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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健康!”
“是是是,知道啦,我……我去一下病房。”护士长李琴已经四十多岁了,平时还是很和蔼的,但严肃起来则喜欢说教,许静连忙溜走。
李琴向外走了两步又走了回来,对何以纯道:“下午转过来的叶首长是急发的心脏方面的问题,得住上一段时间,由专家来做手术,这位首长的脾气确实不太好,你工作时注意一些。”
“是!我会注意的。”何以纯点头,脾气不好的人她也见得多了,又何止是病人。
“我也知道你的工作量比较大,但没办法,那帮丫头都不如你性子沉稳,这样,等这次叶首长出院后,你就把年假休了。”
“没事,我不用休假的。”何以纯笑了笑。
李琴忍不住摇头:“我也弄不明白你了,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喜欢医院的工作,平时还是得有些娱乐活动才好,该休息的也要休息,劳逸结合嘛!”
何以纯仍是微笑,不作辩解。
第六章 女儿
“以纯,最近工作很忙吗?”临近下班,何以纯突然接到了伯父何承天的来电。
何以纯本来收拾东西准备下班了,但嘴里还是回道:“是有一些忙,有时候得加班,过两天我一定找时间去看您。”
“我都听说了,你在医院里做的都是最累最麻烦的事,这份工作若是太累了,咱们还是想办法调个轻松点的单位。”
“不用了,大伯,现在的工作很好,不累,我挺喜欢的。您别再费心了。”何以纯连忙拒绝。
何承天似叹了口气才接着道:“你别总怕给我添麻烦,若是不好一定要跟我说知道吗?”
“嗯,我知道的,谢谢大伯!”
“打电话给你主要是说两个事,一是你表姐过段时间会回来,二是我有点公事要去北京,月底你爸妈的忌日可能参加不了,就让你表姐陪你。”
“好,我知道了。”何以纯抿了抿唇,没多说什么,只是表情略显黯然了几分。
“那好,我也不打扰你工作了,平时多注意身体。”
何以纯极柔顺地应答着好,等何承天挂了电话之后她脸上却有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虽然打从何以纯的父母发生意外之后,大伯何承天已经尽了自己的责任照顾她,但何以纯始终还是没办法像小时候那样喜欢往何承天家跑了,一是关系最好的表姐何以容去了北京,二来,因为何以容去北京的事,大伯母肖梅就对她有了很大的意见,其中原因尴尬,何以纯也就能不见最好不见面了。
但父母忌辰,何家人只要人在西安都是会去扫墓的,何承天特意打这个电话,多半是他有事去不了,怕肖梅也不会去,才有让何以容陪她一说。
其实,何以纯真的宁愿自己一个人去父母墓前坐坐就好,有其他人在,她连真正的伤心和难受都无法向父母诉说半句。
难得没有加班,一到下班时间,何以纯就匆匆换了衣服往菜市场赶,她今天要亲手做点好菜慰劳家人。
回到自家的小,只要看到二阳台垂下的一枝枝粉色蔷薇,何以纯的心里就觉得滋滋润润的,父母留下的也就剩这栋两层小了,房子虽然有些年头了,但胜在是独立,种了不少花花草草,在主人细心的打理下,看起来还是很温馨的。
“妈妈回来啦!妈妈……”正在院子里玩的小女孩听着开门声,回头一看,马上欢呼着冲了过来。
第七章 意外
“欢欢,在做什么呢?”
“在画画呢,妈妈快来看,我画了好多苹果……”
“呀,画得真漂亮,妈妈正好买了大红苹果呢,洗了给欢欢吃。”
“我来!你陪孩子说说话。”一个衣着素净,眉眼慈蔼,应该是中年,却看不太出实际岁数的女人从房子里出来,伸手接过何以纯手里的菜和水果道。
“辛苦小姨了!”
“傻孩子,辛苦的是你,看看你多久没正常下班了,好好歇着,我来做饭,很快的。”女人暖暖地笑着,提了东西进屋去了。
何以纯欣慰地笑了笑,她的小姨杨梅,结过一次婚,没有孩子,在儿童福利院工作。经历过一些挫折之后,选择和她同住,两个女人带一个孩子,却是刚好,要不然单靠她一个人照顾欢欢就比较吃力了。
“妈妈,为什么那么多人生病呢?”才几岁的孩子突然问出这个问题来,何以纯还真是楞了一下。这年头生活越来越好了,也越来越注重保健了,但患这样那样疾病的人却是有增无减,生、老、病、死总是自然规律,人最惧怕的莫过于这个病字。
“生了病很难受的,没有人想生病,但平时生活中不注意,没有好的饮食习惯,不锻炼身体,就容易生病的,欢欢平时有没有注意呢?”何以纯想了想反问,这样小的孩子,解释太多她也不会明白,更何况医院里那些事也不好解释,没钱的人得了重病不要说病房,可能根本没钱治疗,而有钱有权的人一点不太严重的小毛病也可能会兴师动众,让她们忙个人扬马翻。
欢欢表功一般地道:“王老师今天又表扬我了,我可是最讲卫生的小朋友,我也不挑食。”
“嗯,欢欢最乖了!咱们要不要画一个大西瓜?”拿起蜡笔和孩子一起涂鸦,何以纯觉得最放松莫过于此刻了,这个可爱的女儿是她生活中的开心果。
“你!你给我滚!我们何家没有你这样的女儿!”父亲一向笑眯眯的圆脸涨得通红,骂完马上转身不愿再看自己唯一的女儿。
“走就走,你们就当我死了好了!”倔强的女儿掩面冲出家门。
伤心的母亲瞪了丈夫一眼冲出去拼命拦住了女儿,“纯儿,你爸说的都是气话。纯儿,你还小,能去哪儿,听妈的话,这孩子不能要,不然你这辈子就完了”
“迟了,他已经来了,我必须要他”女儿甩开母亲的手彻底离开了家。
他不要她,父母也不能接受她的孩子,连老天爷也欺负她,那么大的雨,一个伤心绝望的女孩如落汤鸡一样在雨里步行了几个小时,好不容易走到一个熟悉的地方。
开门的女子满面泪痕,悲声道:“纯儿,纯儿你怎么了?我刚接到电话,你爸妈出了车祸,已经”
她傻了!狂喊着不可能!不可能!
“小姨!你骗我!你一定是骗我的!”何以纯突然从梦中醒来,冷汗淋淋,泪流满面,多少年了,为什么还会梦到那么残酷的现实?父母的忌日快到了,他们是不是还没有原谅她?如果不是因为在大雨天出来寻找任性离家的她,就不会发生那样的意外了!
第八章 首长
一夜噩梦,第二天何以纯的脸色不太好,眼下阴影一片,洗过脸后只得取了化妆镜,用了一点摭暇膏,淡淡地上了一层粉,再习惯性地抹上滋润但无色的护唇膏,整个人马上精神了很多,再笑上一笑,也就没人能看出她没休息好了。
准时去到医院,发现早到的同事都匆匆忙忙在赶着做什么事情,许静见了她连忙道,赶紧赶紧,老大让你去她的办公室,某个大BOSS要到了。
难怪,何以纯心下了然,她们这个部门本来就是专为首长们服务的,虽然说来的都是首长,大大小小都得好好接待,但又多多少少还是有各种级别上的区别。
今天要来的恐怕就是护士长昨天提到的那位叶首长了,军区司令员,又是心脏方面的手术,自然一点大意不得,本来是说昨天下午就到了,但没到,今天过来也正常了。迅速换好衣服去一护士长那边一问,果然是这个事。
仔细翻看了一下资料,在最后一页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何以纯心里‘咯登’乱跳了两拍。一直以来,她从不像其他同事一样,喜欢打听或者八卦某些首长的身份、来历和家庭背景,她觉得领导虽然是领导,但同时也只是病人,至少在她眼里只是病人,她不去联想任何其他东西,反正她对现在的工作挺满意,也不想巴结任何人。
但没想到这位首长竟然是叶向东的父亲,那么他应该会来医院,她该怎么面对?她和他的关系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但绝对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关系,那么,她只能是陌生人。
折腾了一上午不见人,叶首长却在中午十二点半突然到了,放下才吃了两口的午饭,何以纯开始忙碌,果不其然,送叶首长过来的一堆军衔不等的制服男人中,叶向东站在最醒目的位置。
还好,何以纯只是护士,首长入住的独立病房早就准备好了,这位首长看起来也还算精神,安排住下之后,一帮子人陆续离开,也有几人留下随着院长和相关医生去开相关会议了。
叶向东也过去了,何以纯感觉他的视线好象在她身上停顿过一秒,但很快转去了别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也对,他本就知道她在这里工作,遇见很正常,像他那种喜欢板着脸的男人能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以纯,叶首长的作息时间表还有餐单你好好看看,期间首长有什么要求要随时更改并通知其他护理人员,首长的疗治日程估计开会后就可以完全确定了,相关护理你要多费点心,这一次由你主要负责,有什么困难直接跟我说。”护士长再三交待。
“是。”何以纯倒是觉得护理工作不是什么问题,问题是这一次避免不了会接触叶家的人了,她不是害怕,也不是不乐意,而是心情复杂,她和叶向东到底算是怎么一回事呢?
第九章 交待
下午,所有事情都安排就绪,叶首长有些疲惫,硬撑着看了些文件,四点多终于沉沉睡去。何以纯请一位同事守着,出去卫生间。
洗手时,何以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薄妆早就散了,显出几分憔悴来,想补一补妆,但手边什么东西也没有,只能以水浇面,胡乱洗了洗。
一出卫生间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叶向东,何以纯几欲退回卫生间,反正他是背对着的,但不知怎么,她就是觉得他是特意在等她,犹豫了一下,只得缓缓过去,也不是直奔着他,而是经过的样子。
“十分钟后,去地下车库。”
叶向东低沉冷淡的声音飘了过来,何以纯默默点头,也没侧首,径直而过,浑然不觉自己走过之后,男人不满的目光。
回办公室转了一圈,又去病房看了看,一切正常,何以纯便乘电梯下到地下停车场,一出电梯,叶向东就站在门口,这让何以纯有点吃惊,原以为他会在车里等她。四下看了看,这时候停车场也没什么人。
“我父亲的病拖了有些时候了,但医生说问题不大,他的脾气不太好,这段时间我特别要求由你护理,相信你有这个耐心!”
相信她?何以纯再次惊讶地看着叶向东,原来是他打过招呼的,才由她全权负责首长的护理工作,但叶向东说相信他倒是让她不仅惊讶还有点想苦笑,他也会相信她么?以前她解释了多少次,那件事和她没有关系,但他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非要怪她恨她惩罚她,现在竟然相信她能护理好他的父亲,这是不是一种进步?他对她的恨是不是快要消了?她快要获得自由了吗?
很想问上一句,但终是忍了,淡然道:“我的工作能力,你想必调查过,每位首长的护理工作,我都会尽力做到最好。”
叶向东没有因为何以纯稍嫌冷淡的话不高兴,他甚至有些欣赏何以纯的不卑不亢,对一直没有真正关心的何以纯也越来越好奇了,她明明才二十五岁,工作却如三、四十岁的人一样老练沉着,而心境更象五、六十岁的老人一样水波不兴,是什么影响了她?只因为她父母的意外早逝么?总觉得还有些别的什么原因。但他们从来不谈心,所以对彼此了解得还真是不多。
“算了,晚上过去我那边再说。”叶向东 突然莫名烦燥,这些话本来在电话里也可以说,非叫何以纯来停车场做什么呢?他不愿意承认自己其实是想好好看一看她,或者说一两句关切的话,早前看过一眼,感觉她似乎挺累。
“今天晚上我要加班的。”何以纯轻声道,言下之意是,下班已经很晚,她就不过去了,因为他从来没让她在那边过夜,而且她自己也不愿意在外面过夜。
“你不是白班吗?怎么晚上还要加班?”叶向东有了点怒气,何以纯一般不会拒绝他,但也推过一两回,都是因为工作。她是真的热爱这份工作还是借机推脱?
“人手不够。”何以纯简单解释,她可没闲心和他细聊什么,无非就是有谁嫁了好人家,谁调走了,谁换工作了,那些都是有门路的人吧,这些东西跟叶向东没什么好说的。