穆棱,说吧。”
“雅王殿下先赈灾大队而去,入晟州城便一路直奔……”穆棱详声音细地禀报道,裂帛般的让人乎起鸡皮疙瘩,“……所以晟州州府请君上多多担待……”
“是吗?”云斯宇冷笑道,“本宫怎么也没想到半年前的雅王还是躲在风月潮和尹沅怀中的小女孩竟然会有如此大将之风?好!好!好!”一连三个好,怒极反笑。“真没想到尹沅养出了一个好女儿!
穆棱见状,“主子息怒,属下以为,这也不失为一个好机会!”
“你以为?”云斯宇忽然喝道,“穆棱,你什么时候也有本宫不知的一面?”属下就是属下,竟敢有自己的意识?!难道所有都要忤逆背叛他?还有他的谨儿……
“主子恕罪!”穆棱惊了一下,“穆棱逾矩了!”
云斯宇勾了勾嘴角,收敛了怒气,“穆棱,自从母亲将你送给我,应该有二十年了吧?”二十年前,他被选为凤后,入宫前,母亲送了他一个暗卫。二十年来,她一直都是一个好属下。她就像他的影子,在最黑暗的时候守护他,如今,难道最信任的人也会……
“回主子的话,是已经二十年了。”穆棱死气沉沉地道。
“很好。”云斯宇淡淡道,“穆棱啊,你是本宫最信任的人,最信任的人啊!”所以不要背叛他,否则他也不会放过她!
“属下绝对不会背叛主子!”穆棱仰头道,犀利的双眼中闪烁着誓死效忠的决心。
云斯宇唇边露出了一丝微笑,“好,那就好。”舒了舒起,然后转移了话题,“那丫头,你说该怎么处理?”
“杀!”
“杀?”云斯宇呢喃道,“是啊,已经绝对了的事,那就应该照做才是……”
“请恕属下失礼,主子为何犹豫?”穆棱疑惑道,“可否是因为殿下?”
云斯宇看了她一眼,微微叹了一口气,“因为那个贱人,谨儿和本宫已经闹得很僵,本宫在想如果……”话还未说完,他就被自己的一番话吓到了。仁慈?什么时候他多了这份仁慈?对待你敌人怎可用仁慈?不!他不能让任何人威胁到他的谨儿!更不能在仁慈!二十年前,他天真,仁慈,善良,可是差一点成为这皇宫中的一个冤魂!在关键的时刻,凤后之尊帮不了她,母亲的势力也帮不了他!唯一可以帮他的人只有自己!所以他狠,只有这样才能成为了世间的强者!才能保护自己最亲的人!我的谨儿,父后不是想伤害你,父后这是保护你啊!为了保护你,父后可以做任何事,承担一切的罪孽!谨儿,你是父后最亲的人啊……
“如果主子担心殿下,属下有办法不让这事牵连到主子。”穆棱道。
云斯宇皱了皱眉,“有何办法?”他的女儿何其聪明,怎么可能不知?!应该是说,只要宣竹宫内的人受到伤害,她的女儿都会算在他的身上!
“晟州州府!”
短短四个字,云斯宇便以明了,沉吟了片刻,“也算一个办法,虽然你说晟州州府虽沾点亲带点故,但陛下也相信云家一向不和那些低下的亲友来往,这个谨儿也知道。”下了榻,冷哼一声,“晟州州府敢要本宫多多担待,那本宫就好好担待!去吧,不过记得,不要留下蛛丝马迹!”
“属下明白。”
十天后,一匹快马进入晟州城,一个时辰后,一道黑影窜进了州府大院。
两个时辰后,方才离开……
第十二章 祸首
在踏上晟州城的五天,仿佛上天忽然恩赐般,剩余的水已退,将浸染的地方归还。而朝廷赈灾一事更是在难民营中反映强烈。
皇女亲来巡视,而且深入难民营内,甚至亲自照顾,将身体健康的灾民迁出,厉命晟州州府修葺旧宅,还回产地。灾民们忽然兴起了天降雅王、逼退时疫、修建民宅,民乐安康。雅王被冠以贤王之称,一时间,声名大噪。
只是次日,阔别多月的阳光,忽然普照大地。这应该是好事,但是对于风轻涯来说,则是一件最糟糕之事。因为炎热同时使疫怔蔓延。在此前,风轻涯虽然嘱咐仔细预防疫症蔓延,但最终还是还是躲不过。在当一个个病人不断地抬进草庐,晟州州府咄咄逼人的语气说出城内发现疫症,所有的担心皆成为事实。
一时间,医官们忙碌不已,却无法阻挡疫症的蔓延,一个个灾民病倒,一个个死去,空地上,尸体堆成一堆。死亡的恐惧进入每个人的心里,包括风轻涯的心里。
不,她的心里除了恐惧,只是她恐惧不是死亡,而是害怕,害怕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旁晚,夕阳染红了天际,西郊营地,大火同样染红了大地。
火,大火在燃烧着,带着恶心的臭味。
她站在旁边,脸上蒙着白布,却无法遮住哀伤,这么多生命,那些个孩子,还未长成人,她曾经放弃的生命,可是现在,这些人,却无情地被剥夺。
是她的错吗?
还有如今,城内的人,正在受到死亡的威胁。
她错吗?
“这和你无关。”一旁,轻柔的声音响起。
风轻涯不用侧身,已经知道是谁,“如果我没有多管闲事,也许她们就不会死。”为什么付出了还会得到如此下场?那些人根本不该死的!是在惩罚她曾经轻视生命吗?是吗?
“多管闲事?”轩辕勿离惊讶道,随即又平静下来,垂眸平静道:“你尽力了。”她做的,已经超出了一个皇女该做的事!风轻涯,她真的不同,如师父所说的不同……
“尽力?”风轻涯正视他,在他眼中,看见的不是难过,而是一片冷然,仿佛死的人与他没有任何关系!“勿离公子真想得开!”是与他无关,可是有些人他也照顾过,如今竟然能无情?自认为自己无情的人竟然心生痛惜,而他,一个救死扶伤的医者如此淡漠?他够冷,更甚于她!
勿离见她忽然出言讽刺,只是笑了笑,并未多加辩驳,“殿下不必自责,如果没有陛下的话,想必死的人会更过。勿离想,与其自我责备,纠结于死去的人,还不如全心照顾那些活着的人。这样对殿下来说,才是最好的办法。”
“是啊,死都死了,还要为其伤心。”风轻涯冷笑道,“公子身为医者,一定见过很多人死吧?习以为常,那是正常的!”
勿离并未回答,而是说起了另一件事,:“如今病人中有些人已经开始偏激了。”其实百姓很简单,让其过好日子,便会得到好名声,相反,则得臭名,更甚者被人利用!
风轻涯闻言,不置可否,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离开。她明白他所说的是什么,可是她现在没心情理会那些,更不在乎!贤王、雅王,她从不在乎!
勿离并未追上,而是收回视线,呆呆地着火中,一个个生命化为灰烬。其实,他们已经很幸福了,即使是火化,但是已经很幸福了!有些人暴尸荒野,连葬身之地也没有,眉目低垂,片刻后,抬头,对这悠悠苍天,呢喃道:“安息吧……”然后转身离开。
就让所有亡者安息吧,他该照顾的是活着的人!
回到营帐内,却见一群军医脸色一脸难色地站着,小声吵闹着。
“干什么?”风轻涯大声喝道,怒气显露无疑,似乎将责任迁怒于这群没有的军医上,可是她却不知道,时间越久,她的心情也随着暴躁。
众人见状,慌忙跪地,齐声道:“参见雅王殿下。”
“哼!”风轻涯一甩袖,起步上座,责骂道:“你们不再外面救人,跑到这里干什么?”一群没有的废物!妄为医者!竟然一个疫症的患者都救不了?!
“殿下,下官有事禀报殿下!”一个年逾,头发花白的妇人上前,拱手说道。
风轻涯见她不可一世的模样,一咬牙,冷冷道,“不知徐军医有何要说?”此人乃前来晟州医官之首,因为曾经救了先帝一命,遂被封为首席御医,专门负责女皇圣体,听说二十年前口出狂言得罪凤后,本应处死,最后因先帝之因,被贬为军医,曾经也想抗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